★━☆━★━☆━★━☆━★━☆━★━☆━★━☆━★━☆━★━☆━★━☆━★ 小说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--- 书本网【风之星影】整理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! ★━☆━★━☆━★━☆━★━☆━★━☆━★━☆━★━☆━★━☆━★━☆━★ ================= 书名:溺宠庶女毒妃 作者:水君心 内容介绍:   身为一名现代特工医师,居然被一颗流弹炸到了古代?这会不会炸的远了点?   睁开眼,身上骑个太子?要不要这么欺负人?   娘的,管你是太子,还是老子,手起刀落,阉了你再说。   要说闯祸,阉了太子根本不算大祸,可能是她穿越的时辰不好,居然连连碰上倒霉的事。   本想劫个人给自己做掩护,可谁能想到,居然劫到了阎王头上。   嗜血的活阎王,人人避之不及,她居然倒霉的自己撞上了枪口。   死囚牢,魔鬼地狱,活阎王亲自送你上门,这算什么?包邮吗?   “云臻,我记住你了,只要我不死,我一定不会放过你。”   一句话,引起了九王爷活阎王的兴趣,强硬的女人,有趣......   十天后,当那遍体鳞伤,奄奄一息的人被送上断头台时,一句‘这个人我要了’解救了她的性命。   虚弱中,她嘴角一勾,放了我,就是你的死期。   当人人惧怕的九王爷,碰上人称懦弱的九小姐,他只能说,‘我认输’   她懦弱?九王爷冷哼,这TM是谁放的屁?   都说九王爷心狠手辣,冷血无情,可是谁曾想到,九小姐亦是如此,或者更甚。   一手的医术,连神医都望尘莫及,但是她却只害命,不治病。   林府里,祖母严厉,老爹窝囊,大娘跋扈,嫡姐嚣张,下人无用,一个字,治。   不治的你们见血,她就不配说自己懂医术。   不知从何时起,一件奇怪的事发生了,凡是她九小姐看不上眼的人,数日后不是死了就是残了。   别人不知道这是为什么,但是她知道,因为阎王又犯病了呗!   不过,他爱犯病就让他犯去吧!反正那些人她也不待见,死了更好。   【小剧场】   当某王爷将某小姐压在床上时,某小姐淡然道:“听说你不能行人事?你现在把我按在这干嘛,想过过干瘾?”   某王爷笑的温和,眉梢一挑,并未言语。   隔日   某小姐手持一把铮亮的匕首,跛着腿走到床边,“云臻,老娘要阉了你。”   某王爷笑的阴险,伸手,再次将人拿下。   【剧场二】   新婚数日,某王妃怒气冲冲的踹开房门,“云臻,我刚让太子的下面重新长出来,你干嘛又把他给切了?”   某王爷懒懒的往床上一靠,“为了不让你守寡。”   某王妃愣了愣,“你......知道了?”   某王爷瞟了她一眼,她医人换命的条件,天底下谁不知道?   这臭丫头怎么就这么记仇?都嫁给他了,居然还天天想着杀他。   “以后不要再救人了,我杀的都累。”   “......”某王妃狠狠咬牙。   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   本文一对一,主要讲述一对作男作女,相互斗智斗勇斗阴斗狠的故事。   后附带毒小包子一只,欢迎入坑。   记得收藏哦!么么哒! ================== ☆、001 穿越,劫持   凌兰国,帝都   皓月如镜,正空高旋,十五之夜,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,一声女人的尖叫,划破长空,扰乱了这静谧的夜空。   王府四周,守卫深严,然而里面却早已乱成一片……   “快,拖下去,没用的东西,不过是要了她点血,居然叫的这么大声,明天记得把她打发了,快,换下一个。”   “陈嬷嬷,这是第几个了?”身后,一个清俊的男子急切的走了过来。   “第四个了,也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。”   没过多久,又一个女子被带进了屋子,进屋后,马上就是一声尖叫。   不过片刻,一声更加惨烈的叫声响起,随后就见刚刚拖着活人进去的两个下人,这会儿就拖了一具浑身是血的死尸。   看着那一地的血,男子皱眉叫道,“来人,把这清了,王爷最见不得脏乱,记得把地缝都洗干净,否则小心你们的脑袋。”   “是。”   几名婢女恭敬垂首,看着这血迹,却没有一丝恐慌,又或者说,她们早就已经习惯了。   因为每个月定会有一次这样的场景,如果说第一次怕,第二次怕,第三次还怕,那么一年甚至几年下来,又还有谁会怕?   许久,一个挂着白须的老者,从房里走了出来。   “卞大夫,王爷怎么样了?”男子上前问道。   老者抚着胡子,瞪了他一眼,“我说童文,你能不能别每次我出来,你都问一样的话?换换行吗?”   “卞大夫,那你说,看到你出来,不让我问王爷的状况,你让我问什么?”   卞大夫眼皮一抬,“你可以问我渴不渴,饿不饿,或者累不累,都行,干嘛每次都要问这么一句?”   “您可是吃饱了喝足了才进去的,我问您这些,有意思吗?”   “卞大夫,您就别逗他了,快说说王爷情况如何了?”   陈嬷嬷本也急着知道王爷的状况,可看着这两个人又杠起来了,真是急死个人。   卞大夫看了嬷嬷一眼,说:“我出手,什么时候让王爷有事过?王爷不好,我能出来吗?”   闻言,陈嬷嬷松了口气,“没事就好,没事就好。”   童文嫌弃的瞪着卞大夫,嘟囔:“死老头,早说不就完了吗,那么多废话。”说完,绕过卞大夫就走了进去。   房内,血腥味极重,几个奴才正在极力打扫,未免他们手笨,吵到床上昏睡的人,童文一直守到他们打扫好之后,才肯离开。   ……   翌日   童文走进昨晚那间动乱过的房间,床上的人早已经穿戴整齐,慵懒的靠在榻上。   一身魅惑的紫衣,极配那张美的逆天的脸,眼眸轻阖,纤睫浓密如扇,浓眉傲如远山,红唇饱满诱人,修长而白皙的手指,有一下没一下的弹跳在身侧的小桌上。   这个如妖似孽的男人,就是当今的九王爷云臻,人称活阎王的天之骄子,凡是惹到他的人,除了死,就是被他玩死。人命在他眼里根本微不足道,王法在他面前更是狗屁,有他在的地方,自然就是规矩,就连当今的皇上,对他都甚感无奈,甚至还要忍让三分。   他从小身陷怪病,每当月圆夜,必须饮女子的血续命,外面的人都怕他如狼,躲他似虎,每当月圆夜的前几日,城内凡是有女儿的人家,都会把女儿藏起来,甚至送出城,生怕被这位阎王爷带回去当粮食吃了。   但因其身份的尊贵不低于皇上,因此,那些为了攀附而把女儿送进虎口的官僚中人也不在少数。   “昨晚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?”   幽柔的声线,听起来异常的柔和,不了解他的人,绝对想象不到他有多么的恐怖。   “回王爷,按您的吩咐,留了一口气,此刻正吊在城门呢!”   “嗯。”淡淡一声,同时也意味着他很满意。   “王爷,昨儿个太子纳妾您没去,今儿要不要去瞧瞧?”   敲在小桌上的手指一顿,慵懒的人,缓缓的睁开了眼,一对银色的眸子轻瞟着童文,“有什么好瞧的?那臭小子一个月娶三个都算少的,光那太子府,都不知道扩建多少回了,当真是有什么老子就有什么儿子。”   童文嘴角一抽,这不去就不去吗,怎么连皇上都骂上了?   “昨天晚上死了几个?”   “回王爷,死了一个,晕了四个。”   一声叹息,云臻轻轻摇了摇头,“现在的女人,真是越来越没意思了,看来得出城找点乐子了。”   “王爷是要出城吗?要不要属下叫人去准备马车?”   银色的眸子低了低,“去吧,出城前还得先进宫一趟。”   “明白,属下这就去叫人准备。”   ……   府门前,云臻漫步而出,身后童文,童武,童易三人随行。   童家三兄弟,皆是九王爷的护卫,自小跟在阎王身边,自然而然的练就了一身牛鬼蛇神的本事,让人提到就怕,见了就想跑。   一辆马车,奢华其尽,毫不掩饰它的虚荣与贵气。   马车前,俯身跪着一个家奴,云臻紫袍轻提,踏其而上,半个身子刚踏进车内,突然,一把匕首横在了他的脖子上。   “老实点,带我出城,不然杀了你。”   云臻眉一挑,女人的声音?   他没有反抗的动作,侧目看向了挟持他的人。   的确是个女人,长得还算可以,只不过,这衣服是怎么回事?   上好的料子,却把里衣穿在了外面!   手上的车帘放下,眼底顿时生出了一丝趣味,“敢在王府门前截人,你胆子不小。”   “少废话。”   女子面上没有一丝表情,直接把他按到了座位上。   在推他的期间,那把匕首离开了他的脖子一瞬,而这一瞬,却被云臻看到了刀刃上的血。   嘴角不由的一抽,“可否劳烦姑娘,把你刀面上的血擦一擦,在往我脖子上放?”   女子一个用力,刀刃陷进了他的脖子一分,“闭上嘴,不然我切了你的脑袋,叫他们驾车出城,快。”   刀子的贴近,让云臻身子一僵,顿时感到一阵恶心。   他发誓,这绝对是这辈子第一次有人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,而且,用的还是一把染了血的刀。   这个女人,不管她是谁,她都死定了。   “童文,出城。”   “王爷,不是要进宫吗?”   “先出城。”   “是。”   ……   “给我挨家挨户的收,一定要把那个贱人给我找出来,如果今天找不到她,你们谁都别想活。”   “是。”   大街上,人仰马翻,到处都是官兵侍卫,胡翻乱找,尘土飞扬。   突然,马车被一些府兵拦下了,童易恼道:“哪里来的,也不看看这是谁的车就敢拦,不要命了?”   带头的人,见到坐在车前的是这三位祖宗,一吓,赶紧跪地,赔礼道:“是小的眼拙,没认出这是九王爷的车,小的是太子府的,奉命抓回昨日太子新娶的妾室林毓婉,无意冒犯九王爷,还望九王爷恕罪。”   车里,女子紧了紧手中的匕首,紧张,却并没有惧怕之意。   她瞪着云臻,低声说:“赶紧把他打发走,送我出城,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。”   这么明显,他九王爷又不是傻子,自然了解到那些人口中的太子妾室,说的就是这个胆子大过天的女子。   既然他都倒霉的被她劫持了,那他更要知道自己被劫持的原因了。   “既然是太子昨日娶的妾室,你们又为何会在大街上乱找?”他开口,声音温润而缓慢,慵懒的态度根本听不出他此刻正在被劫持,隐约中,似乎还有些兴奋的意味。   “王爷有所不知,那个贱人出手伤了太子,趁太子不备,将,将太子的命根子给切下来了。她现在潜逃出府,所以我们才来大街上找人的。”   闻言,云臻面色一僵,把太子的命根子切下来了?   难道……难道用的,用的就是她手里的这把刀?   思及此,他隐隐握拳,胃里一阵翻腾,他快要恶心死了。   侧目看了看面色不改的女子,声调顿改,隐隐的还有些磨牙声,“你们走吧,看在太子受伤的份上,本王今日就放过你们,以后眼睛记得放亮一点。”   “谢九王爷,谢九王爷。”   一行人得赦后,赶紧逃离此处,他们可不想得罪这个阎王,他们的命可都只有一条。   马车再次前行,女子终于松了口气。   没错,她就是她们找的林毓婉,林家的九小姐,但同时,她又不是林毓婉。   本来她是一个生活在现代的特工医师,执行任务时,一颗流弹爆炸,将她炸飞。   本以为这次必死无疑,可谁知,她居然又醒了过来。睁开眼,她看到的不是自己的队友,也不是敌人,而是一个光溜溜正在对自己欲行不轨的男人。   如此荒唐的事,她岂能容忍?   挣扎的同时,刚好摸到了床上的一把匕首,手起刀落,丝毫没有犹豫。   她逃离出府,却被人一路追赶,看着大街上这些异象,在凭借脑子里那些记忆,她知道,她中奖了,而且还是头奖。   她穿越了不说,而且还嫁给了太子,更神奇的是,她还把太子给阉了。   真不知道老天为什么要让她重活一世,难道是看她死一次不够,让她重生后,马上再死一次给他看吗?   随便怎样都好,但听天由命向来不是她的个性,你越想让她死,她就越要活给你看,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,她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活下去的机会。…… ------题外话------   新文开坑,希望大家喜欢,喜欢的亲记得给收藏哦!   (づ ̄3 ̄)づ    ☆、002 云臻,我记住你了   “林毓婉?三品官职林大人的女儿?”云臻嘴角挑着一抹邪狞,饶有兴味的喃喃。   林毓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,没说话。   “知不知道我是谁?”   “我管你是谁。”林毓婉手腕一转,放平的匕首又重新立了起来。   “刺杀皇族是死罪,是要灭门的,你这样跑了,难道就不怕你的家人被你连累?”   “他们死活,与我何干?死了干净。”   记忆里的那些家人,与其说是家人,甚至还不如陌生人,祖母的刁难,父亲窝囊,大娘跋扈,嫡姐嚣张,唯一的亲哥哥,还是懦弱无能,只顾自己前途,宁愿把她卖去太子府,这样的人,以前的林毓婉顾忌,她可不顾忌。   要让她为了这样的人,而放弃自己的命?   她只会对此说两个字,——笑话。   闻言,云臻再次看了她一眼,小小年纪,居然这般毒辣,有点意思。   突然,一个反手,云臻一把夺下她手中的刀,转身跨坐在她身上,将她压在了身下。   林毓婉失神,根本就没想到他会突然反击,清冷的面色徒的一凛,恼火的瞪着他。   银色的眸底,带着浅浅的笑意,嘴角勾起一抹邪狞,他不疾不徐,雅兴甚好的柔言道:“我叫云臻,大家都叫我九王爷,很不巧,你今天切了的太子,是我的侄儿,更不巧的是,我这个人,最不喜欢脏东西,而你,却偏偏把一把染了血的刀,放在了我的脖子上。”   九王爷?林毓婉记忆中,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,可是又没有多大印象。   “你想怎么样?”林毓婉气势直逼,完全不露怯懦。   “怎么样?”云臻兀自轻喃。   印象中,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见到他不哭喊求饶,而是问他想怎么样,这么突然的问题,还真是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   刀尖在她柔嫩的脸上轻轻略过,云臻似是在考虑。   少顷,银眸一抬,反握刀柄,手腕轻轻一转,在她手臂上就是一刀,下手不算重,他还没打算废了她,一条口子,不深不浅。   本想听她哀叫求饶,只要她开口求他,他马上就再赏她几刀。   可令他意外的是,这个林毓婉,不但没有哀求于他,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,只是在他下刀的那一刻,微微皱了下眉而已。   纤长的眼睫微微低垂,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,对此,仍是一句话都没有。   她落在他手里,那是她倒霉,但是要想听求饶的话,那么对不起,她没学过。   见此,云臻俊美如妖的脸上,略过一丝邪妄与兴趣,如玉的两指,轻扣住她的下颚,稍稍用力,将她的脸抬起。   “本王最喜欢不识趣的女人,因为只有这样,折磨起来才更加够味,林毓婉,既然你想你家里的人死,那么本王就帮你……把他们保下来,不用对本王太过感激,因为他们该受的责罚,全部都会由你来承担。”   “你什么意思?”   林毓婉不由的拧眉,眼前这个人,长相俊秀,语气温尔,可为何他说出的话,却让她有种不好的感觉?   “你马上就会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,”云臻低眸看了看她染红了的云袖,嘴角一勾,兴味甚浓,“不怕疼的女人,还真是无趣,既然你不怕疼,那就更该去好好享受一下了。”   话音落,马车稳稳停下,车帘一掀,三个横眉怒目的男子,齐齐瞪着车内的人。见到里面的两人,是这般姿势,马上又松开车帘,垂下了头。   银色的眸子充满了笑意,那微微勾起的嘴角,却在隐约中,透着一股不怀好意感觉。   云臻倏然转身,拉着她的胳膊一甩,转眼间,人就被扔了出去。   林毓婉摔落在地,不由闷哼,转而,两个狱卒将她架了起来。   林毓婉愕然,不是因为自己被抓,而是,他们为什么会把自己送到囚牢?   他明明对驾车的人说过出城,可是为什么会……   “是不是想不通,明明说好了出城,为何会来这?”云臻懒懒的靠在马车内,含笑睨着林毓婉。   林毓婉仍是一副冰冷的面孔,偏头看了看站在马车前的三人,“因为他们。”   这是古代,揣摩主人心思,也许只需要一个语气,根本不用直言,这点,是她大意了。   “聪明。”云臻说话的同时,脸上的笑意逐渐消散。   他欣赏坚强的女人,但是太过刚强,就不免让人恼火。   他的威严,向来不容别人挑衅,可是这个女人,不但挑衅了他的脖子,更是挑衅了他的耐心。   “胡大人,这个女人就是切了太子命根子的那位,本王今儿给你送来,你可要好生伺候,妄不可怠慢。”   这阎王的话,谁都听明白是什么意思了,看来,这个女人犯得事,定不会只是切了太子命根子那么简单了。   胡大人赶紧躬身上前,“下官明白,九王爷放心,下官一定亲自着手此事,定不会让九王爷失望。”   云臻满意的点了点头,银色的眸轻轻的瞟着林毓婉,“进去好好享受一下,也让你知道知道,将刀放在本王脖子上的下场。”   玉手一摆,“去吧!”   狱卒压着她欲走,林毓婉脚步一顿,目光直直的瞪向坐在车里的人,“云臻,我记住你了,你最好祈祷我死在里面,如果让我有幸活着出来,我绝对不会放过你。”   “你……”   一听这话,童易急了,刚要说什么,就听云臻一阵大笑。   “哈哈哈,好,林毓婉,本王也记住你了,你最好给本王撑住,不要死在里面,否则,本王会让你连做鬼都痛苦。”   厉眸一剜,林毓婉甩开牵制着自己的两个人,转身自行走进囚牢。   见此,童家三兄弟一同皱眉。  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奇怪了,这囚牢可是犹如地狱,她竟然自己走进去了?看王爷的神情,明显就是对她有兴趣,也许她开口说两句软话,说不定王爷就能留她一命,可是她居然那般挑衅,这不是自己找死吗?   胡大人和一众侍卫,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,就算是在刚硬的男人,走到这囚牢门前,也都两腿打颤,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子,不但没有哭叫求饶,反而自己走了进去,这简直是前所未见!   “都下去吧,犯人已经进去了,你们还在这做什么?”童易开口,围在这的一群人,顿时进牢的进牢,散去的散去。   当人走尽了,云臻依然看着那牢门,嘴角邪狞的一勾,“我们来赌,她能坚持几天。”   闻言,童文嘴一咧,嘟囔:“王爷又要坑我们钱。”   银眸淡淡一瞥,“本王什么时候坑你们钱了?打赌本就是公平的,是你技不如本王,怎么能说本王坑钱呢?”   童文继续低头扁嘴,“属下不赌,属下这个月的晌银,都跟王爷打赌输光了,浑身上下就剩二两银子了,我才不赌呢!”   “属下赌她坚持三天。”童武凉凉的说。   童武,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,没有多余的表情,更不爱管闲事,一味的只知道听从云臻的命令。   “属下赌她坚持两天。”童易恼火的说。   童易,性情比较暴躁,易恼,易怒,他的性格完全对得起他的名字。   他现在生气,是因为刚刚林毓婉对云臻不敬,这口气,还不知道要维持到什么时候呢!   两人说完,一同抬头,看向马车上的人。   云臻低头把玩着手里的匕首,淡淡道:“本王赌她坚持十天。”   “十天?”三人一同惊叫。   “王爷,这囚牢可不是人待的地儿,就是七尺大汉进去走一遭,也得扒层皮才能出来,更何况是个小女子?要属下说,她两天都坚持不了。”   云甄转眸看向说话的童文,嘴角邪恶的一扯,“那这么说定了,你就赌一天。”   童文一愣,赶紧摆手,“属下不赌,属下不赌。”   “那可不行,你话都说了,岂容你不赌?”   “王爷,属下真的没钱。”童文可怜兮兮道。   “没钱?从下个月的月例里扣,就这么定了,不许反驳。进宫。”…… ------题外话------   收藏,收藏,收藏,总要的事说三遍,看文的亲,不要忘了帮君心收藏哦!    ☆、003 那个,还能不能接上?   皇宫   “岂有此理,林家居然调教出这么个毒妇,居然胆敢伤及太子根脉,简直无法无天。”   砰——   云帝怒气冲天,伸手在小桌上一扫,一个茶碗飞出,摔落在地,一声清脆,瞬间四分五裂。   “皇上息怒,太子如今已经命悬一线,皇上断不可再气坏了身子。”   一旁的公公,赶紧跟着安抚,拿着帕子,擦了擦云帝洒在龙袍上的水渍。   “你要朕如何不气?那可是朕的太子,如今却因为他林家……”越想越恼,云帝开口叫道:“来人,下令传旨,林家毒妇伤及太子,林家难逃责系,林家上下,全部压入大牢,等候发配。”   “是。”   话音刚落,一道魅惑的紫衣悠然走进,而那领旨的人,却被童家三兄弟给带了出去。   “呦,这是怎么了?怎么这么大火气?皇兄这是又要把谁压入大牢啊?”   这轻佻的语气,不是云臻还会是谁?   云帝看到他就头疼,在这闹心的当头,他居然又跑来了。   “你这个时候进宫做什么?可别跟朕说,你是来给母后请安的?”   云帝与云臻相差二十几岁,云臻的年纪,也就比太子大上两岁,对于这个弟弟,云帝一直以来,甚至比对自己的儿子还要费心。   想想他从小到大做的那些破事,云帝就觉得自己的脑仁儿疼。   云臻笑意潋潋,捡了个位子随意而坐,“皇兄这话说的,臣弟当然是来给母后请安的,这么些天没来,想必母后定是挂念臣弟。”   闻言,云帝冷哼一声,龙袍一甩,落座塌前,“那朕劝你还是不要去了,免得把母后气死。”   “皇兄这话从何说起?臣弟不过是想尽尽孝道,怎么会把母后气死呢?”   云帝眼一横,瞪着他,“你还好意思说?昨夜,是谁把依蓝德吊在城门口的?啊?你明知道那依蓝德是母后最喜爱的侄子,你居然还做出这种事,还说不是想把母后气死?”   云臻扬眉,收声,转头将视线瞥向一边,“皇兄这里的兰花开的不错,改天送我几盆。”   见他那死不改悔的样,云帝叹了口气,“你呀,朕早晚被你气死,这糟心的事一件接着一件,你还要来给朕添乱,真是嫌朕不够烦。”   提到这糟心的事,云臻敛回视线,看向云帝,“皇兄所说的糟心的事,是指云齐那小子吧!”   说回这事,云帝再次气恼:“你也听说了?那林家竟养出这么个毒妇,朕若不抄他满门,又怎么能解这心头之恨?”   “皇兄,这么说就是你不对了,出手伤云齐的,是林毓婉那丫头,跟人家林家有什么关系?皇兄说要屠她满门,也不过就是想出出气罢了,那林川好歹也是个三品言官,悠悠之口啊皇兄。”   闻言,云帝奇怪的看着云臻,以前若是遇上这样的事,他肯定是唯恐天下不乱,恨不得,能把事情闹多大就闹多大,可今日,他却在为林家说情?   这到底是他说错了,还是他听错了?   “老九,难道你与那林川有交情?”云帝试探的问。   闻言,云臻邪肆一笑,笑容却是那般的不屑,“这怎么可能?”   问过这话后,云帝也有些后悔了,想想也知道,他一定不会跟林川有什么交情,那林川虽为言官,但胆子却极小,这小阎王又岂会跟他有交情?   能跟这小阎王攀交情的,恐怕不是比别人多一个脑袋,就是比别人多条命吧!   “那你为何……”话说一半,云帝反应到了哪里不太对,“你刚刚说,林毓婉那丫头?难不成,你是认识那毒妇?”   提到林毓婉,云臻银眸一转,想到她那傲然冷静的样子,忍不住失声一笑,“算认识吧!”   “老九想为她求情?”云帝隐隐皱眉。   如果这个小阎王要求情,他定会给他几分面子,可是,这样岂不是太便宜那个毒妇了?   云臻长眉一扬,放声大笑,“求情?哈哈哈,皇兄,您什么时候见过我给别人求情?就那臭丫头,刚刚还拿刀抵着我的脖子呢,还想让我给她求情?我只不过是因为最近无聊,想找点乐子罢了。”   “刚刚?她现在人在哪?”云帝磨牙,恨不能亲手撕碎了她。   云臻嘴角邪狞一扯,目光遂远,眺望,好似能看见某人身处之地一般。   “人嘛,现在在一个好地方,皇兄就不用为此费心了,难道您还信不过臣弟?”他开口,是那般的玩味,随意,这般口气,也刚好说明了他此刻正在兴头上。   云帝不是信不过他,而是这家伙想一出是一出,他实在是摸不清他的脾性。   他若真的想折磨一个人,云帝相信,这个人绝对会尝遍这个世上所有的苦,但是,只要这个小阎王心情一好,放了所有死囚犯,他也是能做的出来的,如此,他自然是要担心。   “老九做事,朕自然放心,不过,朕还是想知道她在哪。”   云臻扬眉看了云帝一眼,弹实饱满的唇瓣微启,淡淡道:“死囚牢。”   “……”云帝错愕的看着他,半晌,无奈摇头。   死囚牢,他居然将一个女人送去死囚牢?   这么缺德的事,估计也就只有他能做的出来。   也是,他刚刚说那毒妇将刀抵在他脖子上,这仇他要是不报,那他就不是活阎王了。   看云帝的表情,应该很满意他的决定,如此,那林家也应该被赦免了吧!   他进宫的目的,为的就是履行对那臭丫头的‘承诺’,保住林家,好让她心怀遗憾的给他活下去。不在她心里留下点难以磨灭的遗憾,那丫头又怎会听话的帮他完成赌约呢?   云臻懒懒起身,弹了弹身上的紫袍,“既然母后不想见我,那我就先回去了,改日再来。”   转身欲走,云帝突然起身,“老九,朕知道你府里有位神医,你能不能让他去趟太子府,看看齐儿的……那个,还能不能接上?”   闻言,云臻一愣,慢慢回头,看了云帝半晌,随后,噗嗤一声笑了出来。   “皇兄,你想什么呢?那个东西,它要怎么接上啊?您就别难为我们家的卞大夫了。诶对了,听说皇后娘娘的针线绣工很好,皇兄不妨让皇后去试试,虽然不见得以后还能用,但最起码还有那么个物件!哈哈……”   看着笑着离开的云臻,云帝的脸都绿了。   这个臭小子,小气的紧,一个大夫都不舍得给他瞧瞧,居然还这般口无遮拦,什么都敢说,真是冤孽。   …… ------题外话------   各位美妞,记得给君心收藏咯!爱你们,么哒!    ☆、004 庶女,老九   林府   林毓婉的事闹得满城风雨,林家人得知这个消息后,全都觉得这回大难临头了。   本想靠着这个没用的丫头平步青云,没想到,那向来婉柔的林毓婉,竟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,看来,林家是对她太好了。   “看你养的好女儿,贱人生的贱种,骨子里还是贱,这么多年,林府居然养出个白眼狼,现在好了,我们所有人都要被她拉着送命了,你满意了?”   在此嚎叫的女人,是林川的正妻,秦氏,也是林老太太当年亲自给林川挑选的媳妇。   当年的秦氏,也是个亭亭玉立的娇柔女子,经过多年的生养,她已然变成了一个身宽体胖的肥婆。   可是随她生的再多,却是生不出半个儿子,直到第八个女儿落地,老太太终于失望,同意林川纳一妾室。   妾室进门一年,一个白白胖胖的孙子落地,又隔一年,便是林毓婉出生。老太太爱孙子如命,但孩子的母亲,却没有因此母凭子贵。   秦氏是她亲自选的儿媳,不管怎样,她都是林家的当家主母,尽管林毓婉的母亲给林家添了孙子,也是无济于事。   林筱,林毓婉的亲兄,在三岁过后,就被过于秦氏名下,当秦氏的儿子。   有了儿子,秦氏便开始处处刁难林毓婉母女,直到林毓婉六岁那年,母亲思儿成疾,在秦氏的打压下,最终还是没有承受住秦氏的一脚,就此送了命。   老太太捏了捏孙子的手,不悦的瞪了秦氏一眼,喝道:“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,什么贱种?你在骂谁?”   她的宝贝疙瘩虽然过于秦氏的名下,但怎么说也是那个女人所生,她骂林毓婉不要紧,但她不能让她的孙儿受到牵连。   听闻老太太怒喝,秦氏敛了敛嚣张的气焰,“母亲,儿媳没别的意思,儿媳就是想说,林毓婉那个小贱人,居然这么坑害我们林家,这么些年,我们没少过她吃,也没少过她穿,把她送去太子府,是让她去享福,可她倒好,恩将仇报,居然连累我们全家。”   “那小畜生的确是不懂事,但事情已经这样了,还能有什么法子?你在这乱叫,能管什么用?”   “可是……”   秦氏还想说什么,老太太不耐烦的打断,“行了,已经够烦了,你就别在这添乱了,走走走,把这些丫头片子全都带走,看的我心烦。”   秦氏不满的瞪了林筱一眼,她生的丫头片子看的她心烦,那贱人生的儿子就是好的?   秦氏走后,林川怯懦的走了过来,“母亲,现在可如何是好啊?”   老太太叹了口气,“哎,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,还希望皇恩大赦,不要抄家灭族才好。”   ……   秋高气爽,明炎高照   如此让人心定神闲的时节里,却只有这九王府,能偷得此刻闲暇,来感受这番自然的韵味。   院内,一袭紫衣慵懒的靠在躺椅上,身旁的茶刚刚沏好,淡淡的清香,随着清风阵阵飘来。   躺椅上的人,轻阖双目,看似小恬,但却耳尖的听见了有人走近。   “怎么样了?”云臻淡淡开口。   童武垂首,“王爷是指……”   “林家有没有什么动静?”   “回王爷,没有。”   云臻沉默了半晌,开口仍是柔和散漫,“没有动静就是最大的动静,想必定是已经人心慌乱了吧,这样也好,就先让他们吊着吧!”   话顿了顿,又问:“林毓婉查的如何?”   “属下简单了解了一下,这个林毓婉在林家排行老九,是林家最小的女儿,因为是林川的妾室所生,所以极不受宠。不过有一点属下倒是觉得有些奇怪。”   “哦?说来听听。”   “属下听说,林家九小姐性格懦弱,而且胆小怕事,在府里常受家姐奴仆所欺,可是今日属下见她,哪里有一点懦弱之相?胆敢威胁王爷,就凭这点她就足够有胆了。”   云臻早在听到‘懦弱’两个字时,就已经睁开了那浅淡银光的双眸。   他的想法和童武一样,她懦弱?哼,她怕是都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。   一个懦弱的人,会不怕死的把刀架在他脖子上?   一个懦弱的人,会有她那样凌厉的目光?   一个懦弱的人,会挨了一刀而一声不吭?   一个懦弱的人,会自己走进死囚牢,而且还敢严声威胁他?   她懦弱?她胆小?他才不信。   银眸一转,淡淡的看向童武,“你是打哪听来的这话?”   “属下买通了林府的一个下人,这些话都是从他那打听来的。”   闻言,云臻不解的叹息,“这就奇怪了,难道我们见的林毓婉,跟林府的不是同一个人?”   “应该不会,如果不是,她又怎会不辩解?”   是啊,如果真的是误会,她又岂会一句辩解都没有,甘愿走进那死囚牢呢!   她看起来,可不像是那么傻的人!   白皙修长的手指,轻跳在扶手上,有节奏的‘哒哒’声音,诠释了云臻此刻的疑惑。   一个人的实际性格跟名声不符,这说明什么?   遭受了太大的打击,换了性格?还是说,一直以来,她都是装出来的假象?   还真是有趣。   这个女人,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人?…… ------题外话------   君心来打滚求收藏啦!么么哒,美妞们,一定要记得加入书架噻!(* ̄3)(ε ̄*)    ☆、005 囚牢,受刑   囚牢   长鞭划空时的声响,在这密封的囚牢内格外的瘆人,沾着盐水的皮鞭,一下又一下的抽打在林毓婉的身上,囚牢的狱卒,并没有因为她是女子而手下留情。   破烂的衣衫上,尽是鞭打过后留下的血印,无情的鞭子,在她的脸上也落下了不少的痕迹。   这人是九王爷亲自送来的,那也就意味着,九王爷并不希望她好过,如若他们对她手软,说不定就在无形中得罪了那尊活佛。他们可都是一些拖家带口的,没那么多条命跟阎王玩,为了保全自身的性命,也就只能委屈这个女人了。   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倒霉,撞到了那活阎王的手里。   只不过,这个女人会不会太刚烈了点?浑身都已经皮开肉绽了,她却一直咬着牙,一声不吭。   鞭笞声听的人心里发麻,到最后,那俱柔弱的身子,到底是没有她的意志坚强,随着最后一鞭落下,林毓婉成功的昏了过去。   “胡大人,人昏过去了,还要继续吗?”行刑的狱卒问道。   胡大人已经守这死囚牢近二十年,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抗下这么多下鞭子,而且,还是个女人。   这个上刑的李二,手劲有多重他是知道的,就是男人受了他十鞭,也都会受不住求饶出声。可是她倒好,把李二累成这样,她自己也昏过去了,可是却始终没有哭叫一声。   胡大人心里不免对这个女子有些敬佩,这样一个倔强的女子,落入九王爷手里,还真是可惜了她的坚强。   “算了,今日就先到这吧!九王爷把人送来的目的,想必也是慢慢折磨,没必要一下子就把人弄死,去,把她松开,带去牢房。”   “是。”   胡大人虽然嘴上说的冠冕堂皇,但实际上,他却是有些不忍。   九王爷生性残暴,居然将一个弱女子,送到这个连鬼都怕的地方,虽然他不能保她,但是让她多活几日,他还是能做到的。   三日后   朝堂之上,林川当着众位大臣的面,被官降三级,并罚俸一年,并且被告知,林毓婉将在七日后处死。   伤了皇家根脉,却只得到这样的惩罚,众大臣不免觉得奇怪。别说其他大臣觉得奇怪,就连林川都有些不可思议。   下朝后,林川一边想一边往外走,但却始终百思不得其解。   这时,至身后走来一人,含笑春风的说:“恭喜林大人,全家遭受幸免,只是被削去三级。”   恭喜?他家里出了这样的事,他居然还跟他说恭喜?简直是落井下石。   林川厌烦的看了他一眼,“陆侯爷的恭喜,本官担当不起,本官还有事,不奉陪了。”   林川提步就走,陆侯爷大步跟上,“哎,别走啊,林大人难道就不想知道,为何出了这么大的事,皇上却这么轻易放过你们林家?”   闻言,林川脚步一顿,回头看着他,“你知道?”   陆侯爷笑的邪肆,“我当然知道。林大人一家能捡回一条命,还要多谢谢人家九王爷,要不是九王爷帮你们林家求情,恐怕你们全家,早就被发配塞外了。”   “九王爷?怎么可能?我们林家向来与九王爷没有交情,那九王爷又岂会帮我们求情?”林川眉心倏拧,怎么都不敢相信他的话是真的。   “林大人与九王爷没交情,可你的女儿有啊!据说,你那小女儿,可是九王爷亲自送去死囚牢的,这么大的面子,一般人谁有?”   亲自送去死囚牢?   他还奇怪呢,以那丫头的罪过,应该会被直接处死,为何会送去死囚牢受难。   林毓婉那丫头,伤了太子也就算了,居然还惹了那尊活佛,那个小阎王要是闹起来,可就不是被发配这么简单了。   可是想想,又觉得不对,倘若真的是那丫头得罪了他,他又怎会给他们一家求情?他可不觉得那九王爷是那么大度的人。   但如果那丫头没有得罪他,他又为什么会把人送去死囚牢那样的鬼门关?   这位阎王爷,到底是想做什么?……   囚牢   林毓婉被铁链绑在木桩上,人已近昏厥,突然,一盆盐水泼来,伤口蚀痛的感觉,令她顿时清醒。   几日来,没日没夜的受刑,已经成了她的家常便饭,身体上的疼痛,几乎快要将她麻痹。   一块烧红的铁烙慢慢的凑近,一寸一寸的朝着她的脸印了上来,吱吱啦啦的声音,是那般的灼耳,咬牙隐忍了几日,却在这一刻突然爆发。   “啊——”   仰天长啸,地动山摇,本该是濒临死亡的人,没人想到她竟还会有如此的爆发,牢内的所有人全都为之一震。   林毓婉满身伤痕,衣衫尽烂,本是娇柔的脸上,除了鞭痕,还有刚刚那块灼烫过的疤痕,焦烂的痕迹,直接封住了还没流出来的血,一双深眸,是那般的愤恨。   她一一看过每一个人,她要记住他们的样貌,总有一天,她会把这一切全部都讨回来。   牢内的狱卒被她看的头皮发麻,脚步不由的向后挪。   突然,一声鞭策,林毓婉再遭一鞭,嘴角的血迹,伴着那淡淡的笑容,是那般的狰狞。   她发誓,她一定会熬到最后一刻,即便受到再多的苦楚,她也要将这一切,还给那些把她变的如此悲惨的人。   …… ------题外话------   收藏的都是好孩纸哦!   (* ̄3)(ε ̄*)    ☆、006 表哥,韩苏   王府   云臻站在池塘边,撒着鱼食,逗弄着里面的锦鲤,童文在一旁站了许久,终于听得他一声问话。   “怎么样了,那女人是不是还活着?”   “回王爷,活着。”   闻言,云臻并没有多高兴,他转身看向站在身后的童文,见他面色有异,他扬眉问道:“怎么了?怎么这副脸?”   童文把刚刚去囚牢时,看到的一切,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云臻,甚至连林毓婉的眼神,都描绘的清清楚楚。   许久,云臻悠然转身,继续喂鱼,然而这次,却不再是几颗几颗的丢,而是一把一把的撒。   丢完最后一把,他接过身后婢女手中的帕子擦了擦手,随后,帕子一甩,伴着一阵极强的内力,锦帕如绒絮般飞洒开来。   “王爷,属下多嘴了。”见此,童文顿时垂首。   他不轻易动用内力,因他身体的原因,一旦动用内力,便会快速提增血毒的扩散,可眼下,他明显的就是生气了,虽然童文并不知道理由是什么。   “这帮杂碎,是谁让他们毁那丫头脸的?简直是该死。”云臻恼怒,但话却一点都听不出愤怒之意,仍是缓缓慢慢,轻轻柔柔。   “王爷,要不要属下去把林毓婉带出来?”   云臻银眸一扫,看向童文,“今天第几天了?”   “五天了。”   云臻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,“如果现在把她接出来,我们的赌约算不算本王赢?”   “不算。”童文想都没想就说。   云臻嫌弃的瞥了他一眼,“那就让她再在里面多呆几天吧,反正这场赌,本王赢定了。”……   接下来的几日,云臻没有再让童文去囚牢打探林毓婉的消息,那个女人,的确是个很好的玩物,但是,她却还不值得他如此费心。   惹的他动了气,这笔账,他算在了林毓婉的头上,因为她的强硬,至今为止都令他很不快。   五天,一个女人在死囚牢里呆了五天,居然还活着,难道是他这个阎王收不了她?   一个女人而已,她居然敢跟他顽抗这么久,简直令人恼火。……   两日后   街头,一匹骏马飞奔而过,马上的人风尘仆仆,撞翻了街上的小贩,撞散了街上的人群。   一声长啸,马蹄停驻,漆金色的大门之上,一块匾额挥笔鎏金的写着‘韩府’两个字。   马上的人,长袍一甩,翻身下马,直冲府中。   他面上的急切明显,一路横冲直撞,下人们赶紧纷纷让路。   “爹,娘。”   闻声,韩夫人顿时满面笑颜的起身,迎前几步,“苏儿回来了?你大哥呢?”   话刚落,门外又一个人跑了进来,“我说韩苏,你急什么?你这么急赶着回来,难道还打算救那丫头不成?”   “大哥说对了,我还就是打算去救毓婉。”急切的人回头坚定的说。   闻言,韩夫人一把扯过韩苏,厉色道:“你胡说八道什么?林毓婉那丫头犯的是死罪,你救什么救?若是出了什么岔子,说不定连我们韩家都搭进去了。”   韩苏一甩母亲的手,大步走到韩瑞天的面前,“爹,我不过才出城两个月,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?您是毓婉的舅舅,您为什么不救她?您为什么不阻止她嫁去太子府?难道,您就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处死吗?”   韩瑞天已经愁了数日,可是,他又有什么办法呢?他虽然是林毓婉的舅舅,但是她毕竟姓林,林家要把她嫁去太子府,他又有什么立场出面阻拦?   “苏儿,这件事,爹真的无能为力,虽然爹答应过你们之间的事,但是我们韩家,又怎敢跟太子抢人?如今太子的根脉被废,这是多大的事?就算皇上下令抄家灭族,都无可厚非,如今只是处罚毓婉一人,已经算是从轻了。”   “从轻?人已经在死囚牢呆了十日,这叫从轻?那死囚牢是什么地方谁不知道?进去走一遭都会掉层皮,更何况是呆上十日?毓婉可是女子啊,她怎么能受得了这份苦?”   “受不受得了,也已经受了,她既然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,就应该承担后果,韩苏,娘警告你不许胡来,今日林毓婉就要处斩,今日过后,就什么事都没了,你安分一点,听到没有?”韩夫人生怕他会做出什么傻事,出言警告道。   早就知道他会这样,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林毓婉的事,本想着他会在处决完之后才回来,没想到,消息才带过去两天,他居然这么快就赶了回来。   “娘。”韩苏猛地回头,高叫一声。   韩夫人向来宠儿,但事关全家性命,她说什么都不能再依他,“你要是敢乱来,娘就死给你看。”   韩夫人以死相逼,韩苏心痛无奈。   他痛苦的闭眼,屈身,跌坐在了地上,眼泪滑落,心疼轻喃:“毓婉……”   王府   “王爷,林毓婉今日处斩,您要不要去邢台那瞧瞧?”   对于林毓婉真的在死囚牢熬过了十天这件事,童家三兄弟,全都有些不敢相信。这么些年,她怕还是第一个,在那鬼地方活了这么久的人,真怀疑她是不是那有九条命怪物。   没有勾起的嘴角,也没有邪肆的笑容,此刻,云臻的心情很是不好。   在这世上,胆敢与阎王抗争的,本应只有他一人,可如今,那臭丫头竟然也敢……   银色的眸子看向窗外,许久,他动了动唇,“本王赢了,记得把银子拿来。”   第一次,这还是第一次九王爷赌赢了却不开心,可是,不开心的不应该是他们这几个赌输的人吗?如果连赢的人都不开心,那他们输的岂不是更没价值了!   ……    ☆、007 这个人,本王要了   邢台,监斩官是死囚牢的胡大人,邢台四周,围观的人很多,真不知道,这种血淋淋的场面,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人来看。   “来人,押罪犯林毓婉。”   声落不过片刻,两名衙役拖着一个头套麻布袋,浑身伤痕,犹如死尸般的人走上了邢台。   松手,那人即刻瘫倒在地。   一条穿透锁骨的狼勾,带着铁链,哗啦一声,随着她的跌落,而发出声响。   人群中,韩苏看着邢台上的人,心中一紧。   欲要上前,却被身旁的韩贺拉住,并且低声提醒,“你忘了娘说过什么了吗?”   “可是……”   “没什么可是的,事情到了这种地步,已经无法挽回了,看看她身上的伤,你觉得她还会活着吗?”   韩苏视线移回那满是伤痕的人身上,他甚至不敢想象那人会是他的毓婉。   他紧紧握拳,浑身不自觉的发抖。   是啊,还还会活着吗?   这样的伤,就算在他身上,他都不一定能承受的了,更何况是在那柔弱的毓婉。   想到以前她被家里的嫡姐欺负时,总会偷跑出府,满面泪痕的来找他寻求安慰,可是如今,在她受到这般苦楚之时,他却不在她身边,甚至不能去安慰她一句,只能远远的看着,看着她自生自灭。   他,真的配爱她吗?   邢台之上,狱卒伸手拿掉了她头上的麻布袋,刺眼的光线,让林毓婉紧了紧眉心。   “毓婉——”看到她那张尽毁的脸,韩苏终于忍不住叫喊出声。   如果到现在,他还能做到无动于衷,那么,他真的不配在爱她了。   挣扎着上前,却被韩贺死死的拉住,“韩苏,你要是在这么冲动的话,我就只能把你带回家了。”   “哥,她是毓婉,她是毓婉啊!你也是她的表哥,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看她受苦,却无动于衷?”   韩苏声泪俱下,心痛,已经解释不了他现在的感觉了。   “不然呢?不然你想让我跟你一样,冲动的上去劫人,然后让我们韩家满门抄斩?”   韩贺根本就不为他的话所动容,虽然林毓婉是他们的表妹,但是在这种时候,还是保全自己最重要,况且,她人现在已经奄奄一息,即便是救下来,谁又能保证救得活她?   既然左右都逃不了一死,为何不让她痛快的离去?   听到了叫喊声,林毓婉慢慢的睁开了眼睛,模糊的视线逐渐凝聚,直到看清那个激动的人时,目光才停留下来。   这个人,她记得,是林毓婉的韩苏哥哥。   想到这个人,心中不免有些疼。   原来,他是她爱的人,即便她现在已经不是林毓婉,但是,那份爱他的感觉,却依然隐藏在这颗心里。   嘴角轻轻扯动,布满伤痕的脸上,露出了一丝笑容。   林毓婉,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,你死之前,你的韩苏哥哥没有见到你最后一面,如今,这个笑容算我替你满足愿望吧!   眼眸轻眨,转瞬之间,本来浮着浅笑的脸突然僵持,继而变的狠戾,柔弱的目光,也跟着凌厉的起来,干裂的唇动了动,却是没有发出声音。   三日没有喝过水的她,嘴里全都被她咬破了,为的只是喝自己的血,让自己活下去。   台下,一双银眸,静而对望,他不懂,是什么可以让一个女人这么坚强?   她刚刚叫了他的名字,这已经是这个女人第二次叫他的名字了。   一个不怕死,不怕疼,还敢叫他名字的女人,怎么会被人说成懦弱胆小?   “时辰到,行刑——”   胡大人一声落下,刽子手扛着斩刀上台,俯身,抓起地上的铁链一扯,人便被拉到了断头台上。   台下的人见此,忍不住尖叫出声,那连皮带肉的扯有多疼,可想而知,已经凝固的伤口,再次被扯出鲜红……   林毓婉咬牙闷哼,指甲全无的手紧紧攥起,本就狰狞无色的脸上,虚汗连连,在阳光照的射下,是那般的明显。   韩苏心疼之余,撇过头,不敢再看。   他爱她一世,可到最后,却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,送命。   他,真的很没用。   刽子手斩刀扬起,狠狠落下……   “慢着。”   清浅的一声,并没有阻碍刽子手的动作,斩刀继续下落,转瞬间,一道身影飞上,随后就见一颗头滚落在地。   声声尖叫,云臻仿若未闻,他再次被林毓婉的坚强所动容,刽子手刚刚那一扯,不会比囚牢里任何一项刑罚来的轻,从刚刚那一瞬,他似乎看到了,她是怎么度过这十天的。   这个臭丫头,她不是命硬,而是性子硬,她既然这般不屈不挠,他又岂会让她这么容易就死去?   “这个人,本王要了。”   话落,转身离去。   他最见不得脏,更见不得喷洒一地的血,那刽子手的脑袋,滚过在他眼前,更是引的他恶心。   童武将手里的斩刀一扔,俯身拉起林毓婉,她身形娇小,拉她本该不费劲,可是她浑身是伤,他却不知该扶哪才好。   既然王爷说要了这个人,那么这人自然就是他的了,将人带走,是他必须做的,不用跟任何人交代。   他九王爷说的话,不容任何人反驳,当然,也没人敢反驳。   人是他送来的,现在又要要走,胡大人不敢言语,只是在心中感叹,这活阎王折腾起人来,还真是不嫌累,好好的一个人,非要弄到半死,才肯罢手。   可怜这女子有着这份刚强,也不知道,在这小阎王手中,还能不能撑上几日。   此刻,林毓婉不顾身上的疼痛,垂着头,嘴角微微弯起。   她最终还是活下来了,既然她保下了这条命,那么以后,她便不会再随意任人欺凌。   云臻,放了我,你最好就不要后悔……。   看着林毓婉被带走,韩苏冲开人群便要上前,韩贺再次拉住他,低喝:“韩苏你疯了?那人可是九王爷,你想做什么?”   韩苏回身,紧张的抓着韩贺的手臂,“九王爷为什么要将毓婉带走?为什么?”   “九王爷做事,谁管的了为什么?反正现在林毓婉已经不用死了,你还紧张什么?人被带走,总比死在这邢台上要好,走,跟我回家,这里已经没你什么事了,林毓婉现在是九王爷的人,是死是活,我们韩家都不能再管。”   闻言,韩苏竟是疯了般的大笑,“哈哈哈,管?我们韩家何时管过?看着毓婉进囚牢,看着毓婉上邢台,我们韩家有人帮她说过一句话吗?”   “不是我们不帮,就连林家都选择视而不见,我们韩家又有何立场出言?”   “林家?他们林家一直以来是怎么对待毓婉的,难道大哥不知道?如果林家真的能为毓婉出面,那毓婉就不会落到如此地步,如果林家真的肯为毓婉着想,那么她嫁的人就不应该是太子,而是我。”   “韩苏,你疯了,跟我回家。”韩贺恼怒。   这里人潮未散,他这般叫嚷,若是被人听了去,指不定会惹出什么麻烦。   这个臭小子,当真是为了林毓婉疯了。…… ------题外话------   小婉婉被带进王府了,她可是励志要杀王爷的,会顺利吗?   唔!还真不好说,哈哈!   明天继续,看文的美妞记得收藏哈~!么么哒(づ ̄3 ̄)づ    ☆、008 不怕撑破了胃   林府   “你说什么?九王爷救下了那丫头?”林川诧异的看着回来报信的人。   今日林毓婉斩首,可他们林家却一个人都没去,林川念在他们父女一场的情份上,派了个下人去看了看那边的情况。然而,当回来的人禀报说人被云臻带走了之后,不仅是林川诧异,老太太更是惊愕。   “老爷,九小姐的确是被九王爷带走了,这是奴才亲眼看到的,绝对假不了。”   林川倒不是不相信他的话,只是想不通,这九王爷为何要将人带走。林毓婉是他亲自送去囚牢的,能把人送去那样的鬼地方,想必那丫头是得罪他了,可是现在又带走了,这意味着什么?   是不想让她这么痛快的死,还是九王爷心软了?   不,他可是活阎王,对谁心软过?   可是,这到底是为了什么?   秦氏闻言,冷哼一声,“小贱人,先去勾引了太子,现在又去勾引九王爷,她也不怕撑破了胃。也不知道那个小贱人哪好,怎么一个个的,就都看上她了?”   都到了这种时候,这个女人居然还要找茬挑事,实在是不可理喻。   林川忧心当头,开口,不满的喝了一声:“你就安静点吧,现在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吗?你以为那九王爷是什么善茬?难不成你这也眼红?”   蓦地,秦氏那庞大的身躯突然窜起,“我说这话怎么了?你不爱听啊?那个小贱人差点毁了我们全家,现在居然又攀上了九王爷,虽然九王爷不善,但他的地位在那摆着呢,如今那小贱人出事,你这个当爹的露都没露过一面,等她有朝一日攀上枝头,你以为能有你什么事?可如果我们的女儿当上了王妃,那你这个爹,以后还愁官升几品?”   秦氏的话,是每个高官贵妇共同所想,虽然那九王爷有吃人的毛病,但那也只是传言,事实是怎么样,根本没人知道。   贫民百姓自然是心疼自己女儿,可是在官宦家庭中,女儿不过是政治的桥梁,为的就是稳固家里的地位,倘若一朝得到珍视,那便是一辈子的荣华。   秦氏一连生了八个女儿,老太太对她也大不如一前,如若这些个女儿之中,能有一个给她长脸,得了王爷的喜爱的,那在这个家里,她便可以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了。   可是,秦氏这么想,林川却不这么想,他急的直拍桌案,“简直是胡闹,那九王爷是你说攀附就攀附的吗?搞不好,一个不顺他的意,我们全家都被他送去死囚牢了,这家里连你我都算上,又有谁能扛得住?”   闻言,秦氏的气焰弱了弱,嘟囔,“林毓婉那个小贱人都能扛得住,依我看,那死囚牢也没你说的那么吓人。”   这话一出,门前的下人听不下去了,“夫人,那死囚牢可真不像您想象的那么简单,您是没见到九小姐的样子,全身上下,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,恐怖的狠,而且,脖子那里还有一个那么粗的狼勾穿过,奴才光是看着,就觉得疼,也不知道那九小姐是怎么挺过来的,瞧着她奄奄一息,怕是也活不久了。”   闻言,秦氏恶寒的扁了扁嘴,表面上不做反应,但心里却有些发毛了。   “行了,这里没你什么事了,下去吧!”   秦氏的几个女儿全都互相看了看,虽然她们都怕死,但是又不免觉得秦氏的话说的很对。   作为女人,光是有个好归宿还不够,更重要的是权势和地位,那九王爷固然可怕,但若是得了他的心,她们就不信,他还能狠得下手。   况且,九王爷的长相,实在是令人垂涎,迄今为止,还没人见过长得比他还要好看的人呢!   “娘,您别跟林毓婉那贱丫头置气,您没听下人说嘛,她都奄奄一息了,能不能活得过来还不一定呢!就算她活过来了,那一身的疤痕,您还指望王爷喜欢吗?”   说话的人,是秦氏的三女儿,林若珊,她性格跋扈泼辣,最像秦氏。   秦氏的大女儿和二女儿已婚配,所以并不在这林府之中,其余的六个,皆是秦氏笼络皇室的武器。原本,她是想送自己的女儿去太子府,可没想到,太子选来选去,却选了那么个贱丫头。   现在太子被废了根脉,想必那太子之位也是坐不久了,索性还是把这份心思,放在九王爷身上好了。   秦氏很是得意林若珊的这番话,她拍了拍女儿的手,笑说:“珊儿说的是,先不说那丫头不讨喜,就是那一身的疤,也定会让人觉得恶心。”   “娘放心,只要女儿有机会见到九王爷,定会想尽办法讨得王爷欢心,爹娘以后,就等着靠女儿享清福好了。”   秦氏笑的一脸的随和宠溺,“好,娘就指望你们了,”探头看了看其他几个女儿,“你们几个,跟珊儿多学学,以后不管你们谁做了王妃,娘都高兴。”   看着在这胡言乱语的母女几人,林川摇了摇头。   跟她们,他怕是说不明白了。   他无奈起身,叹气离开……   皇宫   皇上听闻这件事后,并没有太过诧异,不是这件事对他来说不重要,而是他太了解这个小阎王了。   出其不意,向来是他的行事作风,况且,他上次进宫时,明显就表现出了对林毓婉的兴趣。他能耐着性子,等到问斩的这天,才把人带走,也算是考虑过他这个皇兄的心情了。   “皇帝,臻儿那臭小子,真的将伤了齐儿的人带回府了?”太后忧心的问道。   “母后,这件事您就别担心了,臻儿会知道分寸的。”   “分寸?”太后冷哼一声,“他要是知道什么叫做分寸,我就不用这么头疼喽。”   云帝轻笑,不语。   “皇帝,齐儿是皇后的亲子,如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,你可得好好去安慰一下,这几日,你就别往别的宫里跑了,去瞧瞧皇后吧!才这么几天,她人就已经瘦了一圈了。”   云帝面色僵了僵,没有说话,也没有任何回应。   皇太后叹了口气,“母后知道,你一直都不喜欢依容,当年是母后硬把她塞来给你当皇后的,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,你即便不喜欢,可好歹也该有些情谊在啊,你就去瞧瞧她吧!”   许久,云帝淡淡一声,“知道了,儿子会去的。” ------题外话------   君心打滚求收藏!么么哒!    ☆、009 还没死,不过快了   王府   煎熬了多日的林毓婉,终于在得赦后,放松的昏了过去。   童武拖着满是伤痕的人,问:“王爷,这人是要安顿到西院吗?”   云臻看了看那晕过去的人,满身的伤痕,已经看不出她原有的样貌,这么些天过去了,他似乎依然记得她长的不错,可是现在……   “北院。”云臻淡淡一声。   转身欲走,就听童文开口,“王爷,北院可是您的院子。”   这话是提醒?   没错,就是提醒。   府里的女人甚多,都是以姬妾之名娶进府的,但这些人全部都被安排在西院,除了每个月的月圆夜时,会有几个女人被带到北院,其他时间,北院是她们绝对不可以踏足的。   可现在,他却要把这个女人直接安排到北院去,他们没有听错吧?!   “有什么问题吗?”云臻侧目看着童文。   “没,没有。”怎么可能没有?   云臻再次回头看向林毓婉,那勾在锁骨处的狼勾甚是扎眼,一条铁链拖到地上,甚至比她还要长。   一个女人,竟能受得了如此之苦,到底是什么支撑她挺过来的?   身为一个女子,却如此刚强,实在是让他恼火。   “脏死了,”云臻眉心一皱,“带下去处理干净。”   “王爷,她浑身都是伤,怕是不好处理。”   云臻银眸一瞪,“不好处理,又不是不能处理,找几个丫鬟,把她给我洗干净了,脏兮兮的,恶心死了。”   说罢,紫袍一甩,走了还没几步,再次停下,“让卞大夫给她瞧瞧,这个女人,本王还没玩够,不能让她死了。”   没玩够?   还真是新鲜,这可是第一次有人让王爷玩了十天,却没腻的。   ……   “啊——”   一道撕心裂肺的叫喊声,划破天际,树上的几只叽叽喳喳的鸟顿时振翅。   北院一向安静,就连下人都不敢弄出太大的声响,可是刚刚那么大的叫声,隔着几间屋子,都能清楚的听见。   房里,云臻俊眉一折,“怎么回事?”   “王爷,这怕是林姑娘的声音吧!”童文说道。   “她?”   银色的眸底,略带疑惑。   这倒是让他觉得稀奇了,她一个连死囚牢都熬得过来的人,还有什么能让她叫的如此凄惨?   “听说卞大夫过去了。”看出了他的疑惑,童文又道。   少顷,云臻起身,“走,瞧瞧去。”……   来到安顿林毓婉的院子,看到几个丫鬟进进出出,不断替换着满是鲜红的血盆。   见此,云臻嫌弃作呕,他瞪着一个走出的丫鬟问:“怎么回事?”   “回王爷,是那姑娘,她身上的铁钩刚刚被卞大夫取下来了,所以才会有这么多血。”   在王府当差,她们这些下人早就见惯了血腥的场面,不过,那么大个铁钩剜在身上,这还是她第一次见。心中不免对那女子有些心疼,但更多的却是敬佩。   “她醒了吗?”   丫鬟摇头,“没有,一直在昏迷。”   银色的眸子缩了缩,一直在昏迷,却叫的那么大声?   即便是她醒着的时候,都未必会叫的这么惨,昏迷却喊了出来,她果然是在忍。   “你去吧。”   “是。”   丫鬟应声,端着木盆离开。   走进门,浓重的血腥味,令云臻不由的皱眉,他忍着万分恶心,走近了几步。   “卞大夫,她怎么样?”   卞大夫没有回头,一边给林毓婉止血,一边不慌不忙的说:“还没死,不过快了。”   “诶,我说卞老头,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?”听着他那要死不活的口气,童文就浑身上下都不舒服。   卞大夫回头看了他一眼,“我怎么没好好说话了?你自己过来看看,这人是不是要死了。”   说完,转身在一个干净的木盆里洗了洗手,“九王爷,您是不是瞧着老夫每日里太闲了,想给老夫多找些事做?您折磨人呢,老夫没意见,但是您可不可以,不要把人折腾的快死了以后,就仍给我呀!老夫每日想着如何解您的血毒,已经够伤神的了,可您到好,还弄了这么一个伤的透透的人让老夫医治,就她这样的,就怕治好了,以后也是个伤残,您何必呢!”   瞟了一眼床上的林毓婉,银色的眼里,恶趣味不减,“卞大夫,上次皇兄开口,让我请你去给太子治命根子,本王都帮你婉言拒绝了,本王这还不是心疼您吗!您就辛苦辛苦,给这臭丫头治治好,就算她以后是残了还是缺了,都不怪您。”   一听这话,卞大夫乐了,“嘿嘿,怪我,她怪的着吗?她就算要怪,也该怪把她弄成这样的小阎王您啊!不过,你们这一家子是不是都把我当成神仙了?那太子的命根子可是被切了,那皇帝是想让我怎么给他治?给他拿胶粘上,还是拿线缝上啊?那玩意儿,就算是接上了,它还能用吗?真是好笑。”   在这世上,若是问有谁敢跟小阎王大小声,那定当是非这位卞大夫莫属了。   他不属王府之人,本是一云游医仙,淡薄名利,不追功好义,只爱研究天下疑难,数年前,听说了云臻之病,便主动来王府求诊。谁能想到,一个二十出头的病王爷,会跟一个六十多岁,发须鬓白的老医仙一拍即合?   从那以后,这位卞大夫,便为了九王爷的病留在了府里,这一留就是数年,直到今日,他还是没有办法克制他体内的血毒。   云臻听了卞大夫的话,哧笑不已,不是因为他说的话有多逗乐,而是因为,他们两个的想法一样。   “卞大夫能这般谈笑而语,想必这丫头的伤,并没有到送命这么严重,不过,她的脸……”    ☆、010 叫又不止疼   “卞大夫能这般谈笑而语,想必这丫头的伤,并没有到送命这么严重,不过,她的脸……”   说到她的脸,卞大夫赶紧打断他的话,“诶诶诶,这个你可就别想了,除非换张皮,否则,我是没那能耐。”   云臻撇了撇嘴,看那脸毁的那么严重,想也知道回天乏术了。   他只是试探的问问,没想到,这卞老头居然这么急着说自己做不到。   林毓婉的脸被毁,一点都没有让云臻失去对她的兴趣,反正他留她的命,也不是为了她好看的,只不过这样的脸,看起来更倒胃口而已。   “卞大夫,你觉不觉得,这死丫头的命很大?”   很少见云臻这般盯着一个女人看,卞大夫清了清喉,“咳,何止是命大,能让你九王爷折腾十天还不死的人,恐怕这还是头一份吧!”   嘴角的弧度弯的邪恶,“的确是头一份,所以我更要看看,她到底能强硬到什么时候。”   卞大夫嫌弃的瞥了他一眼,道:“我说九王爷,人都被你弄成这样了,你还不打算放过人家?人家好歹也是个弱女子,你这样穷追猛打的合适吗?”   “弱女子?”   云臻银看向卞大夫,为他说出的这三个字感到错愕。   “卞大夫,你是不是年岁大了,脑子开始不灵光了?她弱?她要是弱的话,会把太子云齐给切了?她要是弱的话,会拿着刀架在本王的脖子上?她要是弱的话,能在那死囚牢里熬过十天还活着?她的确是个女子不错,但是她绝对跟‘弱’挨不上边好吗?”   卞大夫嘴一咧,“啧啧,瞧你那鸡头白脸的样,不就拿刀架你脖子上了吗?你架过的人还少了?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,你根本就不想杀她,你若是想要她的命,就不会在断头台上把她带下来了。”   云臻嘴角一抽,无话可说,转身,朝着童文招了招手,“走走走,让这老头自己在这呆着吧!本王瞧他是快疯了,胡言乱语。”   “王爷慢走,没事就别常来了。”卞大夫故意扯着嗓子喊。   云臻走到门口,脚步一顿,回头瞪着房里的人,狠狠的磨了磨牙,“死老头。”   ……   一阵钻心的疼,唤醒了昏睡了两天的人。   林毓婉虚弱的睁开眼,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,她并不觉得奇怪,她昏迷多日,却一直没忘,是云臻把她从断头台上弄下来的。   “醒了?”   卞大夫低着头,专注的处理着她手指上的伤口,并没有看她。   林毓婉看了看自己的手,一只手已经上过药,也包扎好,而另一只手正在处理。   “你是大夫?”   微弱的声调,但语气,却带有一股难掩的强势,卞大夫老眼一抬,瞧了她一眼,“嗯。”   “谢谢。”   松了一口气的声音明显,卞大夫不由的又看了她一眼。   一个女儿家,经历的这样的事,醒来后不哭不闹,甚至都不喊疼,就这么松了口气?   “丫头,知不知道你伤的很重?”   “知道。”   “不疼吗?”   “疼。”   “那你为什么不叫出来?”   “叫又不止疼。”   卞大夫:“……”   也是,叫又不止疼,为什么非得要叫?   卞大夫无话可说,再次低头去处理她的手指,触碰到她手上的伤口时,感觉到她的手明显一抖。   卞大夫有些无奈,就算她嘴上不说疼,但是,她也摆脱不了这十指连心的痛。   “你的手伤的很重,想必没有一两个月,肯定是恢复不了的,所以……”   “荷塘泥。”   卞大夫的话还没说完,林毓婉突然打断。   “什么?”卞大夫没有听清。   林毓婉转过头,一张看不清容貌的脸上,仅有那双乌黑晶亮的眼,格外的清楚明朗。   “我说用荷塘泥,这里应该有吧!用白矾水将荷塘泥煮沸,敷在我的手上,每日换一次,麻烦您了大夫。”   卞大夫有些愣愣,她的手上过夹棍,伤及筋骨,她居然不要用他亲自调配的药,反而要用荷塘泥,这不是太奇怪了吗?   “小丫头,你是再说,老夫的药,还比不过那荷塘泥吗?”   “没错,比不过。”   这直言不讳的话,哽的卞大夫心塞。   他的药居然还比不过荷塘泥?怎么听着就这么让他来气呢?   卞大夫起身,微有气恼,“好,我这就去找人给你挖泥去。”   林毓婉看出了卞大夫不大高兴,但是她却并没有因为他的不高兴,而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。   她的手伤的多重,她自己知道,他用了什么药,她光是闻气味,也猜的到。   虽然他用的药相对来说比较名贵,但的确不如她说的有用。   卞大夫走出门,刚好跟云臻打了个照面,看着气呼呼的卞大夫,云臻奇怪的问:“这是要去哪?怎么走这么急?”   “去挖泥。”卞大夫头一扭,郁闷的说。   “挖泥?做什么?”   “做什么?问里面的人去,人家说了,荷塘泥比我的药有效,既然如此,我干嘛还要浪费我的药?”   这话,明显就有不服气的嫌疑,但是,云臻却听不懂,可即便他听不懂,他还是听出了最重要的一点。   “她醒了?”   卞大夫白眼一翻,没有回答,绕过他就走。   他在这生气呢,这个小阎王居然就关心里面的人醒没醒!   气人,真是气人!   走进门,云臻便迎上了一双微冷带恨的视线。   诱人的唇瓣邪狞的勾起,银色的眼底,再次燃起了浓烈的兴趣。   他步履悠然,缓步走近,“怎么,被本王迷住了?”   林毓婉并没有因为他这不好笑的笑话,而做出任何回应,仍是冷眼瞪着他。   许久,她不言,云臻也不语,反正他的时间多得是,他就不信,她一直都不开口。   沉寂不过半刻,有人就忍不住了。   若说时间,他的确是有的是,但是他忘了,他有时间却没耐性,终于,他忍不住暴躁了起来。…… ------题外话------   求收藏,(づ ̄3 ̄)づ    ☆、011 怪毛病真多   “林毓婉,你想说什么,就给本王开口,你要是再瞪本王,小心本王挖了你的眼睛。”   失去耐心的云臻,终于也失去了他平时表现出来的柔和,咬牙切齿的声音,好像磨骨之声,听的人头皮发麻。   突然,一声冷笑,林毓婉不屑的撇开视线,“挖啊!反正已经被你污染了,挖了干净。”   “哈哈哈,林毓婉,你可真会说话,居然说本王污染了你的眼睛?”云臻怒极反笑,上前,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颚,仅有的一块没有伤痕的地方,被他捏的有些泛白。   “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丑?居然还敢说本王污染了你?你知不知道,你这张脸,让本王觉得恶心。”   林毓婉眼眸轻眨,鄙夷的迎上他的视线,“恶心?若不是因为你,我会变成这样?云臻,我说过,只要我不死,我绝对不会放过你,除非你现在动手把我杀了,否则你就不要后悔。”   狠话云臻这辈子听多了,对于这样的威胁,他根本就不在乎。   嘴角的邪狞愈渐深邃,手上的力道也逐渐加大,但出口的话,却又变回了以往的柔和。   “你难道真的不怕死?”   林毓婉感觉自己的下颚骨快被他捏碎了,根本开不了口。   可即便她不说,云臻也知道她的回答是什么,就因为知道,所以他才不愿意听。   “林毓婉,本王既然可以在断头台上将你救下来,那么同样也可以随时杀了你,如果你还想继续活下去,本王奉劝你,尽量学着讨好本王,惹怒我,对你根本没有好处。”   说罢,手用力一甩,随着他的力道,林毓婉被狠狠的甩开,同时,也扯开了她被铁钩穿过的伤口。   深吸一口气,林毓婉自己缓解着伤口的疼痛。   少顷,她开口,因扯开的伤口,让她的声音不由的发颤,然而说出的话,也完全出乎云臻的意料之外。   “这世上没人不怕死,我也一样,我会努力的活下去,但却不会在你的威逼下苟延残喘,你要杀就杀,想让我讨好你?做梦。”   她居然说她怕死?   他没有听错?   有哪个怕死的人,会做出她这样的事?   云臻轻佻一笑,“既然你说不想在本王的威逼下苟延残喘,那么本王倒想看看,你能做出什么。”   银色的眸子满是戏谑的凝着她的眼,修长的大手慢慢的探向她的领口,一路划到她腰间的衣带,轻轻一挑,绸缎的里衣便散落开来。   本还满含戏谑的银眸,在林毓婉衣衫敞开的那一瞬,猛地一缩,其中的惊讶闪瞬即逝。   他万万没想到,她的里衣之内,竟是什么都没有穿,满是伤痕的身上,看不出一点应属女子的娇柔,那狰狞的伤口,一道道的灼烫着他的视线。   林毓婉羞愧之下,猛地坐起,横出一掌,劈向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身子的人。   掌风呼啸,云臻顿时回神,拦下她的一掌,错愕的看着那弹坐而起的林毓婉。   愤恨的目光,是那般的不屈不挠,刚刚包好的十根手指,指尖处又开始往外渗血。   见此,云臻眉一拧,嫌恶的甩开她的手,咬牙警告:“不要再用你的脏手碰我,否则我就杀了你。”   虚弱的林毓婉,早已无力隐忍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,她敛了敛身上的衣服,那白色的里衣,马上就被锁骨处流出的血所染红。   眼前逐渐模糊,她咬牙道:“云臻,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,一定。”   话落,人再次昏厥。   云臻冷眼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倒下,目光被她领口处那越染越大的鲜红所吸引。   不过片刻,那半边的衣襟,就已经彻底的红透了。   因他每月都要饮血,所以看到血,他就会觉得恶心,可是此刻,他虽然心里反感,但却没有呕吐的感觉。   看着昏厥的林毓婉,云臻在床边站了许久,脑子里有些放空,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。   直到卞大夫捧着一坛冒着热气的荷塘泥走进,他仍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。   卞大夫进门后,见云臻只是站在床边,并没有施展暴力,本还想夸他两句,可当他看到林毓婉满身的血时,他简直恨不得把这一坛的泥巴,全都扣在他的脑袋上。   卞大夫气的半死,伸手指了指他,又指了指床上的人,支吾了半天,“你,你,我说你,我说你这个人,你是不是故意跟老夫作对啊?我费了多大的劲才把她弄醒,可你倒好,这么一会的功夫,居然又把人给折腾昏了,你要是再这样,我就不管她了。”   卞大夫想要掀开林毓婉的衣领,却发现她衣襟是松开的,他愕然的回头看着云臻,许久,他也不知道还能说他些什么了。   叹了口气,又狠狠的白了他一眼,转过头,一边处理的林毓婉的伤口,一边没好气的说:“还不走?你不是看血恶心吗,还留在这干嘛?”   云臻探头偷偷看了一眼林毓婉的伤口,胃里顿时翻江倒海。   转身,背对着床,“这人交给你了,赶紧给她止血,脏死了。”说完,狠狠的甩了下袖袍,提步离去。   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,卞大夫嘟囔道:“怪毛病真多。”   解开林毓婉手上那染满血的绷带,按照她说的,将煮过的荷塘泥敷在了她的手上。   看着那满手的泥巴,卞大夫还是有些怀疑。   这荷塘泥,能治好她的手?   这丫头该不会是胡说的吧!这样粗糙的治病方法,他这辈子都没听说过。   转眼间,半个月过去了。   卞大夫坐在床边,仔仔细细的检查着林毓婉的每根手骨,让他不敢相信的是,她的手居然真的好了,除了指甲还没有长全以外,手指上的筋骨真的全都愈合了。   他真的不愿相信,他亲自调配的药,居然真的输给了荷塘泥。   …… ------题外话------   看文记得收藏哦,么么哒!    ☆、012 找到了接家法,找不到要你命   “丫头,你是怎么知道,这荷塘泥有修复筋骨之效的?”卞大夫奇怪的问。   看她不过十几岁的年纪,居然知道这连他都没听说过的事,这叫他如何不稀奇!   林毓婉看出了卞大夫求知之心,但是,她却不能实话实说。   “在一本书中见过此记载,于是便记了下来。”   “书中?”卞大夫兴致甚浓的看着她,“老夫览遍天下医书,为何从来都没见过这等医术的记载?你的那本书,不知还在不在,能否借给老夫瞧瞧?”   “不过是本残本,我也是在家中整理旧物时无意间发现,而且已经是很久以前了,现在恐怕早就不在了。”   这段日子下来,林毓婉也多少了解到,这位卞大夫独到的诊治手法,他给她所配的内服和外敷的药,全都比一般大夫的功效要好。短短的半个月时间,除了那去不掉的伤疤,她的身子基本已经完全恢复了。   她虽然不了解这个时代的医术如何,但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将她医好,这位卞大夫可谓是神人了。   卞大夫闻言,略有失望,起身,捋了捋胡子,“也罢,天下医学,又岂会是仅用一生就一览余尽的?学无止境啊!”   “卞大夫。”   见他要走,林毓婉开口叫住他。   “丫头还有事?”卞大夫回头问道。   轻纱遮住了脸上的疤痕,漆黑的双眼,亮而有神,林毓婉点了点头,“毓婉有个不情之请,还想请卞大夫帮忙。”   “哦?说来听听。”   “我想求一副草药,还想要一副银针,不知卞大夫能不能帮我。”   卞大夫转身,好奇的看着她,“可以倒是可以,可是你要银针做什么?难道是想学习医术?”   晶亮的眼轻轻弯了弯,“我若是说想学,卞大夫愿不愿收了我这个徒弟?”   这话,林毓婉没有说笑,卞大夫的医术她的确欣赏,虽然她的医术并不低于他,但是,以前的林毓婉却是不通任何医术的,她若平白无故的施展医术,定会惹人怀疑,如果有他来指点,以后也好说的过去。   然而,听了这话后的卞大夫,所想的却是另一回事。   他以为,她是想逃避九王爷的折磨,所以才想出这么一招。   如果他真的收她做徒弟,那小阎王即便是要出手,恐怕也要给他留三分情面吧!   不过,小阎王的事,他向来不插手,所以这收徒一事……   “鬼丫头,就你心眼多。收徒就免了,老夫一辈子云游,绝不会收一个官家小姐做徒儿的,但是,你若以请教为目的来我的药园,老夫随时欢迎。”   这话,其意明显,虽然他不收她为徒,但是他却愿意不吝赐教。   如此,足矣!   “毓婉定会去叨扰的,还望卞大夫到时候不要嫌烦才好。”   卞大夫含笑捋了捋胡子,这丫头精明,又有胆识,教她,他还是愿意的,若是换个人,他还不一定肯教呢!   “对了,你刚刚说要些草药,都想要些什么?”   “毓婉会列个药单,到时候给卞大夫送去,可能总类有些多,还望卞大夫多费心。”   卞大夫点了点头,“成,别的老夫做不了,但这跟药有关的事,老夫还是做得成的。”   “那就先谢过卞大夫了。”   ……   翌日,童文慌张的跑来,刚进云臻的院子,就跟童武撞到了一起。   童武皱眉,一把提住正要摔倒的童文,“做什么呢?毛毛躁躁的,当心王爷罚你。”   “童武,我死定了,林毓婉不见了,你说王爷会不会杀了我呀?”童文拉着童武,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。   “你说谁不见了?”   清幽的声调,听的童文一抖,怯懦的回头看去,就见那温润如玉,身姿秀逸,紫衣绫罗,笑里含冰的某阎王,出现在了门前。   “王,王爷。”童文顿时垂首。   “我问你谁不见了。”声音亦是温润,但是那面上,却不带一丝笑意。   童家兄弟在旁伺候多年,这九王爷,什么表情,什么心情,他们一眼就能看透,此刻,他明显就是生气了。   童文吞了吞口水,弱弱的说:“是,是林姑娘。”   银色的眸底,仿若能射出冰来,云臻沉着脸,低恼,“给本王找,找到了接家法,找不到要你命。”   童文为了小命,连应声都来不及,转身就往外跑。   此刻,云臻也没了回房坐等的耐性,正准备往外走,就听童文一声狼嚎,而后就是童易的怒喝。   “怎么走路的,不知道看着点?火烧屁股了?”   童文撇了撇嘴,小命都快没了,居然还要被他凶,他这是什么命啊!   呜呜,不活了!   不知道他哭个什么劲,童易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跑掉,回头,就见云臻和童武走了出来。   “王爷,太后差人来传您进宫。”   “知道了。”   话落,也不说是去还是不去,直接从童易的身旁走了过去。   童易有些愣愣,他看了看童武,问:“出什么事了?”   “林毓婉不见了。”童武面无表情,呆呆的答道,而后随着云臻的脚步离去。   童易站在原地愣了愣,他现在算是知道,童文刚刚为什么那个德行了。   ……   大门口,童文带了一群侍卫,正准备出门去收,可还没等出门,就见一身白衣,面上掩着轻纱的某人,从大门外跑了进来。   看着这一大群准备出门的人,林毓婉脚步蓦地一顿,轻纱飘决,随着她住下的脚步微晃。   一众侍卫同样是脚步一顿,愣怔的看着眼前的人。   敌不动我不动的维持了数秒,林毓婉以为是自己挡路了,她慢慢挪动脚步,往旁边靠了靠,可谁知,他们还是不动。   林毓婉有些奇怪,他们都杵在这装木头,有意思吗?   突然——   “去哪了?”…… ------题外话------   求收藏!(* ̄3)(ε ̄*)    ☆、013 娶了她,给她个名分?   “去哪了?”一道声音,打破了此刻的僵固。   闻声,那些侍卫终于有了反应,自动让出了一条路。   就见从他们的身后,一袭紫衣,踱步而来。   这是从上次之后,他们第一次见面,林毓婉看着走来的人,隐隐握拳,本想出手,可看在这么多人的‘面子’上,她忍了。   漆黑的眸子里气愤不减,瞪了云臻半天,也没回答他的话。   他既然问她去哪了,那他自然是知道她出门了,这些人,估计就是准备去抓她的,难怪他们一个个的都愣在那不动,害的她还以为自己身后跟了鬼呢!   “以后没有本王的允许,不许出门。”林毓婉不言,云臻也不恼,继续淡淡而道。   林毓婉仿若没听见一般,提步就往里走,一边走一边从袖口和裤脚中各取出一个铅块,经过童文时,铅块往他怀里一塞。   谁能想到,一个女子身上,居然会带这么重的东西?   童文被突来的重量,压的险些摔倒,稳了稳身形,回头错愕的看着走过去的人。   “把东西送回我房里去。”   听着这话,童文再次趔趄。   她这算什么?命令吗?   她只是个俘虏,他一个统领侍卫,为什么要听她的命令?   林毓婉从云臻身侧走过,转眼,她却又退了回来,偏头看了云臻一眼。   这家伙还真会装,明明气的够呛,却硬是摆出一副平静的面孔。当初要不是被他的伪善骗到,她又岂会遭受那么多罪?   伸手从袖口里不知拿了什么出来,小小的拳头递到云臻面前,“送你的。”   银眸中划过一抹诧异,云臻疑惑的看向那掩着轻纱的脸。   她居然送他东西?   她是林毓婉吗?   见云臻只看着她而不伸手,林毓婉扬了扬眉,“拿着啊!”   如墨的深眸中,闪烁着她这般年岁应有的纯真和诚恳,云臻虽然心有怀疑,但却还是想看看她到底在搞什么鬼。   云臻缓慢的伸手动作,仿佛等的林毓婉有些不耐烦,她一把抓过他的手,另一只拿着‘礼物’的手,狠狠的在他的手上抹了一把,其余的残留物,顺手在他的袖口上又蹭了蹭。   看着满手的血红和残渣,云臻简直要疯了。   “这……这……这是什么?”   “血虫,为了恶心你,特意抓的。”   这真诚坦白的话,简直让人哭笑不得。   不等云臻有所反应,雪白的衣袖轻轻一挥,不理会九王爷的气恼,林毓婉翩然离去。   “你……”   看着手上那被捻的粉碎的尸体,和内脏挤压出来的血,云臻嘴角微微发颤。   转眸看向呆愣的童文,云臻终于磨牙大喝,“发什么呆?还不赶紧找人给本王烧水,本王要沐浴更衣,快。”   童文倏地回神,“是,属下这就去。”……   皇宫   云臻在邢台上将林毓婉带走这件事,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,可是,却一直都没有听到林家报丧的消息,这无疑是最让太后意外的。   那女人能在死囚牢呆十天,是她命大,但她能在九王府呆上半个月,那就不只是命大这么简单了。倘若云臻真的还有杀她之心,那倒是没什么,但是看现在的情况,如果是一个他想杀之人,又岂会让她在自己的府里活上这么久?   她出死囚牢的时候伤的那么重,他就是每日折磨,这人也应该死了才对。   云臻也不是个笨的,无端传他进宫,想也知道为的是什么。   他坐而不语,静等太后开口。   “臻儿,那伤了太子的毒妇,现在可还活着?”   太后那句‘毒妇’令云臻不由的扬了扬眉,不是因为不满,而是想到,刚刚她拿着血虫蹭了他一身。   想想,她还真配得上这个称呼。   嘴角轻轻一扯,好似炫耀的说:“当然活着,而且她身上的伤,都好的差不多了。”   这话并没有让太后过于惊讶,毕竟这小子经常阴晴不定,对人好时,无可挑剔,翻脸时,又是那般的毫不留情。   “臻儿,既然她的伤好了,那就把她送回太子府吧!毕竟是太子的人,总住在你府里,会被人说闲话的。”   云臻悠闲的捏起茶盏,不急不缓的抿了一口,茶盏放回原位,眼睫微微抬了抬,但却没有看向太后。   “母后,恐怕有件事您弄错了,林毓婉那丫头现在已经不是太子云齐的人了,而是我的,谁若是敢在背后说闲话,母后就告诉儿子,儿子定会让他这辈子都开不了口。”   “胡闹,”太后轻拍桌案,“什么叫你的人?那可是太子娶进门的,按理说,那丫头应该叫你一声皇叔,你这样不明不白的把她留在府里,像什么话?”   云臻眉梢一扬,转眸看向太后,“不明不白?那母后的意思,是想让我娶了她,给她个名分?”   太后一怔,“你……你敢。”   云臻眉眼一弯,笑的一脸的温顺,“母后觉得,儿子不敢?”   “你……”   太后被他气的够呛,她当然知道他敢,这天底下,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的?   缓了口气,太后好声劝道:“臻儿,那林毓婉嫁进太子府已有一整夜,想必她已不是什么完璧之身了,你留她在身边,那是一点用都没有,这样的人,既不能做血引,你更不可能给她名分,让她留在你府中,她只会招人唾骂而已。”   唾骂?她会在乎吗?   即便她在乎,可那又关他什么事?   不过……   “母后的意思是,如果她还是完璧之身,儿子就能娶她,给她名分了?”   太后当然不是这个意思,一个太子的妾室,转身又嫁去王府,这像什么话?可是眼下,她又没有别的方法,能劝动这个小祖宗。   太子的秉性她还是了解的,绝对不会放过良辰之夜,所以那林毓婉,定不会是完璧。   有了此肯定,太后也硬了硬口气,“没错,只要能证实她是完璧之身,哀家就同意她留在你府中,再也不插手此事。”   云臻嘴角一勾,“好,那儿子就向您证明,她林毓婉至今仍是完璧。”   闻言,太后愣了愣,心下有些彷徨,“你,你想怎么证明?”   ……    ☆、014 看看你的样子,丑八怪   这证明女子身子的事,向来都是找内宫的嬷嬷,他居然说要自己证明,难道他疯了不成?   看太后那受惊的神色,云臻忍不住哧笑出声,“看来,母后是误会儿子的意思了,儿子的意思是,过几日便是月圆夜,那日,儿子只饮她林毓婉一人之血,只要儿子隔日活了下来,那便证明了她仍是处子之身,母后,您看成吗?”   太后愕然的看着那谈笑淡然的云臻,半晌,连续拍打桌案的声音响起。   “疯了,你简直是疯了,居然为了那个毒妇,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,你是想气死哀家吗?”   云臻不理会太后的气恼,银眸之中仍是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,“母后那日仍可以派嬷嬷来我的府中,也好证明我真的只用了林毓婉一人的血。”   这话一出,便说明他已经决定了此事,不论林毓婉是不是处子,他都只会用她一个人的血。他说出口的话,落地为石,无人可以反驳,即便这个人是她的母亲,即便林毓婉不是处子会要了他的命。   他能被人称之为活阎王,是因为他不惧生死,他能活到现在,本就是一个奇迹,生死对他来说,不过是一觉过后,还会不会醒来的差别。   一个人,如果连死都不怕,那么剩下的,就只有随心所欲了。……   王府   林毓婉意外的发现,自己身上的穴位全都跟常人不同,略微有所偏差。   房内,她拿着银针,在自己的身上寻找穴位,一条手臂已经扎出了好几个血点,可她仍在继续。   突然,‘砰’的一声,门板被踹飞。   林毓婉一惊,手抖,针落……   看着走进来的人,林毓婉心中无比恼火,想要起身,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,浑身无力,甚至连拔针的力气都没有。   看了看下针的位子,她无奈的闭了闭眼,心中暗叹自己倒霉。   未免被他发现自己现在不能动,林毓婉佯装无事的坐在那,语气不善的问:“你来干嘛?”   没有回答,但手臂却被人重重一提。   林毓婉无力还手,脚下亦是瘫软,身形不稳,直接朝着云臻的胸口栽去。   看着跌到身前的人,云臻一怔,提着她胳膊的手再度用力,感觉到了她的无力,另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腰。   “你在做什么?”   林毓婉此刻真想一巴掌拍死自己,找了半天的穴位,却在这时候找到了。   她为难的看了云臻一眼,想要抽回胳膊,可是却做不到。   “放开我。”   云臻看向桌上的针包,银眸一闪,回手撩起了她的袖口。   看着她手臂上的银针,云臻嘴角邪狞的一扯,冷哼,“你还真是能耐,居然给自己下针。”   被他发现,林毓婉避无可避,只能求助,“能帮我拔出来吗?”   “不能。”   话落,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,直接将她拦腰抱起,朝床边走去。   “云臻,你要做什么?”林毓婉大惊。   云臻不语,纤长的眼睫微垂,银色的双眸淡淡的瞟了她一眼,随后将她扔到了床上。   “云臻,你住手。”看着他什么都不说,直接去解她的衣衫,林毓婉大喝。   可是,那双手却没有因为她的叫喊,而停下动作。   浅淡的银眸,满含戏谑的瞟着她,大手覆在她的腰腹之上,“林毓婉,你以为本王把你从断头台上带回来,是为了什么?本王说过,你可以尽量来讨好本王,也许我会让你过的舒服一点,但是,你好像并没有听懂本王的话。那血虫什么的,的确是恶心到本王了,但是你好像忘了,你所做的事,全都是要付出代价的。”   “你想怎样?”林毓婉咬牙。   怎样?   又是这种强硬的口气,云臻顿时恼火。   只闻‘哗啦’一声,衣衫尽碎,同时也让林毓婉明确的了解到,他们之间实质性的差别。   内功,是她没有的东西,而他,却是那般的深不可测。   她偏过头,死死的闭着眼,事到如今,她的确是没有任何反击之力,但是这并不能代表,她一辈子都会被他欺压。   满身的伤已好,但是留下的伤疤却是无数,银眸缩了缩,却并没有阻碍云臻的动作。他轻轻挑起她遮住腹部的肚兜,肚脐下的一颗红点,令他若有似无的勾了下唇。   他上次果然没看错,这丫头的确还是处子。   抬眸,看向那掩着轻纱的脸,伸手毫不犹豫的扯下那面纱,一大块狰狞顿时展露在他面前。   林毓婉眼眸倏瞪,如墨的深眸尽是戾色。   迎上她的视线,云臻微微皱眉,一把扣住她的下颚,捏的倏紧。   他讨厌她这强硬不服输的目光,每每看见,都让他觉得她是在挑衅。   “本王说过,你若是再敢瞪我,就抠了你的眼睛。”   林毓婉不惧他的威胁,该怎么瞪,还怎么瞪。   抠了她的眼睛,他是说过,可是他不是没做吗?   有能耐,他就抠啊!   云臻这辈子,从来没遇上过这么难对付的女人,永远都视他的威胁如无物。   气恼之下,捏起她的下颚,狠狠的覆上了她的唇。   林毓婉毫无反抗之力,但又不想就这样被他侮辱,张口,落向自己的唇……   血腥味令云臻作呕,他一把推开林毓婉,奔到桌边猛灌了几口茶水漱口。   “哈哈,哈哈哈……”淡淡的发笑声,从床上传来,云臻吐掉嘴里的茶水,回头瞪着床上那几近裸露的人。   他大步窜到床前,提着胳膊就将人拽了起来,“林毓婉,你想死。”   笑声停,林毓婉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过的痕迹,抬头,迎上他那半恼的视线。   “云臻,你一定会死在我手里。”   收紧手上的力度,林毓婉的手臂被他捏的泛青,云臻用力将人从床上拽下,一路拖到梳妆台前,将她往那一扔。   “看看你的样子,丑八怪,本王不觉得你恶心,你还敢来恶心本王,本王劝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,你若是再做出什么让本王生气的事,本王不介意将你送回太子府。”   太子府?他以为她怕吗?   对她来说,太子府里的人,应该比他好对付多了吧!   …... ------题外话------   求收藏!(づ ̄3 ̄)づ    ☆、015 做本王女人如何?  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林毓婉笑了。   伸手摸了摸脸上的疤,淡淡道:“丑吗?我觉得挺好的。”   有着这块疤,最起码可以让她记得,那些合力毁了她这张脸的人,直接的,间接的,有心的,无心的,总有一天,她会一一讨回,一个都别想逃。   “好?你觉得这个样子好?”云臻曲身蹲在她身后,透过镜子,看着身前的人,手指轻抚过她锁骨的伤痕,而后一路向上,再次捏住她的下巴。   “知不知道,你的脸这辈子都好不了了,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在乎?”   “我若说在乎,难道你有能力把我医好?云臻,这一身的伤,是你给我的,所以这假惺惺的一套,你就给我拿远点吧!”   手指温柔的摩挲在她那没有受伤的半边脸上,云臻凑近她的耳边,低语,“本王若是将那些给你上过邢的人全部处死,你会不会对本王有所感激?”   两道视线,在铜镜里相会,林毓婉沉默不过片刻,随后嘴角轻扯,“如果其中包括你,那我定会感激不尽。”   俊美的脸,再度浮起邪狞的笑意,长臂横过她的腰腹,抚在她脸上的手,轻触那半边的伤痕。   “本王从没后悔将你送去囚牢,但是你脸上的伤,却并非本王所愿,既然你说这是本王造成的,那么本王愿意补偿,用每个女人都想要的权利和地位来补偿,只不过,能不能走好这条路,就要看你自己了。”   林毓婉微微皱眉,有些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。   “这几日好好养着,只要你能过了这一关,本王就会让你拥有你想要的一切。”说罢,松开她的同时,也拔掉了她手臂上的银针。   没有了束缚,林毓婉抄起台面上的朱钗,回身就朝云臻刺去……   早就想试试她的身手,一个林家不受宠的软弱小姐,他倒要看看,她到底有什么能耐。   林毓婉身形灵活,出手迅猛,招招都是冲着要他的命去的,只不过,她现在的穿着,实在是令云臻无法不分心。   他一边欣赏,一边躲避,没有出手,但却时时在观察她的进攻方式。   这种单纯的只靠蛮力和灵巧的攻击,他还是第一次见,难道她没有内力?   突然,云臻扣住她拿着朱钗的手,一个转身,将人擒住,拥进了怀里,“为何不用内力?”   林毓婉侧头,厉眸一瞪,“你为何不用?”   “怕伤了你。”   “哼,你还真是好心。”   林毓婉冷哼一声,回手扯住他的衣领,一个过肩摔,就将人扔了出去。   云臻身形一转,稳住站好。   他看着眼前的人,含笑摇了摇头,“蛮力。”   “为什么不还手?”   林毓婉心里清楚,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,刚刚只要他出手,她定将毙命。可是方才,他只是躲,根本一点还手的迹象都没有,他到底想干什么?   云臻喜欢看她不安的神情,她的刚烈他已经看腻了,除此之外,她的任何表情,在他看来都是新鲜的。   温和的笑颜看不出一点破绽,他悠然上前,高大的身躯,显得面前的林毓婉又弱又小。   修长的手指,轻轻挑起她的下巴,银色的眼对上她那双墨色的眸,“本王说了,怕伤了你。”   这话,鬼信!   忽的,攥再着朱钗的手,再次袭来。   云臻眼没离开她的眸,两人仍是四目相对,然而另一只手,却准确的接住了她袭来的那只手腕。   嘴角的弧度危险又深邃,林毓婉根本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。   “云臻,装好人不适合你,特别是在我面前。”   云臻不语,转眸,看了看她手里的朱钗,“硬来也不适合你,这朱钗,还是适合戴在头上。”   拿过她手中的钗,轻柔又仔细的插在了她的发间,收回手时,顺带着勾起了她的一缕墨发,在食指上轻轻环绕。   “死囚牢你都熬过来了,最后这一关,你一定要挺住,不可以给本王死掉,知道吗?”   “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   最后一关?   他到底还是不想放过她。   他想做什么?他的答案,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,但是,这的确是他想要的。   “小九,做本王女人如何?”   …… ------题外话------   字数较少,今有二更!   记得收藏哦!么么哒!(* ̄3)(ε ̄*)    ☆、016 给本王活着   “小九,做本王女人如何?”   林毓婉的听力很好,她没有怀疑是自己听错,反而怀疑是不是这个家伙疯了。   先不说她视他为仇人,就说她本身已经是太子的妾室,现在又如何能做他九王爷的女人?   如此,他不是疯了,又是什么?   林毓婉不屑的白了他一眼,转身,重新找了一件衣服穿好。   “想发疯,我不拦你,但麻烦你离我远点,我没那时间,也没那心情。”   这个世上,想要巴结他的女人不计其数,但拒绝他的,这还是第一个,恐怕也是这世上唯一的一个。   “既然不想做本王的女人,那你为何不逃走?本王并没有找人看着你,不是吗?”   “我逃得了吗?”林毓婉掩好面纱,回头,正色的看着他,“即便我真的逃了,难道你就不会派人把我抓回来?”   云臻嘴角一勾,“不试试,你怎么知道本王会派人把你抓回来?”   虽然,他们心里都清楚,他一定会把她抓回来,但是,云臻就是不喜欢她那毫不掩饰的聪明。   林毓婉冷笑一声,转而去整理桌上的银针,“明知道不可能的事,我从来不会去浪费时间,更况且,在这很好,吃的好,住的好,还能找机会杀你,而且又不会被人欺负,当然,除了你以外。”   这话,够坦诚,云臻似乎越来越能适应她的直接了。   他来到桌旁,按住那只收拾银针的手,银眸轻抬,看向她那微微低垂的眼。   “既然这里这么好,那你愿不愿意永远留在这?”   林毓婉甩开他的手,抬头,眼底浮现一丝厌烦,“不愿,因为除了杀你,我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。”   看了看被她甩开的手,云臻挑了挑眉。   衣摆轻提,落座于林毓婉的面前,一手托着下巴,另一只手轻轻敲打着桌面,凝着眼前的人,他却有些搞不懂她。   “本王派人打听过,林家九小姐,胆小,懦弱,向来都是任人欺凌,可是,为何本王见到的你,却跟本王打听来的不大一样?”   林毓婉捏着银针的手一顿,低垂的眼睫,不由的颤了一下,“兔子急了也咬人,跟何况是人,被人欺凌多年,难道我就不能反抗吗?”   “反抗?”闻言,云臻哧笑一声,“试问,有哪个生来懦弱的人,一朝反抗,可以在死囚牢里呆上十日的?”   轻纱下的唇,紧紧抿起,这话的确是漏洞百出,但是她却找不到更好的话来辩解。   她能在死囚牢里熬过那样的苦,是因为她曾经接受过的特工训练,她是在毒打暴行中爬出来的僵尸,对于一切严刑,她自有一定的承受能力。可是对于这个林家小姐来说,虽然她不受宠,但始终还是个小姐,能熬过十日的死囚牢,实在是不太可能。   但是,事到如今,她活下来是事实,即便没人敢相信,但她还是活下来了。   “我就是做到了,不过这还要谢谢你,要不是我一心想着活下来取你的命,恐怕我早就熬不过来了。”   云臻兀自点了点头,“嗯,的确是个很好的借口。”   借口?他的意思就是不相信她了?   林毓婉抬眸看了他一眼,什么也没说,毕竟他不傻,让他相信这种无稽之谈,恐怕没这么简单。   既然他说她是借口,那就借口好了,只要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就好。   云臻起身,再次嘱咐,“这几日好好休养,想吃什么,就跟下人说,记住,一定要给本王活着。”   看他离开,林毓婉始终还是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。   活着,他已经说了好多遍要她活着,可是为什么?   看他的样子,也不像要杀她,为什么他会几番叮嘱要她活着?   这个人,真的很莫名其妙!…… ------题外话------   二更,补字,求收藏!   (づ ̄3 ̄)づ    ☆、017 容家大小姐   韩府   自从林毓婉在断头台上被九王爷带走,韩苏就一直魂不守舍至今,他去过林家,可是林家那不予理会的态度,一点都没让他失望。   已经过了这么多天,林毓婉却是生死未卜。   想到那日在邢台上见到她时,她伤的那么重,韩苏真的很怕她已经消香玉损了。   这些天,他几番想过豁出一切,去九王府要人,可是每次都被拦下,甚至关了起来。他知道自己这么做,会连累到全家的性命,可是,要让他对林毓婉视而不见,他真的做不到。   客厅   韩夫人笑声彼伏,声声开怀,一旁坐着的容家大奶奶,也是含笑相谈。   身侧,容家大小姐容秀,静静的站在母亲身后,低头绞着手中的帕子,娇羞满面,却又不失大家风范。   “容夫人真是客气了,令千金才貌兼备,是我们韩家高攀了才是,我们家苏儿那孩子哪都好,就是死心眼,不过凭秀儿的才貌,那傻小子定会为之顷心。”   “如此就好,如此就好。”   听着自己的女儿连连被夸,容家大奶奶笑的都快合不拢嘴了,回头看了一眼娇羞又不失得意的容秀,伸手拍了拍女儿的手。   “韩夫人,既然这事已经定下了,那我们今日就先回去了。”   容大奶奶起身,容秀却有些不愿意了,她一把扯住欲要行步的母亲,道:“韩夫人,韩苏哥哥不在家吗?为何秀儿都没见到他人?”   提到韩苏,韩夫人面色僵了僵。   就他现在那德行,她哪里敢把他叫出来见人?   韩夫人笑了笑,“苏儿最近染了风寒,大夫说他需要静养,待过些日子,他身子好了,我会让他亲自登门拜见的。”   “风寒?”容秀眼底划过一丝怀疑,但马上又恢复了以往的柔和,“既然韩苏哥哥病了,那秀儿就不打扰了,等过几日,韩苏哥哥的病好了,容秀再来探望。”   两人前脚离开,韩苏后脚就进了客厅,回头看着还没走远的两人,韩苏皱了皱眉。   “那不是容家夫人和容大小姐吗?她们来干嘛?”   看着容家的人走了,韩夫人也不再怕他闹,反正这事迟早他都要知道,她也没打算瞒他。   拿起茶盏,喝了口茶,韩夫人淡淡道:“给你定了门亲事,人你也认识,就是容家大小姐容秀,人长得不错,又知书达理,而且还是容家嫡出小姐,跟你也算是门当户对了。”   韩苏愕然的看着自己的母亲,他怎么都想不到,在这种时候,她居然会给自己安排婚事。他不求他们所有人都像他一样惦记着林毓婉,但是,他们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事!   “娘,你在说什么?什么亲事?您明知道我爱的人是毓婉,您怎么可以……”   ‘砰’的一声,韩夫人手中的茶盏,重重的放在了小桌案上,脸色微凛,瞪向韩苏。   “毓婉,毓婉,你就知道林毓婉,就算你喜欢她又能怎样?以前娘容许你与她往来,那是因为她好歹是个未出阁的姑娘,可现在呢!先不说她已经嫁入太子府,而且还犯下那种罪孽,若是我们韩家再跟她有什么瓜葛,谁能保证我们全家的安危?况且,她现在人被九王爷带走,谁知道她是生是死?就算她还活着,谁又敢跟那活阎王抢人?”   闻言,韩苏亦是激动,声音高过韩夫人,嚷道:“难道我们韩家的人,全都是只顾自己安危,而不顾他人性命吗?我这辈子除了林毓婉,绝对不会再娶别人,娘就死了这条心吧!九王府没人敢闯,但是我敢,我今天一定要将毓婉带出来,如果韩家怕受牵连,那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儿子吧。”   话落,甚至都没等韩夫人喊人拦他,人就已经冲了出去。   韩夫人急切起身,却因起的太猛,又被气的够呛,头发昏,险些晕过去。   身后的丫鬟赶紧扶住她,“夫人,您没事吧!”   韩夫人按着发昏的头,气的直喘,“逆子,逆子啊!”   ……   “哼,什么染了风寒,我才不信呢!谁不知道韩苏因为林毓婉一蹶不振?那韩夫人还真是会睁着眼睛说瞎话。”   坐上回府的马车,容秀马上就变了一副嘴脸,之前的含涩娇羞,早已不复存在,剩下的就只有高人一等的傲慢。   容大奶奶无奈的看了她一眼,“行了,收收你的坏脾气,人家韩夫人这么说,也是顾忌咱们的面子,如若她真的当着你的面,说那韩家小子是因为林毓婉而不振,你的面子要往哪搁?”   容秀白眼一翻,冷哼道:“谁稀罕她顾忌,那林毓婉算是个什么东西,他韩苏难道瞎了眼不成?若是他以后再敢惦记着那贱人,本小姐绝对不会放过他。”   闻言,容大奶奶不由失笑,“瞧瞧你那样,整的好像要给他抽筋扒皮似的,也不知道那一直惦念韩苏的人是谁,竟折腾出她老娘来上门说亲,一个女儿家,也不嫌臊的慌。”   容秀脸一红,嘟着嘴,撒娇似的扯了扯母亲的袖子,“那有做娘的这么取笑女儿的?那女儿喜欢的人,不跟娘说,还要跟谁说嘛!”   容大奶奶安抚的拍了拍容秀的手,一脸宠溺的笑了笑,“好,好,跟娘说,当然要跟娘说,不过,你以后若是真的进了韩家的门,这脾气可真得改,最起码不能让韩夫人对你失了心,知道吗?”   容秀不情愿的点了点头,她骄傲了这么多年,说改,谈何容易!   ……    ☆、018 想救谁,你选   王府   高贵的紫袍歪歪斜斜的靠在主位的榻上,阖起的双眸,不曾看过站在那的人一眼。   许久,云臻银眸微启,偏头,睨了他一眼,“韩家二公子还真是有胆识啊,居然敢跑到本王的府里要人,你可知道,本王的府里,凡是不请自来的人,从来就没有走着进来,走着出去的?”   这赤裸裸的威胁,不加以任何掩饰,摆明了就是在告诉他,他今天不可能从这府里走出去。可是,他既然敢来,自然也做好了这种觉悟。   只要今天能将林毓婉带走,无论怎样他都无所谓。   “走着出去也好,爬着出去也罢,韩苏今日来,就是想请九王爷放过毓婉,让韩苏带她离开,那孩子从小就过的凄苦,如今闹到这般田地,她定是情非得已,还望九王爷高抬贵手,放了她吧!”   “韩二公子和那丫头是什么关系,居然对她这般维护?这么多天,就连林家的人也没上门一个,可你一个姓韩的,却上门来跟本王要人?”   轻轻柔柔的话,听不出一丝恼气,但是韩苏知道,他九王爷向来不表露自己的情绪,他的温和,并不代表他没有生气。   说不怕,那是假的,这个小阎王是出了名的情绪不定,他又岂会不怕?   韩苏隐隐握拳,既然已经来了,他就没打算一个人回去,该说的话,就算是搭上性命,他也还是要说。   “我与毓婉情投意合,我与她的亲事也是早就定下来的,还望九王爷成全,将我的婉儿还给我。”   “情投意合?”云臻低垂着眼睫兀自喃哝,许久,他轻笑一声,“那日在邢台前大喊大叫的人,应该就是你吧!既然你这般在意那丫头,为何那日不出手相救,反而让本王得了先机?现在人没事了,你又来本王这要人,难道你是觉得,本王这里比断头台好闯?”   这话,韩苏可承认不得,他忙道:“王爷误会了,在下并没有这个意思。”   “不是这个意思,那是什么意思?你想把林毓婉那丫头带走,也不是不行,只要留下你的两条胳膊,本王就答应你放了她。”   闻言,韩苏猛然抬头,一脸惊愕的看着那云淡风轻的九王爷。   云臻嘴角轻扯,笑的邪妄,他最喜欢看人受惊时的表情,更喜欢看他们在受惊后,表现出的抉择的困惑。   “韩二公子可有想好?是要林毓婉,还是要你的两条胳膊?”云臻戏谑的口吻听起来一点都不在意,仿若随便他做什么选择,他都乐意之至。   韩苏心里清楚,九王爷的话绝对不是开玩笑,而且,他说出的话,也绝对不会收回。   喉结生硬的滚动,他咬了咬牙,“请王爷放了毓婉。”   这话,明显就是不要胳膊了?很好。   云臻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童易童武,两人顿时领命上前,一人扯着韩苏的一条胳膊。   用刀砍这种便宜事,云臻从来不干,他要的是生生扯下来,因为只有这样,看起来才更鲜活。   突然,门外一阵吵闹,而后就见韩贺打倒了几个门卫,闯了进来。   看着韩苏被人扯着胳膊,韩贺惊慌开口:“王爷开恩,放过二弟吧!二弟不懂事,叨扰王爷了,韩贺在此给您赔罪。”   看了一眼屈身下跪的韩贺,云臻并没有示意放人。   他冷眼睨着韩贺,有些好笑的说:“赔罪?你以为,你一条命,可以抵几条罪?”   韩贺抬头,不解的看着云臻。   俊颜仍是那般如妖似孽,笑意涟涟,见他不明,云臻好心解释道:“出手伤了本王府里的门卫,已是死罪,试问,一个死人如何给别人求情?”   “九王爷,大哥只是担心我,所以才会这般鲁莽,还请王爷手下留情,让我大哥离开吧!”   韩家就他们两个儿子,他为了林毓婉,注定要让爹娘失望,他断不可在把韩贺赔进去。   闻言,云臻突然大笑出声,“哈哈哈,你们真不愧是兄弟,一个笨,居然另一个也笨,本王还真是为你们的爹娘担忧啊!”   韩贺韩苏相互对视一眼,谁也不知道这个活阎王的话是什么意思。   云臻侧身倒在榻上,手支着头,慵懒不羁,却又不失高傲的睥睨着韩家兄弟,“他的一条命,免不了数条罪,同样的,你的两条胳膊,也救不了两个人,想救谁,你选。”   云臻玩心大起,本以为就这样结束了,没想要这韩家人,还真是不要命,居然又闯来一个。   近日为了林毓婉的事,他都没去找别的乐子了,如今这兄弟俩居然自己找上门,如此,他又岂会轻易放弃这送到眼前的乐子?   “我……”韩苏开口,却又止语。   这要让他怎么选?他不能让大哥出事,但是他也不能不救林毓婉,此刻,他只恨自己为什么没长四条胳膊。   九王爷开口给了这样的选择,就意味着他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了,如果不选,恐怕今天谁都走不了。   韩贺恐慌的看着韩苏,为他的欲言又止而着急。   “韩苏,你可要想清楚,我是你大哥,你不能为了一个女人牺牲我,我来这里,可是为了你。”   人类的本性,在这一刻暴露的一览无遗,这样的贪生怕死之徒,云臻更是不屑一顾,若不是还要留着他给韩苏抉择,他早就一刀砍了他。   韩苏本就为难,在听了韩贺的话以后,就更加不知道要怎么办了。   ……    ☆、019 九儿说放,本王就放   “放了他们。”   一道冷冷的娇柔,从门前响起,而后就见一身白纱翩然走进。   韩家兄弟抬头看着那面掩轻纱的人,冷傲的态度,让他们一时没认出她是谁。   银色的眸子,饶有兴味的睨着那簇白衣,低了低眼睫,又看向了跪在她脚边的韩苏,开口,似是戏谑般,“人家好歹也是为了你来的,难道,你就没有什么要对他说的?”   “云臻,你够了,我说放了他们。”   从韩贺闯进来开始,林毓婉就一直站在门外,韩贺的无情,韩苏的犹豫,她全都看在了眼里。一个不能为了她,而痛快选择的人,她同样也不需要,一个连救她都要犹豫的人,如果哪天要抛弃她,就更是轻而易举。   有着这种觉悟,林毓婉便知道,这个韩苏,绝对不会是她这辈子的良人。   “毓……毓婉?”韩苏试探的叫道。   他不敢相信她居然活的这般完好,但,令他更不敢相信的,是她的口气和那声‘云臻’。   她向来胆小,说话永远都是娇娇弱弱,唯诺轻柔,可是刚刚那一声却是那般的冷硬,而且,她居然敢直讳九王爷的大名?   更可怕的是,九王爷居然没生气?   林毓婉低头看了看脚边的人,“韩苏哥哥,你不该来的。”   这声韩苏哥哥,无疑是告诉韩苏,他没认错,她的确是林毓婉。  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,但却被童武和童易死死的压住,“毓婉,你还活着,你还好吗?我很担心你,不要怕,我一定会带你走的。”   林毓婉柔了柔目光,她不知道原来的林毓婉对韩苏的感情有多深,但是每每当她看到这个人,她的心就会不由的痛着。   “韩苏哥哥即便带我走,又能去哪呢?难道是想把我接回韩家吗?先不问舅舅舅母会不会同意,就问问你身边的韩贺表哥,他会答应吗?毓婉现在名义上还是太子的侍妾,这尴尬的身份,韩苏哥哥根本帮不了我。”   没错,她现在的身份,是最大的难题,这也是她为什么一直留在王府的原因。   只要她现在走出王府,便会招人唾弃,虽然她并不在乎,但是这对她却是不利。她要离开,必须要云臻点头,亲自派人把她送回林家,这样,她才能在林家继续活下去。   “婉儿,难道你要一直留在这吗?你难道忘了我们之间的承诺了吗?”   承诺?与他承诺过的人,早就死了,现在的她,不过是替她活着而已。   “没忘,所以,韩苏哥哥更要好好的活着,以后都不要再来这里。”   榻上的人,闭目养神,静静的听着两人的对话,林毓婉的话,无疑是坦诚了她与韩苏的私情。   这一点,让他很不爽。   眼睫微启,看了一眼‘含情脉脉’的两人,而后再次阖眸。   “小九,过来。”云臻淡淡一声,听不出任何情绪。   林毓婉收回视线,看向云臻,“放了他们。”   银眸一张,眼底顿时划过一丝不悦,紧接着就是韩苏的一声惨叫。   “住手。”   林毓婉狠狠的瞪着云臻,她算是领教这童家兄弟,跟他们主子之间的默契了。仅仅一个眼神,就可以指挥他们做任何事,还真是忠心的奴才。   云臻看着林毓婉,面上再现柔和,“过来。”   林毓婉拧了拧眉,迈动脚步,朝云臻走了过去。   “毓婉……”   林毓婉并没有因为韩苏的叫喊而停下脚步,她走到云臻面前,居高睨着侧在榻上的人。   云臻嘴角一扯,懒懒起身,伸手,一把将人拽进了怀里。   修长的手指,隔着轻纱,轻轻勾勒着她的小脸,开口,声音极度温柔宠溺,“告诉他,你要跟他走吗?”   “不要。”林毓婉低垂着眼睫,淡淡一声。   虽然林毓婉还不清楚这个云臻到底是什么人,但是她却知道他变态的程度。如果她今天敢说要跟韩苏走,那么,他们三个肯定谁都别想活着走出去。   闻言,云臻手指一顿,对于她的回答,他很满意。   银眸轻转,看向童武童易,两人顿时松手。   “听到了?不是本王不放人,而是她根本就不想走。她说的没错,她的身份你们改变不了,她只有在本王这,才能摆脱太子侍妾的头衔。试问,在这京城内,还有谁不知道她林家九小姐是本王的人?韩二公子竟敢上门要人,哼,也不知道你来之前,有没有数清楚,你们韩家上下到底有几颗脑袋,可以换走本王的人。”   林毓婉眼睫低垂,她越来越感觉这个云臻变态了。   换走他的一个玩物,他居然要要韩家所有人的脑袋,他这不是变态,又是什么?   林毓婉偏头看着云臻,“放了他们吧,我不会跟他们走的。”   云臻轻轻扬眉,凝着她那如墨的眼,嘴角轻轻一扯,“好,九儿说放,本王就放。”   林毓婉刚松了口气,云臻马上又说:“不过,听韩二公子说,九儿与他情投意合,难道你就舍得这样让他走?就不想在叙叙旧情什么的?”   林毓婉不解的看着他,她实在是理解不了这个变态的思想,答应放人,居然还要说废话。   他到底还想干嘛?   …… ------题外话------   收藏,收藏!    ☆、020 祸害遗千年   看着林毓婉那疑惑又直视的眼,云臻突然哧笑,伸手捏住她的下巴,隔着轻纱,亲了一下。   “看来,小九真的是被本王迷住了,竟这般目不转睛的盯着本王看,既然如此,本王也不剥夺你迷恋本王的权利。”   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这个变态亲了,林毓婉已经无所谓了,只不过,是哪个孙子说她被他迷住的?纯属放屁。   虽然她不在意这个吻,但是韩苏却不能不在意,在他面前,他心爱的人与别的男人亲吻,这让他如何受得了?   “毓……”韩苏欲要上前,却被韩贺一把拉住。   如今他们的生死已定,现在唯一能活下去的方法,就只能靠林毓婉了。只要她能说动九王爷放了他们,牺牲她一个林毓婉又算的了什么?况且,看她在这生活的也不错,说不要离开的人也是她自己,他并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好。   云臻含笑凝着眼前的林毓婉,如玉的手,朝着一侧的童文伸出。   就见童文递过一把匕首,小心翼翼的放入云臻的手中,云臻接过后,又转送到了林毓婉的面前。   看着眼前那把熟悉的匕首,林毓婉没想到,他居然还会留着。她所遭受的一切,若是仔细说来,全都是因为这把匕首引起的。   眼睫轻抬,墨色的眼略,带不解的看向云臻,“你想怎样?”   云臻笑的一脸的人畜无害,银眸仍是柔腻的看着林毓婉。   “杀了他。”   轻轻柔柔的话,听的林毓婉一怔,“你说什么?”   云臻淡淡一笑,托起她是手,将手中的匕首放在了她的手里,银眸轻抬,目光是那般的坚定。   “本王让你杀了他,既然你想留在本王身边,那就要给本王看看你的诚意。”   闻言,林毓婉微微蹙眉,“我若不杀呢?”   放在她腰间的手,倏地收紧,云臻凑近她的耳边,低声道:“你若不杀,明日韩家就会被灭门。”   突然,手中的匕首一横,直接抵住了云臻的胸口,见此,韩苏韩贺目眦尽裂,惊愕的神情,夸张到无以复加。   她居然敢拿刀抵着九王爷,她,她是疯了吗?   林毓婉眉梢一挑,“那如果我现在杀了你呢?”   云臻低头看了看胸前的匕首,嘴角弯起的弧度,反而真诚了许多,“你可以试试看。”   试试?   她又不傻,当然知道试过之后,绝对不会有好下场。虽然她想杀他,但并不是要以韩家人的性命作交换为前提。   手中的匕首一转,灵巧的收回,这么熟练的手法,再次让云臻确认,她并不是一个懦弱的官家小姐。   “云臻,就如刚才一样,在他胸口的位置,我给他一刀,但如果他不死,你要答应我,从此不在找韩家麻烦,最起码,不要再因为我而找韩家麻烦。”一双眼,冷冷的直视云臻,等待着他的回答。   “这提议不错,可以接受,本王相信,你一定不会故意找偏位置,对吗?”   这话分明就是在提醒,提醒她若是跟他玩计谋,他就会让这些人死的更惨。   林毓婉当然不敢在他面前玩这些手段,这屋子里,除了他,还有童家三兄弟,每一个都能轻易的看出她到底有没有故意刺偏,如果真的动了这样的心思,那就是她傻。   手里匕首一紧,起身,白纱缥芜,几步便走到韩苏面前。   “林毓婉你敢?韩苏一直以来怎么对你,难道你不知道吗?你居然为了自己想杀他,你疯了,你简直是疯了。”   见她真的走来,韩贺猛地起身,对着她就是一翻撕扯,林毓婉躲避不及,一把被他扯掉了脸上的面纱。   看着她那半边丑陋的面孔,韩贺一惊,扯着她的动作顿时停住了。   林毓婉眉心一皱,蓦地,一把扯过他的衣领,手中的匕首,直接横在了他的脖子上。   眼底的戾气,伴着脸上的狰狞,看的人毛骨悚然,然而,她那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,更是令他们兄弟俩怔忪不已。   林毓婉的性格他们比谁都清楚,能拿起刀,已经是一件很神奇的事了,她现在居然还拿刀抵着韩贺,这太夸张了!   此刻,林毓婉的心情差到了极点,她甚至恨云臻让她杀的人为什么不是他。   手里的匕首一转,低着他的下颚,红唇微启,阴鸷开口,“想活着就给我闭嘴,你不一向都是贪生怕死吗?既然如此,这个时候,就给我安静一点,否则,我不介意把你也杀了。”   说罢,匕首收回,扯着他衣领的手用力一推,身后的童武,顿时上前将他擒住。   林毓婉回头看了云臻一眼,她知道,童武所为定是云臻指使,不过这样也好,免得他碍手碍脚。   林毓婉转身蹲在韩苏面前,见他惊恐的看着自己,不由的笑了笑,“很丑吧?”   “毓婉……”韩苏伸手轻触她脸上的疤,心疼的落泪。   “韩苏哥哥,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林毓婉了,我们之间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,这是我最后能为你们韩家做的事,保重。”语毕,手起,刀落,没有一丝偏差,匕首直接刺进了韩苏的胸口。   韩苏似乎不敢相信她真的会对自己下手,眼底的愕然随着那慢慢闭上的眼,消失在林毓婉眼前。   “韩苏——”韩贺大喊道。   看着韩苏倒下,林毓婉捡起地上的轻纱,将自己的脸掩好,转眸看向韩贺,“马上带他离开。”   韩苏已死,童武便放开了韩贺,他跑到韩苏身边将他扶起,嗜血的眸子,狠狠的瞪着林毓婉,“林毓婉,你这个恶毒的女人,韩苏一心向你,你却对他下这般狠手,我们韩家简直是看错你了。”   “看错?”微冷的面上不带一丝表情,林毓婉居高睥睨的看着他,“韩贺表哥,如果我没记错,韩家人对我好像并不怎么样吧!就好比,我在囚牢受苦之时,你们韩家不是跟林家一样,并没有为我出头吗?”   “你……”   “我说错了吗?”   林毓婉淡淡转眸,如果不是有韩苏对林毓婉的这份情谊,她又岂会管他韩家的死活?   如今她这么做,为的全当是换韩苏的那份心,既然林毓婉已经死了,那他的这份感情,当然也该随之埋葬。   对于韩家,她并没有多少好感,况且,以她如今的身份,想要跟韩苏在一起,那是绝对不可能的,再者,她也没有想过要延续林毓婉的这份感情,既然如此,她又何必留给他希望呢!   “别在说那些没有用的废话,赶紧把他给我带走,离开这里,回你们韩家去。”   林毓婉的绝情让韩贺更加气恼,他恨的发抖,但又不能在九王爷面前对她做什么。   “林毓婉,是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,你一定会不得好死。”   “借你吉言,请吧!”   不得好死,她在乎吗?   不是都说祸害遗千年吗,不得好死,那也是千年以后的事了,与她现在何忧?   看着韩贺带着韩苏离开,林毓婉暗自松了口气,回身,看了云臻一眼,“满意了?”   云臻扬了扬眉,没说话,但是明显的,他非常满意。   不是因为她杀了韩苏,而是因为她这个女人,真的够狠。   林毓婉懒得再看他那似笑非笑的脸,转身,不留片语,走了出去。   云臻身子一倾,再次倒回了榻上,银色的眸子紧凝着林毓婉离开的方向,少顷,“跟着她,看她去哪。”   “是。”   童易领命跟着林毓婉,然而,他却发现林毓婉却没有直接回房,而是出了府。   没过多久,童易返回,禀报林毓婉的行踪,在那之后,云臻便没有再开口说过任何一句话。   他想不通,林毓婉在这个时候,为什么还要去韩府?她杀了韩苏,那韩家的人定会对她恨之入骨,她这个时候去,不是摆明了去送死吗?   居然还不惜打伤门卫也要往里闯,她到底是在想什么? ------题外话------   求收藏,么哒!么么哒    ☆、021 他有病啊?【首推求收藏】   韩府   韩贺带着已经断气的韩苏回来后,韩夫人见此,直接晕了过去,当府里的下人正准备去请大夫的时候,一道白衣,迎门而入。   “你是谁?怎么进来……”   话还没问完,那道白影如魅般从那下人身边一闪而过,完全不予理会。   当韩贺看到走进来的人是林毓婉时,顿时双目充血,大步冲到她面前,扬起手就要落下。   林毓婉双目一凛,直直的瞪着韩贺,“不想让韩苏死,你最好让开。”   扬起的手一顿,而后恼恨的握起,青筋直爆,不是因为林毓婉的话,而是他想到,如果这一巴掌打下去,九王爷还会不会再放过他。   “林毓婉,你居然还敢来?”韩贺咬牙切齿,恨不得将她撕烂,可尽管他心里再恨,他却是不敢。   闻言,韩瑞天顿时回头,看着那掩面的女子,他一脸的惊愕。   他踉跄着走近,扶着她的肩头,望着那熟悉的眉眼,“毓婉,你真的是毓婉?”   韩瑞天满面横泪,林毓婉甚至不知道,这些泪到底是为谁而流。   见韩瑞天这般激动,韩贺大吼道:“爹,小苏变成这样,全都是林毓婉害的,这个没有良心的女人,您没必要对她这样。”   韩瑞天的激动,韩贺的责难,全都让林毓婉的耐心逐渐的丧失。   “舅舅,我有办法救韩苏哥哥,没有多少时间了,有什么话,我们以后再说。”   “毓婉,你在说什么呀,苏儿已经没有气息了,你要怎么救?”韩瑞天紧抓着她不放,而后再次痛哭开来。   “爹,您还跟她说什么?是他杀了韩苏。”   终于,林毓婉的耐心耗尽,韩瑞天的哭声和韩贺不停不休的埋怨,吵的林毓婉头疼,蓦地,两手齐出,一人一掌,直接击昏。   看着两人倒地,林毓婉回头看着那些惊慌的下人,吩咐道:“烧热水,越多越好,金疮药,有多少拿多少,马上。”   “是。”   这个时候,他们除了应声还能说什么?   府里的主子全都晕了,万一他们不听话,也被打晕了,那可怎么是好?   林毓婉坐到床边,手握韩苏胸前的匕首,猛地拔出,就见韩苏顿时一口气提起,已经死去半天的人,就这样重新有了呼吸。   去了匕首的遮挡,一根细小的银针才明晃晃的袒露。   之前在王府,林毓婉刺下那一刀的同时,也用银针封住了他的心脉,在她可以控制的时间里,他只会出现假死状态,并不会真的丧命,虽然这样比较冒险,但云臻的逼迫让她无路可选。   不知流了多少血,换了几盆水,耗费了多久的时间,韩苏终于醒了过来。   模糊的视线逐渐凝聚,看着那轻纱之上熟悉的眉眼,看着那满头的细汗,他费力的抬起手,握住了正在施针的纤柔。   “婉儿……”   看着醒过来的人,林毓婉终于松了口气,伸手轻拭额上的汗,“你终于醒了。”   “你,怎么会……”   韩苏有太多的疑惑,他清楚她之前刺下匕首的位子,不可能让他还活着,可是他却没死,还有,他这一身的银针,又是怎么回事?   一个只会拿绣花针的丫头,什么时候会的医术,为什么他不知道?   “我知道你想问什么,但是我是不会告诉你的,我今天这么做,只是想还你最后一个人情,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毓婉的照顾,也谢谢你多年来对毓婉的那份心,我用你们韩府所有人的命,来还你这份情,但往后,你我之间不再有任何瓜葛,也希望你以后不要在这么冲动行事,你这样不仅会害了你自己,更会害了我。”   这般冷静的诀别,让韩苏激动不已,无力的手突然紧握,“毓婉,为什么?”   看着他痛苦落泪,林毓婉心中再次抽痛,但是,这已经是她最后一次为他心疼了,既然这具身子已经属于她,那么她就有权利来控制它的感受。   她的心,不应该为任何人疼。   “因为以前的林毓婉已经死了,死在太子府,我不要在做以前的林毓婉,以后的我,不会对任何人心慈,包括你。”   望进那如墨的双眸,韩苏心头一紧,那温柔的目光不见了,对他爱恋的视线也没有了,空洞的眼底,只剩层层冰冷。   她最终,还是伤心了。   手上的力度渐渐减弱,但却仍是没舍得松开,望着她那微冷的眉眼,韩苏轻喃问道:“婉儿恨我,对吗?恨我跟林家人一样,对你不闻不问,恨我没有早一点带你离开。”   林毓婉低垂着眼睫,抽回自己的手,一根一根的拔着银针,听着他的话,心中却不在有一丝悸动的涟漪。   内心平静无波,心淡如水,这颗心终于任她掌控了。   “我并不恨你。”   “那你为什么要离开我?”   林毓婉拔下最后一根银针,止血,包扎,一切都是那么的手到擒来。直到将他的伤口都处理好,林毓婉才抬眸看了他一眼,然而这一眼,却是淡薄的不带一丝色彩。   “因为你会妨碍我。”   说罢,起身离开。   隔日,韩苏活着的消息,便传进了云臻的耳里,虽然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,但他知道,这件事一定跟林毓婉有关。   对此,他并没有去深究,因她最初已经跟他提好条件,她只需给他一刀,生死天定,与她无忧。   虽然她有作弊的嫌疑,但是,能在他眼皮底下作弊而不被他发现任何破绽,这也是她的能耐,只要那姓韩的小子识时务,不在来招惹她,他的命,他也不屑要。   他只因在意韩苏那句‘情投意合’,所以才会让林毓婉亲手斩断他的情意,他云臻的人,他又岂容她跟别人情投意合?   不过,这丫头下手还真是不犹豫,那股狠劲,他喜欢。   ……   转眼又到了月圆夜,府里的每个人都忙慌慌的,奇怪的气氛是那般的诡异,林毓婉忍不住好奇,走出门,却刚好看到童文走了进来。   “林姑娘,王爷请您过去一趟。”   林毓婉疑惑的看了看童文,这大晚上的,云臻叫她过去干嘛?   “出什么事了吗?”   童文看了她一眼,而后垂首,“没出什么事,姑娘请吧!”   来到云臻睡房前,一个眼生的嬷嬷死死的盯着她,这眼神,是要将她抽筋剥骨吗?林毓婉淡淡的瞟了她一眼,而后便随着童文走了进去。   房里,这奇怪的气氛叫做没事?   林毓婉回头瞪了童文一眼,又看了看神色严谨的童武和童易,再看看那一脸为难的卞大夫,最后,目光落向躺在床上的云臻。   “说吧,怎么回事?”   这话一出,屋内的人全都愣了一下,童武童易相互看了一眼,表示有些不敢相信,卞大夫也疑惑的看着她。   “丫头,你难道不知道,你来这要做什么?”   林毓婉隐隐皱眉,奇怪的看着卞大夫,“你又不说,我怎么知道?”   闻言,卞大夫再次诧异,“你难道不知道王爷身带怪病,每到月圆夜,便要饮人之血吗?”   身带怪病?   这话倒是说愣了林毓婉,她当然不知道,她要早知道他有病,她还不得乐死了?   “他有病啊?”漆黑的眸子瞪着溜圆,问出口的话,似乎带着一股幸灾乐祸的意味。   话落,屋内一片安静。   “咳。”看着童家三兄弟那奇怪的表情,林毓婉尴尬的咳了咳,她走到床边,看了看那昏死的人。   “他是什么病啊?”   问话时,伸手探了一下他的脉搏,不过一瞬,林毓婉眼底那浅淡的笑意倏敛,猛地回头看向卞大夫,“他中毒了?”   …… ------题外话------   首推中,求收藏,(づ ̄3 ̄)づ!    ☆、022 缺德透顶【二更求收藏】   “他中毒了?”   “你怎么知道?”   林毓婉嫌弃的看着那异口同声的四人,翻了个白眼,却没有回答。   现在是问她怎么知道的时候吗?这几个人,真是……   转身,再次仔细探脉,许久,林毓婉冷笑一声,“他能活到现在,还真是个奇迹。”   “丫头,你懂医术?”卞大夫探究的看着她问。   林毓婉眼睫低了低,“略知一二。”   这话,卞大夫不信,上次那荷塘泥,她说是从一本残本上见过,还说的过去,但是摸脉就知中毒,这等本事又岂会是略懂一二这么简单?   “卞大夫,他这毒应该在身体里隐藏多年了,难道您每个月,都是用活人血,来帮他控制这毒吗?”   卞大夫敛了敛心绪,道:“没错,迄今为止,老夫还没有找到彻底化解此毒的方法,唯一找到的控制方法,就是饮用处子的血,来控制这血毒的毒性。”   “卞大夫可知,他身体里的毒,并不是普通药物所造成的,而是一种蛊毒,你给他喝人血,其实只是在喂养他体内的蛊虫而已,这根本就治标不治本!”   闻言,卞大夫再次拧眉,奇怪的看着她,“我说丫头,你年纪轻轻,是怎么知道这蛊毒的?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,也是遇上这王爷小子以后,经过几年的研究,才知道他中的是蛊毒,你怎么会一下子就看出他中毒,而且还能知道他中的是蛊毒呢?”   林毓婉一噎,支吾了一下,“呃,我,我就是在残本里看的。”   这话不假,她的确是在一本残本里看到的,但却是在现代,这蛊毒早就失传已久,没想到竟让她在这个时候遇上了。   “又是残本?”卞大夫深感怀疑。   为什么那残本,他就遇不到,偏偏让她这个小丫头接二连三的遇上了呢?   看了看昏睡的云臻,突然,林毓婉想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大对,她转身看了看童家兄弟,又看了看卞大夫。   “你们找我来,该不会是想用我的血来喂他吧?”   不说话,那就说明她猜对了?他们真的是想用她的血来喂这个家伙。   呵,这帮人还真是……缺德透顶!   本还对这蛊毒有几分兴趣,可是在这一刻,她却不想在研究了,转身,在一旁的凳子上一坐,冷哼道:“他倒是会想,可是我凭什么要管他死活?他难道不知道,让他死,是我的夙愿吗?”   童家兄弟为难的看着坐在那一动不动的林毓婉,倘若之前王爷没有交代只用她一人的血,那倒也好办,府里不缺女人,杀了她,再换另一个,可是现在,却是让他们为难了。   “林姑娘,您要怎样才肯救王爷?”童武问道。   “王府的女人这么多,为什么非要用我的血?”林毓婉冷眼睨着他,反问。   “属下不知,这是王爷交代的。”   明明知道她跟他有仇,却偏要用她的血,这个云臻,不知道他在想什么。   “那如果我不给他血,你们会找其他人吗?”   “王爷交代,只要您一人。”   “我一人?”林毓婉惊叫起身,惊愕过后,转头看着床上的人,半晌,一声冷笑,“哼,怪不得他不用别人,弄了半天,他就是冲着我来的,用我一人的血喂饱他,那我还不得被他吸干了?他分明就是想要我的命吗,这么缺德的人,我凭什么要管他?”   这话说的没错,只用一个人的血,的确是忧堪性命,可这是王爷特意交代下来的,他们也没有办法。   “林姑娘,王爷睡去之前交代过,只要您能活下来,他可以满足您所有的要求。”   “所有要求?”林毓婉眉梢一扬,转身看向说话的童武。   这个条件,对林毓婉来说,无疑是最大的诱惑,可是,给他换血,她活下来的机会有多大,谁也不知道,如果她就这样死了,他给她的条件还有什么用?可是再想想,若是她一直生活在这里,她同样不会有任何作为。   思来想去,她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。   “好,我可以救他,但我的条件是,我要回林家。”   “这……”   回林家?一个不受宠的小姐,回到林家,不是还要被人欺凌吗?王爷给了她任意选择的机会,她不是要求荣华富贵,也不是求那人人想要的王妃之位,而是要回林家继续遭受欺凌,这个林姑娘是不是疯了?   “想好了吗?我的要求并不难,我只要求离开这里,回到林家。”   “林姑娘不在好好想想?林家人待您一向不好,如此,您倒不如要求留在王府。”   林毓婉哧笑一声,“留在王府,一辈子给他当血牛?他愿意,我还不愿意呢,本姑娘还有很多事情要做,没那闲功夫陪这个变态。”   “变……变态?”童文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,虽然他们王爷是有点变态,可是,这还是头一个敢说出来的。   这姑娘,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。   童武思虑过后,道:“好,既然这是姑娘的要求,那么属下就替王爷应下了,林姑娘,请不要在浪费时间了。”   虽然不知道王爷会不会同意她离开,但是现在,他却不能再耽搁了,时间拖的越久,王爷就越危险,眼下除了答应她,他们没有任何办法。   意见达成,林毓婉轻点了一下头,看了一眼卞大夫手中的短刀和碗,她接过他手中的刀,“我自己来。”   这么多年了,每个月他们都要看不同的女人哭喊,甚至昏倒,可她倒好,不仅不怕不抗拒,居然还要自己来?   林毓婉侧坐床沿,刀刃攥在手中,刀柄紧握,下一瞬,她的动作却停了下来。   她再次看向卞大夫,疑惑的问:“卞大夫,您刚刚说,他必须饮处子的血,可是你们怎么就知道我是?我可是嫁进过太子府的人。”   这话倒是问住了卞大夫,他只是听从云臻的吩咐,却一直没去考虑过这个问题。   “丫头,难道不是?”   林毓婉微微皱眉,“我……如果我不是,怎么办?”   闻言,童文急了,“林姑娘,这玩笑您可不能开啊!王爷说了,今晚除了您的血,他谁的都不要,您的血若是不能救王爷,那王爷只有一死了。”   话落,就闻林毓婉冷笑一声,不是笑云臻会死,而是在笑他在作死。就算他想来坑她,可是,他犯得着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吗?   这恶趣味,是不是太恶劣了点?   “真不愧是变态。”林毓婉喃喃一声,而后刀刃在掌心一划,滴着血的手便送到了云臻的唇边。   血滑过他的唇流进嘴里,蓦地,他睁开眼,一对赤红的眸子,紧紧的盯着林毓婉。   “喝吧。”   林毓婉淡淡一声,云臻就像一只听话的忠犬,张嘴便咬上了她的伤口。   一双赤眸越来越红,始终都在盯着林毓婉的脸,不由的,林毓婉竟是有些想笑。   看他平时霸道凶残,可是现在却像个乖巧的小野兽,虽然看起来有些吓人,但若仔细看便能发现,现在的他,比他清醒时要安全的多。   体内的血,流失的比她想象的要快,她似乎能感觉到自己即将枯竭的声音。   她看着变成小兽的云臻,淡淡的笑了笑,“好喝吗?如果我是处子,那么就你活,我死,如若不是,那我们就一起死好了。”   “你什么意思?”   林毓婉因失血过多,整个人都有些虚软无力,她回头看着急切的几人,“我没什么意思,我的意思就是,我根本不知道我是不是处子,我是被人弄晕了送去太子府的,其中发生过什么,我根本就不知道。”   闻言,童易突然上前,欲要拉开林毓婉,“你疯了吗?你知不知道,你这么做会害死王爷的?”   林毓婉轻声一笑,“难道你还有其他办法?不是说,他除了我的血,谁都不要吗?如果我不给他血,他能熬过明天?反正都是死,他都不怕,你又怕什么呢?况且,杀他本来就是我所愿,倘若他真的能因此死在我手里,我倒是很乐意见得。”   ……    ☆、023 回林家【首推求收藏】   见童易一直拉扯着林毓婉,嗜血的云臻猛然弹起,护食般的将林毓婉搂在了怀里,一对赤眸,凶恶的瞪着童易。   见此,几人一怔,童易更是吓了一跳。   这么多年,他从来都没有这样护过血,可这次却……难道因为这次是直接从体内饮血的关系?   不过话说回来,他这次会不会喝的太多了点?   “卞大夫,麻烦您给我熬几株血草,他在这么喝下去,我就快被他喝干了。”林毓婉虚弱开口,整个人都已将瘫软在了云臻的怀里。   闻言,卞大夫连连点头,“好,你挺住,老夫这就去给你熬药。”   许久,云臻仍是没有满足,林毓婉回过头,模糊的视线看了看那喝的正欢的人,动了动泛白的唇,低声喃骂:“云臻,混蛋。”   说罢,人便没了知觉。   见她昏厥,云臻终于放过她的手,舔了舔嘴角的血,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。   赤红的双眸凝着眼前的白衣,慢慢的,眸底的颜色变回了银色。   “王爷?”童家兄弟惊叫。   云臻始终看着怀里的人,许久,淡淡开口,“她怕本王吗?”   “应该,应该不怕,不然,不然她也不会直接让您喝她的血。”童文说着支吾,不是他不肯定,而是太过惊讶。   血迹斑斑的嘴角轻轻一扯,“不愧是林毓婉,还真是胆大。”   “王爷,您没事了吗?”童文试探的问,惊讶之色仍是不减。   他打探似的看着突然醒来的云臻,只恨卞大夫这会儿不在。   每次,他都是一夜过后才会醒,这次会不会醒的太快了点?   “嗯,本王很好,看来,本王要好好赏赏这丫头了。”   说到赏,童武想起了林毓婉刚刚的要求,“王爷,林姑娘刚刚已经提过要求了,属下斗胆,已经应下。”   “嗯,说来听听。”   云臻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林毓婉,修长的手指,轻捋着她的发丝。   “林姑娘说,她要回林家。”   云臻手上的动作一顿,仅仅一瞬,而后继续,“好,准她回家。”   这么痛快就答应了?童家兄弟有些不敢相信。   过了一会,卞大夫端着熬好的血草走进,看到清醒的云臻和晕倒的林毓婉,老人家险些惊的扔了手里的药碗。   他快步上前,放下药碗,探了探他的脉,确认他没事,这才松了口气,转而又看了看林毓婉的情况。   血草给林毓婉服下,见她呼吸平缓了下来,卞大夫这才安心开口,“唉,这丫头还真是不容易,我说云臻小子,你往后能不能待人家好点?好端端的,非要盯着她一个的人血,你知不知道她差点被你吸干?”   云臻浅笑,不语。   她的命硬得很,哪里会这么轻易死?如果会,她就不会活到现在了。   “不过你倒是奇怪了,居然这么快就醒了?”卞大夫奇怪的说。   这点,云臻自己也很奇怪,他这次好像并不像以前那样毫无意识,他始终都知道自己面前有个人,最后好像还听到有人骂他。   “卞大夫,她不会死吧?”   卞大夫瞪了他一眼,“哼,你还会关心她死活?以后少折腾人家就行了。”   云臻撇了撇嘴,他好久都没折腾她了好吗?   ……   由于失血过多,林毓婉整整昏睡了两天,睁开眼,看到的是一张绝美的脸,和那双银色的眼。   林毓婉失望的闭了闭眼,轻喃,“你居然没死。”   云臻轻笑一声,“有你这般舍命相救,本王哪里舍得死?”   舍命相救?哼,她可是抱着害死他的心,才给他供血的好不好?   “我要回林家。”   “好,明日本王派人送你回去。”   居然这么好说话?林毓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。   有他的人送也好,那林家有如沼泽,如果她自己回去的话,说不定一进门就被活吞了,要对付林家的人,首先她还需要留着命才行。   ……   两日后,林府   林毓婉走进府,因轻纱掩面,所以并没有人认出她来,最后还是身后的童文开口,他们才知道她是谁。   “老爷,夫人,不好了,九小姐回来了。”   听听,她好歹也是林家小姐,回府居然被下人喊成‘不好了’,这是有多不好?难道她还会吃人不成?   林毓婉心下鄙夷,但面上却不予理会,仍是缓步走进。   童文听着那没规没矩的叫嚷,不禁也觉得,跟他一起进来的不是林家小姐,而是一个怪兽。不过看看走在前面的人,人家正主都没说话呢,他也不好插嘴管人家的闲事。   还没等走进客厅,就见林川夫妇走了出来,身后还跟了几个秦氏的几个女儿。   三姐——林若珊   四姐——林若文   五姐——林若娇   六姐——林若洁   七姐——林若梦   八姐——林若菱   最后,还有她的亲兄——林筱。   林毓婉根据记忆中的印象,一一对上了所有的人,清冷的目光没有怯懦,更没有恭敬,直视那一道道不善的目光。   看着一身白衣,轻纱掩面的林毓婉,他们却没人敢认,他们都太习惯之前那软弱自卑的林毓婉,如今,她站在他们面前,不但没有一点闪躲,居然还敢直视他们每一个人。挺拔的身形,自带一股高傲的气节,与那卑躬屈膝的林毓婉相比,实在是差之千里,令他们不敢相认。   看着他们那陌生的目光,轻纱下的红唇轻轻一勾,“爹爹怎么了?毓婉离家不过才一个月,爹爹这么快就不认得女儿了吗?”   “毓……毓婉……?”   离家不过才一个月,为何她会有这么大的变化?居然连说话的口气,都变的这般傲然,这要让他如何敢认?   听到她自报名讳,有些人便开始安奈不住了,不管她变的如何,只要她还是林毓婉,就不会改变她是这个家里的庶出这一点。   林若珊突然上前,一把扯掉了林毓婉脸上的面纱,看着她那丑陋的半边脸,众人顿时一吓,继而窃窃耳语。   林若珊嫌恶的扔掉手里的面纱,伸手指着林毓婉的鼻子骂道:“你个贱人,居然还敢回来,你知不知道我们全都差点被你害死?不要脸的小贱人,你怎么不死在外面。”   这辱骂的声音还真是熟悉,林毓婉淡淡一笑,不卑不亢的弯下身,捡起被扔到地上的面纱,拍了拍,却没有重新带起。   她嘴角微漾,眼睫低垂,不冷不热的开口:“姐姐也说‘差点’了,你们现在不是还都活着吗?有什么好生气的?”   “你个贱人居然还敢顶嘴,简直反了你了。”   话落,‘啪’的一声脆响,林毓婉偏了偏头,实实的挨了一巴掌。   抬头看了看那一群看热闹的人,林毓婉笑的更甚。   这一巴掌打的还真是好,本想着借个由头来瞧瞧,这个家里还有没有值得她手下留情的,现在看来,是真的没有了。   这一巴掌虽然林毓婉没在意,但她身后童文却看不下去了,毕竟是救了王爷的人,而且王爷又亲自吩咐他要送她回来,这样的待遇,还没有任何人得到过呢!   “林姑娘,您没事吧?”   林毓婉捂着脸,轻轻摇了摇头。   “林大人,您的家务事在下本是不该管的,可毓婉姑娘是九王爷亲自交代送回府的,当着在下的面,您府上的人就敢对姑娘动手,看来林大人府中上下,是没把九王爷放在眼里,如此,待在下回去后,定会将刚刚发生的情况,一五一十的转告给王爷的。”   不把九王爷放在眼里?这罪责林川可承受不起。   他赶紧上前,恭敬赔笑,“童大人哪的话,是小女不懂事,当着大人的面莽撞了,还望您大人有大量,不要跟小女计较,九王爷贵人事忙,这点小事,就不劳王爷费心了。”   看着林川这卑躬屈膝的样子,林毓婉感到些奇怪,就算云臻是王爷,但这个童文也不过就是个下人,他对他这么殷勤做什么?   童文瞪了林若珊一眼,而后再次看向身旁的林毓婉,“林姑娘,属下送您回房。”   林毓婉抬头看了童文一眼,虽然没有说什么,但是心中却又多了一分的疑惑。   这个童文,对她称自己为‘属下’,可是对林川说话时,却句句都是高傲的‘在下’,这会不会有些奇怪?   童文的差别待遇,不只是林毓婉看出来了,这么明显,只要是没瞎的全都能看得出来。   看着童文送林毓婉回房,大家的心里全都众测纷纭。   林毓婉对太子做了那样的事,即便是九王爷没有杀她,她也应该是皇家的罪奴才是,可是看着这童护卫的态度,哪里像是在对待一个下人?   跟林毓婉相比,他们反倒更像是下人了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   ……    ☆、024 林家,太恐怖了【二更求收藏】   “谢谢你,你回去吧,我到了。”   “林姑娘,属下不懂,您为何非要回来,林家人一个个的都是那副嘴脸,您回来定是要受欺负的,王爷虽然脾气有些阴晴不定,但是最起码他现在已经不想折磨您了,您生活在王府,一定会比这里强上百倍不止。”   看着眼前这破旧的房子,童文似乎觉得说百倍,都有点说少了,千倍还差不多。   林毓婉浅浅一笑,说:“他想不想折磨我,我不知道,但是我知道,我想杀他的心,可是一点都没变,如果我真的一直生活在王府的话,说不定哪天你们醒来时,你的的王爷,就变成死王爷了。”   童文:“……”   这话说的这么直白,真的好吗?她就那么想王爷死?   “可是姑娘,这里能住人吗?”   荒凉的院子,杂草重生,那烂门破窗的,估计就连遮风避雨都困难。   在王府,就连最下等的下人,住的都比这好上几倍,真想不通,这林大人好歹也是个三品的言官,府上怎么会有这么破烂的地方,简直是不可思议。   林毓婉也有些为这的荒凉而有些头疼,可是事到如今,她都已经回来的,还能怎么办呢?   她勉强的笑了笑,“能住,不过是个睡觉的地方,毕竟我以前一直都住在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就听‘吱嘎’一声,而后就见门板直直的倒了下去。   见此,童文的嘴角不由的抽了抽,林毓婉那强挤出来的笑容,也在那一刻僵在了脸上。   “姑娘,这……真的能住吗?”   半晌,就听林毓婉叹了口气,“我也不知道,先这样吧,我会想办法的。”   想办法,就这破房子,她还能想什么办法?他真的担心她住在这,半夜会被什么不明的东西叼走。   “姑娘,要不,您还是随属下回去吧!”   林毓婉摇了摇头,“不了,这个地方我住不了多久,放心好了。”   ……   王府   云臻无聊的把玩着曾经林毓婉用来刺他的朱钗,看到童文走进,他仍是没有将它放下。   瞟了他一眼,淡淡道:“怎么样?”   童文有些为难,那林家实在是不怎么样,他甚至不知道该从何说起。   “王爷,要么您还是把林姑娘接回来吧!那林家,太恐怖了。”   恐怖?   云臻眉眼一抬,看向童文。能让童文说恐怖,还真是挺稀奇的,那林家,难道比他还要吓人不成?   “说来听听。”兴致当头,云臻倒是想听听,那林家到底是怎么个恐怖法。   “王爷,咱就先不说林姑娘刚一回去就挨了一巴掌,就说她住那破……”   “你说什么?”突降的话音,打断了童文对那破房子的解说,这样阴鸷冰冷的口气,童文已经好多年没有听到过了。   “王爷……”   “你刚刚说,谁打了她?”不过一瞬,云臻的语气又变回了原有的随意,但若是仔细听,仍是能听出其中的不同。   “林家三小姐,林若珊。”   “然后呢?”   “然后?”童文有些不解。   云臻银眸一抬,瞟向童文,眼底闪过一丝不悦。   童文心下一惊,赶紧打起了精神,“林姑娘什么都没说,就那样受着了。”   云臻眉梢一挑,有些诧异,“受着了?她没还手?”   “没有。”   经过这么一问,童文才突然想起来,她的确是没还手,可是,这不是太奇怪了吗?她怎么会不还手呢?她根本就不是那任人欺负的人啊!   “那你呢,那个三小姐还活着吗?”云臻再次低头把玩朱钗,清淡的口气却透着丝丝的骇人。   然而,这话却将童文给难住了,当时他也只是恼了几句,见林毓婉都没说什么,他也没想到还手之类的。   “……王爷……属下……”   见云臻开始拧眉,童文心中顿时大骇,马上道:“属下这就去处理。”   “回来。”看着两步就窜到门前的人,云臻立马给吼了回来。   “早干嘛去了,现在才知道去?”   “王爷恕罪,属下知道错了。”童文立即垂首,满面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。   云臻将手中的朱钗往身旁的小桌上一放,嘴角勾起一抹邪狞的弧度,银眸低垂微闪,饶有兴味。   “他林家人可以啊,居然连本王的人都敢动手,看来,给他们林家一条活路,是本王仁慈了。”   “王爷,要不要属下现在回去教训那个林家三小姐?”   “罢了,既然是那丫头自己想回去,就该让她吃点苦头,在林家呆些日子,她就该知道,还是回到本王身边的好。”   话是这么说,可童文一想到那房子就……   “可是王爷,您是没见到她住的那个房子,咱们府里最烂的屋子,都比那好上百倍不止,居然能被一阵轻风吹的门板都掉了,真不知道那林川在想什么,居然把自己的女儿那样不当人对待。”   低垂的银眸缩了缩,云臻没有说话。   他答应了让她回林家,可是却没答应让她回去受苦,看来,他是该想点办法了。   ……   林家   林毓婉坐在那四下透风的屋子里许久,她真的想不通,以前的林毓婉是怎么熬过来的,摸了摸那发潮的床铺……靠,这他妈是人住的地方吗?   起身,以前的林毓婉能忍,现在的林毓婉不能人,她决定反义了。   大屋   “九小姐,老太太正在跟老爷说话,您不可以进去。”   林毓婉来到老太太的院子,还没等踏进,就被一个丫鬟给拦下了。   刚刚回来的时候,就没见到老太太,想也知道,这会儿她那没用的爹,一定会来找老太太商量她的事。   瞟了一眼拦着她的丫鬟,林毓婉冷冷开口:“他们说的话,一定是关于我,不让我进去,你觉得合适吗?”   丫鬟不屑的斜了她一眼,不待见的说:“九小姐还是回吧,老太太不会见你的。”   欺负这九小姐,可是她们这么多年经常做的事,冷言冷语更是不在话下。   蓦地,林毓婉墨眸一凛,素手高扬,一巴掌甩到了丫鬟的脸上。   这一巴掌下来,不止打傻了那个丫鬟,更是吓坏了一院子的下人。   漆黑微冷的眸子,淡淡的凝着跌坐在地上的人,林毓婉上前一步,淡淡开口,“你叫春桃是吗?下次,若是在被我听到你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,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,我会把你的舌头一段一段的剪下来,让你再也不能说话。”   那名叫春桃的丫鬟,顿时没了刚刚那嚣张的气焰,瑟缩着不断后退。   “吵什么吵?都活的不耐烦了?”   这时,老太太房里的王婆子走了出来,门一推,站在门前呵斥道。   见王婆子出来了,春桃再次徒生的气焰,伸手指着林毓婉便开始告状,“王姑姑,是九小姐打我。”   九小姐打她?那九小姐的性子她不是不知道,怎么可能打人?   不过,这么多年,那九小姐受的冤枉也不止这么一点,反正她会受着,就让她受着吧!   王婆子厌恶的瞪着林毓婉,语气亦是不善,“九姑娘刚回府,不在房里歇着,跑这来做什么?你难道不知道,老太太不喜欢被人打扰吗?”   轻纱下的嘴角,勾着一抹冷笑,如墨的眼,直视面带鄙夷的王婆子。   她半晌不语,王婆子却是被她瞪的有些发毛,清了清喉,语气缓和了不少,“九姑娘找老太太有事?”   林毓婉眉眼一弯,柔声道:“毓婉既然来打扰祖母,自然是有事,我想,祖母应该也有好多话想问毓婉吧!王姑姑,毓婉可以进去吗?”   这话说的倒是不差,这个九小姐虽然不受宠,倒也一直都是个懂规矩的,知道老太太不喜欢她,她也不会像其他小姐一样,平白无故的来献殷勤。   “九姑娘等一下,我先进去问问老太太。”   林毓婉微微颔首,同意让她去问。   王婆子转身,心下却不由的觉得有些奇怪,这九姑娘好像有些变了。   ……    ☆、025 换院子【首推求收藏】   “老太太,九姑娘来了,说要见您。”王婆子回到屋里禀道。   闻言,林川看了老太太一眼,没有发表任何意见,只是觉得有些奇怪,那丫头很少来大屋的,今儿刚回来,居然就要见老太太?!   “让她进来,正好我也有事要问问她。”老太太开口道。   “是。”   王婆子转身出门,没一会,林毓婉被带了进来。   傲骨轻纱,浓眉墨眼,亭亭而立,却是那般的陌生,在老太太的印象中,这个孩子一向是最不打眼的,每每见到她,她都是低头弓身,恨不得将自己掩藏在人群中。   可是今日的她,似乎跟她记忆中的林毓婉大相径庭,难道是因为太久没见过她了,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觉?   “毓婉见过祖母,见过父亲。”林毓婉微微欠了欠身子,随意的下了个礼。   然而,那浅浅的屈膝动作,却让老太太有些愕然,他们林家虽不是什么大家族,但一直以来,小辈见到她,可都是要跪的,她居然就这样浅浅的一礼就完事了?简直是越来越没规矩了。   “林毓婉,刚刚是你在门外闹事?”老太太瞪着她,因不满而加重了口气。   闻言,林毓婉却笑了。   闹事?好随便的一个定义,不问事情的来由,直接说她闹事!   一直以来那些下人怎么对她,她就不相信老太太不知道,她选择闭耳不闻,如今竟还好意思说她闹事!   “祖母这话从何说起?毓婉只不过是教训了一个不懂尊卑的丫鬟而已,在王府住过几天,毓婉深深的感觉到,我们府里的下人,真的全都应该好好教训教训了。”   一听这不知悔改的话,老太太顿时恼了,“放肆,这府里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?教训下人,还轮不到你。”   “祖母何必这般动气,教训下人是后话,毓婉今日来,并不是跟祖母谈论下人的问题。”   “毓婉,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,居然把你祖母气成这样。”林川一边安抚着老太太帮她顺气,一边皱眉瞪着林毓婉。   林毓婉眼底的不屑尽然,嘴角不由的冷勾。   规矩?林毓婉规矩了这么多年,最后得到的是什么下场?   老太太气成什么样,该她什么事?她还没说什么呢,她就生气,若是等她说完了,那她还不得气死?   不理会林川的斥责,林毓婉开门见山,“爹爹,麻烦您给毓婉换个院子,现在的那个院子,我不要在住了。”   这话一出,老太太竟是连气也不喘了,两人一同抬头,看着那突然开口提要求的林毓婉。   自从那个女人死后,林毓婉就一直住在那个院子,这么多年,她从来没有对此不满过,如今却要换院子?   老太太推开身旁的林川,手里的拐杖,‘咚’的一声落地。   林毓婉低眸看向拐杖杵向地面那一头,她可记得,老太太曾经还用这根拐杖狠狠的打过她,但具体是为什么,她却没什么印象。   “你这个不懂规矩的丫头,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换院子?你是觉得,你对这个家做出什么贡献了吗?不要仗着九王爷给你撑腰,你就妄想在林家出头,让你嫁去太子府,本就是对你的恩赐,可你却不知道惜福,做出那等大逆不道的事,在九王府你可以无恙,但是回到林家,你就是个罪妇,收留你我们整个林家就是被提到刀尖上,你这个害人精,居然还有脸敢来提要求,我看你是疯了。”   这话,说的很好,林毓婉格外的爱听。   只有听多了冷言冷语,才能显现出以后的阿谀奉承是多么的悦耳。   虽然她不知道云臻除了九王爷的身份,还有什么可以令他们这般忌讳,但是她看得出,他们全都很顾忌他,如此,她就顺带借助一下他的名头好了,有好处又不花钱,不用白不用。   一声哧笑,笑愣了老太太和林川。林毓婉掀开掩面的轻纱,露出那张丑陋的脸,红唇高扬,虽然有半边的狰狞,但却又掩盖不住她本质的光芒。   “我对这个家做出过什么贡献,难道祖母不知道?如若不是你们将我弄晕,强行送去太子府,我林毓婉又岂会遭受这些?”   话落,红唇邪狞一扯,那丑陋的伤疤,更显狰狞,“祖母可知,毓婉伤了太子根脉,本是抄家灭族的大罪,但为何入牢的只有毓婉一人,而你们却全都安然无恙呢?”   见老太太和林川不语,林毓婉又道:“这么大的事,想必父亲应该知道,是九王爷出面保了整个林家,他这么做的原因为何,想必不用我说,你们也该清楚。”   清楚,他当然清楚,即便以前不知道,但在九王爷将人从断头台上带走的那一刻,林川便知道,这一切都是因林毓婉。   所以,她的话也是在提醒,提醒他们,她林毓婉才是林家的功臣。   闻言,老太太自是无言以对,只能默默听她邀功。   “我为了保全林家,做出了这么多,而你们却为了自己的性命,牺牲了我一个,祖母和爹爹难道就不觉得过意不去?祖母就不觉得,毓婉是为了林家付出最多,贡献最大的一个?”   话是虽然说的没错,但老太太又岂会轻易承认她的功劳?   她的确是保全了林家,但林家至此,也是拜她所赐,如若她没有犯下那等重罪,林家又岂会用的着她来保?   将功折罪,那是她应该做的。   老太太心中所想,林毓婉自是猜的透彻,她当然知道老太太不会轻易妥协,不然,那林毓婉当初也不至于被逼迫致死了。   伸手摸了摸带有伤疤的那半边脸,林毓婉羽睫微垂,扯了扯嘴角,“倘若毓婉现在回去跟九王爷说,是林家教我对太子做出那样的事,不知道,会有什么样后果?现在想想,只有毓婉一个人去过那黑暗无比,剥皮蚀骨的死囚牢,实在是太不公平了,毓婉的牺牲这般大,林家的人却可以独善其身,毓婉的心里还真是有些不畅,那样非人的待遇,毓婉真想让我们林家所有人都尝尝。”   蓦地,老太太呼吸一窒。   让全家都尝尝?那不就等于要林家所有人的命吗?   “小畜生,你敢威胁我?”   林毓婉眼睫一抬,浅浅一笑,直言不讳道:“祖母说对了,我就是在威胁您,毓婉只不过是想换个院子而已,这么简单的事,居然要说的这么复杂,还真是让毓婉心寒!”   “林毓婉,你不要太过分。”老太太气恼的怒喝,拐杖‘咚咚咚’的,恨不得在地上戳几个洞出来。   “过分?祖母这是哪的话,祖母要不要亲自去瞧瞧毓婉现在住的院子?那里荒凉的程度,恐怕都会令您惊讶。如若祖母实在不想给毓婉换,那就算了,毓婉还是回王府去吧!最起码在王府毓婉吃得好,住的好,身边伺候的人也好。”   说罢,不在给她废话的机会,轻纱一摆,转身而去。   “站住。”   林毓婉眉眼一扬,嘴角勾起一抹坏笑,看来,她的注是下对了,林家的人的确是害怕那个云臻。   …… ------题外话------   君心首推最后一天了,亲爱的美妞们,给点力,让收藏来的更猛烈一些吧!   跪求V收!爱你们,摸哒!   (づ ̄3 ̄)づ    ☆、026 得寸进尺!【二更求收藏】   “祖母还有事?”林毓婉伫脚回头,那没有伤痕的半边脸笑的乖巧。   “南院的香阁给你,从今天起你就搬到那住吧!”   老太太脸上不情愿的表情明显,但是,林毓婉这般威胁她又岂会不怕?   九王爷当着全城百姓的面,将她从断头台上带走,这么多天她又能完好无损的回来,光凭这一点就能说明,九王爷对她并无杀心,倘若真的让她去九王府乱说,后果真的不堪设想。   “谢过祖母,不过,毓婉还有个要求。”   趁热打铁,趁着他们怕,她就一并把所有的事都解决了。   老太太深吸一口气,隐忍着想要爆发的恼火,“说来听听。”   “每个月的月银,其他姐姐有多少,我就要多少,并且,这十五年来少了我的,我要一并要回。”   这话一出,老太太就是想忍都忍不了,目光狠瞪,再次破口而恼,“你不要得寸进尺。”   林毓婉无视她的气恼,淡淡道:“毓婉只不过是想要我应得的,怎么会被说成得寸进尺呢?难道祖母觉得,亏欠我是理所应当?”   这话,力道够足,也够诛心,老太太无话可说。   话说到这个份上,林毓婉已经不打算再讨好留情,面色转冷,语气也跟着急转直下,“我的院子不需要人伺候,爹爹和祖母最好吩咐下去,别让任何人来我的院子打扰或是找茬,否则别怪我翻脸,还有,爹爹最好劝劝几个姐姐,如果再有人像今天三姐姐一样对我动手,那么我一定不会再姑息。”   轻纱翩然,林毓婉转身而去,留下老太太和林川两人,相互愕然。   “她,她是疯了吗?”老太太惊愕道。   “母亲,她要是真的去九王爷那乱说,我们怎么办?”林川不在乎她是不是疯了,而是害怕她万一真的去说,他们林家就离死不远了。   老太太皱眉叹了口气,“不会的,她提的要求,我们满足她就是了,说不定她就是虚张声势,吓吓我们而已,她如今回来,还也许是被九王爷撵回来的,想想那九王府,又岂会是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?”   老太太虽然嘴上这么说,但心里却不敢肯定,毕竟这是要人命来确认的事,她可不敢用全家人的性命来冒这个险。   林毓婉提的要求并没有多难,满足她就能解决一切,何乐而不为?   许久,当林川走后,王婆子又走了进来,见老太太若有所思,她上前说道:“老太太,您觉不觉得九姑娘好像有些变了?”   老太太眼皮一提,瞧了她一眼,“你也这么觉得?”   王婆子点头,“是啊,之前在院子里时,九姑娘还动手打了春桃,这九姑娘向来被下人欺负惯了,何时这般过?”   闻言,老太太无奈的叹了口气,“都说兔子急了也咬人,怕是她真的忍到极限了吧!记得吩咐下去,以后都少去招惹她,万一出了什么乱子不好收拾。”   “知道了,老奴这就吩咐下去。”……   香阁   原来的院子也没什么东西可以继续用了,林毓婉也省了来回般东西的麻烦。   可是想想,以前的林毓婉还真是可怜,好歹也是个小姐,怎就过的这般清苦,甚至连一件完好的衣服都没有。   咚——   思绪当头,突然,门外响起一阵声响,好像是什么被打翻了的动静。   林毓婉起身出门,看到一个丫鬟,手里捧着点心的盘子,蹲在那捡起撒了一地的点心,小心翼翼的拨着上面的泥,而后放回盘子里。   “谁让你进来的?出去。”林毓婉冷冷的喝道。   丫鬟抬起头,怯怯的看了她一眼,呲着牙,傻傻的笑了笑,“小姐,你是小姐吗?这是大夫人赏的点心,小姐要吃吗?”   见她这般,林毓婉不由的拧了拧眉,“你是傻子吗?”   丫鬟抿着嘴摇了摇头,“不是,我叫牛丫,我不叫傻子。”   林毓婉:“……”   还真是个傻子?   “你来这做什么?”   牛丫举了举手里的盘子,乐呵呵的说:“给九小姐送点心,牛丫听说九小姐回来了,所以特意去大夫人那里骗了点心,小姐你是谁啊?你知不知道我们九小姐在哪?牛丫迷路了,找不到九小姐的院子。”   看着这个傻子,林毓婉有些奇怪,在她的印象里没有这么一个傻子呀!   “你是在哪干活的?”   “牛丫是在二夫人房里干活的,二夫人说了,让牛丫好好照顾九小姐,所以牛丫现在是在九小姐房里干活的。”   在她房里干活?   她根本就没见过她好吗?   还有她说的二夫人,难道是林毓婉的娘?   她该不会是在装傻吧!   “牛丫,莫要胡说八道,这林府哪来的什么二夫人?”   牛丫委屈的看着林毓婉,有些失神的喃喃,“二夫人,二夫人,二夫人死了,大少爷不来看二夫人,九小姐好可怜,牛丫没有照顾好九小姐,他们打牛丫,不让牛丫照顾九小姐。”   说着,那眼泪跟豆花似的,噼里啪啦的就往点心里掉。   在这个家里,居然还有肯为了林毓婉掉眼泪的,即便她只是个傻子,她也觉得够了。   “别哭了,打今儿起你就在这院子里跟着我,以后没人敢欺负你。”   牛丫抹了抹脸上的泪,咽呜道:“不行,牛丫还要去伺候九小姐,不能留在这。”   林毓婉无奈的叹了口气,“我就是九小姐,以前那个破院子我不住了,往后我都会住在这。”   牛丫眼底打着泪圈,愣愣的打量着林毓婉,“你骗人,我以前偷偷看过九小姐,九小姐根本就没这么好的衣裳。”   这话说的,林毓婉该笑吗?   “我真的是你要找的九小姐,不信你可以去问问。”   牛丫歪了歪头,“我知道九小姐张什么样,你把你脸上那个东西拿掉给我看看。”   林毓婉无语了,她真的是傻子吗?看起来挺聪明的嘛!   摘掉面纱,牛丫似乎被吓的一抖。   “我的脸被毁了,你还能认出我吗?”   ‘啪嗒’一声,牛丫手里的点心再次滚了一地,她挪动脚步走近,来到林毓婉面前,脏兮兮的手慢慢的伸向她的脸。   眼泪无声滴落,她坚强的抹了抹脸上的泪,对林毓婉安慰道:“没事,一点也不丑,一点也不丑。”   见她这般,林毓婉终于被她逗笑了,“既然不丑那你就别哭了,否则我会觉得你是被我吓哭的。”   吸了吸鼻子,牛丫使劲的摇头,“牛丫不是被小姐吓哭的,牛丫不哭了。”   “跟我进来。”   林毓婉转身走回屋子,牛丫也跟着走了进去。   坐在桌边,林毓婉指了指身旁的位子,“坐下。”   牛丫听话的坐下,脸上还挂着些未干的泪痕,她嗤嗤的笑了笑,伸手摸了摸林毓婉的袖口,“小姐的衣裳真好看。”   看看她身上的破衣烂衫,林毓婉不禁想到以前的林毓婉。   “你只要听话,以后好看的衣裳都给你穿。”   “真的吗?”牛丫兴奋的问。   林毓婉点了点头,“嗯,真的。来,把手给我。”   牛丫听话的伸出手,林毓婉轻探她的脉搏。   看她的样子,并不像是生下来就傻的,如果能把她治好,那是最好不过了。   只不过……   蓦地,林毓婉眼底划过一丝异样,抬眸了她一眼。 ------题外话------   首推最后一天,君心跪求V收!V收!V收!   晚上八点追加一更,么哒!    ☆、027 九王爷亲临【三更求收藏】   “牛丫,粗活你会做吗?”   牛丫使劲的点了点头,“会,我什么都会做,砍柴,煮饭,洗衣,打扫,我什么都会,在大夫人那,其他丫头都不做事的,全都让牛丫做。”   “还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下人。”林毓婉不屑的低喃。   牛丫头一昂,鼻孔朝天,得意的说:“就是,所以我每次都会故意把衣服洗坏,打扫也不扫干净,烧饭还故意烧糊,反正最后受罚的都是她们,我大不了就是得一顿骂而已。”   林毓婉眉一挑,轻声失笑,“可是牛丫,你在这可不能故意把我的衣服洗坏,也不能把饭烧糊。”   “小姐放心吧!牛丫不会给小姐吃糊饭的。”   林毓婉点了点头,这话,还是先听着吧!   一日的安宁,不代表往后的平静,隔天一大早,林毓婉就被一阵浓烟呛醒,走到门前,却发现房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。   推了推门,却听到门外响起了一阵阵的私语和窃笑。   “林毓婉,你不是很本事吗?居然能说动祖母把这香阁给你,既然你这么能耐,你倒是自己出来啊!”   “就是,小狐狸精,到处勾引男人,现在整张脸都毁了,想必是九王爷不要你了,所以才把你撵回来的吧!哈哈哈!”   闻言,林毓婉站在满是浓烟的房内,不由的冷笑,“我劝你们最好还是现在把门给我打开,否则,不要怪我不客气。”   这样的威胁出自林毓婉的口,谁怕?反正她们不怕。   她有多大能耐,她们心知肚明,离家一个月,居然学会威胁了,还真是长能耐了。   “小贱人,你有那说大话的功夫,你倒是自己出来啊,我倒要看看,你是怎么对我不客气的。”   话音落,只闻‘砰’的一声,两块门板同时飞出,见此,吓的门前的人,全都后退尖叫。   一袭白衣从浓烟中走出,三千青丝来不及梳理,全部荡至腰际,白衣出尘,伴着那滚滚浓烟,好似天人降临。面上的轻纱,更称的她眉眼格外浓重清晰,一对墨眸,冷冽的瞪着眼前的一群人。   “小姐,你没事吧?”   林毓婉前脚走出,牛丫马上就从一旁跑了过来,急切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。   林毓婉看了她一眼,眼眸一缩,没有回答,挪动脚步,朝着眼前的那些‘姐姐们’走了过去。   轻缓的步伐,一步步却好似一吨吨的巨石,压的人透不过气,她每每前行一步,那林家姐妹就不由的后退一步,直到快要退出院落之时,林毓婉突然加快脚步,大步上前,猛地一把扯过林若珊的衣领,‘啪啪’两声脆响,直接将人搧倒在地。   “林毓婉,你居然敢打我?”林若珊捂着脸,瞪大了眼睛,不敢相信的大叫。   林毓婉睥睨的垂眸凝着跌在脚边的人,漆黑的眼底冰冷异常,她再次挪动脚步,白色的鞋履直接踩在了林若珊的手上。   开口,那清淡微冷的语气,让人不由的发寒,“我打都打了,还有什么不敢的?这一巴掌算是还你昨天打我的。”   “啊——”   林毓婉脚下用力一碾,林若珊疼的大叫。   轻纱下的唇轻勾,眼底多了一丝戏谑,“姐姐这就疼了?姐姐这点痛跟我在死囚牢里相比,那可是差远了。”   见林毓婉真敢下手,其他人都觉得她疯了,大家全都后退,没一个敢上前。   “林毓婉,你敢这样对我,你信不信我娘会打死你?”林若珊咬着牙,仍在叫嚣。   林毓婉俯身,一把捏住林若珊的脖子,手指用力的陷进,此刻若不是她的指甲还没长全,林若珊的脖子早就烂了。   林毓婉轻笑一声,一双眼里冷的没有半点温度。   “打死我?你觉得我怕?林若珊我告诉你,如果你们不想死,就给我安安静静的活着,如果还要妄想着像以前一样欺负我的话,那么对不起,我会在那之前,先杀光你们所有人。”   眼看着林若珊就要断气了,其他人终于看不下去,上前,对林毓婉又拉又扯。   突然——   “呦,这一大早的,林府还真是热闹啊!”   这声音,林毓婉一怔。   是云臻……   主院   “老爷,夫人,不好了,九小姐疯了。”一个丫鬟从香阁偷偷离开,跑回主院,前来报信。   秦氏狠狠的剜了一眼跑进来的人,恼道:“一大早的你鬼叫什么?谁疯了?”   “夫人,您快去瞧瞧吧,九小姐疯了,她要杀三小姐。”   “你说什么?”闻言,秦氏‘蹭’的起身。   林川隐隐皱眉,不悦道:“不是已经警告过她们,没事不许去香阁闹事吗?她们怎么又跑去找那丫头的麻烦?”   “老爷,您难道是聋了不成?你没听她说,是林毓婉那个小贱人要杀我们珊儿吗,倒底是谁在找麻烦?”   秦氏身宽体胖,一个转身,险些把林川撞翻在地,林川惊吓之余,想到那丫鬟好像是这么说的,皱了皱眉,对于林毓婉的突然改变,他还是有些不大习惯。   “好了,先别说谁对谁错,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吧!”……   香阁   满院子的人全都跪着,云臻未曾没开口让她们起身,她们自然是谁都不敢起,但唯独林毓婉,却是动也不动的杵在那。   跪?给他跪?   哼,等他死的那天吧!   对于林毓婉的不恭不敬,云臻早已习以为常,银色的眸子看向那一身傲然的白衣,他淡淡一笑,“小九,看来你们姐妹之间的关系不错嘛,居然一大早就在一起玩了。”   玩?他是用哪只瞎了的眼睛,看到她们在玩的?   一大清早的,他难道是故意来说废话的吗?   “你来干嘛?”   这冷冷的一声问出,一干人等的心顿时全被吊了起来。   她居然敢用这种口气跟九王爷说话,这个林毓婉,难道真的是不要命了吗?   正当她们想偷偷的回头,看看那胆大妄为的林毓婉时,突然,一阵笑声,敛回了她们的动作。   “哈哈哈,九儿还真是冷淡,本王一大早赶来,当然是为了看你啊!”   看她,用得着这么早?   再说了,她好端端的,用得着他来看?无事献殷勤,非奸即盗。   林毓婉头一扭,不再理他。   若说之前那句‘小九’叫的就够亲昵,那刚刚那声‘九儿’呢?   能让九王爷这么温柔的叫一个人,恐怕,这不是件容易的事吧!   一干姐妹气的咬牙,她林毓婉当真是个狐狸精吗?先是迷惑了太子,现在居然又勾引王爷,简直是……让人嫉妒! ------题外话------   各位美妞,请尽情的收藏吧!点击,加入书架,爱你们,么么哒!    ☆、028 门板躺院里【求收藏】   门外,林川和秦氏急急忙忙的走进,刚进院,林川就被那道华贵的紫袍吓软了腿,“九,九王爷?您怎么在这?”   刚刚那个去通风报信的丫鬟溜走时,云臻还没来,所以林川夫妇根本不知道九王爷也在这,突然一见,险些把他的老命给吓没了。   秦氏看了一眼跪了一地的女儿,又看了看站在那高傲不羁的林毓婉,眉心狠狠一拧,甚为不悦。   凭什么她的女儿就全都要跪着,而那贱人就可以不跪?   她咬了咬牙,恨不得上去掐死林毓婉那个贱人。   云臻淡淡瞟了林川一眼,并未回答他的话,他问的简直就是一句废话,这天底下,还有哪是他云臻不能踏足的?   区区一个林府,他自然是想来就来,想走就走了。   银眸落向那个庞大直立的身躯,没想到在这林府,胆敢见到他还不跪的人,除了林毓婉居然还有第二个,很好。   “来呀,把林家夫人,压去死囚牢。”   轻飘飘的一句话,说的一院子的人都蒙了,包括林毓婉。   王爷变态就是了不得,那秦氏可是一句话都没说,他居然就要把人关去囚牢?   “九王爷,您这是为何呀?”林川顿时急道。   秦氏亦是愕然惊恐的看着云臻,却仍是没有下跪的自觉。   云臻睨了林川一眼,嘴角邪狞一扯,“为何?林大人,本王不知您的夫人是不是身娇肉贵,但是想在本王面前挺直了身板一直站着,想必定是有那傲人的资本了。没想到,你们林家有一身傲骨的人不只是九小姐,还有贵夫人。既然如此,本王定是要将贵夫人送去死囚牢,看看她是不是跟小九一样,可以熬上十天,本王也好确认一下令夫人这身傲气。”   闻言,秦氏‘扑通’一声跪了下来,“九王爷饶命,臣妇一时糊涂,还望九王爷不要跟臣妇计较。”   虽然秦氏在看到林毓婉从死囚牢里活着出来后,并不觉得那死囚牢有传言中的那么可怕,但是要让她去受那样的苦,她还是不敢。   看看林毓婉的脸就知道,要得到他九王爷的免跪,是需要付出多大代价,这样的殊荣,不要也罢。   云臻睥睨的看着那突然跪下的人,这林家上下,看来就只出了林毓婉那一份傲骨了,真是无趣。   “九儿,过来。”云臻玉手一伸。   能让他亲自叫唤,这荣宠可是天下间多少女子日日盼都盼不来的。   林川一听这称呼,蓦地一怔,九儿?   连他这个当爹的,都没这般叫过她,这个九王爷,居然会对这丫头有这般称呼?   林川怯懦的抬头看去,而这一眼,险些把他气的厥过去。   林毓婉那死丫头,不过来也就算了,居然还瞪了九王爷一眼,转身就往回走。就算她胆子变大了,但是能不能分分人?眼前这可是活阎王啊,把他得罪了,他们全家都是要跟着下地狱的。   “毓,毓婉。”   听到林川的叫声,林毓婉脚步一顿,皱眉,回头看了一眼。   她不懂,他们为什么就要怕他怕到这个份上,他不过就是个王爷,顶多有些皇家权利,难道还能吃人不成?   看了一眼林毓婉,云臻知道,她是不可能乖乖的过来了。银眸扫向跪在地上的一群人,目光最后落在了脸上留着重重掌印的林若珊身上。   云臻缓步走近,衣摆一撩,高贵的身子,蹲在了她的面前。   手中的折扇,轻轻挑起她的下巴,看了看那微微红肿的脸,他嘴角一扯。   他就说么,那丫头哪里是肯吃亏的主,昨天挨了一巴掌,今天就赏了人家两巴掌,还真是够辣!   “你叫什么?”   温柔的声音,让林若珊不知不觉的沉浸其中,闪烁的眼,直勾勾的欣赏着面前这个美的逆天的男人。   红唇一咬,她娇滴滴的开口:“小女林若珊,见过九王爷。”   林若珊?   云臻不由挑眉,“你是林家的三小姐,林若珊?”   对于九王爷知道自己,林若珊更显激动,眼底除了兴奋,似乎还多了一些胜利的曙光,她轻轻点头,“嗯,小女正是。”   云臻眉梢再挑,难怪那丫头会专挑她打,原来,她就是昨天那个给了她一巴掌的贱人。   一声淡淡的冷哼,让林若珊有些不明其意。   抬眸看去,就见他脸上,仍是带着那种轻巧柔和的笑意。   “嗯,不错,是个懂事的。”   看到云臻去招惹林若珊,林毓婉本想扭头就走,这个变态招惹谁,关她什么事?只要不来招惹她,怎么都行。   刚准备离开,却马上又想到有些不对,如果这个云臻就这么轻易的被林若珊勾搭去了,那她昨天在老太太面前说有九王爷撑腰这样的谎话,不就被拆穿了吗?虽然她并没有打算维持这个谎话一辈子,但是最起码,她现在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。   思及此,转身,白纱轻扬,墨发微荡,林毓婉快步奔到云臻身边,一把把蹲在林若珊面前的云臻给拽了起来。   “云……”   刚出口一个字,林毓婉就感觉到无数的目光直射而来,在看看云臻那挑动的眉,她怎么就这么想给他拔光呢?   “咳,九……九王爷。”清了清喉,林毓婉声音柔了柔。   九王爷?   这可是这么久以来,她第一次这么叫他。   云臻有些得意,这么着急的走过来,难道是醋了?   长臂伸出,温柔的揽在她的腰间,娇小的身子就这样被那高大的伟岸搂在了怀里。   “九儿终于肯过来了?”   林毓婉身子僵了僵,强忍着拧断他胳膊的心情,咬牙难看的笑了笑,“九王爷难得来,毓婉岂敢怠慢,要不要进去坐坐?”   这话摆明了就不是她真正的想法,怠慢,她何曾不敢?   虽然不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,但既然她邀请他进去坐坐,他又怎会拒绝?   “好。”   此时,本以为得了机会的林若珊,看着九王爷被林毓婉带走,一双眼,险些瞪出血。   她刚刚那般急切,分明就是想要破坏她的好事,那般明显,她以为谁看不出来?贱人,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。   走到门前,云臻看了看那倒在地上的门板,转头,在林毓婉的耳边,轻声唏嘘道:“这林府还真是与众不同,就连门板都要在院里躺着。”   林毓婉嘴角一抽,抬眸,瞪了他一眼,“林府当然不能跟您的王府比了,您府里的门板,不都是躺屋里的吗!”   想想他上次从外面踹进的门板,他还好意思说她?   简直是乌鸦站在猪身上,只看见别人黑,看不见自己黑。   云臻隔着面纱,捏了捏她的下巴,“这小嘴,还真是一点亏都不能吃啊!”   “难道王爷喜欢吃亏?”   云臻轻笑一声,没再说话,拥着她走进了屋子。   让他吃亏,这世上还没人有这个能耐,这丫头看来是不懂这一点。   门外的一干人,没有得到九王爷平身的话,谁都不敢起来,再看看阎王身边的那三个神煞,一个个冷着脸杵在那,谁还敢动弹?   还是跪着吧!   …… ------题外话------   剧情透露,九王爷要帮九小姐报仇喽!猜他会先对谁下手?嘎嘎!   美妞们看文记得收藏,爱你们,么哒~    ☆、029 小九,你是笨蛋吗?   离开外面那些人的视线,林毓婉猛地一把推开了云臻。   云臻看着像躲瘟疫似的躲着他的林毓婉,本是扶在她腰间的手僵在半空,随之慢慢握起,嘴角一扯,淡淡道:“怎么,刚利用完本王,就这样将本王抛弃了?小九还真是无情!”   看的理他那要死不活的笑脸,林毓婉冷眸直视,口气不善的问:“云臻,你到底来做什么?”   她的确是利用了他,可是那又怎样,她又没逼他,是他自愿配合的。   云臻耸了耸肩,贵而慵懒的身子,往榻上一靠,“来看看本王的小九过得好不好,这话本王刚刚不是已经说过了吗?”   如墨的深眸狠狠一翻,而后就听一声不屑的冷哼,转身,刚想到一旁的凳子上落座,突然一股强大的引力,无形中对她拉扯,脚下一轻,而后身子重重一跌,直接撞到了云臻的怀里。   林毓婉隐隐皱眉,恨极了这种技不如人的感觉。   想想,在这个时代,她的那些拳脚除了强身健体,恐怕一点用都没有了。   “放手。”林毓婉耸着被紧锢的身子,恼道。   “本王要是不放呢?”   “云臻,我警告你别惹我,这里是林府,不是你的九王府。”   “那又怎样?就算本王现在对你做什么,本王也敢保证,他们绝对不敢进来。”   轻佻的话,让林毓婉想到了林家人对他的忌讳,但,即便今天在这屋子里的人不是他,他们难道就真的会管吗?   林毓婉已经被他们无视多年,现在的她,他们更是恨不得她死了才好,就算现在这个变态当场把她烤了吃了,她也敢保证,他们绝对会置之不理,甚至不闻不问。   林毓婉游神之际,再次被云臻逮到空隙,一个转身,两人位子交换,林毓婉背后狠磕榻上,身上还压了只‘孽障’。   厉眸一凛,就见云臻嘴角勾起一抹邪狞,俯首,直逼轻纱下的红唇。   林毓婉此刻只想抓狂,反抗,她没有他力气大,反击,她又打不过他,她恼恨,这人干嘛每次都要这么对她?   蓦地,林毓婉拔下发间仅有的一只发钗,直接朝着云臻的脖子刺去。   杀他,她毫不犹豫。   今天不是他死,就是她死,她实在没有办法做到跟他共存在这个世上了。   银色的眼对上墨色的眸,云臻轻飘飘的接住了那只想要行凶的手,张嘴,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咬,魅惑的嗓音,低声提醒,“本王不是教过你吗,朱钗还是戴在头上的好。”   林毓婉美眸圆睁,握着发钗的手,已经绷出青筋。   “云臻,你到底想怎样?你这样折磨我,你觉得有意思吗?”   “折磨?”云臻歪了歪头,有些不解。   难道他的意思还不够明显?倘若他真的想要折磨她,又怎么会亲她呢?   “小九,你是笨蛋吗?”   “你……”   看着那张妖孽般的脸再次袭来,林毓婉头一偏,一把扯下脸上的面纱,将那半边的狰狞,毫不保留的展现在他的面前。   林毓婉眸光一抬,藐视的看着停下来的人,“怎么不亲了?觉得恶心?很好,这样就对了。”   说罢,她挣扎着起身,可是,一件让她死都想不到的事发生了……   那被封住的唇,被撬开的齿,被纠缠的舌,林毓婉真的很想告诉自己,这一切都是在做梦。   ‘咚’的一声,手里的发钗掉落在地,而那手腕却仍是被云臻紧紧的攥着。   突然——   “小姐……小姐……”   闯进门来的牛丫,让林毓婉猛地回神,同时,云臻也略有不悦的回头看向那跑进来的人。   牛丫进屋后,看到这副场景,蓦地一顿,而后上前一步,仔细看了看林毓婉,急道:“小姐您没事吧?是不是王爷在欺负你?”   林毓婉仍是躺在云臻身下,偏头看着牛丫,眼眸一缩,扶在云臻手臂上的一只手,无意识的紧了紧。   “没事,你先出去吧!”   “牛丫不走,牛丫怕小姐被人欺负。”   “放心吧,王爷并没有欺负我,你出去吧!”   闻言,牛丫不情愿的退了出去,看到她离开,林毓婉面色不由的暗了暗。   云臻看了看她捏在自己手臂上的手,又看向那若有所思的脸,起身,将她一起带了起来。   “她是什么人?”   “一个下人。”   “她不是你的人?”   林毓婉抬眸看了他一眼,“这府里,没有我的人。”   “不是你的人,你却肯让她留在你的院子?”   虽然这是一句疑问,但是其意义他已明了。   林毓婉低垂着眼睫淡淡一笑,“既然有人想要监视我,我又何必破坏人家的计划呢?毕竟,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,也挺不容易的,不是吗?”   这个牛丫,本以为是个真心待她好的,没想到原来只是个演技派。   她们一定想不到她懂医术吧,想知道她是真傻还是假傻,也不过就切个脉的事,只不过他们这么做,倒也真没让她失望,倘若他们什么都不做,就任由自己在林家横行,那样,她才会觉得奇怪呢!   不过,她做戏也不知道做的足一点,居然这么快就露了破绽,林若珊在她门外放火,那牛丫可是一直都没出现,然而却在她破门而出之时,衣衫整齐的跑了出来。   就这演技,若是放到现代,也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。   听着那淡定的话,云臻似乎对她更有兴趣了。   一个女人,不仅胆大,处事冷静,而且还心思缜密,这样的女人,配当他九王爷的人。   “跟本王回府吧!林家,本王帮你处理。”   闻言,林毓婉不领情的瞟了他一眼,“反正都是寄人篱下,在哪又有什么分别?林家的事我能处理好,就不劳你费心了,如果可以,请你以后都不要再来林家。”   话落,快速出手,趁他不备,在他胸口的穴道上一点,而后掰开他的下颚,一颗乌黑的丹药送进了他的嘴里,反手,在他胸口上一拍,那颗丹药直接滚入吼中。   云臻感觉胸口一闷,生咳了几声,抬眸,看着微微含笑的林毓婉,“你给我吃了什么?”   口气很淡?很好,她喜欢不怕死的。   林毓婉不疾不徐的捡起地上的发钗,随后又掩好脸上的面纱,若无其事的说:“没什么,就是颗毒药而已,不会马上死,放心好了。”   他九王府不是有那么多侍妾吗,那她就让他死在她们身上好了。   美人身上死,做鬼也风流,瞧瞧,她待他多好!   听着她那云淡风轻的口气,云臻怎么觉得,她给他的不是毒药,而是一块糖?   伸手,勾起她的一缕发,在手上绕了绕,语气亦是清淡,“林毓婉,你的胆子,可是越来越大了。”   林毓婉抽回自己的头发,“谢谢夸奖,我会继续努力的。”   这话,说笑了云臻,她这自我勉励的事,还真是做的游刃有余。   林毓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,知道自己吃了毒药,居然还笑的出来?   这个男人,到底是不相信她,还是不怕死?   …… ------题外话------   君心的文扑了,请容许我哭一会,呜呜!   不过,扑文不弃文,各位美妞也不能弃哦。   从今天开始,君心会坚持每天双更,一更是下午三点,(今天因为哭久了所以忘了时间,抱歉!)还有一更你们说是放在上午好呢,还是放在晚上好呢?妞们都是什么时候看文的?    ☆、030 本王帮你报仇   “林毓婉,做本王的女人,你觉得如何?”   林毓婉起身,走到一旁,尽可能的离他远点,她不怕他,但是却怕他亲她。这个人在她的印象中,就是个变态,她才不想总是给变态亲呢!   “做你的女人,给你当血牛?哼。”   “怕本王再喝你的血?”云臻不由失笑。   林毓婉白眼一翻,“喝血我倒是不怕,但是我怕每天都要面对你这个变态。”   变态?   云臻轻笑一声,“林毓婉,你知不知道,你是在这个世上,唯一不怕本王的人,也是唯一一个胆敢在本王面前这般放肆的人。”   “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   这话林毓婉早就想问了,到底是个什么身份的人,居然能让他们林家的人闻风丧胆,只要提起,就连老太太都忌惮三分。   他不过是个王爷,即便再有权势,那又能怎样?难不成还能枉顾王法,乱杀无辜?   只是她不知道,在她面前的这个人,的确是个枉顾王法,乱杀无辜的家伙。   云臻嘴角邪肆一扯,“本王是什么人,难道你还不清楚?”   “为什么林家的人好像都很怕你?”   云臻扬了扬眉,“你不也是林家人吗?你就不怕本王。”  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?   林毓婉瞪了他一眼,“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。”   云臻故意摇头,“本王不知。”   他还真不知道,在这帝都之内,居然还有人不知道他九王爷的作为,看来他的名声,也没有那么响嘛!   既然她不知道,那就让她一直不知道好了,反正她知道了以后也不会怕他,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?   “不想说算了,想来也定不是什么让人值得骄傲的事。”   臭丫头,激将法用的不错,可是他就是不说。   “来人,把林三小姐带进来。”   云臻突然一声,林毓婉猛地看向他,“你又要干嘛?”   就见那如妖似孽的脸上,带着浅盈邪魅的笑容,如此勾人的画面,却引不起林毓婉的一点兴趣。   变态长的再好看,终究还是变态,这一点,她很清楚。   “你不是想知道他们为什么怕本王吗?过来。”玉手一伸,静等那人自己走来。   林毓婉站在那不动,她是想知道,但是有必要过去吗?他要说就这么说呗!   云臻耐心十足的看着她,修长的手指勾了勾,柔声诱哄道:“过来,本王帮你报仇。”   什么报仇,她才不想看呢!变态。   “云臻,你别玩了,我不用你帮我报仇,你快点走吧。”   “要本王出手?”   林毓婉柳眉一皱,特么,自带吸引力了不起啊?太他娘的欺负人了。   心里不愿意,但脚步还是动了起来,跟这个变态出手相比,她还是自己过去好一点,不然的话,说不定又要摔进他怀里了。   走到他面前,云臻轻轻托起了她的手,嘴角一勾,满意道:“这才乖。”   这时,林若珊刚好被童文带了进来,看着那一坐一站,两手相携的一幕,险些将那跪了半天的人,刺激的再次跌倒。   “九王爷。”林若珊轻唤,试图打断两人的‘含情脉脉’。   “嗯,抬两把椅子出去。”   云臻没有看她,可那淡淡的话,却明显是对她说的。   林若珊愣了愣,要她搬椅子?她这双手,可是除了碗筷,连盘子都没摸过的。   可是九王爷开口,她又不敢不做,看了看身旁的童文,可怜的目光好似在求助,可是,童文根本就当做看不见,理都没理她。   林若珊慢吞吞的搬了两把椅子,花费了半天的时间,门外的人,都在奇怪她为什么会搬椅子出来。   “王爷,椅子搬好了。”许久,童文禀道。   看着林若珊委屈的走回,云臻再次开口,“叫人准备些茶点。”   “是。”林若珊再次领命离开。   林毓婉奇怪的看着云臻,问:“喂,你到底要干嘛?”   云臻淡淡一笑,“一会你就知道了。”   ……   院子里,那跪了一地的人,仍是没有被叫起的迹象,被搬出的两张椅子上,分别做了云臻和林毓婉。   老爹跪着,嫡母也跪着,而她却坐着,这画面,有没有让人觉得有点……有点很爽?   “林夫人。”   云臻轻唤一声,秦氏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上前,一脸的笑容可掬,恭敬顺从。   自己的女儿可是被点了名的,说不定,马上就能飞上枝头了呢!这时候她当然要好生将这小阎王哄着。   “九王爷有何吩咐?”   云臻含笑看了一眼林若珊,“这位林三小姐,可是夫人之女?”   “回王爷话,珊儿是臣妇之女。”   云臻轻轻点头,仍是笑容温和,“林夫人教女有方,竟能调教出这般伶俐的女儿。”   “谢王爷夸奖。”秦氏闻言,心中早已美出了花,脸上那抑制不住的笑意,也逐渐流露。   一旁的林若珊,也是含笑娇羞的看着云臻,同时,又厌恶的瞪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林毓婉。   “本王说的是实话,林夫人不必客气,您的女儿的确是与众不同,就连胆子,也比旁人大上百倍不止,本王实则欣赏,不知林夫人可否舍得将爱女送给本王?”   云臻这话一出,秦氏直接笑的咧开了嘴,怎么合都合不拢,“王爷这话便是折煞臣妇了,珊儿能得九王爷青睐,那是几世修来的福气,臣妇又岂会不舍?”   这贪心的话,正是云臻想要的,诱人的唇轻轻动了动,侧目看了一眼身旁的林毓婉。   林毓婉看着眼前那卑躬屈膝的秦氏,心里不禁嘲笑着她的天真。   云臻刚刚的话说的已经很清楚了,那‘胆子大’的话绝对不是恭维,而是鄙夷,林毓婉虽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,但是她却知道,接下来要发生的事,绝对不会随了秦氏的心意。   看着林毓婉那淡漠的视线,云臻浅浅一笑,端起一杯茶,递了过去。   林毓婉也没矫情,他递过来,她就接着,甚至还喝了,可是却连一句恭敬的道谢也没有。   两人的这一举动,终于让秦氏看出了有些不大对劲,倘若这个九王爷真的看上了自己的女儿,那么,他又怎么会对林毓婉这般热心?   能让他九王爷亲自递茶,这已经远远不止是殊荣那么简单了。   “林若珊。”云臻柔声唤道。   “小女在。”林若珊恭敬屈膝,垂头,一脸的娇羞。   看着上前的人,云臻笑容愈渐邪妄,“本王听说,你的胆子很大,就连本王的人也敢动手?”   这话一出,林若珊和秦氏的脸上,顿时失去了所有的色彩,林若珊吓的开始打颤,“王……王爷……”   林毓婉轻抿杯子里的茶,对于眼前的一切,妄若未闻,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。   云臻看着开始打抖的林若珊,眼底划过一丝嫌弃,软弱卑贱的东西,根本不配入他的眼。   转眸,看向身侧的林毓婉,她的傲慢和冷淡,顿时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。   “林夫人,昨日之事你也在场,本王的九儿是如何被打的,还望林夫人在本王面前,用你的爱女给本王学一下。”   这优柔的话一出,简直让林若珊不敢相信,她惊愕的看着秦氏,一个劲的摇头。   她这辈子,除了刚刚被林毓婉打的那两巴掌之外,可从来碰都没被碰过一下,要她挨打,她死都不愿。   秦氏为难的握拳,九王爷的话不可违,但她却怎么都伸不出手。   “变态。”林毓婉不顾众人,兀自轻喃。   秦氏闻言,顿时心底一缓,林毓婉胆敢辱骂王爷,想必她们的事要放一放了吧!   死丫头,还真是多亏了她。   ……    ☆、031 本王要定你了   “九儿,这可就是你不对了,本王变态,还不是为了你?”   这话……这话真的是从九王爷嘴里说出来的?他被林毓婉骂变态,居然没生气?   不可能,这绝对可能!   闻言,林毓婉横了他一眼,没吱声。   云臻敛回视线,重新看向秦氏母女,“怎么,还不开始?难道是想要本王亲自动手?”   希望落空,九王爷并没有因为林毓婉的话生气。秦氏握了握拳,回手,一巴掌甩到了林若珊的脸上。   那肥硕的一巴掌下去,林若珊竟是连晃一下都不曾,肥厚的大手,甚至没打出一点印记。   林毓婉淡淡的看了一眼,对此,不予评论。   反正事情是云臻挑起来的,跟她没有关系,她只要当个观赏者就好。   但是,即便她什么都不说,她也知道,那个变态肯定不会就此罢手,如果他真的这么简单就放过林若珊,那还真是让她失望。   “童文。”   “属下在。”   身后的三尊神煞往那一站,云臻自然是不怒自威,童文上前,微微颔首,等待云臻接下来的话。   “昨日,是像这般吗?”   “回王爷,不是。”   银色的眸子淡淡的扫过秦氏母女,“哦?那你去给本王示范一下,也好让林夫人学学。”   “是。”   话落,童文回身,‘啪’的一巴掌,直接将林若珊打翻在地,林若珊那被打的半边脸,蓦地就红肿了起来,她伏在地上,似乎是被打蒙了,愣愣的看着地面。   见此,云臻满意的动了动嘴角,抬眸看向秦氏,“林夫人,你可学会了?”   “王爷息怒,珊儿不懂事,还请王爷……”   就见云臻面色一凛,底喝,“你只需回答本王,是会了,还是没会。”   对于秦氏的废话,云臻明显有些不耐烦了,徒降的语气,惊得秦氏一抖,直接跪地,“会,会了。”   “很好,林夫人刚刚已经将人送于本王,那她现在就已经不再是林家的人,林夫人不必顾忌,就当是在替本王,惩罚一个大不敬的死囚,大可以往死里打,什么时候打到本王满意了,什么时候这事算是过去了,不然的话,林家昨日有多少人在旁边看着,本王就要多少个人头。”   “咳!”林毓婉突然呛了一下,虽然有点巧,但她发誓,她绝对不是被云臻的话吓到,而是被茶水呛到,真的是呛到。   可是,云臻却不以为她只是呛到这么简单,毕竟是个女子,听到这样的话,多少应该有些不适应吧!   “九儿难道觉得本王的惩罚轻了?”   轻了?这还叫轻?这个变态。   “别问我,这事跟我没关系。”   他要做什么是他的事,把她扯进去算什么呀!   虽然这事之后,免不了她会更招人记恨,但是,她倒是愿意看这出戏。   云臻无所谓的耸了耸肩,她说没关系,那就没关系吧,反正他也没想着要因为这事,给她以后带来什么麻烦。   “还不动手?”   秦氏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起,一点一点的走向一个劲摇头的林若珊。   为了全家人的性命,之牺牲一个林若珊是值得的,只不过是几巴掌而已,又没说要她的命,林毓婉都能熬过死囚牢十日,这几巴掌定是不算什么的。   “娘,不要,不要啊。”   林若珊满脸泪痕的看着秦氏,心里知道自己已经逃不过这一劫,但却仍是奢望着自己的母亲能为了她而反抗。   可是她却忘了,秦氏不只有她一个女儿,诸多女儿之中,舍弃一个又算的了什么?   她们生存的目的,本就是为了给林家换取好的地位,如今用她一个人,换取所有人的性命,不用想也该知道,她的母亲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。   童文童武很有眼色的上前,把瘫在地上的人架起,两个人好似一个坚固的木桩,使林若珊动弹不得。   啪——   秦氏一巴掌落下,那力度,绝对不少于童文。   一旁的林川和其他姐妹,全都撇过头,不敢再看。可即使他们不看,那一声接着一声的脆响,还是不断的传入她们的耳里。   不过片刻,林若珊那细如鹅蛋的小脸,就肿成了一个猪头。   桌上的点心吃的差不多了,林毓婉懒懒的打了个哈欠。   偏头看了看云臻,她奇怪的问:“喂,刚刚你吃了我的毒药,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?”   云臻浅淡一笑,“本王这般帮你出气,你难道就不打算给本王解药?”   看了一眼那将要没有力气的秦氏,和那已经看不出人样的林若珊,林毓婉嫌弃的冷哼,“无聊。”   这么简单就想换取她的解药?开玩笑,真当她林毓婉这么好打发?   “哈哈哈!”云臻的一阵大笑,打断了秦氏的动作,也唤来的所有人的目光。   他忽的起身,身形一转,林毓婉便被固在了他和椅子之间。   这动作,看的人呼吸一窒,这么多双眼睛,全都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两个几乎凑到一起的人。   “小东西,你的底线到底是什么?本王真的很好奇。”   墨眸直视他的眼,林毓婉仍是淡定无虞,刻意压低的声音,仅可以让云臻一个人听见,“不用好奇,我可以告诉你,我的底线就是没有底线,如果不信,你可以杀光整个林家,看看我会不会为此眨一下眼。”   如玉的手在她下巴上轻轻一挑,云臻邪妄的扯着嘴角,“毒辣的小东西,本王要定你了。”   闻言,林毓婉眼眸一闪,云袖下的柔荑紧紧一握,这个云臻,看来她是惹上了。   “童武。”   “是。”   两声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对话,随后,血溅满院,声声尖叫,跌宕起伏,一只手臂,飞到秦氏脚下,秦氏直接晕倒在地,少了一条胳膊的林若珊当场昏厥。   林毓婉轻瞟了一眼地面上的狼藉,抬眸,看向仍然贴近她的云臻,“弄脏了我的院子,记得找人给我清了。”   “好。”简洁的回答,完全没有因为她的语气不善而恼怒。   “你可以起来了吗?”林毓婉的目光逐渐转变成的瞪。   “九儿难道不打算给本王解药?”   “的确没这打算。”   “这么诚实的回答,难道就不怕本王生气?”   “怕你我就不是林毓婉。”   “哈哈哈,好。”云臻大笑起身,“林九,本王一定会等到你亲自上门,求本王要你的那一天。”   林毓婉白眼一翻,起身,转身就走,对于云臻的话,她完全不屑一顾。   “希望你有命等到那一天。”   看着那飘逸的白纱,如墨的青丝,傲然的身骨,云臻嘴角高扬,久久不能收回视线。   当林毓婉走进屋子,突然,又传出一道傲人之声,“下次记得,不要乱给别人取名字,没礼貌。”   云臻闻言失笑,礼貌?他九王爷需要这种东西吗?   ……   没过一会,院子里的人全部散去,一地的狼藉也被云臻命人全部清理,一切,又恢复到了以往的平静。   屋内,林毓婉坐在桌边,安静的等待着接下来上门的‘客人’,如果她没猜错,那人应该马上就会来了。   片刻不过,脚步声渐渐走近,想敲门,却发现门板躺在地上。   “小婉。”   闻声,林毓婉眼眸一缩,原来是他,看来,她果然没猜错。   回头,看着走近的林筱,林毓婉口气生冷的问:“你来做什么?你难道不知道,我的院子不给别人进吗?”   林筱含笑走近,与林毓婉同一个爹娘的他,长得也同她有七分的相像,同样是墨色的眼,俊秀的脸,但却有一颗无情无义的心。   在这个家里,林毓婉本尊早已适应了所有人的冷漠与薄情,但唯独对这个亲生哥哥,是恨的!   “小婉,我好歹也是你亲兄,来看看你,不也正常吗?”   这话,听得林毓婉恶心,但是她知道,他的出现绝对不只是来恶心她这么简单。   冷冷的视线收回,林毓婉没有做声,她倒要看看,他林筱这次又想做什么!   ……    ☆、032 滚出我的院子   “小婉,当初我把你送去太子府,也是为了你好,你在这个家里过得不好,哥哥看了也心疼,难得太子看上你,即便只是个妾室,但日子总比林府会好上许多,可是你却……”   林筱忧心的叹了口气,转而又道:“罢了,不说这些了,反正都已经过去了。小婉,听说九王爷对你很好?也好,既然失了太子,抓稳九王爷也是件好事,虽然他不能行人事,又喜怒无常,吃人血,活阎王,但若他宠你,你同样会一辈子无忧。”   闻言,林毓婉眉心微微一抖,不能行人事?这事倒是新鲜。   他喜怒无常倒是真的,吃人血也是真的,但是活阎王这个称呼……   那个云臻到底是有多变态?居然被人这么叫,难怪林府的人都怕他怕的要死,原来是怕他这个阎王把她们带走啊!   “小婉,我们毕竟是一个娘所出,你即哄了九王爷,千万记得要在九王爷面前,多提提哥哥我,我们林家就只有我这么一脉单传,如若我平步青云,自然也是为我们林家争光。”   “滚出去。”   久未出言的林毓婉,突然冷冷一声,本还诱哄的林筱,顿时一愣。   见他似乎没听明白,林毓婉慢慢的转过头,阴冷的视线,仿若十二月的天气,让人不禁发寒。   “我让你滚出我的院子,往后再也不许踏进一步。”   “你……”   林筱刚想说什么,林毓婉突然起身,一把薅住林筱胸前的衣领,“哥哥?哼,我林毓婉没有哥哥,没有姐姐,没有爹爹,也没有祖母,唯一有的就是一个过世了的娘亲,你们林家的事,不要来烦我,如果你想平步青云,那么你就自己去嫁给太子,或者九王爷,你们林家争不争光,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,我这次回来,不是给你们当箭靶子用的,而是要把你们当成箭靶子,一一射杀,如果你们不想死,就给我安安静静的活着,倘若谁再敢来找麻烦的话,林若珊的下场都是轻的。”   同样是墨色的眼,眼底却闪烁着无尽的恐慌,他这个妹妹懦弱了十几年,从来没有大声说过话,可如今,那握在他领口上的手,闪着戾气的眼,和那绝情的话是怎么回事?   “小,小婉,你怎么了?你快放开我,你是疯了吗?”   突然,林毓婉用力一推,林筱直接被她推到在地,“没错,我是疯了,但却是被你们逼疯的,林筱我警告你,从今天开始,不要在想着以我兄长的名义从我身上探取任何好处,因为你根本就不配做我的哥哥,更不配做娘的儿子。滚!”   林筱早就被林毓婉吓傻了,得了她一声滚,赶紧连滚带爬的就往外跑。   看着离开的林筱,视线没有直接收回,门外躲着的一个身影,令那如墨的深眸变的晦暗。   想要监视她?很好。   他们既然想要拿她当傻子,那她就要让他们知道,什么叫做后果!   ……   街头,秋风阵阵,白纱飘决,一头青丝微荡,面上的白纱微漾,如画似卷,如仙似侣。   因前世的训练,再加上本身的纤柔,那道白色的身影,柔媚中又带着不可忽视的高傲,她所经过之处,没有留下痕迹,但却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。   身后的牛丫,将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,精明的眸光哪里还能看出一点呆傻?   她凝着身前的林毓婉,心底充满了疑惑。   突然,一阵吵闹声响起,牛丫转头看去,可林毓婉似乎对这些并不感兴趣,脚步未停,继续缓步而行。   没走几步,吵闹的人群突然被撞散,一个破衣烂衫,满身都是鞭痕的男人冲出,直接跌到了林毓婉的脚边。   白色的鞋履缓缓住下,没有一点惊慌,身后的牛丫却被吓了一跳,不由的惊叫一声。   林毓婉低垂着眼睫,看着脚边的人,头上插着一根稻草,想来是被人卖的奴仆。   人各有命,这样的闲事她不想管。   举步欲走,却被一只张兮兮的手抓住了衣摆,眼睫一低,刚好迎上了那人的眼。   银色,跟云臻一样,他也是银色,但是他的眼里没有云臻那种轻佻,其中的冷傲,她懂,那是经过多年的磨练而成,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。   眼睫轻抬,一个满口黄牙的猥琐男人从人群中挤出,直奔脚下的人而来,嘴里还不断的喃骂。手里的短鞭一扬,划过风声,之后却没了声响。   看去,就见被劈下的鞭子,被林毓婉紧紧的攥在了手里。   “这个人多少钱?我要了。”   清冷,缓柔,不带一丝情绪的话,从林毓婉口中吐出,因她带着面纱,周围的人似乎都觉得是自己听到了幻音。   那扬鞭的人不回应,林毓婉松开手里的鞭子,再次问道:“多少钱?”   “哦,五十两。”男人这回听清了林毓婉的话,赶紧答道。   “五十两?”   “没错,是五十两,”猥琐的男人上前揪起伏在地上的人,扬起他的脸给林毓婉看,“姑娘瞧瞧,这可是个好货,长得俊不说,身子骨也好,如果把他卖到小官院,绝对不止五十两,姑娘,这么便宜的事,您要的话就赶紧,不然我就带走了。”   林毓婉低了低眼睫,她的身上只有五十两银子,如果都用来买他,那她岂不是一分钱都没有了?   看了一眼地上的人,清冷的眼底只有希望,并没有祈求,如此气节,让林毓婉不由的欣赏。   “他都伤成这样了,给他看病定是也要花上一笔银子的,而且,你说他身子骨好,就这软趴趴的样子,你是当本小姐瞎了吗?本小姐不过是看他长得俊俏,买回去给我家傻丫做个夫君什么的,但若他是个不行的,那我岂不是白花了这钱?”   “看这人,恐怕你也是偷来或抢来的,本小姐今儿就给你十两,你卖就卖,不卖就算了。”   男人稍微想了一下,“卖,十两就十两。”   这个家伙虽然长得好,但却是个不安分的,砸在手里这么久,也买了好几次了,只是,每次卖掉他都会自己逃跑,虽然跑不远,但是人家买他的人却不高兴,来来回回的退了几次,这不,到现在还想着逃跑呢!   “不过姑娘,这人卖给你就是你的了,若是往后他跑了或者什么的,你可不能来找我。”   林毓婉看了人贩子一眼,没说话,掏出一锭银子扔了过去。   低头看着脚下的人,“能自己走吗?”   男子轻轻点头,而后艰难起身。   看了一眼比自己高出许多的男人,林毓婉又问:“会逃跑吗?”   男子看了他一眼,没有点头,也没有摇头。   “不回答,我就当你不会,走吧!”   见此,牛丫刚想开口阻止,可又想到自己在林毓婉面前装的是傻子,这话她说不得,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她把这个男人带走。   ……    ☆、033 九小姐不贞   回府后,牛丫便不见了身影,对此,林毓婉并未多做在意,毕竟不是她的人,她要求的再多又有何用?况且,她这个时候不在也好,倒也方便她做事。   “你会说话吗?”   从买他到现在,林毓婉发现他一句话都没说过。   男子看了她一眼,没说话。   “你是哑巴?”   男子继续不语。   见此,林毓婉轻笑一声,“看来你是不愿意说话,也罢,你什么时候愿意说,在开口吧!把手伸出来,我看看你伤的如何。”   对于林毓婉的不逼不迫,男子似乎觉得有些新奇,微垂的眼缓缓抬起,毫不避讳的直视着她脸上的轻纱。   林毓婉伸手探向他的脉搏,没有抬眼,但却知道他在看她,“我叫林毓婉,林家的九小姐,但是在这林家,所有人都希望我消失,简单来说,我并不受宠,我没有至亲的双亲,也没有心腹的下人,今天你看到的那个,也不过是他们派来监视我……”   话没说完,男子突然伸手捂住了她的嘴,浅淡微冷的银眸,警惕的看向门外。   林毓婉马上意识到门外有人,可更让他奇怪的是,他居然发现了外面有人。   挪开他的手,林毓婉再次开口,“你中毒了。”   银眸微转,看了她一眼,并没有太多的诧异,明显的,他已经知道这件事。   “你懂武功?”   男子不语。   “为什么帮我?”   半晌,林毓婉绝望了,他还真是一句话都不说。   叹了口气,“人还在吗?”   男子轻轻摇了摇头。   “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?”   闻言,男子奇怪的看着她,她买了他的人,却不指使他做事,反而要跟他交易?   想也知道他不会回答,林毓婉继续说:“我可以帮你解了身上的毒,而你,要做我身边的护卫,如果可以,我还要学你的武功。”   林毓婉知道,像他这样的人,一定不会甘心受于她的指使,如此,倒不如用来交易,对比衷心,她还是比较相信交换来的承诺。   虽然看不清她的脸,但却能从她的眼中看出一种不屈的坚定,半晌,男子轻点了下头。   他身上的毒,说重不重,说轻不轻,这毒并不会要了他的命,只会让他永远这般没有力气,他不是个懂毒之人,但是他却知道,这毒一般人解不了。   如若他真的能摆脱这毒的束缚,他也不介意当她的护卫。   ……   两天后,毒真的被林毓婉解了,但同时也看出了这毒性的顽固,两日来的不眠不休,施针用药,在帮他解毒之后,林毓婉却因体力不支而昏厥。   男子身上的鞭伤还没有痊愈,但是这点伤对他来说,根本就不算什么。守着那昏睡的人,他并没有通知任何人,他记得林毓婉说过的话,在这个家里,并没有向着她的人,既然如此,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差别?   从天亮到天黑,从天黑到天明,床边一身青袍的男子,始终笔直的守在那里,一动未动。   听到脚步声,男子微微侧耳,随后开门声响起,牛丫走了进来。   “你怎么会在小姐房里?”   牛丫被房里的人吓了一跳,骤高的声调,却没有平日里呆傻的语气。   男子冷眼看着牛丫,没有开口,也没有任何表情,就好像是一尊会动的雕塑,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生气。   高叫的声音,吵醒了床上的人,淡淡的声音,微弱的响起,“是我叫他来的,从今天开始,他跟你一样,在我身旁伺候。”   男子身形未动,仍是看着牛丫。   牛丫已改之前的神色,傻笑着上前,“好啊,好啊,那以后牛丫就不用砍柴挑水了,好累的。”   林毓婉没有说话,坐起,看着男子的背影道:“封。”   闻声,男子回头。   “你以后就叫封,可以的话,点头。”林毓婉不强迫他说话,但是跟着她,最起码也要有该有的回应。   浅淡的银眸直视林毓婉,少顷,微弱的点了下头。   “守了我一夜,辛苦了,下去休息吧!”   话落,就见那身青袍毫不娇做,转身离去,身形有力矫健,步行如风,看来,他的毒已经彻底的清除了。   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牛丫,“去准备些饭菜,我饿了。”   “嗯,我这就去准备。”   牛丫前脚离开,封转身又反了回来,看着走进来的人,林毓婉并没有说什么,她走下床润湿了一条帕子,擦拭着自己的脸,一番动作都是背对着封,直到重新掩好面纱,她才转身开口。   “有话想问?”   封不语,不动,但心底却不由的觉得,这个女人很厉害,她了解别人的心思,更知道如何利用别人的心思。   他回来的目的,的确是想问她,刚刚为什么要当着牛丫的面,说他在这守了一夜的事。  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,名节是何等的重要,如若被人知道,她一整夜都和一个男人共处一室,定是要招人闲言闲语的。   昨夜,是他没有想的这么全面,只是记得,他是护卫,守护是他的职责。   不过现在看来,也许那样的话,她是故意在牛丫面前说的,虽然他不知道她想做什么,但她一定是有她自己的理由。   “既然没有想问的,那就回去休息吧!我身边没有丫鬟和下人,你在我身边,充当的角色不只是护卫,一些琐碎的事恐怕你也要做,不休息好,哪有力气做那些事?去吧!”……   主屋   门外,王婆子带着一群丫鬟守在门外,屋内,老太太眉心紧蹙,坐于塌前,许久不语。   “老太太,您说,这件事要不要让九王爷知道?如果九王爷知道九小姐不贞,恐怕,就不会在这般照顾了吧,没有了九王爷的照拂,九小姐自然不会再敢顶撞于您。”   老太太抬起眼皮,看了一眼说话的牛丫,“愚蠢,如果真的那样做,恐怕就不会是那小畜生不受照拂那么简单了,怕就怕小阎王一个不高兴,我们整个林家都会受到牵连。”   老太太想了想,又道:“这件事就这样吧,不能再让这样的话传到别人的耳朵里,如今九王爷对那小畜生不同,千万不能因为这样的事,而牵连到我们整个林家。你在她身边万事要小心,千万不能被她发现什么破绽。”   “老太太放心,奴婢知道分寸,她现在很相信我,况且,谁会怀疑一个傻子?”牛丫乐呵呵的说。   “话是这么说,可还是要谨慎些才好。”   “是,奴婢知道了,老太太没别的事,奴婢就先走了。”   “好,去吧!”   ……   林若珊失了只手臂,林川夫妇心痛不已,没日没夜的守护了几日,终于将人保住了性命,两人刚松口气,门外一个下人跑了进来。   “老爷夫人,九王爷手下的童护卫又来了。”   听到九王爷这三个字,夫妇俩顿时一惊,距离他上次来,还不过三日,他怎么又来了?   “人呢?有没有说来做什么的?”林川问。   “没说做什么,人去了香阁。”   一提起香阁,林川就浑身冒冷汗,那日的场景历历在目,想想就觉得惊恐。   罢了,管他是来做什么的,他不出现就好了。   “下去吧,这件事你就当做不知道,也没有通知过我们,该干什么干什么吧!”   ……    ☆、034 有过之而无不及   王府   林毓婉踏进大门,身后的封却被侍卫拦了下来。   “对不起林姑娘,王爷不喜外人。”童武话不多,也不拐弯抹角,直接道出重点。   “在这等我。”   林毓婉也不是那矫情的人,她知道云臻事多,便也不与他计较。   封听命垂首,退至一旁,见她走进,封抬头看了看那鎏金大字的门匾,而后又慢慢的敛回了视线,面上仍是没有一丝神色。……   下了石桥,一道紫色身影映入眼帘,他细细扬撒着手里的鱼食,水中那些肥硕的红鲤,争相觅食。   “林姑娘,王爷在等您,您自己过去吧。”说罢,童武转身离去。   童武离开,林毓婉却脚步未动。   她不知道这个变态叫她来又想做什么,但是,看着丝毫未损的云臻,她却有些为自己那颗没有起到作用的毒药而惋惜。   不能行人事,早知道她就不浪费那颗药了。   “过来。”   云臻撒鱼食的动作未停,也没有转头看她,但却一直都知道她在,本是想等她自己过来,但是不得不承认,他真的没什么耐心。   林毓婉缓步走近,站于他身旁,低头看着水中的鱼,一言不发。   蓦地,云臻伸手将她一扯,至身后将她拥在了怀里,手中的鱼食,放入她的手,而后继续扬撒。   “听说,你买了个男人,还不眠不休的照顾了他两日,而他,也在你的房里,照顾了你一夜?”   轻柔的话语中,带着不可忽视的质问,闻言,林毓婉动了动眼睫,“你派人监视我?”   她肯定这话不是老太太告诉他的,因为她帮封解毒的事,牛丫并不知道。   一声轻笑,是那般的浅淡,“本王并没有派人监视你,但这并不代表,你有什么事能逃过本王的眼睛。”   “我是买了个人,但这跟你有关系吗?”   说罢,林毓婉将手里的鱼食一扬,转身,退出了他的怀里。   她不喜欢跟他太过亲密,而且,他们之间也不是这么友好的关系。   温和的面色微微转冷,眼睫轻抬,银色的眸子直视着林毓婉,“有没有关系,本王说了算,林毓婉,本王警告你,你是本王的人,做事最好要懂得分寸,如果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,本王一定会将那奸夫碎尸万段。”   闻言,林毓婉眼角忍不住一抽。   奸夫?   那她是什么?淫妇吗?   那他呢?没事总找一个淫妇的麻烦,当真是变态吗?   “云臻,如果你长嘴是为了乱说话的,那么我不介意毒哑你。我并不是你的人,这一点请你搞清楚,还有,我林毓婉做任何事,都轮不到别人来警告,尤其是你。”   “在本王面前,你以为还由得了你?”云臻微恼,说罢,一把扯住她的胳膊,手一甩,直接将人扔进了鱼池。   秋水微凉,白衣瑟瑟而立,林毓婉的坠入,惊散了觅食的鱼群,惊动了一池的水花。林毓婉没有抵抗,也没有埋怨,理由很简单,她没有能力与他抗衡,而且这里是他的府邸,虎落平阳,自然是被‘犬’欺。   “小九,本王警告过你,不要挑战本王的耐心。”   林毓婉妄若未闻,兀自在水中前行,走出。   湿透的身子,不断的滴水,她现在也没有多少耐心了。   绕过云臻,欲要离去,可是有人却不会让她这么顺利的离开。   扯掉她脸上的面纱,不顾她身上的腥臭,温润的唇舌便覆了上来。   林毓婉错愕的瞪圆了眼,墨色的眼底燃着愤怒的火焰,手中突然蹦出一枚银针,出手,云臻却像预知到了一样,将她的手拦了下来。而他没顾忌到的,是她的另一只手,一把尖锐的匕首,倏地刺进,拔出,点点的血迹,顺着刀尖流下。   他的吻还在继续,只是那银色的眸子,顿时变的嗜血。   猛地一把推开身前那湿哒哒的人,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的伤口。   一声冷笑,从云臻的唇齿间挤出,抬眸,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人,“林毓婉,知道推开本王,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吗?”   林毓婉神色淡淡的回视着他,“难道会比死囚牢更惨?”   云臻神色一闪,的确,对她来说,还有什么是比死囚牢还要难熬的?   本以为自己是天煞孤星,没想到,她这个女人更是煞中之煞,他的征服欲,让他渴望拥有这个女人,可是她却似乎并没有同样的想法。   “做本王的女人,本王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。”   闻言,林毓婉嘴角微漾,缓步走进,仰头,细细凝着他的脸,许久,她微声开口:“我想要你的命。”   云臻伸手在她腰间一横,恼火,让他恨不得勒死她。   伤口流出的血,染红了那身湿透的白衣,然而两个人,却谁也不动的保持着这个姿势。   “你弄疼我了。”林毓婉淡然的说道。   “你也知道疼?”云臻扬眉,好似听到了什么新鲜事。   “当然,否则,你的命在我这一文不值。”   她的意思,他懂。   就是因为在死囚牢时,她受到的疼痛和磨难,所以才会让她如此恨他,甚至想要他的命。   “那看来,本王的做法是对的,不然本王又怎敢奢望你多看本王一眼?”   闻言,林毓婉柔了柔语调,眼神里的戾气顿散,嘴角浅浅的勾起,“九王爷这话,会让毓婉误会你喜欢我。”   云臻轻笑一声,“如果这不是误会,你又会如何?”   突然转变的气氛,两个人都适应的很好,既然这场游戏注定要继续下去,那么他们就各取所需好了。   林毓婉淡淡一笑,“如果不是误会,那么就劳烦王爷帮我个忙。”   这简单粗暴的要求,还真是让云臻一点都不意外。   横在她腰间的手松了松,云臻伸手挑起她的下颚,嘴角轻轻一勾,“还真是只会算计的小狐狸,要帮忙的时候才会想起本王。”   林毓婉任由他做着这番暧昧的动作,红唇轻扬,漆黑的瞳眸,温和的看着他的眼,“那么,王爷帮吗?”   温润的拇指,轻轻摩挲着她那红润微扬的唇瓣,银色的眼眸也紧盯此处,“可以亲你吗?”   林毓婉眼仁一缩,不过一瞬,便恢复了正常。   “九王爷这还是第一次询问毓婉可不可以,这么客气,可不像你!”   听着这戏谑的话,云臻抬眸看向她的眼,“本王只是不想再挨你一刀而已。”   ‘哐啷’一声,林毓婉握着匕首的手一松,刀坠落在地。  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,这个道理林毓婉在上一世就懂,交换条件得来的利益,她拿的心安理得。既然他可以帮她完成一些事情,那么她没有道理不选择这条捷径。   云臻瞟了一眼被她丢掉的匕首,虽然有些不敢相信,但很快就打消了疑惑。   她性子刚强,做事磊落,她想杀他,从来没有隐瞒,她会偷袭,但绝对不会这个时候伤他,因为,她现在是自愿的。   一个深邃没有抗拒的吻,将云臻想要她的欲望燃的更加炙热,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,会对一个女人有如此的奢望,但是眼前的这个女人,却总是会让他不自觉的沦陷,即便他知道这个吻只是一个利益上的交换,但他却宁愿深陷其中,不愿自拔。   ……   “王爷,属下已将林姑娘送回林府了。”   “嗯。”云臻淡淡一声,半晌,他问:“那人长的如何?”   “好看。”童武知道他指的是谁,开口,如实回答。   云臻隐约间皱了下眉,“哦?那与本王相比呢?”   “有过之而无不及。”   这实话云臻可不爱听,银眸不悦的一横,“我说童武,你知不知道,有的时候说些假话,也是必要的。”   童武严谨的面色不改,垂首,忙道:“属下知错,那人没有王爷长的好看。”   “你……”   云臻快被他气死了,让他说假话,他有必要说的这么假吗?   一旁,童文忍着笑,憋的肩膀直颤,却不敢出声。   他晃的幅度那么大,云臻又不是瞎子,扭头白了他一眼,“笑什么笑,还不去给本王查那个人的来历?”   “是,属下这就去。”   童文离开,童武也被云臻撵走,少顷,他轻叹口气,“有过之而无不及?臭丫头,你最好给本王把持住,不然看本王怎么收拾你。”   ……    ☆、035 做什么呢?多危险啊!   香阁   秋风簌簌,桂花飘香,寂静的院落,唯有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静立,青袍不语,白衣思忆,封的沉默,刚好让林毓婉有了安静的理由。   伸手想要折一枝桂花,但是因为身高的原因,好像还差了那么一点,收回手,身后却有一只手伸出,帮她扯下了树枝。林毓婉小折一枝,封随后松手。   纤弱的手指轻抚那小巧的桂花花瓣,羸弱的花蕾一经触碰,便散落飘下。   堪弱如她,在这个世上,权利势力她全都没有,武力也抵不过他们的小指一动,想要生存,是何等的艰难。   她轻叹口气,坐到树下的秋千上,轻轻荡起,看了一眼那安静陪伴的人,她问:“封,你杀过人吗?”   银色的眼始终跟随着她的身影,当林毓婉看向他的那一瞬,他的视线,便没有避讳的凝进她的眼。   封眼眸一眨,轻轻点头。   “我也杀过人,不过,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,这辈子,恐怕我只能借刀杀人了。”   虽然封不说话,但林毓婉却庆幸此刻还有一个可以听她述说的人,不至于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,连个倒苦水的地方都没有。   此刻的林毓婉,褪去了她的高傲和警惕,小小的身子坐在秋千上,就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,封看着那掩着轻纱的脸,有些出神,而后,他无意识的轻叹了口气。   闻声,林毓婉抬头看了看他,半晌,一声轻笑,“原来你也会叹气?其实仔细看看,封长得很漂亮。”   蓦地,冷俊的脸上微微泛红,眸光一转,不再去看那秋千上的人。   “哈哈哈,封原来除了冷着脸之外,还有这么多的表情,看来以后我要多去了解你一下才行!”   从来到这个世界以来,她每天都过的水深火热,今天,还是她头一次找到能令她开心的事。   封微微皱了下眉,侧目扫了她一眼,有些尴尬,却没有不悦。   林毓婉敛了敛笑意,歪着头靠在了秋千的绳索上,“封,你会烧饭吗?从今天开始,牛丫不会回来了,可是我饿了。”   话落,封没有任何表达和回复,转身就走,而他走去的方向,就是香阁的小厨房。   ……   浓烟四起,似乎还有点点的火光从小厨房冒出。见此,林毓婉大骇,直接从秋千上跳下,飞快的朝小厨房奔去。   门口,一进一出的两人,撞了个满怀,结实的胸膛,险些将林毓婉撞飞,封一把拉住将要摔倒的人,面色微苦的将她带了出去。   林毓婉探头看了看被毁的厨房,揉了揉发疼的额角,“今天我们要饿着了吗?”   话落,封同样没有回答,再次离去。   许久,当封回来的时候,林毓婉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,看到他手里的食篮,她快速的跑到他面前,看着里面的几个馒头和一些小菜,林毓婉奇怪的看了看他。   “这该不会是你偷的吧?”   封毫不掩饰的点了点头。   林毓婉嘴角一抽,不由的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。   偷吃的,居然连食篮也一起偷,他还真是不怕被人发现啊!   屋内,林毓婉让封坐下来跟她一起吃,反正这院子就他们两个人,也就没那么多讲究了。   脸上的轻纱摘下,封终于可以一睹轻纱下的面容。   然而当他看到那半边狰狞时,眉头不自觉的一皱,眼底划过了一丝异样。   林毓婉顾着眼前的吃食,但也没有忽视掉他的视线,当然,他的直视不讳,也不容她忽视。   “封,你这样盯着我看,很没有礼貌。”   这话并没有让封有所收敛,视线不改,仍是看着她的脸。   林毓婉有些无奈,转眸看向他,“是觉得丑,还是觉得不可思议?”   封不动不语,亦是没有回答的打算。   林毓婉收回视线,继续啃着自己的馒头,“一个月以前,我的脸还是好的,只不过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太多,所以我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。”   “我曾被送去太子府为妾,可是我却阉了太子,我在死囚牢里呆了十天,能保住命,我已经很满足了。今日我去见的九王爷,就是将我送去囚牢,又将我从断头台上就下来的人,我的脸和身上所有的伤,全都是拜他所赐,我发誓要杀了他,但我却做不到,不只是因为我打不过他,也因为,他是重新给了我这条命的人。”   不知不觉,林毓婉思绪有些飘远,她低头揪着手里的馒头,半天都没有往嘴里送。   封夹了一些小菜,放在她的馒头上,敛回她的思绪的同时,也示意她不要再去回想。   林毓婉浅浅一笑,“不用担心我,这个疤难不住我,只要我想治,不出一个月,我的脸就会变成原来的样子。”   ……   主屋,老太太瞪着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牛丫,一旁的王婆子拿着藤条,等待着老太太再次开口下令。   “说,消息到底是不是你泄露出去的?”老太太厉声道。   “不是……真的……。不是我……”   砰地一声,老太太一拍桌案,“还敢说不是?这件事就只有你一个人知道,如果不是你说出去的,还会有谁?贱人,自己想死,还非要拖着整个林家给你赔命,王婆子,给我打,往死里打。”   牛丫早已虚弱的无力求饶,她也不知道林毓婉跟男人共处一室的事情,是怎么传到九王爷那里去的,她辩解过,可是老太太不信。   当她听闻那句‘九王爷不高兴了’她便知道,今日就是她的死期了。虽然让九王爷不高兴的人是她林毓婉,但这个消息却是最大的根源。   老太太心里清楚,是祸躲不过,但即便如此,她还是将心里的那股火,全部发泄在了牛丫的身上。   一旁的秦氏,虽然不心疼这个丫鬟的命,但是她却觉得只处罚个丫鬟却饶过林毓婉,实在是太便宜她了。   “母亲,这事情的缘由,全都来自于林毓婉那个小贱人,如果不是她做出那种不知廉耻的事,又怎么会惹得九王爷生气?依我看,那小贱人就是个灾星,有她在,我们林家早晚给她陪葬,不如趁着这次,我们直接把她除了,反正九王爷现在也在气头上,杀了她,也算是为九王爷分忧。”   老太太再三思量,觉得秦氏说的在理,林毓婉最近祸头不断,再这样下去,早晚有一天林家要毁在她的手里。   “去吧,做的利落点,她好歹还是我们林家的子孙。”   闻言,秦氏邪恶一笑,刚仗着九王爷的声势,毁了她的女儿,她今天就要让她尝尝被凌辱的滋味。   砰——   突然,一道破门之声响起,封赫然走进,站于门前,随后就见一身白衣的林毓婉缓缓走进。   “林毓婉,你这是跟谁学的规矩,居然敢硬闯?”看着走进来的人,老太太恼道。   林毓婉淡淡的瞟了一眼昏死在地上的人,而后眉眼浅浅弯起,“祖母难道忘了,毓婉在林府多年,从来都没人教过我规矩。”   这话,简直是想把老太太噎死。   一个被林家遗弃的孩子,哪里懂得什么规矩?只怪以前的她太懂事,所以才会给她们留下她明事理,懂规矩的观点。   “毓婉今日也不是有意来打扰祖母的,只是,毓婉身边的傻丫鬟不见了,所以出来寻寻,听说那丫头来了祖母这里,便赶来看看,毓婉不过是让封开个门,只不过他下手重了点,等晚些回去,毓婉定会调教。”   林毓婉的话,说的冠冕堂皇,却又一点都不掩饰她的虚假,眼看着牛丫躺在地上,她还能平静的说出来寻自己的丫鬟这样的话,而且,牛丫来这根本就没人知道,即便是有人知道,也不会有人敢对她说。   看来,她早就知道牛丫是被派去监视她的人了。   只不过,老太太看穿了这一切,秦氏却没有看透,庞大的身躯上前,那雄赳赳气昂昂的劲头,仿若像要将她一屁股坐死一样。   “林毓婉你个小白眼狼,林家养你十几年,你却几次三番的坑害林家,还真是什么贱人生什么贱种。”   闻言,林毓婉垂眸浅笑,一语不发。   她是贱种,那林筱是什么?   老太太疼林筱疼的恨不得嵌进肉里,听着这话,想必也不用她说什么了。   结果,林毓婉果然预料的不错,老太太手里的拐杖,‘咚’的一声落地,低恼道:“说话什么时候能注意点分寸?成日贱人贱人的不离口,你是长辈,说话能不能好听点?”   一声无情的嘲笑,从轻纱下传来,闻声,秦氏恼恨的回头。   “林毓婉,你还知不知道什么叫廉耻?居然一边巴结着九王爷,一边领着男人共居一室?现在好了,东窗事发,我怕你明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”   等秦氏说完,林毓婉柳眉一扬,戏谑的看着她,“哦?敢问大娘,您是怎么知道我与男人共处一室这件事的?”   秦氏鄙夷的冷哼一声,“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,当然是你房里的丫头说的。”   “既然是我房里的丫头,那又为何会来跟大娘说呢?难道,她是大娘的人不成?”   秦氏话一顿,马上就感觉到自己说的有些多了,回头,偷偷看了老太太一眼,老太太那恼怒的恶瞪,吓的她倏地收回了视线。   林毓婉淡淡的看了老太太一眼,虽然没有说破,但是那毫不掩饰的态度和句句针对的话,全都表明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整件事。   反正她们都是盼着她死的人,牛丫这件事扣到谁身上都是一样,她不拆穿老太太,只是给她老人家留些面子而已。   但是,这并不表示,她永远都会给她留面子。   “敢问祖母,牛丫到底犯了何错,为何要受到这样的责罚?”   老太太看了林毓婉一眼,事情早就被她看穿,在藏着掖着的也没什么意思了。   “我怀疑是她将事情透露出去的,所以才会责罚于她。”   林毓婉停了一瞬,而后‘噗嗤’一声笑了出来。   “林毓婉你笑什么?”秦氏恼火道。   以前的林毓婉,只要对她高声一句,马上就恨不得将自己遁地,可现在,不但会顶嘴,居然还敢笑。   林毓婉敛了敛笑意,道:“看来,祖母好像是误会什么了,将这件事告诉九王爷的人,并不是牛丫,而是毓婉自己,毓婉房里只有丫头,牛丫脑子又笨,伺候的不周全,所以我就让封在一旁伺候着,只是没想到,这么点小事,竟然惊动了祖母和大娘,看来两位对毓婉,还真不是一般的疼爱啊!”   这话,说愣了一屋子人,她自己说的,居然是她自己说的?   这……。这谁能想到?   看着那一张张变色的脸,林毓婉心底痛快异常。   没想到,她只让童武说了一句‘九王爷生气了’,就会有这么大的效果,不但让她们自己除去了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,还让她们自己暴露的一览无遗,真是有趣!   老太太深知着了她的道,但却无话可说。她一个做祖母的,居然处心积虑的谋害自己的孙女,说出去,实在是不怎么好听。   可是秦氏,却不想浪费这么好的机会,老太太好不容易松口要除掉林毓婉,若是这次被她逃了,在想等下次,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。   “林毓婉,不要再活在这个世上坑害林家了,九王爷生气的后果多严重,整个帝都的人都清楚,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,就自裁谢罪,免得牵连整个林家。”   林毓婉一瞬不瞬的盯着秦氏看了许久,突然,一把铮亮的匕首探出,秦氏一惊,庞大的身躯,连连向后退了数步。   “林毓婉,你想造反吗?”   林毓婉嘲讽似的看着她,“大娘不是想让毓婉谢罪吗?”说着,匕首一抛,刀刃抓在手中,刀柄朝外。   “自杀的事,毓婉做不来,如果大娘想要毓婉死,就亲自动手好了。”   “林毓婉,你又想耍什么花样?”   秦氏不相信她这么容易肯就死,想必她定是又想弄出什么幺蛾子来。   林毓婉目光真诚的看着秦氏,摇了摇头,“毓婉没有,毓婉只是觉得大娘说的在理,而毓婉又没那自刎的勇气,所以想请大娘帮个忙而已。”   蓦地,秦氏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刀,速度极快,刀刃直接划破林毓婉的手,孜孜涓红滴落在那层层白纱之上。   见此,封身形一闪,抬脚,踢飞了秦氏手中的匕首,转头,紧张的盯着林毓婉的手。   看着从老太太耳边飞过的匕首,林毓婉有些错愕,她慢慢的收回视线,看向封。   “做什么呢?多危险啊!”   这淡淡的口气,哪里是觉得危险,根本是在抱怨他怎么不再踢得再准一点,直接将刀插在老太太脑袋上多好。   封拧了拧眉,有些不悦,又有些埋怨。   来之前,她只是说要给她们一些颜色看看,可没说过要死在她们手里。   林毓婉看出了封的担心,眉眼浅浅弯起,轻柔的声音,不高不低的响起,“封是在担心我会死吗?其实无所谓啊!有些事情,不过是大家没有想明白而已,倘若我今日死在林家,那么明天,整个林家上上下下,全都会为我陪葬,原因很简单……”   话说一半,林毓婉转头看向秦氏,“就因为,我今日完好无损的被九王爷的人给送了回来,即便是九王爷生气了,但却没有对我做出任何惩罚,按照九王爷的脾气,如果他真的生我的气,也许,我就不会再站在这了吧!”   这话,算是提醒,也算是警告。   秦氏也反应到,自己的确是有些冲动了。   九王爷既然能派人送她回来,那么自然是对她还有在意,否则,他遭受了背叛,又岂会这么容易放过?   看了看她白纱上的血迹,秦氏不由的吞了吞口水。   “祖母,大娘,想要我的命,我可以给你们,不过机会只有这么一次,如果你们今日放弃这个机会,那么往后,就再也不会有这样好事了,并且,你们也不会再过得这么自在,因为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,你们今日放过我,等到明日,我便不会再放过你们。”阴鸷的笑容,从面纱上的眼里微寒慑出,不禁让人觉得不寒而栗。   老太太这么多年不是白活,林毓婉的话,给的是给一个进退两难的选择,进了,他们全家都会死,退了,他们全家都不会好过,而这件事,却没有第三个选择。   老太太定了定心神,语气平缓的开口,试图稳住林毓婉,“好了,闹了一晚上,我的头都快被你们吵炸了,丫头,没人说过要杀你,你大娘夺过刀,也是怕你伤了自己,是为你好。”   这话说的,还真是好听,这老太太,看来是想拿她当傻子哄。   “既然这样,那毓婉就谢谢大娘关心了,如果没人想要我的命,那么毓婉就先行离开了,大娘和祖母也早些休息,想必明日,定是不会过的太平静。”   看着林毓婉离开,老太太便开始有些气的发抖,而秦氏,也因为她的最后一句话,心里不断的发慌。   其间,没有人发现,牛丫早在林毓婉进门不久后就已经断气,原因并不是遭受殴打而毙命,而是因为一根没人发现的银针,断送了她最后一口气。   当然,这个原因永远都不会被人知道,因为没人会料到,一个濒死之人,还会被人用这种方法杀死。   ……   夜幕已深,白色的身影如一道荧光,缓缓移动。   月入弓,星如灿,微冷的双眸好似静谧的夜空,深邃的看不到底,望不到边。   没错,是她杀了牛丫,一个背叛她的人,她当然要亲手结束她的性命,她从没说过自己是个善良的好人,不论是这辈子,还是上辈子,她都注定跟这个称谓无缘。   一个命格不好的人,有什么资格谈善良?   能活下去,就已经是对自己的怜悯。   善良?希望她下辈子用得上吧!   …… ------题外话------   各位美妞,文文更新时间改为下午三点和晚上八点,凌晨更新太煎熬了!木马,撒浪嘿!    ☆、036 想死啊,滚远点。   虽然不知道云臻放在林家的眼线是谁,但林毓婉肯定,这林府之内,一定是有这么个人的存在。这不,昨夜她才伤了手,今日一早,一袭紫袍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她的房里。   如果说没有这么个人,谁信?   床上的人还在睡着,而床边的人也没有多大的动作,只是轻轻拎起她的手,看了看上面的伤口。   银色的眸微冷,对于她总是受伤,云臻心中不免有些懊恼。   虽然她之前的伤都是拜他所赐,但是能伤她的人,在这世上就只有他一个。胆敢动他九王爷的人,这林家看来还没有吸取到教训。   紫袍一撩,整个人侧身躺在了林毓婉的身旁,搂过她,细细的轻咬着她的耳朵。   “醒醒,别睡了。”   林毓婉任何时候都可以克制自己,但唯独在睡觉的时候不行,除非她自己醒,否则那起床气大的简直……   没过片刻,就听‘砰’的一声闷响。   看去,就见云臻被踹到了地上,林毓婉蹭的坐起,闭着眼睛吼道:“靠,想死啊,滚远点。”话落,人又倒了下去。   云臻坐在地上,愕然的看着那再次睡去的人。   她现在是把他踢下来了吗?   她把他踢下床,居然还敢自己睡?   死丫头,简直反了她了。   再次上床,被子一掀,俯身压下,银色的眼底充斥着满满的怨气。   他居然被踢下床了?他云臻居然被一个臭丫头踢下床了?   温热的手探进她的里衣,林毓婉蓦地一个激灵,深眸倏地张开,睡意未褪,她还有些茫然。   没有阻止,只是怔怔的看着在那造次的人。   “你在干嘛?”   云臻狠狠拧眉,“要了你。”   林毓婉忽的弹起,猛地一推。   那惯性,极强……   咚——   云臻的头被磕在床角上,他简直快要疯了。这一大早的,他先是被踹下床,然后又被推翻磕到头,他这是何苦?   林毓婉坐在那有些呆愣,看着揉着头,呲牙咧嘴的云臻,她没有任何反应。   许久,她打了个哈欠,懒懒的问:“你没事吧?”   “你说呢?”云臻瞪着她凶道。   林毓婉抓了抓头,“对不起,我睡觉的时候脾气比较大,而且……”话说一半,林毓婉不由的皱眉,低头看了看自己凌乱的衣衫,敛了敛。   “而且你刚刚是在干嘛?我只是推你,已经算是轻的了,变态。”   “林毓婉。”云臻咬牙恼喝,“你刚刚还把本王踹下床了,你知不知道?”   眼睫低了低,林毓婉弱弱摇头。   面上一脸的无辜,可心里却乐的爽快,她居然把他踹下去了,还真是想想就觉得酸爽。   因心里太过畅快,一时没忍住,竟笑出了声。   “你还敢笑?”云臻怒道。   林毓婉赶紧抿唇,她发誓,她只是想在心里乐呵乐呵,她真的不是故意笑出来的。   “咳,我没笑。可是你怎么会在这?”林毓婉憋笑憋的难受,赶紧转移话题,让自己遗忘这件事。   云臻隐隐皱眉,瞥了她一眼,“听说你受伤了,来瞧瞧。”   林毓婉眉梢一挑,如墨的眼底逐渐变的清醒,也变回了原有的精明。   云臻伸手将她拉到面前,握着她那只受伤的手,冷冷的问:“谁干的?”   “大娘。”   只知道她受伤,而不知道是谁做的,这个人,因该不是屋内伺候的。   “想本王怎么帮你?”   林毓婉抽回自己的手,“不用了,这件事我自己可以处理。”   昨天让他带一句话,他就夺了她的吻,若是这件事再要他帮忙,他夺的,就不一定是什么了。   她既然说不用,那么云臻也不强求,他相信她有这个能里自己处理好,但是这并不代表,这件事他就会让它这么过去。   “本王今日要出城,大概一个月之后才会回来,本王不在你身边,你自己万事小心。”   话刚说完,就闻云臻一声微恼的深呼吸。   瞧瞧她眼底那掩盖不住的兴奋劲,她要不要这么直白的表露?她就不能忍忍,等他走了再高兴?   “小九,本王离开,你好像很开心?”云臻磨牙道。   林毓婉眼眸倏亮,扬着嘴角,露出了两个乖巧的虎牙,“很明显吗?”   “非常明显。”   话落,云臻一把扯过面前兴奋难掩的人,直接封住那弯起的唇。   没有感受到她的反抗,云臻心情顿时舒爽了不少,他将那娇小的身子横抱在怀里,扯着嘴角道:“本王不在的这段时间,你最好给本王安分一点,如果再被本王听到你跟别的男人走的近的话,看本王回来怎么收拾你。”   林毓婉嫌弃的翻了个白眼,冷哼道:“妒妇。”   “敢说本王是妒妇?”云臻语气带笑,显然没有生气。   这个词,其中的贬义明显,但是他却觉得挺适合他自己的,他现在这个样子,的确是像个妒妇。   “记住,你是本王的人,如果谁敢欺负你,不必手下留情,若是出了什么岔子,本王回来替你收拾,懂吗?”   林毓婉墨眸微微转动,看向云臻,看来他是真的想给她做靠山了?   “你明知道我想杀你,你确定要这样帮我?”   银色的眼温和的凝着她,嘴角勾起的弧度亦是邪妄,“你如果有那本事,本王等你来杀。”   林毓婉轻笑一声,小手轻挑了一下云臻那尖尖的下颚,凑到他耳边,压低了声音,魅惑的说:“早晚有一天,我会要了你的命。”   云臻狂傲一笑,“本王等你。”说罢,再次封住那张毒辣的小嘴。   他身边的美人如云,可她林毓婉却是一个毁了容颜的,这张脸,就连卞大夫都说回天乏术,可是他却不嫌弃,甚至爱不释手。   但尽管如此,他心中还是略有惋惜。   死囚牢的那些狱卒毁了她的脸,不管他们是出于何由,他们都该为此付出代价。   ……   “老爷,宫里来人了,说是传九小姐进宫。”   昨晚是事,林川已经听秦氏说了,早就料想到今日不会太平静,只是没想到,传信的竟然是宫里。   “有没有人去香阁通知那丫头?”   “已经有人去了。”   林川点了点头,起身,“走吧,我跟你过去瞧瞧。”   香阁   通传的丫头在院外站了很久,最近九小姐变的太过吓人,整个林府的人都知道。   以前,她们可没少欺负她,如今九小姐有九王爷撑腰,如果她一时兴起,想翻旧账,那她们就死的连灰都不剩了。   她之前交代过,不许任何人进她的院子,可是她却没说特殊情况要怎么办。   “九小姐,奴婢文兰,有事禀报,可以进去吗?”想来想去,她还是不敢进,索性就在院外大喊了起来。   闻声,林毓婉回头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封,“带她进来吧!”   封无声无息的走出,又无声无息的带着人走进。   文兰怯懦的看了一眼屋里的人,就见她面前摆了数十个大大小小的罐子,不知道她在做什么,但是看起来却感觉特别的恐怖。   “九……九小姐,宫里来人了,说是传您进宫,那人现在还在大厅里等着呢,您看……”   林毓婉手里捣着罐子里的东西,眼睫未抬,淡淡一声,“知道了,下去吧。”   文兰离开后,林毓婉慢慢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,半晌,她轻叹了口气。   “封,如果我今天不能回来,你一定要帮我看好这些东西,不可以给任何人碰,凡是有人动过的罐子,直接丢掉。”   林毓婉正欲起身,封蓦然上前,拧着眉,摇了摇头。   “宫里来人,我不能不去,而且,进宫我也不能带着你,放心,我不会有事的。”   宫里会传她,这并不让林毓婉意外,只不过,这么多天过去了,偏偏选在云臻离城的这天传她,恐怕这并不是巧合这么简单。   ……   皇宫   林毓婉一踏进大殿,就发现事情定是要棘手了,那韩苏居然也会在这大殿之上,这是让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的。   一个太子就够让她费神的了,现在又多加一个韩苏,还希望他不要说出什么牵连她的话才好。   “民女林毓婉见过皇上,太后。”林毓婉俯身,跪拜,礼数及其周到。   “毓婉……”   韩苏看着身旁的林毓婉,正欲伸手,突然,太子猛地起身,一把将林毓婉提起。   太子云齐恼火的捏着林毓婉的胳膊,目光却是瞪着跪在地上的人,“韩苏,请你弄清楚自己的身份,这丫头是本太子娶进门的,她就是本太子的人,如今你来请婚,我看你是疯了。”   请婚?   林毓婉愕然的看向韩苏。   她以为自己跟他说的已经过明白了,没想到,他还是没听懂。   他居然胆敢来面圣请婚,还好云臻不在,否则,她就再也保不住他了。   “皇上,两个月前您曾承诺过要对韩苏行赏,当时韩苏没有想要的,皇上便说这个赏赐留到韩苏有所想之时,如今,韩苏来求赏,求皇上把毓婉赏赐给韩苏。”   看着云帝那倏变的脸色,林毓婉似乎再次看到了死囚牢的大门。   这个韩苏,是想弄死她吗?   他明知道她现在顶着太子妾室的头衔,居然还敢来说这样的话,他是想让她被说成是荡妇,然后游街沉塘吗?   “韩苏,我不会嫁给你,即便今日皇上真的开口应了你的请求,我还是不会嫁给你。之前我已经跟你把话说的很清楚了,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,你就死了这条心吧!”   虽然这话并不能解决所有事情,但多少也给云帝解了围。君无戏言这话,是历代皇帝的标杆,他说出去的话,自然不能轻易收回,但林毓婉这么一说,他便有了拒绝的理由。   云帝虽不喜林毓婉,但见她这般识时务,他倒也没之前那般怨恨了。   “韩苏,你听到了,林毓婉根本就不想嫁你,你这般祈求,又是何苦?朕今日就当你什么都没说,恩赏你的话,朕既然说了就不会反悔,这恩赏朕给你留着,待下次你想到要什么的时候,朕在下旨赠赐与你。”   突然,韩苏疯了般的扯着林毓婉的手,将她拉着跪在的身旁,“皇上,韩苏什么都不要,只要婉儿,婉儿胆小,是怕皇上怪罪所以才会说出刚刚那番话,皇上,婉儿与韩苏自小情投意合,还望皇上成全。”   林毓婉快被这个天然蠢的蠢货弄疯了,情投意合,这话是随便说的吗?   上次,要不是他在云臻面前胡乱说话,他又怎会差点送命?现在他活过来了,是又想来害她吗?   她活的已经够累了,哪里还能抽出精力来对付他?真怀疑以前的林毓婉为什么会喜欢他,喜欢他单纯吗?这明明就是傻!   林毓婉手一甩,墨色的眼,恼火的瞪着他,“韩苏,请你不要乱说话,你说错了什么有你们韩家帮你兜着,可是我没有,如果你想害我,麻烦你不要用这种方法,我林毓婉承受不起。”   “毓婉你胡说什么呢?我怎么会害你?我明明是……”   “是什么?对,你不是想害我,你是想害死我,一个嫁过太子府的人,又嫁去你韩家,你觉得舅舅和舅母会怎么想?以前,不管怎样,我是林家小姐,即便舅母再不喜欢我,我到了韩家也抬得起头,可是现在呢?你想让我一辈子看婆家的脸色吗?对不起,我做不到。所以韩苏,我们之间早就在我被送进太子府的那一刻,就已经结束了,请你以后不要再这么幼稚的做这样的事。”   韩苏惊愕于她的话,上次,他本以为她是忌惮九王爷,所以才会说那样的话,可是如今她已经从九王府搬出来了,她居然还要这么说,他不懂,她到底在想什么。   “毓婉,你说的……是真的?”心里隐隐作痛,他真的希望她有一丝犹豫,或者直接说,她说的全都是假的。   “真的。”   看着她眼里的坚定,韩苏软了身子,瘫倒了地上,“不,不会的,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,那你上次为什么还要救我?为什么不让我直接死了算了?”   韩苏颤抖的手,再次伸向林毓婉轻纱下的拳,“婉儿,告诉我,你还是爱我的,你不要害怕,韩苏哥哥会保护你,只要你说愿意,皇上一定会成全我们的。”   成全?   林毓婉真的想知道他是天真还是傻。   他以为他是谁?跟太子抢人,还指望皇上成全?难道他的脑袋里灌得都是米糊吗?   “对不起,我不爱你了,我也不想嫁给你,韩苏,你这么大个人了,难道听不懂人话吗?”   “林毓婉——”韩苏突然爆喝一声,扯着林毓婉就将她推到在了面前。   此刻,林毓婉恼火的想要掐死这个蠢货,本以为这个世上云臻是最气人的,没想到这个家伙更让人生气。   那云臻虽然不讲理,但最起码什么叫点到为止,可他倒好,脑子都不开窍的,帮他解围,他居然还摔她。   靠,真后悔上次没一刀直接捅死他。   “韩苏,在这大殿之上,岂容你这般撒野?林毓婉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,你可以退下了。”   太后对小辈一向宽容,可这韩苏今日的请求,本就于理不合,而且他又这般不识时务,实在是让人看不下去。   “太后……”   “行了,还不赶紧退下?”太后不耐烦道。   韩苏缓缓起身,转身,还没等离开,一个内侍快步走进,抱拳禀道:“启禀皇上,死囚牢内一共二十六名狱卒,全都被杀了。”   “你说什么?”云帝大骇,“是谁干的?”   禀报的内侍,怯怯的看了一眼林毓婉,“是,是九王爷。”   闻言,林毓婉脑袋一涨,险些疯过去。   这些人,有一个算一个,难道都想在今天弄死她吗?   那个该死的云臻,他不是走了吗?他就不能安安静静的走,非要给她弄出点乱子再离开,他到底是安的什么心啊?   刚打发了一个,现在又来一个,还能不能行了?   林毓婉低头,闭着眼叹了口气。   闻言,太后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,想也知道,那祸水荡妇之名,定是给她冠上了。   突然,韩苏冷笑一声,“难怪,难怪你不肯答应嫁我,原来是攀上了九王爷,杀了整个死囚牢的人,九王爷真是上心。”   林毓婉眸光一凛,抬头,死死的瞪着韩苏。   得不到就要毁了她,这样的男人,还真是极品。   林毓婉起身,与韩苏对视,一双墨眸早已失去了对他的最后一丝情义。   “九王爷上不上心,我不清楚,他是杀了整个囚牢,还是杀了整个天下,我也管不着,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,我不嫁你,不是因为任何人,而是因为你配不上我,这是我刚刚得出的结论。”   “对了,回去告诉韩家所有人,我林毓婉保韩家,就到今天为止,算我谢谢舅舅和表哥多年的疼爱,往后,我林毓婉与你们韩家,各不相干。”   韩苏袖中的拳紧握,不是气恼,而是在后悔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。   林毓婉是什么样的人,他比谁都清楚,他刚刚肯定是疯了,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。   就像上次在九王府一样,她为了保全韩家,所以对他下了手,这次,她定是也同上次一样,不想让他受罚,所以才会说的这般绝情。可是他不但没有听懂,反而用那样的话来侮辱她,她说的没错,他的确配不上她。   “皇上,民女自知伤了太子,罪孽深重,但入嫁太子府也确实并非民女所愿,是家人将民女用药迷晕,当民女醒来之时,受惊过度,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,为弥补太子此生遗憾,民女愿意负责。”   桀骜的轻纱跪地,本是该胆怯惊慌的人,却让人看不出一点的失措,那端端正正的身形,哪里像是在请罪,分明像是立了什么大功。   “负责?你伤的是皇家根脉,你要怎么负责?大言不惭。”太后厌恶的恼道。   林毓婉眼睫微垂,完全不为太后的话感到为难和动容,“敢问太后娘娘,如若民女让太子重新长出根脉,太后娘娘可否赏民女一纸休书,让民女摆脱这太子妾室的头衔?”   这话一出,惊诧了所有人。   感受着那审度的目光,林毓婉仍是淡定垂眸。   太后有些急切,“你说的可是真的?你真的能让太子的……重新长出来?”   “可以。”   林毓婉这肯定的回答,并没有得到太后的宽心,毕竟在这世上她从没听说过,有人可以让没了根的男人重新长出来的。   “林毓婉,你莫要狂言,如果你做不到,就算是老九保你,哀家也一定要了你的脑袋。”太后厉色的说道。   “只要太后能答应民女的条件,民女就一定可以让太子殿下的根脉重新长出。”林毓婉不惧厉色,说出的话句句铿锵肯定。   反正太子已经这样了,就算治不好,但也不会比这再坏,既然她要拿人头保证,她又岂会怕让她试试?就算她最后真的失败了,那要了她的命,也算了了她的一件心事。   “好,不过你要承诺哀家,需要多久的时间。”   “完全长好,少说也要一年的时间,不过,二十天内便会看到成效。”   闻言,云齐一把将林毓婉拉起,“贱人,你如果胆敢戏耍本太子,那么本太子定会让你生不如死。”   冷冽的目光回瞪面前的人,林毓婉冷冷的说:“死囚牢的人都死光了,太子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生不如死?如果太子不相信我,那么大可以不试,我无所谓。”   折腾了这么久,林毓婉早就没有耐心了,只不过是个妾室的名分,只要她开口,她相信云臻一定有办法帮她解决。   那个变态连死囚牢的人都能杀光,去掉她个名分算什么?   恨只恨他在这个节骨眼上走了,不过他说了,她不用对任何人手下留情,出了岔子他担着,这话倒是真的派上用场了。   只是不知道,他能担到什么程度。   ……    ☆、037 一个都别想逃   回到林家,每个人都忍不住好奇林毓婉进宫是为了何事,但是她不说,也没有人敢问。   九王爷屠了死囚牢的事,已经传遍了,林家自然也已经得到了这个消息。   这个消息一传来,秦氏险些吓的晕过去。   那活阎王屠囚牢,为了什么,谁都知道,她颤抖的心,不断的在庆幸昨晚没有对林毓婉下手,否则,今日除了囚牢里的人之外,就要多一个她了。   走到香阁院外,就见封像一尊石像一样,静立在房门前,林毓婉轻笑一声,他还真是听话,让他看着里面的东西,他居然就站在门口守着。   “封,收拾东西,今晚我们搬去太子府。”   封皱眉上前,不解的看着她。   “不用担心,我只是去给太子治病,没什么要紧。”   林毓婉绕过他走进,封紧随其后,走进屋内,林毓婉脚步一顿,回头看着他,“有话要问我?”   半晌,封点头。   “你又不说话,怎么问?”林毓婉故意逗他。   封低了低眼睫,不语。   见他这为难的样,林毓婉轻笑一声,“写下来吧!”   闻言,封倏地抬眸,眼底划过一抹亮光,好似在赞扬她这个好主意。   封拿过纸笔,伏在桌案上,很快,又放下笔,把他写过的纸拿了过来。   看着上面的字,林毓婉不由的失笑。   没想到他平时一声不吭的,还挺知道关心人的,还知道问她有么有事。   “唔,字写得挺漂亮的。”   “咳。”封不满的皱眉。   最近不管他做什么,她都要说漂亮,可是每次听到这两个字,他都会脸红。封看着她的目光,逐渐变成埋怨,埋怨她总是拿他来逗趣。明明知道他不喜欢听她这么说,她却偏偏要说,真是气人。   林毓婉抬头,诧异道:“呦,出声了?”   封再次皱眉,不过片刻,那拧起的眉心又舒展开了。这个时候,她还能这般打趣他,看来是没事了!   封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纸,揉成了一团,转身,不满的走了出去。   “呵,脾气还挺大。喂,我可是你主子,跟我耍脾气,合适吗?”   见那发脾气的人理都没理她就没影了,林毓婉不由的发笑。   这个木头一样的人,终于有点人的反应了。   ……   前厅,太子府来人,全家才知道林毓婉要搬去太子府的事,一众人抱着感恩戴德,鄙夷嘲讽的心情,来欢送林毓婉。   一个被废成了太监的太子,现在要接他的妾室回府了,想想就大快人心。   她回到太子府,就是太子的人,这样一来,看她以后还怎么勾引九王爷。   她回来的这些日子,府里早就被她搞得乌烟瘴气,就连老太太都要对她忍让,现在看来,她并不是好运连连,只不过是报应来的迟了些。   听闻林毓婉要走,其中最开心的莫过于秦氏了,一开心,又开始口无遮拦。   “瞧瞧,这九王爷才刚离开帝都,有人就迫不及待的去巴结太子了,还真是怕自己失了地位啊!”秦氏话音刚落,就见她的一众女儿们,全都掩嘴轻笑。   林毓婉眼眸轻转,含吟浅笑,“大娘说的是,毓婉的确就是像大娘说的一样,贪恋权势地位,难道大娘和众位姐姐不贪,如此,姐姐们也不必嫁入官宦之家,全都嫁给乞丐好了。”   在场的人,谁不知道她秦氏是最贪的?林毓婉说出这话,摆明了就是为了打她的脸。   秦氏磨牙霍霍,恨不得将林毓婉生吞,一双眼,恶狠狠的瞪着她。   “贱人,就算是这帮丫头全都嫁给乞丐,也总好过你,不过一个不起眼的妾,太子还是个没根的,我就看你往后怎么守活寡守到死。”   这话,说笑了林毓婉,清脆甜美的笑声,从轻纱后高调溢出,“哈哈哈,大娘这么说,毓婉无话反驳,不过……”   话说一半没了声,这似乎不是个好兆头,看着她那渐冷的双眸,秦氏心中有些发颤。   突然,林毓婉快步上前,伸手扣住秦氏的下颚,一颗药丸直接扔进她的喉咙口,回手在她胸口一拍,见她喉咙一滚,药便下肚。   柔弱的小手,猛地一抓她胸口的衣襟,看似柔弱无力,却直接将那肥大的身躯拽到了面前。   “既然大娘说,让这些姐姐全都嫁给乞丐,那么这个忙,毓婉必须帮。还有,贱人这个称呼,更适合你。”   “小贱人,你给我吃了什么?”   秦氏目眦尽裂的看着眼前的人,恐慌,已经不能表达她现在的感觉了。心里那种不好的感觉,愈渐愈烈,一颗心仿佛要跳出来了一般。   林毓婉抓着她领口的手一扭,衣领勒紧了秦氏的脖子,她语气阴柔,缓慢的说:“不过是一颗毒药而已,你急什么?我警告你,如果再让我听得到你骂我,我就拔了你的舌头,让你这一辈子都骂不出来。”   “你,你疯了,我是林家主母,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?”秦氏被她勒的满脸通红,挤着嗓音,不清不楚的说。   “林毓婉,你快放开我娘。”   “毓婉,你这是想做什么呀?”林川慌道。   “反了,简直是反了,小畜生,还不赶紧给我松手!”老太太‘咚咚咚’的拐杖声,连续响起,林筱一言不发的在一旁,搀扶着气的发抖的老太太。   他虽然归秦氏名下,但是秦氏对他并不好,这一点他很清楚。   他是林家的儿孙,即便是没了这个名义上的母亲,也改变不了他的地位,所以,林毓婉杀不杀她,他根本就无所谓,也许,他心里更期盼着,秦氏能直接死在林毓婉的手里。   林毓婉手一松,直接将秦氏推到在地,“为何这样对你,难道你不知道?你对我做的任何一件事,都值得我对你这么做。”   温和的笑眼看过在场的每一个人,最后,视线落于老太太的身上。   “当年,秦氏杀害我母亲的时候,你们可曾有一个人出言阻止?祖母,一直以来,你都把哥哥当成掌中宝,但你可曾想过,哥哥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记恨您,当年您亲眼看着秦氏将我娘杀死,没有说过一句话,可你应该不知道,哥哥当时也亲眼看着这一切,他落的泪,不比我少。”   闻言,老太太恐慌的看着林筱,而林筱却低垂着眼睫,沉默不语。   当年的事,老太太只是跟林筱说,她是因为病重,所以离世,这么多年,林筱也从未怀疑或提起过那件事,如今,居然说他从头到尾都知道,这是让人多么的恐慌?   老太太那慌乱的情绪,正是林毓婉想看到的,漆黑的冷眸里划过一丝嘲讽,林毓婉转而又看向秦氏,“昨晚我说过,你们不杀我,我也会再放过你们,大娘,当年你让我母亲流过多少泪,如今我就会让你用百倍的血偿还。”   “刚刚给你吃的是一颗毒药,但是却不会要你的命,药性在十二个时辰之后便回发作,发作时会像百万蝼蚁蚀心般,让你疼痛,抓狂,药性一旦发作就不会停止,直到你忍受不了,自尽而亡。”   “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这样做,因为你死了,我会让你比活着跟痛苦,教你一个缓解的方法。”林毓婉曲身蹲在秦氏面前,云袖中拿出一把精致的匕首,眉眼弯弯,下一瞬,就闻秦氏一声痛苦的尖叫,除此之外,其他人也都是惊叫连连。   林毓婉手握一片从秦氏腿上削下来的肉,随手扔到了那些家姐的脚下。   她淡淡一笑,“痛吗?与蚀心之痛相比,这绝对不算什么,这是唯一一个可以抑制毒发的方法,你可以自己选择,要么忍着蚀心之痛,要么削肉之痛。不过每次削肉,只能缓解一日,所以,每日毒发你都要削一片肉,这样你才可以继续活着。”   起身,雪白的轻纱上,沾染着点点的血迹,像梅花般绽开,让林毓婉不由的心情舒爽。   “林毓婉,你这个疯子。”秦氏痛苦的咬牙吼道。   林毓婉笑意潋滟,语气中不失兴奋,“没错,我就是疯子,是你们林家把我逼疯的,所以,你们一个都别想逃。”   转身,看了一眼云齐派来的下人,那人早已吓傻。   “发什么愣,还不把东西拿上?”   “呃……是。”   看着白衣而去,一院子的人,全都恐慌的沉浸在林毓婉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之中。   他们,一个都别想逃。   ……   太子府   太子云齐妻妾成群,林毓婉一路走来,遭受了无尽的白眼,可是,她又没办法埋怨,毕竟让这些怨妇有的看没得吃的人,是她。   她此次重回太子府,云帝应允她只是回来医治太子,并非以侍妾的身份,可是这一点,这府里的这些女人却不知道。   府里的下人将林毓婉带去之前早就准备好的一个院子,继而便招呼封到下人的院子。   “封就住在这个院子里。”   林毓婉冷冷的丢下一句,随后走进房内。   封不理会那招呼的下人,闻得林毓婉一言,直接跟着走进。   那个下人愣愣的站在院内,半天回不过神。   一个侍妾,居然要留个男人在她的院子,这会不会太不把太子放在眼里了?   虽然太子如今已经不行了,但她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吧!   不过片刻,林毓婉留男子在院子的事,就被传的整个太子府都知道了。   林毓婉这么做,实际上只是想给自己寻个清净,没得吃的女人,通常都是如狼似虎,怨气冲天,她是为了摆脱这个身份所以才来这太子府的,她可不想到最后,死在一群女人手里。况且,她带封来,就如她们带的婢女一样,在林府他们都能住一个院子,在这,她自然不会怕被她们嚼舌根。   当这话传到云齐的耳朵里时,他也当为此气恼,可是,林毓婉回来的原因,别人不清楚他清楚,虽然她名义上还是他的侍妾,但实际,他没办法让它成为事实,更没办法反驳她的任何意见,毕竟,他的后半辈子如何,还要靠这个丫头。   然而,云齐的不闻不问,更是让那些不明原由的女人们认为,那是太子对她的纵容,因此,心里的恨,更多了几分。   ……    ☆、038 治好太子,杀了云臻   几日后   云臻正在一个途经的小客栈休息,童文风风火火的跑进来,慌道:“王爷,刚刚接到帝都传来的信说,林姑娘住进太子府了。”   平静的银眸中微起波澜,而掩藏在眼底的汹涌却是那般的明显,“可有说是为何?”   “具体为什么倒是没说,不过信上说,王爷前脚出城,林姑娘后脚就被传唤进宫了,之后林姑娘便进了太子府,至今已有几日了。”   忽然,云臻紫袍一甩,起身,“回京。”   “王爷,西辽国的人已经动身,我们的行程本就慢,如若现在回去的话,怕是会让西辽皇子久候了。”   云臻沉默半晌,那西辽皇子此次是他约来见面的,让人家等的确不好,可是,将林毓婉那丫头放在太子府,又让他如何让放心的下?   “通知所有人,即刻启程。”   “王爷,去哪?”童文小心翼翼的问。   “凤阳,去见西辽皇子。童文,你马上启程回京,打探林毓婉为何会去太子府。”   “是。”   ……   太子府   云齐光着下身,躺在林毓婉自制的手术台上,他支着头,看着那认真盯着他下身看的女人。   “啧啧,那么好看的一张小脸,居然就这么毁了,还真是可惜。不过,本太子不嫌弃,倘若你真的将本太子医好,本太子定会好好疼你的。”   话落,林毓婉手中的针故意扎偏,引得云齐一声狼嚎。   轻纱下的唇轻轻勾起,“太子不要乱动,扎错了地方,可是会疼的。”   “你……”   林毓婉眼睫一抬,“太子还想说什么吗?”   看着她手里举着的针,他就是想说什么,他还敢说吗?   云齐身子一仰,躺好,不在说话。   可是,他不说并不代表他之前也没说,祸从口出,其他部位自然要替它受罚。在药壶里熏得滚烫的药包,没有放凉,林毓婉直接敷在了他的下身,云齐一个激灵,险些跳起来。   “别动。”林毓婉冷冷的说。   云齐忍着烫,叉着腿坐在那瞪着林毓婉。   他就奇怪了,林家那么多个女儿,他当初怎么就看上她了呢?长得娇娇弱弱的,没想到下手这么狠,他还真是瞎了眼了。   林毓婉收好银针,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浴桶,“和往常一样,药敷两个时辰,两个时辰后,在去药桶里泡上半个时辰。”   见她转身走出去,云齐赶紧穿上裤子,夹着腿,跟了出去。   “诶,林毓婉你去哪?你不在这看着本太子了?”   “我不是保姆,太子也不是小孩子,况且,我还有我自己的事,太子好好养着,明日我再来。”   欲要离去,林毓婉却见封低着头,看着云齐下身的位子。   手中的针药包往封的手里一塞,“有什么好看的,你不也有吗?走了。”   封愣了半天,而后脸一红,一语不发,转身跟上。   ……   房里,林毓婉坐在铜镜前,看着自己那满身的伤痕,突然,门被推开,她回头看去,就见封还没等进门,身形一闪,马上又退了出去。   林毓婉不由的失笑,她真的越来越觉得这个家伙有意思了,他似乎对很多事情都好奇,可是他却能忍住不问,他明明就会说话,可是这么久了,他却一直都一言不发。   而且,她就没见过比他还要纯洁的男人,夸他漂亮,他会脸红,平时逗逗他,他也会脸红,现在看到她没穿衣服,居然直接把他吓出去了。   她又不是鬼,这个时候,不应该是女的尖叫吗,怎么反倒被吓到的人是他?   “封,进来。”   门慢慢被推开,可是人却没有进来。   “进来帮我上药,身后我自己够不到。”   许久,那抹青袍露了一个边在门口,林毓婉无奈了。   “喂,很冷,你能快点吗?只是让你帮我上药而已,我都不介意,你害羞个什么劲?”   话落,门外的人侧着身子,一点一点的挪了进来,拿过林毓婉递过来的药罐,视线落向她裸露的后背,银眸一缩,似乎露出了一丝惊恐。   一直以来,他都以为她只有脸上那一块伤疤,没想到,她的身上竟然处处都是疤痕。   林毓婉透过铜镜,清楚的看见他那不敢相信的表情,轻轻弯了弯嘴角,“吓到了?”   封弱弱摇头。   “上药吧!”   微凉的手指,轻轻抚过林毓婉背上的每一道伤痕,跟在她身边这么久,他却始终都搞不懂她到底是什么人。   林家小姐?   太子妾室?   好像又跟九王爷有关。   林家人人欺她,可是她却能将他们把玩的游刃有余。   她名是太子的人,可却对太子那般的漠视。   只不过,那九王爷,他却一点都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。   抬眸,看向铜镜里的林毓婉,那清冷的眼微垂,似乎不在乎一切,但是有的时候,她又会像小孩子一样,靠打趣他为乐。   林毓婉抬眼,看向从镜子里偷看她的人,两道视线相撞,却没有一个人闪躲。   “怎么了?”   不知怎么,看着她那严谨的神色,封突然对她有些心疼,伸手,轻轻摸了摸她的头。   这动作,倒是让林毓婉有些愣了,这个二愣子,现在是在安慰她吗?   回头,奇怪的看了看他,“你怎么了?”   封轻轻摇头,捡起衣服帮她穿好,转身坐到了她面前,揭开她的面纱,手上沾了药,便要帮她涂脸。   林毓婉偏头,拦下了他的手,“不要,我的脸先不用。”   封微微皱眉,眼底尽是疑惑。   林毓婉笑了笑,说:“我的脸这样,别人都拿我当红颜祸水,如果我的脸治好了,那倾国倾城之貌,天底下的男人还不得为我争的头破血流啊!这么造孽的事,我可不干。”   闻言,封忍不住失笑。   虽然他知道这并不是她真正的理由,可是,他却认同她所说的话。虽然她脸上的伤疤很重,但是他却一点都不觉得她丑,第一次看到的时候,他的确有所震惊,但也仅仅是震惊而已。从她那另外半边脸可以看出她之前的清秀,她年纪不大,如此清秀的面容,再过几年,绝对有可能倾国倾城。   封点了点头,表示赞同她的说法,重新帮她掩好面纱,突然,他面色一凛,闪身而出。   拳脚相加的声响是那般明显,林毓婉赶紧起身走出。   看着那缠打在一起的人,林毓婉一怔,“封,住手。”   闻声,封拳一收,提防的瞪着眼前的人。   “林姑娘。”   林毓婉看着童文,走近几步,奇怪的问:“你怎么会在这?”   “是王爷派属下回来的,王爷听说你被传进宫,有些担心,所以叫属下回来打探一下这是怎么回事。”   听说她被传进宫,他担心?那童文这个家伙怎么会出现在太子府?简直是胡说八道,肯定是他知道她住进太子府,所以才会叫童文回来盯着她的。   “我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,你打探到了吗?”   林毓婉的话,问的童文一噎。   他刚刚那么说,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家王爷留点面子,可是他忘了,面前这位,可是从来都没给他家王爷留过面子的主!   “林姑娘,其实,其实王爷是想知道,您为什么会回到太子府,是不是有人逼你?”   这么快就说实话了,看来这个童文,比云臻好对付多了。   “没人逼我,我只不过是跟皇上交换了条件而已。”   “什么条件?”   居然敢跟皇上交换条件,这林家小姐还真是不一般!   林毓婉看了童文一眼,“我告诉你,你会不会告诉云臻?”   “会。”童文肯定道。   林毓婉眼眸一转,“我的条件就是,我治好太子,然后让皇上杀了云臻。”   童文:“……”   看着童文那吓的变了色的脸,林毓婉嗤嗤的笑了笑,“还在这愣怔干嘛?还不快点传信给你家王爷,让他有多远跑多远,不要在回来了,否则小命就不保了。”   童文苦着脸,看着林毓婉,“林姑娘,你说的不是真的吧?我们王爷对您这么好,您怎么忍心啊?”   林毓婉笑声一顿,眼睫轻抬,看向童文,“你说什么?他对我好?你应该没忘,把我送去死囚牢的人是谁吧?”   一旁,封听着这话,面色冷了冷。   把她送去死囚牢的人是那个九王爷,那么她身上的所有伤,全部都是拜那个九王爷所赐?青袍下的拳,隐隐握起。   “林姑娘,把您送去囚牢的人的确是王爷,可是王爷也是将您从断头台上救下来的人啊!王爷听说您被传进宫,当时急的就要回来了,可见王爷对您是真的关心。”   “你也说了,他是要回来,他现在不是没回来吗,说那么多还不是空话?行了,你回去吧,我在这挺好的,你有这闲功夫,还是多担心担心你家王爷吧!”   ……   当云臻接到童文的回信时,意外的,他竟是笑了。   治好了云齐,让皇上杀了他?这倒像是她能提出的条件,不过,她能不能治得好云齐他不知道,可他知道的是,她绝对不会跟皇上提这样的条件。   她就是要交换条件,也一定是离开太子府之类的,她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,哪里还会有那闲情逸致来惦念他?   如若她在那个时候,真的想起他,那他反倒会觉得高兴了。   既然知道她不是被逼迫着去的太子府,他也放心了,一切,就等他回去以后再解决吧!   那些人,居然趁他不在,把他的人送来送去,看来他最近是没给他们闹出乱子,显得他们太闲了。   ……   这么多天过去了,林家早已乱成一团,秦氏就像林毓婉说的一样,在第二天便开始毒发,而解毒的唯一方法,就是割肉。   秦氏不想死,但是她又忍受不了那蚀心般的疼痛,割肉的确能缓解毒性的发作,但是割肉的后果,却是无止境的疼。她现在相信林毓婉说的,她要她流的血,比她母亲流的泪多几倍,并不是说假的。   林川找了许多大夫,可他们全都说没见过这种毒,以至于根本就不会解,终于,在秦氏的一条腿全都割烂了之后,她再也忍受不了,哀求着,让林川去找林毓婉。   太子府门前,林川几次请求守门的人通传,可却久而无果,林毓婉根本不肯出面相见。   来之前,林川就料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。把林毓婉逼到这一步的人,是他们,如果不是她忍到极限,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,可当她真的做了,就不会这么轻易的交出解药。   多年来的逼迫,终究还是讲一个善良的孩子变成了一条毒蛇。……    ☆、039 太子妃,好玩吗?   府内,林毓婉一个人正在闲逛,迎面却来了两个不速之客,看着那昂头傲首,就知道一定是来者不善。   “罪妇,见到本妃居然不见礼,没人教过你规矩吗?”   开口的人,是云齐的太子妃依秀楚,当今皇后的侄女,同样也是太后促成的婚事。   林毓婉不想与之过多纠缠,稍稍屈膝,而后便打算离开。   可是,世上哪里有那么简单的事?她们既然敢拦,自然就不会轻易放过她。   “呦,姐姐瞧瞧,这算是哪门子的礼啊!就算是个庶出,也不至于连行礼都不会吧?”   这话,在林毓婉听来,根本就是毛毛雨,连打湿她的可能都没有。若是跟秦氏的满口谩骂,讥言嘲讽相比,那简直是差的太远了。   见林毓婉对自己不理不睬,依秀楚微恼,两撇秀眉紧蹙,不满的扯了扯身旁的依慕容。与依秀楚相比,依慕容对她似乎更加愤恨,这很容易就能看得出来,但是,林毓婉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。   就算她是太子的女人,那也不应该比太子妃还要恨她吧!   而且,刚刚太子妃好像还叫她姐姐?   “你就是林毓婉?”依慕容出言问道。   林毓婉墨眸轻抬,淡淡的看了她一眼,“没错,我就是林毓婉。”   依慕容咬了咬牙,嘴角扯出了一种恨意,“知道我是谁么?”   “不知道。”   这话一出,依秀楚笑了,“哟,林毓婉,你居然连我们未来的九王妃都不认识?你这是竟死囚牢呆久了,伤了脑子吧!”   “九王妃?”林毓婉有些诧异,但仅仅只是诧异。   依慕容勾唇一笑,昂了昂那高贵的下巴,满脸的鄙夷。   林毓婉兀自点了点头,神色微敛,看不出她在想什么,突然,她冷不丁的说道:“祝你长命百岁。”   这话,说的两人一愣。   祝她长命百岁?为何?   给一个拿人命不当命的变态做王妃,她不祝她长命百岁,还能祝她什么?   早生贵子?别闹了,他不是不行吗?   林毓婉欲走,依秀楚再次将人拦下,开口骂道:“你个下贱胚子想去哪?是想勾引太子,还是想勾引九王爷?不要脸的贱货,伤了太子居然还敢回来,本妃今儿就好好教训教训你。”   扬手,还没等落下,喉咙就被林毓婉紧紧掐住。   墨色的眼底淡然一片,已经留长的指甲,毫不客气的陷进了她那白皙的脖颈,点点腥红顺着她的指甲逐渐显现。   “林毓婉,你在做什么?还不赶紧给我松手?”依慕容惊慌的叫道。   松手?她林毓婉一旦动手,就不会轻易松手,招惹她的后果,怎么也要给她尝尝才是。   “我回来是为了给你们找回幸福的,如果你想一辈子都守活寡,那我随时欢迎你来找茬。还有,我从来都没想过勾引任何人,因为本小姐瞧不上,不管你们是太子妃也好,九王妃也罢,麻烦你们看好自己的男人,倘若你们自己看不住,就别怪我实现你今天说的话,真的勾引一个给你们看看。”说罢,手一甩,直接将依秀楚掀翻在地。   林毓婉转头看了依慕容一眼,“九王妃?哼。下次记得,不要来招惹我,否则,你绝对当不上这个九王妃。”   “你什么意思?我告诉你,你最好给我离九王爷远点,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。”   林毓婉挑了挑眉,“好啊,我可以离他远点,只要他不再来找我。”   看着林毓婉离开,依慕容整个人气的直颤。   那九王爷什么性子,谁不知道?   他将林毓婉送进死囚牢,又把人从断头台上救下,这件事每个人都知道,而且他还为了林毓婉,杀了死囚牢里的所有的人。   倘若他一直这样在意这个林毓婉,那她以后又有何地位可言?   一个嫁过人的卑贱女人,有什么资格跟她抢人?   她一定要想办法在九王爷回来之前,除掉这个女人,让她永远都没机会在出现在他的面前。   ……   下午,林毓婉给云齐施针,之前在他的太子妃那受的气,这会儿全都发泄到了他的身上。   反正他们都是一个粪坑里的屎,不分你我,她找谁出气不是出?   房外,不断的传来云齐鬼哭狼嚎的声音,可是却没人敢进去说什么,里面可是在给太子接命根子,谁敢说什么?万一耽误了治疗,他们谁都赔不起。   云齐终于受不了她那针针狠戳,他猛地坐起,吼道:“林毓婉,你能不能轻点?”   林毓婉眼睫为抬,淡淡道:“不能,你治还是不治?”   这要他怎么回答?他能说不治吗?   这么些天下来,虽然还没有长出,但他的确有了反应,他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,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弃?   云齐朝后一仰,恨道:“轻点。”   林毓婉提了提眼皮,握着针的手一紧,猛地刺下。   “啊——林毓婉——我杀了你——”   一声咆哮过后,林毓婉摔门而出,一院子的奴才纷纷奇怪的看着她。   平日里,行针都要大半个时辰的,可今儿才过了一盏茶的功夫,人就出来了。   林毓婉手里的针袋往封的身上一丢,“走了。”   “姑娘,太子他……”一个下人壮着胆子问道。   “让他去死吧!”……   林毓婉住在太子府唯一的好处,就是自己想要什么药材,都会有人出钱,不是她想故意骗药材,而是她真的很穷。再说了,她在这给太子免费治病,报酬只是让他付了点药钱,已经很划算了。   这日,林毓婉从外面回来,把药都交给了封,而后自己就回房了,刚进门,就被人从身后擒住,捂在嘴上的汗巾上,迷药的气味很重,林毓婉不断挣扎。   钳制她的两个人,显然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力气,几次都差点让她逃脱。   若是换做以前,就凭这两个人,绝对控制不了她,怪只怪她这具身子实在是弱,而且,这两个人居然还对她用了迷药。   砰的,林毓婉一脚踹翻了摆在门前的一个花盆架子,逐渐失去意识的她,此刻只希望封没有离开院子,可以听见这声响。   眼前渐渐的失去了光线,但一声巨响,她还是清楚的听见了。   封毁门进入,一拳便震飞了对林毓婉上下其手的两个男人。   两个男人呜呼带嚎的在地上滚来滚去,半天才爬起来,想跑,可是,哪有那么容易?   林毓婉瘫软着身子倒下,封立刻上前接住了她,轻轻摇晃,可是她却完全没有了知觉。   掌上运起一道真气,直接推向林毓婉的后背,晕倒的人逐渐有了感知。   “针。”   听她开口,封立刻从怀里掏出了她的针包,拿出一根放在了她的手里。林毓婉捏着针,摸索到自己的胸口,银针直接刺到底,疼痛,令她瞬间醒神。   如墨的深眸倏然张开,眼底的戾气直接就能将人慑杀,起身的瞬间,一把抽出封缠在腰间的长剑,手腕轻轻一转,其中一个男人当场毙命。   长剑指向另一个人,“是谁?”   看着身旁死掉的人,男人当时就吓傻了,“我……我是……”   林毓婉手中的剑柄一转,噗呲一声,刺进了男人的大腿。   “啊——”   不理会男人痛苦的尖叫,林毓婉继续冷声,“我问你让你来的人是谁。”   “是……是太子妃……。和……和……”   “不用说了,你可以死了。”   话落,林毓婉一个转身,长剑直接划向男人的脖子,喷出来的血,溅染了那一身白衣。   是谁,她心中已明了。   “你先走。”林毓婉看着封说。   封拧眉,摇头。   “走,两个贱人而已,没必要赔上我们两个人。去九王府找童文,会有人来救我的。”   林毓婉知道,只要她开口,一定会有人来救她,虽然他现在并不在这帝都之内。   那两个女人,很好,居然敢做这样的事,她一定会让她们知道,什么叫后悔莫及!   封自知光靠他一个人,是救不了她的,这个时候,他只能听她的安排,颔首,不舍的离去。   没过一会,两个罪魁祸首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闯了进来,看到眼前的场景,两人顿时一惊。显然,她们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。   “林毓婉,你杀人了?你居然杀了陆小侯爷和陈公子?”依秀楚惊慌的指着林毓婉叫道。   她的惊慌并不是装出来的,而是真的怕了,她只是叫他们两个来毁了林毓婉的清白,可是现在,他们两个却死了,如果这件事被发现了的话,那她这辈子就完了。   “太子妃,好玩吗?你不就是想看到他们死吗?”林毓婉阴森森的盯着依秀楚,冷冷清清的话,听的她头皮发麻。   来的这么是时候,要说这两个人不是她找来的,她都不信。   她前脚出事,她们后脚就来,真这么巧?   “你,你胡说,你杀了人,跟本妃有什么关系?来人,还不把这个毒妇拿下。”   依秀楚生怕林毓婉会说出什么对她不利的话,赶紧找人把她带走。   云齐错愕的看着那两具尸体,慢慢抬眸,看向林毓婉,“你……。你为什么……”   轻纱下的唇微微勾起,林毓婉冷眼看着云齐,“太子,接下来的诊治,看来我帮不了你了,既然你的太子妃都不在乎守寡,那你又何必强求呢?”   几个府兵冲进门,直接将林毓婉拿下,当她走到依秀楚和依慕容身边时,她脚步一顿。   “太子妃,好好珍惜你仅剩的生命,”转头,又看向依慕容,眼底一抹嘲讽划过,“九王妃,看来你注定跟这个位子无缘了。”   “还不快点带走。”依慕容爆喝一声。   林毓婉的话,当真是刺激到她了,她已经得了太后的亲赐,而她林毓婉,不过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毒女,她有什么资格来跟她争?   林毓婉被带走,依秀楚稍稍松了口气,微微发抖的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,心里祈祷着,让林毓婉直接死在牢里好了。   当太子回过神以后,林毓婉已经被押走,他不懂她刚刚跟自己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,什么叫他的太子妃不在乎?这跟他的太子妃有什么关系?   ……    ☆、040 跟了一路,不累?   凤阳   华贵的马车,停驻在一间酒楼门前,一道雍容的紫袍踏其而出,正欲往里走,脚步突然停下,侧首,跟一旁的童武说了什么,而后就见童武离开。   云臻脚步未动,站在门口,像是在等什么人,不过片刻,童武再次出现,手里还提了一个人。   云臻侧眸看了看他,“跟了一路,不累?”   那人被童武提着领子,讪讪的笑了笑,“嘿嘿,皇叔,这这么多人呢,能不能先让童武把我放了呀!”   云臻一个眼色,童武立刻松手。   云隶理了理自己的衣领,再次讨好的笑了笑,“皇叔真是小气,我不过就是想来瞧瞧那西辽的狼皇子长什么样,我们陵兰有个狼王爷,西辽有个狼皇子,这谁不好奇啊!”   “好奇?你对什么事都好奇,就对那皇位不好奇,皇兄已经传你进京多日,你现在居然给本王跑这来了,你难道不知道,你父皇急着叫你回去,是为何事?”   云隶不以为然的抖了抖肩膀,“知道,不就是太子被他娶进门的妾给切了,当不了太子了吗!可是我也不想当那太子啊,多没意思,天天都要被关在帝都,而且还会被逼着娶那依家的人。”   提到依家,云臻隐隐的皱了下眉。   这的确是件烦人的事,可是他却不能当着这小子的面说。   “这事可由不得你,生在皇家,你就注定不是那逍遥的命,认了吧!”   “哼,皇叔也是皇家人,凭什么你就能这么自在,我就不行?”   “因为我命好。”   说罢,云臻提步就往里走。   见此,云隶赶紧跟上,他没有赶他回去,那就说明,他愿意带他去见狼皇子了?!   云隶贱兮兮的跟在云臻身边,“嘿嘿,还是皇叔对我好。”   “少跟我贫嘴,我若是不带你去,你又岂会善罢甘休?我带着你,然后直接把你押回帝都。”   云隶撇了撇嘴,无所谓的说:“没事,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,我迟早得回去,跟着皇叔走,那路上还指不定多舒坦呢!”   谁不知道他云臻最会享受?路上又有人伺候,吃得好,住得好,比他这单枪匹马的可好多了。   云臻白了他一眼,这小子,自小就粘他,被他赖上,那是扯都扯不下来。   好在他喜欢四处乱跑,要不然,他早就被他烦死了。   他尚未及冠,性子又不定,云帝对他最为喜欢,但又怕他这性子担不了太子之位,如果不是云齐出事,想必,云帝也不会急着把他叫回去吧!   上了楼,走进一间雅间,里面已有两个人在等候,只不过……   “你们皇子呢?”云臻问。   两人中,一个端正静立,就如他身边的童武,想必定是护卫了,而另一个虽是坐着,但年岁俨然比他听说的狼皇子要大,而且长相平庸,并无过人之处。   坐着的人起身抱了抱拳,“想必,您就是九王爷了吧!”   说罢,又看了看他身旁的云隶,“这位是……?”   “他是十三皇子,云隶。”   闻言,那人再次恭敬抱拳,略有为难的说:“在下西辽八皇子的近侍,吴全,不瞒九王爷,我们皇子失踪已近一月有余,未能及时告知,还请九王爷见谅。”   “失踪?”   “是的,原本,我们比约定的时间早出西辽半个月,八皇子本是想来陵兰境内逛逛,可是谁知,我们到的第二日,八皇子就跟我们走散了,至今未归。”   云隶不在意的走到桌边坐下,吊儿郎当的说:“你们从西辽到陵兰要差不多十日的时间,提前半个月,再到今日,也不过才一个多月,说不定,你们皇子就是跑野了,想到处去玩玩,有什么好着急的?”   “你以为谁都是你?”云臻不满的呵斥,随后又问:“你们皇子不见了,难道都没有派人去寻吗?”   “找了,可是却未曾有果。”吴全忧心而道。   “童武,派人前去各县官衙,如有狼皇子的线索,立即禀报。”   “是。”应声后,童武转身而出。   人是云臻请来的,现在出了事,他自然是要管,只是,人已经失踪这么多天,要找,恐怕还真的有些困难。   “令国的八皇子长相如何,可否有画像?”   吴全为难了一下,不过是出个门,谁会把自己的画像带在身边?   “没有,不过我可以马上派人回西辽,取一张皇子的画像来。”   云臻点了点头,“也只能这么办了。”   “对了,我们皇子有一个特征和九王爷一样,应该很好认。”   “与本王一样?”   吴全点头,“没错,与九王爷一样。”……   过了一会,门外童武童易一同走进,童易面色稍显慌张,大步来到云臻身旁,附耳,低语了几句。   随后,就见云臻面色突变,邪肆的容颜上,恼怒之色及其明显,如玉的大手猛的一拍桌案,“马上起程,回京。”   话落,没有任何交代,转身就走。   童武看了看那愣怔不明的吴全,解释道:“抱歉,王爷有些事要赶回去处理,令国皇子的事,王爷定会全力帮忙,告辞。”   “哎,等我,我也走。”见此,云隶赶紧起身跟上。   从没见过他的九皇叔露出过这么生气的表情,看来,是有好玩的事发生了,如此,他又岂会放过这个凑热闹的好机会?   ……   帝都,狱牢   罪犯林毓婉,大名鼎鼎,无人不知,无人不晓,上有九王爷撑腰,下能熬死囚牢,再次入狱,谁敢动她?   死囚牢所有狱卒被屠杀,虽然九王爷没有讲明原因,但是猜也能猜到他是为了什么。活阎王一心相护的人,虽然是太子送进来的,但还是放在牢里养着的好。   前几日,童文来过一次,没有直接将人接出,只是打点了一下,并且告诉林毓婉,王爷已经赶回来了。   童文的来访,更是让狱牢里的人知道,她林毓婉动不得。   可是,好景不长,好吃好喝了几天之后,那些人便开始躲的她远远的,没饭吃,也没水喝。   林毓婉不傻,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做手脚,而这人是谁,自然是不言而喻。   不过是不吃不喝而已,她还挺得住,最起码,她没有受刑不是吗?   依慕容和依秀楚买通了官差,本是想让他们无声无息的处死林毓婉,可是不料,这么多天过去了,她还是活着。   狱牢内的大吵大闹,林毓婉听的真切,她双目轻阖,盘膝而坐,嘴角微微动了动,微弱的吐出两个字,“蠢货。”   那些官差只是奉命行事,但也不想就这样白白葬送自己的小命,一边是活阎王的盛名在这挡着,另一边是太子妃和国公府千金逼迫,简直是让他们左右为难。   权衡之下,为了两边都不得罪,选择了给林毓婉断水断粮,生死有命,如果她熬过去,那是她命大,如果她就这么死了,那也不关他们的事。就算是那活阎王来了,他们也可以说是被逼无奈,折中选择。   ……   几日不停不休的奔波,云隶简直要疯了,本还以为,跟着这个九皇叔,能一路上游山玩水,享受其尽呢!没想到啊没想到,他怎么就这么倒霉,居然赶上了他这辈子最急的一次。   事情的原委,他也没怎么听明白,就是知道谁入狱了,可是有人入狱,该他九王爷什么事?   与此同时,跟云隶一样快要死在马车里的人,还有一个卞大夫。原本这来回的路程,定的是一个月,未免云臻的身子出现什么意外,他只能跟着。   他们赶去时,路程就已经加急,提前了几日,这回来的时候更好,没日没夜的赶路,简直是想要了他的老命。   半个月的路程,被缩减成了七天,然而在这七日之中,云臻基本上没说过什么话,看似平静的同时,担心又是那般的明显。   大概还有一天的路程就能赶到,经过一座县城,云隶死活嚎叫不能再走,而卞大夫也是一脸虚弱的病容,云臻无奈,只能依他,在这落脚休息。   是夜,秋风寂寂,孤月哀凉,窗边的一袭紫袍,静身而立。许久,眼睫垂了垂,转身,却见身后的桌边做了一个人。   眉心微微一皱,“不去休息,来我这做什么?”   云隶双手支着下巴,懒懒的打了个哈欠,“我说皇叔,我都来了半天了,你到底是想什么想的那么出神啊?连我进来都不知道。”   云臻神色微敛,他的确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,他刚刚在想什么,他自己也不知道,但他知道,他从来都没有这样走过神。   “有事?”云臻紫袍轻提,在桌边落坐。   “没什么事,就是见你这几日心神不定,过来瞧瞧。”   云臻轻轻扬眉,“心神不定?我有吗?”   云隶嘴角一抽,“有没有你自己不知道啊?”   说罢,贱兮兮的伏在桌面上,朝着云臻挪了挪,“皇叔,跟我说说,那个入狱的到底是什么人啊?能让你九王爷担心成这样,看来,这个人一定也不简单吧!”   不简单?的确是不简单。   云臻扯唇一笑,“云隶,难道你这一年都生活在深山老林吗?本王的事,难道你就一点都不知道?”   云隶眨了眨眼,他没有生活在深山老林,但他离开帝都,为的就是不去接触京中之事,他刻意闭耳不闻,当然不知道。   “嘿嘿,皇叔,你也知道我,我本来就不是一个爱打听的人吗!”   云臻点了点头,“的确,既然你不爱打听,那你就不要再问了。”   “皇叔~!”   云臻欲起身,云隶一把拉住他的胳膊,使劲的甩。   银眸扫向云隶的爪子,底喝:“手。”   云隶猛地想到他不喜欢给人碰,两手倏地一松,耸着肩膀,呲牙笑了笑。   “皇叔就给我说说呗,说不定回去以后,我还能帮上什么忙呢!”   “本王还用得着你帮忙?”云臻不领情的说。   云隶抓了抓头。   也是,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他九王爷办不成的?这辈子,恐怕也就只有求他的份,想让他求自己,怕是没什么戏了。   “知道林川吗?”   知道云隶是个不安分的主,未免他这一整夜都在这骚扰他,云臻还是说了。   云隶抬头看着他,想了想,“林川?难道是那个言官,家里只生女儿,没有儿子的那个?”   闻言,云臻白了他一眼,“谁说他没儿子的?他那死去的妾室,不是给他生了个儿子吗?”   “有吗?”云隶瞪大了眼睛,表示深深的怀疑,“我只知道,他们家好像有八九个女儿来着,最小的那个,比我小上两岁,好像叫什么……什么……”   “林毓婉。”   “对,林毓婉,这丫头……”话说一半,云隶愕然的看着云臻,“皇叔怎么知道她叫什么?”   “那你又是怎么知道她的?”云臻反问道。   “我?因为她是韩苏的小媳妇啊,从小我就认识她,那丫头胆子小的很,但又经常被她那些姐姐欺负,所以总是偷跑去韩府找韩苏。”   听着云隶的话,云臻的脸色一黑到底,云隶只顾着讲述他们认识的经过,根本就没发现火山即将爆发。   云臻邪狞的扯了扯嘴角,眼底尽是恼火,“韩苏的媳妇,竟会让她嫁去太子府,看来那韩家二公子也没什么用。”   闻言,云隶一怔,“皇叔你说什么?你说那丫头……嫁给太子了?”   这话虽然是事实,但是云臻却不爱听,银眸一紧,看向云隶,不悦的反驳,“那丫头现在是本王的人。”   云隶:“……”   云隶彻底的蒙了,这话他怎么有点听不明白呢?   韩苏的小媳妇嫁给了太子,现在又是九王爷的人,这到底是哪跟哪啊?   “皇叔,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?我怎么听不懂呢?”   “听不懂就对了,等你回京以后,就什么都懂了。很晚了,回去睡吧,明日还要赶路。”   把云隶赶走,云臻再次一个人陷入沉思。   那丫头比云隶还要小两岁,那她今年就是十五,小小年纪,居然就那般强悍,长大了还得了?   胆小?为什么每个人都会说她胆小?可是他看到的,又是怎么回事?   ……    ☆、041 人长的不错,命差了点   狱牢   林毓婉那日在自己的胸口刺下的一针,因当时神志不清,下手有些过重,再加上近几日食水未进,身子有些发寒,伤了的真气一时回不来,体力比往常差了很多。   合眸静息,养足精力,她可不想就这样死在这里,如此,岂不是太便宜那两个女人了?   一阵牢门的铁链声响起,林毓婉缓缓的睁开眼,牢门外的人,看上去有些模糊,但那一身紫衣,她却一眼就认出了颜色。   失去色彩的墨眸,再次阖起,林毓婉重重的松了口气。   踉跄着起身,还没等站稳,蓦地,一口血喷出,染红了那掩面的轻纱,身子一软,直接朝地上栽去……   牢门打开,没人看清那身紫袍是如何进来的,就见那本该倒在地上的人,此刻正被那脸色发沉的九王爷托在怀里。   “童武。”云臻冷冽一声,与平时他那嬉笑直言形成极大的反差。   “是。”   同样是不带任何感情的一声应承,随后,先是开牢门的人倒地,紧接着牢内的官差一个接着一个的被童武毙命。   哀鸣,求饶声,不过一瞬,狱牢内便安静了下来。   阵阵血腥,令云臻觉得恶心,拦腰抱起那娇小的身子,大步走出狱牢。   “是谁?”云臻冷冷的问。   “听说,你要娶妃了?”林毓婉靠在他怀里,没有回答,而是问着自己的问题。   云臻垂眸看了她一眼,“嗯。”   他相信,她不会平白无故的问这样的话,他也相信,她问这句话的意义,绝对不是为了吃醋,但他却不知道她问这话的目的在哪。   林毓婉一声叹息,随后弱弱道:“哦,人长的不错,就是命差了点。”   云臻脚步一顿,不明白她话里是什么意思,银眸疑惑的凝着她。   眼看她越来越虚弱,云臻紧了紧抱着她的手,“林毓婉,你现在跟本王说什么屁话,本王问你是谁干的。”   “依秀楚留给我,依慕容你自己看着办。带我去找卞大……夫……”   看着昏死过去的人,云臻眸光一紧。   依秀楚,依慕容,又是他们依家。   正好,他正愁找不到理由出手呢,她们倒是帮他找了个很好的借口。   另一头,云隶刚进京,就得知了近几个月内发生的大事。   让他怎么都想不到的是,切了太子的人,居然是林毓婉,那个自小就柔弱胆小的林毓婉?这要让他怎么相信?   更夸张的是,她居然在死囚牢熬过了十日。   那死囚牢又多恐怖,他不是不知道,就算把他扔进去,撑不过两三天,估计他都挂了,那丫头居然能呆上十日!   能让他九皇叔亲自把人送去死囚牢,这不难,但是能让他把人从断头台上救下来,这可不容易。   云隶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,但是,得罪了九王爷却还能活到现在不死,这事定是有些蹊跷。   正想着,就见云臻抱着一袭白纱的娇小女子,从狱牢内走出,云隶迎上前,看了看他怀里的人。   “她是谁啊?怎么还掩着面纱呢?”   伸手一扯,云隶脸色一僵。   虽然已经一年多没见,但是他还不至于忘了林毓婉的样子。   那本就消瘦的脸上,没有一丝血色,还有脸上那疤……   记得以前,他总是逗她,说她长得好看,还说,如果有一天韩苏不要她了,看在她是美人的份上,他娶她。   可是现在,那大片的疤痕,扭曲,狰狞,哪里还能看出她原有的甜美与娇柔?   “她……她的脸……怎么会……”抬眸,看向云臻,“皇叔急着回京,难道就是为了她?”   “有何不可吗?”   这回答,就是承认了?   “皇叔,难道……你喜欢她?”   云隶心中祈祷着他否定的答案,然而事实却是……   云臻眉眼微垂,凝着怀里的人,少顷,他轻扯嘴角,妖媚的脸上却不见一丝的邪妄,而是含着淡淡的温柔。   “也许吧!”   看着云臻抱着林毓婉从身边离开,云隶呆呆的站在原地。   没想到,他不在的一年,竟发生了这么多的事,他四处云游,就是想要遗忘心中不属于他的某人,好不容易她不在是韩苏的了,可是他却又错过了。   他的离开,到底是做错了。……   王府   卞大夫奔波多日,一把老骨头都快散了,本想好好歇歇,谁曾想,回来后屁股还没坐热呢,就被童文从药园给拖到了北院。   本还老大不情愿的卞大夫,在看到林毓婉的情况后,顿时大骇。   “这也太乱来了。”   “卞大夫,她怎么样?”   云臻很少见卞大夫这般恼怒,想必,定是林毓婉的状况不尽人意。   “什么怎么样?快出去,不要妨碍我,若是在迟一些,就是大罗神仙也就不了她。”   闻言,云臻狠狠蹙眉,他检查过,她的身上除了胸口有些溃烂,其他地方根本没有伤口,她应该没受过刑,怎么会死?   “卞大夫,本王不允许她有事,您一定要救活她。”   卞大夫早就看出他对这丫头不同,如今他即肯表露出关心,他又怎会不全力相救?   “出去吧,这里交给我,放心好了。”   云臻再次看了一眼床上的人,转身的瞬间,紫袍划出一道圆弧,他喝道:“进宫。”   向来优雅喜静的九王爷,衣袍永远都不会呼啸而起,然而此刻,那衣袍却出卖了他的心思,同时也在宣布,他恼了。   ……   皇宫   云臻提前回京,云帝和太后事前没有收到一点消息。   看着往日都嬉皮笑脸的云臻,今日神色严谨,一语不发的坐在那,一时间,云帝和太后都感到有些尴尬。  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番,太后终于开口,“臻儿不是去了凤阳,怎会这么快就回来了?”   “儿子听说,母后想儿子了,所以就回来了。”   “老九,好好说话,别阴阳怪气的。”   那满含讽刺的话,云帝听不下去了,他当然知道云臻这般是为了林毓婉,刚回京,家门都没进,直接闯狱牢,杀狱卒。闹成这样,他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为了那个林毓婉。   云臻侧过头,银眸看向云帝,“阴阳怪气?臣弟有吗?难道不是因为母后想我,所以才故意把林毓婉送去太子府,好逼我早些回来吗?”   “放肆。”云帝微恼的拍了下桌案,“云臻,你怎么跟母后说话的?那林毓婉是自愿住进太子府的,没人逼她。而且,她在太子府杀了人,这也是事实,数十双眼睛都看着的。”   闻言,云臻嘴角勾的邪狞,眼底也逐渐的溢出一丝狠辣。   “哦?臣弟前脚出城,皇兄和母后后脚就把那丫头传唤进宫,难道这只是巧合?而且,臣弟临走之前去看过那丫头,她也没说想主动请缨去给太子医治,为何她进了趟宫,就突然有了这样的主意了呢?”   话落半晌,云帝不语,太后亦是无话可说。   云臻不疾不徐,静静等候,等到两个人几乎显现出慌乱,他再次开口。   “皇兄说林毓婉在太子府杀了人,试问,她好好的在房里呆着,为何那人会死在她的房里?难道皇兄对此一点疑问都没有?”   “也许是那林毓婉不甘寂寞,自己招的人去她房里。”   云臻看向说话的太后,微微扬眉,“这话,该不是依秀楚和依慕容跟母后说的吧!”   太后一噎,这话的确是她们两个来跟她说的,可是他怎么会知道?   看太后的表情,云臻就知道他说对了。   那两个贱人,还真会恶人先告状,把人弄进牢里还不够,居然还给她扣上这么大一顶帽子,让她承受着不贞的头衔。   “臻儿,你是不是被那小丫头迷惑了?那丫头不像你看到的那么简单,那话的确是依家的两个丫头说的没错,但哀家也不会随意定夺她的人品,你离开那日,韩家的韩苏来请恩,要皇帝把林毓婉赐给他。那林毓婉小小年纪,嫁了太子,招了韩家小子,现在又想来祸害你,哀家岂会容她这般妄为?”   这话听来,仿佛是有些道理,只不过,他云臻根本就是个不讲理的人,跟他讲道理,那就等同屁话。   韩苏居然胆敢做出这样的事,看来他还真小看他了。   “结果呢?”   太后不明,微微皱眉,“什么结果?”   云臻笑的轻佻,“韩苏求亲的结果,如果没猜错,这请婚之事应该是林毓婉自己拒绝的吧!母后,儿子猜的对吗?”   话出口,太后无言。   把林毓婉当成祸水,是他们一厢情愿,韩苏的确来求婚,但林毓婉的确是声声拒绝,没有一丝犹豫,对于太子,她也说过,是她家里的人将她弄晕送去的太子府,阉了太子,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贞洁。   这样的女子,称之为贞洁烈女都不为过,如若这般还要说她是荡妇的话,又有谁会信服?   “好,就算母后说错了,可是她杀了人,这是事实,一个如此狠辣的女子,哀家又岂会放心将她放在你身边?”   “母后好像忘了,当初是您亲口答应,只要她林毓婉是处子,就随我给她任何名分。况且,她不过就是杀了两个人而已,有什么严重?我回头就会去屠了他满门。”   屠他满门,这还得了?   那侯王府和陈家,岂是他说屠就屠的?   “够了,云臻,不许胡闹。朕会安抚陆陈两家,让他们不在追究这件事,你也不要再去找他们两家的麻烦了。”   云臻哧笑一声,对云帝的话甚是不以为意。   安抚,他们有那胆子动他的人,就应该想到会有什么后果,这么多天下来,林毓婉还活着,这就说明,他们根本不敢追究这件事,既然他们两家都不追究,那还有什么好安抚的?   此刻,太后想的到不是什么安抚不安抚的,而是在担心云臻刚刚那句给林毓婉的名分的话。   “臻儿,你离京前答应过哀家,会迎慕容进门,你现在该不会……”   “母后不用担心这件事,我既然答应,自然会将她接进府,不如这样吧,呆会我就派人去国公府,反正她早晚都要进门,索性就今天吧!”   这话一出,太后脸上顿时失色,“你难道不设红妆,不席酒宴,就要将人迎进门吗?”   若真是这样,那算什么?没名没分的进门,那可是连个妾都算不上。   云臻浅淡一笑,毫不虚掩他内心的邪恶。   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,想要做他的王妃,那女人还不够格。   本是想给她个名分,堵上太后的嘴,可是,既然她这般不知好歹,那他也没有必要给她依家留什么脸面。   “母后知道我最烦那些礼数,既然她想进府,我想她也不会在意这些的,还有,我已经按照母后的意愿将人接进府,往后,母后就不用再替儿子操心了。”   起身,不顾太后那难看的脸色,云臻微微垂首,“母后,皇兄,云臻先告退了,小九还在府上休息,我还要回去陪陪她才是。”   眼看着云臻离开,太后险些晕过去。   小九?难道他指的是林毓婉?   这个时候提到林毓婉,他摆明了就是在告诉她,他不会对依慕容好,更不会给她王妃之位,但是他会把她留在府里,是生是死,命由他定。   若那小祖宗只是要她依慕容一个人的性命还好,怕只怕,他没有那么好说话。   看来,除掉林毓婉的这步棋,她还是走错了。   …… ------题外话------   十点加更,么么哒!    ☆、042 依慕容进门   王府   封听闻林毓婉被带回来,死活都要去看,他虽然不说话,但是这么多天下来,童文多多少少能明白点他的意思。   “我劝你还是别去了,林姑娘现在病着,卞大夫正在给她瞧病,你就是去了,也只会妨碍卞大夫,根本帮不上忙。”   封仍是急切,根本听不进童文的话。   童文再次将人拽回,无奈道:“卞大夫是有名的神医,林姑娘被他照料,是绝对不会出事的,你就安心在这等着好了。我们王爷不喜外人,你最好不要在他面前出现,万一王爷一个不高兴,把你撵出去,那你就再也没有机会照顾你主子了。”   闻言,封紧皱眉头,倒是不急了。   见他似乎放软了态度,不再那么强硬,童文继续安抚,“放心好了,林姑娘那边我会帮你看着,有什么情况,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,你就安心在这等消息,不要出什么乱子就行。”   封想了想,觉得童文的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,虽然他不想把林毓婉交给那个九王爷,但是,他又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,他不能带她走,因为他没有钱给她治病,他也不能被赶走,因为那样,他就再也没有办法保护她。   而且,他离开这里,又能去哪呢,回到林家吗?没有林毓婉的林家,有什么值得回的!   许久,封微微点头,算是同意的童文的话。   童文松了口气,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放心好了,我这就去瞧瞧林姑娘如何,你在这等着,不要乱跑。”   封银眸一缩,侧目看了一眼童文拍在他肩上的手。   心底一阵不悦,但因他马上又拿走了,所以那种不悦的感觉也跟着消失了。   ……   国公府   童易奉命带了几名手下来这里接人,可是看着这阵势,不要说是迎娶了,这明明就是要将人押走。   国舅爷依德胜,皇后的亲兄,太后的亲侄,这身份放在一般人面前,那自然是显贵,但在九王爷面前,他整个国公府的人命加起来,都抵不过一个‘贱’字。   “童大人,您这是何意啊?慕容还没过门,就这样进王府,好像不大合适吧!”   “这是王爷的吩咐,在下只是奉命行事,王爷说了,进不进门慕容姑娘说了算,倘若她不想,王爷也不会逼迫,只是,过了这次,往后就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。”   这样进门意味着什么,依德胜清楚,依慕容也清楚。   林毓婉被救的事,她已经听说了,本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这次的机会,没想到,九王爷居然还会派人上门。   虽然她这样上门不会得到任何名分,但总比就此远离的好,只要她有心,难道还怕打动不了那九王爷?   与那毁了容貌的林毓婉相比,她的优势又何止比她多一点点那么简单?   “爹,女儿愿意去。”   依德胜自知女儿迷恋那九王爷,可是九王爷那杀人不眨眼的阎王盛名,又令他避之不及,他不是没有劝说过依慕容,只是,她性子倔,凡是她认定的事,绝对不会轻易作罢,对此,他这个当爹的也无可奈何。   “容儿,你可要想清楚。”   “爹放心,女儿想清楚了,那九王府女儿一定要进,即便那是个火坑,女儿也定会把它填平,扑灭。”   这大言不惭的话,险些逗乐了童易。   她以为她自己是谁?   想把九王府填平,那还要看九王爷给不给她这个机会。   不过,就凭她,估计就是来十个都不够看。……   看着依慕容准备带走的那高如山的东西,和她准备带走的十几个婢女,童易眼角不由的狠抽。   “慕容小姐,王爷不喜府内生人太多,若你真的想带奴婢,一个就好。”   看了看那十几箱的行李,童易又说:“还有这些东西,慕容小姐都要带去吗?”   下人不给带,东西也不给带,依慕容有些不悦。   她进门,怎么说也算是主子,他童易说到底,也不过就是个下人,居然敢对她指手画脚,简直是不知所谓。   “怎么,我带我自己的东西,难道还要经过你的同意?不管是人还是东西,本小姐全都要带,一个都不能少。”   这样跋扈的泼妇,童易懒得理会,既然她不听劝,那他也不用在泛滥他的好心,去提醒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。   童易嫌弃的瞥了她一眼,转身,对着身后那几个手下说:“走。”   “诶,你们不帮我拿东西吗?”看着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,依慕容有些傻眼。   “在下没那职责,慕容小姐还是自己想办法吧!”   看着童易带人离开,依德胜走过来劝道:“容儿,那童家三兄弟,皆是九王爷身边最亲近的人,别人想要巴结都来不及,你怎么可以这般无理?往后进了九王府,说不定你还要依仗着这些人帮你铺路,你进了九王府,日子如何谁也说不准,你万事要小心,千万不可得罪人。”   “知道了,女儿以后不会了,不过,早晚有一天,我会让那个童易,跪在我的脚下,对我俯首称臣。”   这般骄傲的女儿,以前,依德胜总是引以为荣,可如今,他却有些后悔把她宠成这般了。   九王爷的威严向来不容任何人侵犯,可是以她这性子,得罪人是经常的事,只盼她不要丢了性命,在连累了全家才好。   ……   王府   云臻从林毓婉的房里走出,就见童易走进。   “王爷。”   “人接来了?”   “人还在后面,属下先回来的。”   闻言,云臻看了他一眼,并未在意。   “一会把人交给厉娘,厉娘知道该怎么做。”   “是。”   对于云臻的决定,童易一点都不觉得惊奇,老早就猜到,他的主子一定不会那么慈悲。那厉娘是谁,教训起人来,她管你是天王老子,在这个府里,她除了不敢教训王爷,她还有谁不敢管?   依慕容进府后,云臻并未露面,那浩浩荡荡的奴婢和行李,引来了好些个下人的围观。   王府的那些姬妾,好歹也是一顶轿子抬进门的,虽然走的是侧门,但最起码有个妾室的头衔。   可她呢?居然是自己走进来的,从大门口,大摇大摆,大张旗鼓,还带了这么些的人和东西,她到底是什么来头?   童易许久未来接应,依慕容也不知道自己要住去哪,于是,她只能在大门口等着。   久了,围观的人越来越多,就连王府内那些甚少出来闲逛的女人们,也听到了风声,前来观赏这位‘大人物’。   打从依慕容进门,童易一直都知道,当然,云臻也知道。   童易不出面,是因为他看不上依慕容,所以故意要给她些难堪,而云臻不阻止,是因为这点难堪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,因为以后,也许还有更难堪的事等着她。   童家兄弟做事,云臻一向不操心,他一手带出来的人,自然懂得什么叫分寸。   无伤大雅的事,他们做就做了,过分不过分的,云臻都无所谓。   因为他们分得清,他喜欢什么,不喜欢什么,他喜欢的,他们自然是不敢动,而他不喜欢的,就算是弄死了,某王爷最多也就淡淡的回一句‘下次小心点’。   不知等了多久,正当依慕容快要等的不耐烦的时候,一个女人从人群中走出。   发髻利落的高盘,眉入鬓,凤眼高挑,尖颚薄唇,身子纤瘦而高挑,怎么看,怎么都是一副刻薄相。   见她走出,还没等她开口,一群围观的人,不论是主子还是下人,尽散。   凤眼一翻,她似乎对这些人的识时务感到很满意,她昂着下巴,走到依慕容面前,看了一眼那十二三个婢女,又看了看那十来箱的行李。   “你就是依慕容?”   “你是谁?”听她直呼她名讳,依慕容有些不悦,再看她长的那一脸刁相,依慕容更显厌烦。   “我是厉娘,从今往后,你归我管。”   闻言,依慕容冷嗤一声,“就你?你知不知道本小姐是谁,就凭你,也想管我?”   厉娘横着眼,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番,“你是谁我管不着,也不想管,总之,你进了这九王府的大门,你就得听我的,否则,你别怪我对你不客气。”   说着,转眸看向门前的护卫,“来人,把这些垃圾都给我丢出去,还有这些人,都是打哪来的?你们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,什么人都敢往里放,全给我打折了腿,扔出去。”   这个厉娘,可是府里出了名的泼妇,府里上上下下都怕她,但是她眼色极好,也特别会治理人,一眼就能看出王爷的喜好,不用王爷多说,只要听他的语气,她就知道这个人该怎么处理。   多年来,她将王府整顿的井井有条,云臻信她就像信童武童易一样,同时也任由她飞扬跋扈,泼辣刁蛮。   见到那些门卫真的打算动手,依慕容急道:“你敢,这些东西都是本小姐的,我看谁敢扔。”   话落,轰隆声一声接着一声,依慕容回头,就见那些箱子,一个不剩的全被丢了出去。   “你们……”   看着她那张错愕的脸,厉娘冷笑一声,“进了这王府,你就不是什么贵人,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,王府里那些有身份的妾室,在我面前都要规规矩矩叫我一声厉娘,你一个没名没分,又不得王爷荣宠上心的女人,居然还敢跟我大呼小叫,什么东西。”   依慕容气的直颤,长这么大,她何时受过这种侮辱?被一个卑贱的下人教训,她简直恨不得掐死她。   “厉娘。”   清润的一声至身后响起,厉娘赶紧回头,屈膝,恭敬道:“王爷。”   云臻手一摆,示意平身。   厉娘起身,还没等开口,就闻依慕容急切道:“慕容见过九王爷,九王爷万福。”   瞟了一眼那屈膝下礼的人,云臻并未理会。   “厉娘,你办事越来越不利索了,这人全都堵在门口像什么话?”   “王爷,不是厉娘办事不利索,而是她实在是带太多东西了,您瞧瞧她带来的那些人,不知道的,还以为她要把咱们王府的下人都换了呢!”   云臻最喜欢这个厉娘的眼力劲,知道他想找茬,居然故意在这挑事。   “你在王府这么多年,难道这也要本王来教?擅自进府的人,打断了腿,扔出去就是了,这有什么为难的?你身为管家,一声令下,谁敢不听你的?”   厉娘难为情的笑了笑,她知道自己在王府的地位高,可是被王爷亲口说出来,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。   听着这话,一直曲膝行礼未赦起身的依慕容,脸色顿时变的惨白,脚下一个不稳,险些栽倒。   她现在算是知道,这个厉娘凭什么这么横了,也知道这九王府不是她国公府,这里的主子,并不一定可以行驶主子的权利,而下人,只要得了九王爷的信赖,那便是在主子之上的。   由此可见,九王爷的宠信是多么的重要,她要想翻身,唯一的方法,就是得到九王爷这个人,更重要的是得到他的心。   ……    ☆、043 身上的伤好了?   西院   这边院落较大,一般都是三个人住一个院子,厉娘带依慕容来到住处,因上个月的月圆夜时,刚死了两个人,所以这整间的院落都没人住。   独门独院,是不是说明九王爷带她不同?   事实是怎样,她不知道,但她心里却认为,九王爷是另眼待她的,就好比,刚刚厉娘要把她的奴婢全都丢出府时,九王爷开口,帮她留下了两个,而且,还同意让她把扔出去的东西捡回来一箱。   而且,九王爷跟她说话时的语气,那可是温柔的能瞬间化开一坨冰,妖孽般的容颜,倾城的笑脸,现在回想起来,还让她觉得心神荡漾。如果不是出于对她的关心,就那传言中嗜血的九王爷,又岂会对她这般温柔?   前厅   “王爷,厉娘不懂。”   厉娘将依慕容安顿好之后,马上返回,她自认一次都没有猜错过王爷的想法,这次她肯定自己也没有猜错。   王爷明明就不喜欢,甚至可以说讨厌这个依慕容,可为何到后来却变了?   虽然她看得出,那并不是真心想对她好,但这突然的转变,她还是想要个理由。   云臻悠闲的品着茶,许久,他淡淡道:“你不懂就对了,若是谁都能看出本王在想什么,那还得了?”   厉娘撇了撇嘴,虽然话是这么说,但是她还是想弄明白。   “那王爷可否告诉厉娘,厉娘这次是不是真的猜错了王爷的想法。”   清澈的银眸,凝着茶碗里微微晃动的茶水,诱人的唇瓣轻轻一勾,“没猜错。”   厉娘精明一笑,屈膝,“厉娘明白了,王爷放心,厉娘知道怎么做了。”   云臻轻轻点头,含笑,却没再说话。   童文几人相互看了看,完全不懂这两个人说了什么。   不过,女人就是女人,心思总是比他们透彻,经常王爷的一句话,她就马上领略其意,总是比他们三个先领会到王爷想说什么,或者想做什么。   对于这一点,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了,反正都是一些关于后院女人的事,他们不知道就不知道吧!   西院   依慕容入住的地方,是这西院中最大的一间,而且又是她一个人住,心中不免有些得意。   只不过,院与院之间,相隔的不过是一堵一人高的墙,虽然隔了身影,但却隔不住声音,那些讥讽嘲笑的话语,飘然落入依慕容的耳中……   “你说,刚刚在门外的那个女人,就是依慕容?”   “不会吧,她可是自己走进来的,这意味着什么,谁不知道啊,她依家的女人,上到太后,下到太子妃,那个不是正妃,怎么到她这,就变成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侍婢了?”   “侍婢?哈哈,你这话说的,依我看,她恐怕连侍婢都不如,侍婢还可以去北院伺候,可她,估计这一辈子都要呆在这西院了。”   那声声窃笑,将依慕容刺激的不行,转身,本想去教训教训那几个贱人,可却被身后站着的人吓的一抖。   依慕容狠狠拧眉,“你是谁,怎么会在我院子里?”   “对不起,吓到姐姐了,我是沐府的沐颜,以前去过依家,见过姐姐的,姐姐不记得了吗?”   轻言细语,尽显大家风范,那微微屈膝的动作,也表现出了她对依慕容的尊敬,她一口一个姐姐,叫的依慕容顿时降低了防范。  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王府,她的确不能一个人孤军奋战,况且她刚进王府,对这里还不太熟悉,这孩子看起来娇娇弱弱的,应该不会对她有太大的威胁。   依慕容缓了缓情绪,笑了笑说:“当然记得,只不过多年未见,我一时没认出来罢了,你找我有事?”   “没什么事,只是听说姐姐今日入府,便过来瞧瞧,前几日出府回门时,沐颜听爹说,慕容姐姐已被太后赐婚给九王爷做王妃,可是为何……姐姐如今没有任何名分,你难道就不觉得委屈?”   到手的鸭子,最后就剩下一坨屎,她怎么可能觉得不委屈?可是,委屈她又能如何?事已至此,九王爷还愿接她入府,这便是她的机会。她已被赐婚,这事已经人尽皆知,如今九王爷不娶,若是她在放弃进府的机会,那么她除了被世人耻笑,还有什么翻身的余地?   进府,也许她还能争一争,可是不来,那便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。   “有什么好委屈的?虽然没有三媒六聘迎我过门,但最起码,也是那童护卫亲自上门请我来的,我本也不是在意那些细节的人,只要王爷待我好,这些俗礼免了也罢。”   沐颜低了低眼睫,转身,碎步缓行,“姐姐可能有所不知,这王府一共分为四个院,北院是王爷住的,西院是我们住的,东院和南院是下人们住的,凡是进了西院的人,根本就没有机会去到北院,因为王爷不允,而且,王爷也从不到西院来。”   依慕容愣了愣,“那按你这么说,我岂不是这辈子都见不到九王爷了?”   沐颜轻轻点了点头,“可以这么说。”   “那,那既然王爷不宠幸你们,他干嘛还要娶这么多人进府?”   沐颜有些奇怪的看着她,“姐姐难道不知道王爷有狼病的事?据说,每到月圆,王府的狼病就会复发,而隔日,西院总是会有几个姐妹莫名的失踪。”   依慕容吞了吞口水,“这难道不是谣传吗?”   “不是谣传,是真的,每次月圆夜过后,西院定会少几个姐妹,就像这个院子,本来是有两个姐姐住的,可是上次月圆过后,这里就再也没人住了。”   一听这话,依慕容心底一惊,压低了声音,怯怯的说:“难道,难道是王爷把她们吃了?”   沐颜神色微闪,弱弱的摇了摇头,“我也不清楚。”   依慕容一时沉默,王爷吃人固然可怕,但是,如果得不到王爷的宠爱,即便是不被吃,那一辈子活在这王府,同样也没有任何意义。   如此,她到愿意冒险一试,不成功便成仁。   “难道这王府中的女人,就没有一个去过北院吗?”   沐颜顿了顿,“有一个,自从她出现到现在,一直都住在北院。”   闻言,依慕容顿时来了兴致,她看向沐颜,急切的问:“是谁?”   “林毓婉。”   “你说林毓婉?”依慕容惊叫。   沐颜点头,“没错,就是林毓婉,她的事姐姐应该听说过,自从几个月前,她被王爷救回来之后,就一直住在北院,前段时间她已经离开王府,可听说她杀了人,入了狱,这次王爷回来,又把她给接回来了,现在人就在北院。”   “林毓婉那个贱人。”依慕容咬牙低喃。   九王爷把林毓婉从牢里救出来,她当然知道,一直以来都知道九王爷对林毓婉不同,只是没想到,连她都被安排到了西院,而那贱人居然可以住去北院。   想想那日在太子府时,林毓婉对她说的话,依慕容简直恨不得现在就去撕碎了她。   沐颜抬眸看了一眼恼怒的依慕容,对于她那不善的话,她并未回应。   “姐姐也不必气恼,王爷对那林毓婉好,也说明他并不是那无情之人,你看,西院的屋子那么多,可王爷偏偏就让你一个人住这一间院子,而且,王爷向来不允许外人留府,姐姐既能带两个娘家的奴婢在身边,这就说明,王爷对姐姐还是另眼相待的,姐姐毕竟是依家人,想必王爷多少会顾忌些太后的面子,不会对姐姐那般无情。”   沐颜的话,正巧说到了依慕容的心里,她依家有太后撑腰,多年来,皆以女子为荣,就算九王爷不顾忌国公府,但他总不至于拂了太后的脸面,毕竟她是太后亲自指婚的。   “妹妹的话在理,姐姐刚进府,以后若是有什么不懂的,还要指望妹妹相助,待哪日姐姐坐上王妃之位,定不会忘了妹妹的。”   她虽然有依家人这个优势,但是在这王府,她还是要有自己的心腹,单打独斗,恐怕迟早是要死在这王府的。   沐颜淡淡一笑,“能帮上姐姐自然是好,就怕沐颜能力有限,也帮不上姐姐什么忙。”   依慕容上前抓过沐颜的手,轻轻拍了拍,“妹妹别这么说,这王府你呆的时间比我久,西院里的一些关系你也比我清楚,姐姐要仰仗你的地方还很多,有空就多来我这坐坐,反正我一个人也闲来无事,有个人陪我说说话,也是好的。”   “姐姐这么说,沐颜以后定会常来叨扰,只要姐姐不嫌沐颜烦就好。时间也不早了,姐姐折腾这么久也累了,今日就早些歇着,沐颜明日再来。”   “好,妹妹慢走。”   看着沐颜离开,依慕容脸上的笑意倏敛。   “林毓婉,你既然这般害我,早晚有一天,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。”   ……   北院   “怎么可能?太不可思议了,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。”   云臻进门,就听见卞大夫一个人坐在床边,兀自喃喃,以为林毓婉醒了,他快走几步,却看到床上的人还在昏睡。   他失望的皱了下眉,转头奇怪的问:“卞大夫,你在跟谁说话呢,一个人嘟嘟囔囔的,疯了不成?”   这话说的,是在怪他没把人弄醒吗?   卞大夫沉浸在自己的疑惑中,没有与他争辩。   他扯了扯林毓婉的领口,“小子,你过来看看,是不是太奇怪了,她身上的疤居然消失了,虽然这狼勾剜过的地方还有一些印记,但是她的疤痕,绝对不应该只是印记这么简单。”   闻言,云臻猛的扯开林毓婉的衣襟,里衣滑落,那单薄的身子,就这样明晃晃的展露在眼前。   不过,好在这次又肚兜在,否则……   啪——   卞大夫一巴掌打开云臻的手,“你这小子,做什么呢?怎么能随便扯这丫头的衣服?她好歹也是个女儿家,你这像什么话?”   云臻好像没听见似的,继续去掀她的肚兜,卞大夫一把拉着他的手,惊道:“臭小子,你疯了不成?”   云臻眼一横,瞪着卞大夫呲了呲牙,“你这老头怎么那么烦,本王就是看看她腰上的那块疤,又不会对她做什么,再说,她本就是本王的人,看看又怎么了?”   说罢,那淡黄色的印花肚兜一掀,那平坦的小腹,腰间,不见一点疤痕。   云臻见此狠狠拧眉,他记得她的腰腹之上,有一块跟她脸上一模一样的灼伤痕迹,可现在它却没了。   如玉的手,轻抚她的腰间,果然是一点痕迹都没有。   “怎么会这样?”   林毓婉身上的伤,都是卞大夫给医治的,他自然是知道她身上的伤疤有多少,虽然他没有像云臻这般大胆的掀她的肚兜,但是通过她手臂和肩头的伤,他就已经猜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了。   “卞大夫,为何她身上的疤都消失了,可脸上的却还在,这不是太奇怪了吗?”   “这也正是老夫想不通的地方,按理来说,这么短的时间内,她身上的疤不可能好,就算好了,也不可能的这么快,除非……”话说一半,卞大夫沉默了。   “除非什么?”   卞大夫神色微闪,摇了摇头,“没什么。”   从最开始她说出荷塘泥,后来又一眼就看出了九王爷的血毒,那时候他就应该怀疑这丫头并不仅仅是看过什么残本那么简单,只不过,看她小小年纪,当时他没往那方面想罢了,但是现在,他真的有些怀疑了。   见卞大夫若有所思,云臻自然是不相信卞大夫的话,但既然他不想说,他也不勉强,大不了等这丫头醒了,他自己问她。   “她什么时候会醒?”   “这个老夫也说不准,但最晚应该也不会超过三天。”   看看林毓婉,卞大夫再次失神。  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,她胸口的一针,应该是她自己刺的,能将穴位找的那么准,她又岂会一点医理都不懂?   看来,一直以来是他小瞧她了,这丫头,还真是深藏不露。   ……    ☆、044 本王心热,不行吗?   两天过去了,林毓婉还没醒,然而这个消息,却传到了西院的各个角落。一早,依慕容心情甚好,在两个婢女的侍奉下,打扮的花枝招展的。   “碧婷,流月,你们说,我一会出门逛逛,跟九王爷来个偶遇如何?”   “小姐,奴婢打听了,每日午时之前,王爷都回到池塘边喂鱼,一会小姐吃过早饭,奴婢就陪您去那边逛逛,反正沐颜小姐说,王府之内只有北院是禁地,可没说池塘边也是禁地,小姐进府两天了,也是该见见王爷了。”   翘着兰花指的手,轻轻推了推头上的玉簪子,依慕容一脸娇媚的浅笑。   她透过镜子看了看说话的碧婷,“算我没白疼你,去,备膳,我饿了。”   “是,奴婢这就去。”   ……   池塘边,依慕容等了很久,最后去只等来一个丫鬟。   看着那下人手中拿着鱼食,在池边扬扬撒撒,依慕容小跑着上前,扯过她问道:“你在这做什么?王爷呢?”   凡是在九王府当差的下人,都是厉娘亲自调教的,懂得尊卑,但却不胡乱认主。虽然外界都当九王府是龙潭虎穴,但对于此生只能为奴为婢的人来说,能留在九王府当差,那却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。   因为凡是跟九王爷挂上边的人或事,总是高人一等,与那些王公侯爵之府的下人相比,他们自然是贵如天人。   “依姑娘。”丫鬟高傲的看了看依慕容三人,没有回答,只是出于礼貌,唤了一声。   这等不恭不敬,依慕容又岂会看不出?   奈何她在这府中没有一点地位,除了忍,别无他法。   “我问你,王爷呢?平日里不都是王爷来喂鱼的吗?”   “依姑娘可能误会了,王府里的鱼,向来都是奴婢喂的,王爷只是闲来无事时,才会来逗逗它们。”   她来王府这么久,也不是第一次碰到想在这见王爷的女人了,想在这池塘边邂逅王爷的,又岂是一个两个那么少?见多不怪,丫鬟也不觉得有什么了。   只不过,就凭她一个没名没分的,也想求得王爷垂帘,是不是有点太异想天开了?   “那九王爷现在人在哪?”依慕容问。   “王爷的行踪不是奴婢可以打听的,不过,这个时间王爷大概是去看林姑娘了吧!”   闻言,依慕容气的要死,她恼恨的瞪了一眼身后的碧婷,而后手一甩,脚一跺,转身,气呼呼的走了回去。   见她走了,丫鬟淡淡一笑,撒完手中最后一把鱼食,转身,朝着北院走去……   浓密卷翘的睫毛,轻轻动了动,墨色的眼底仍是带着种种虚弱。   “醒了?”   已经太久没有吃过东西,林毓婉实在是无力,看到床边坐的人是卞大夫,她稍稍松了口气。   “谢谢,你又救了我一命。”   “谢就不必了,不过,我希望你回答老夫几个问题。”   “好,您问。”说话时,胸口处还是有些疼,林毓婉伸手抵在胸口,咽了咽口水。   “你胸口的针,是你自己下的?”   林毓婉轻轻点了点头。   “有意识,还是无意识?”   针扎在这个位置有什么作用,卞大夫很清楚,但他相信,林毓婉既然能给自己下针,必定也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。   林毓婉看了看卞大夫,慢慢的又移开了视线,“仅存的一点意识。”   卞大夫点了点头,她这么说,他就知道这针为何会下的这么深了。   卞大夫无奈的叹了口气,“你还真是胡闹,下手没轻没重的,要是再晚一天,恐怕你的小命就没了。”   林毓婉弱弱的轻笑,“我就知道有卞大夫在,我不会死。”   “你还笑的出来?要不是云臻小子没命的往回赶,你早就死在那牢里了。”   林毓婉不语,她知道,童文把她入狱的消息告诉了云臻,也知道,他比原计划早回来了十天,但她不知道的是,他居然是刻意赶回来的。   只是因为她入狱,所以刻意赶回来的吗?为什么?   “丫头,你跟老夫说句实话,你的医术是跟谁学的?”   闻言,林毓婉一怔,“卞大夫说什么,我有些听不懂。”   若是以前她说不懂,他信,可现在,哼!   “不懂?丫头,那你告诉我,你身上的伤疤是怎么好的?是哪位高人给你医治的?也介绍给老夫认识认识呗!”   蓦地,林毓婉惊愕的看向卞大夫,“卞大夫,我身上的伤,应该没有被别人知道吧?”   “九儿指的别人,该不会是本王吧?”   一道慵懒之声传来,林毓婉吓了一跳,扭头看去,果然,那一身紫袍,不是云臻还会是谁?   见那如墨的眼,震惊的盯着自己,云臻似乎心情很好,这么久都没见过她看自己时的眼神了,不得不说,他还挺怀念的。   他走到床边,手中的折扇,轻轻挑起林毓婉的下巴,诱人的唇瓣邪狞的一扯。   “不巧,本王已经知道了,并且亲自检查过了。”   林毓婉眉心一蹙,愤恨的瞪着那含笑春风的‘禽兽’。   检查?娘的。   她诅咒他早日远视近视白内障,针眼瞎眼结膜炎,让你没事瞎检查。   林毓婉眼睫一垂,看了一眼挑在她下巴上的扇子,顿时嫌弃道:“云臻,你是不是有病?大冷天的,你拿把扇子做什么?”   ‘哗’的一声,云臻将手里的扇子一甩,放在胸前摇了摇,“本王心热,不行吗?”   林毓婉满眼的嫌弃,却又目不转睛,她倒想看看,他心热到什么程度,他到底扇到什么时候才能停。   不过片刻,云臻终于有些装不下去了,已进十月的天,的确不适合扇扇子。   手中的扇子一合,清了清喉,“干嘛这样看着本王?是不是这么久没见,想本王了?”   这贱咧咧的话,就连卞大夫都听不下去了,抬头嫌弃的看着云臻,咧了咧嘴。   林毓婉冷冷的扯了扯嘴角,“呵呵,卞大夫,您可真是辛苦,照顾我一个身子差的还不够,居然还要照顾一个脑子差的,还真是不容易。”   闻言,卞大夫愣了愣,似乎在想那个脑子差的人是谁,突然,一声失笑。   看着卞大夫那无情的嘲笑,云臻嘴角抖的厉害,刚想说什么,门外童文走了进来,手里还端了一碗刚刚熬好的药。   卞大夫接过药,童文转身要走,突然,脚步一顿,看着云臻道:“王爷,小厨房的丫头说,您刚刚去看药的时候,拿走了厨房的扇子,这个……”   童文正伸手指着云臻手中的扇子,却见那双银眸中似乎在散发着某种危险。   “呵呵,王爷,天热,您还是拿着吧!”童文吓的抽着嘴角,狗腿道。   云臻咬了咬牙,手里的扇子往童文身上一扔,“滚。”   “是,是。”   童文抱着扇子,端着肩膀赶紧跑了出去。   他不就是来要个扇子吗,干嘛这么凶?王爷真是越来越不好伺候了。   “呵呵呵。”看着云臻那微微抽搐的脸,林毓婉一时没忍住,笑出了声。   银眸一横,奈何人家根本就不怕他,白眼一翻,继续轻笑。   看着她的笑脸,云臻一时间有些失神,在他的印象中,她除了对他瞪眼,对他不耐烦,对他虚情假意的讨好,从来都没有这样真心的笑过,她这样的笑,至今为止,在他面前好像还是第一次。   “卞大夫,既然这丫头醒了,就交给本王吧,您守了几天也累了,去歇着吧!”   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过河拆桥的意思?   这是嫌他碍事,撵他走了?   卞大夫两手在腿上一支,费力起身,“唉,让老夫走也不是不行,不过你得让她把药喝了,还有,她刚醒身子虚,叫人弄些清粥给她,千万不能再把人折腾的昏过去,我警告你啊,你要是再把人弄晕,你看老夫还救不救她。”   听着卞大夫的唠叨,云臻连连点头,不顶嘴,声声道好。   难得见他这般听话,卞大夫也不好再在这耽误他的大事,离去时,还是不由的有些担心,只是回头看了林毓婉一眼,倒也没多说什么。   卞大夫离开,房里就剩下云臻和林毓婉两人,气氛顿时变的有些尴尬。   “起来,把药喝了。”云臻开口,为了不显自己的尴尬,说话的语气稍显冷硬。   然而话落,却不见林毓婉动弹一下。   “没听到本王的话吗?”   林毓婉横了他一眼,“饿你十天,你给我起来一个看看。”   不是她矫情,而是她真的起不来,浑身无力,她就是躺着都感觉自己轻飘飘的。   突然,胳膊被人一扯,那虚软的身子,直接倚靠在了一个坚实的胸膛上,只不过,他的动作实在是粗鲁,扯的她胸口溃烂处钻心的疼。   感觉到她有些发抖,云臻低头看了看她那紧垂着的脸。   “怎么了?”   林毓婉喘着大气,平复了一下,“没事。”   虽然知道她并非没事,但是,她不愿意说,云臻也不愿意把话问上第二遍。   紧了紧搂着她的那只手,“现在能喝药吗?”   “嗯。”   林毓婉伸手准备接过药碗,却被云臻躲开了,轻轻吹了吹,直接递到她嘴边。   “怕你洒了,就这么喝吧!”……   喝完药,云臻放下那空空的药碗,却没有将怀里的人松开,两手拥着那虚弱的身子,在她耳边轻声喃问:“告诉本王,为什么你身上的伤疤都好了,但脸上的却没好。”   林毓婉动了动眼睫,“我也不知道。”   “说谎,你知道在本王面前说谎会是什么下场?”   “不知道,所以想试试。”   她怎么可能告诉他为什么?就是因为他,所以她才不想医治自己的脸,若是被他知道她是故意的,那她都可以料想到,自己会死的很惨。   一声轻笑,伴着那暖暖的呼吸,一同拍打在林毓婉的耳畔,“小东西,胆子还是那么大,坐牢都坐不怕你。”   林毓婉嘴角轻扯,对于这话,她自动将它听成了夸奖。   “我想回林家。”   “在这不好吗?在本王身边,不会有人敢欺负你。”   林毓婉偏头,看了看那一直贴在她耳边的脸,眼底划过一抹狡黠。   “可是,我大娘快死了,她欺辱我多年,难道我不应该给她送上最后一份大礼吗?”   云臻俊眉一挑,有些诧异。   林夫人快死了,这事他倒是没听说,自从林毓婉住进太子府,他也就没有再去关注林家了。   凝着她脸上的疤,云臻覆手轻触,“本王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后悔,你的脸……真的不会好了吗?”   墨眸微缩,林毓婉低了低眼睫,“这样不是很好吗,最起码可以让你记得,你都对我做过什么。”   “你在怪本王?”   “你以为我会说不?云臻,这样的对话,不适合我们两个,你明知道我恨不得杀了你,就不要再问这样的话,来打破我们之间现有的和谐了。”   “和谐?你现在愿意与本王谈和,是不是代表你没有以前那么恨本王?”   林毓婉轻笑一声,“我愿意跟你谈和,那是因为你还值得我利用,这一点,我相信九王爷很清楚才是。”   “利用本王,还要说的这么明目张胆,这世上恐怕也就只有你了。”   莫名的,云臻的心里有些不快,但却没有恼火,只是有些闷闷的,好像被什么哽着。   不是因为她的利用,她利用他这是他早就知道的,只是,为什么她说出来之后,反倒让他不舒服了?   ……    ☆、045 你是西辽皇子?   “王爷,冬雨来了。”门外,童文禀道。   “让她进来。”   话落片刻,一个绿衣婢女走了进来,浅浅的行了个礼,“王爷。”   “说。”   “奴婢已经按照您的吩咐,打发了依慕容,不过,她好像有些生气。”   闻言,林毓婉隐隐皱眉,回头看着云臻,“依慕容在这?”   “嗯。”云臻点头。   “你娶进来的?”   “没娶,是本王派人接进来的。”   林毓婉愣了愣,没娶,却派人接进门,那算什么?   半晌,她冷不丁的笑了一声。   “你笑什么?”云臻奇怪的问。   林毓婉轻轻摇头,“没什么,就是我以后,想多来你王府做做客。”   这要求,云臻简直求之不得,勾唇轻笑,捏了捏她那无力的小手,“本王倒希望你一辈子都别走。”   两人说话的期间,冬雨很有眼色的自动退出门,反正话她说完了,没必要在留在这打扰他们。   林毓婉侧首看了看他,眉一扬,“不走?难不成跟依慕容一样,留在这当众人的笑柄?”   云臻勾唇贴近她的耳畔,“不,本王会给你一个比天高的位子。”   这话,林毓婉就当听了个笑话,一笑置之。   她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,但她却不想用自己的自由,换取那所谓比天高的位子。   爬的高,摔的重,这个道理她一直都懂。   她可不想被他推上天,然后当他腻了的时候一个松手,到时候她尸骨无存。   “你这话要是被你的九王妃听见了,说不定又会送几个男人到我房里,给我杀呢!九王爷就看在我伤还没好的份上,饶了我吧!”   这话里的意思,云臻听的真切。   她怕吗?不,她只是找了个借口拒绝。   不管那依慕容送多少个男人到她房里,她也不过是费力的动动手,将他们杀了而已,从她下手杀韩苏的那一刻开始,云臻便知道,她根本就不在乎任何人的死活。   他杀了死囚牢的人,她没有惊慌,没有害怕,甚至到现在为止,她连问都没有问过一句。   她看着狱牢被屠,她仍是淡定无虞,连眼都没眨一下。   可想而知,她动手杀那两个人时,定然也是没有手软吧!   “想做本王王妃的人有很多,但是,却不是每个人都有那资格,本王的女人,要有阎王夺不走的命,要有堪比天大的胆,更要有不惧本王的心,林毓婉,你懂吗?”   话说到这份上,她还能不懂?   可是有人告白,告的这么严肃不浪漫吗?   “做九王爷的女人还真是不容易,看来你这辈子注定是要打光棍了。”   “哦?是吗?本王可不这么觉得。”   这志在必得的口气,令林毓婉很不舒服,她神色微敛,回头看了看他,“王爷请回吧,我累了,想休息。”   看出了她的不自在,云臻邪狞的勾唇,侧了侧身子,扶着她躺在了床上。   一个转身,欺身压下,鼻鼻相吸的距离,两双不同颜色的眼眸紧紧相望。   “做了本王的女人,自然就摆脱了太子妾室的身份,这样不好吗?”   慢慢的,林毓婉紧缩的眼底,浮起了一层浅笑,淡淡的红唇轻勾,“就算我不答应,你不是同样也会帮我摆脱这个身份吗,九王爷?”   低头,狠狠的吻了吻她那不饶人的小嘴,云臻扯着嘴角,似笑非笑的说:“真是只会算计人心的小狐狸。”   一张丑陋的脸,看在云臻的眼里,却让他不觉得有多丑,一个小他十岁的丫头,却总能有办法将他吃的死死的。   的确,他的确不会再让她跟云齐有任何关系,他的人,他怎么允许她挂着别人妾室的头衔在外面乱晃?   况且,她还是那他摆不平的林家九小姐,唯一一个冲破他的防御,钻进他内心的人。   ……   傍晚   寂静的房里,林毓婉沉沉的睡着,而云臻也早在看她睡着之后离开。   微弱的开门声,而后一袭青袍走进,看着那多日未见的人如此完好,封终于松了口气。   凝着她酣甜的睡脸,封淡淡一笑,轻轻握起她的手,攥在了手里。   突然,一道开门声,打破了封的注视,回头,就闻一声不满的质问。   “你是谁?”   两双银眸的碰撞,撞出了两个男人不同的心思。   封‘蹭’的起身,一眼就识出他是谁,打从他知道林毓婉这满身的伤痕,都是来自于他的时候,他就想过,总有一天,他要帮她报仇。   没等云臻再次开口,封就像一道魅影一般,朝他袭去。   两道身影,一青一紫,如鬼魅般乱窜,两股本该无形的罡风,却像唾了毒一样,散发的乌黑。   砰——   一声巨响,不知是谁,打的一个柜子四分五裂,同时也吵醒了床上的人。   睁开那朦胧的眼,林毓婉感觉自己是在做梦,揉了揉眼睛,还是有些不敢相信,毕竟,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用这种不靠谱的方法打架的。   直到那张实木圆桌被震碎,她才反应到这两个人是来真的了。   可是,他们两个为什么打架?还在她屋子里打?   “住手,你们在做什么?”   云臻突然钳住封的双手,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的眼,“你是西辽皇子?”   封内力一震,将云臻弹开,不回答,甚至没有任何反应,继续出手。   看着两人再次打的如火如荼,如胶似漆,林毓婉郁闷了。   她一个病号加弱者,在他们面前还真是一点权威都没有啊!居然没有一个人听她的话。   “封,快点住手。”   林毓婉这一叫,叫的封思绪不稳,一掌直接推到了云臻的手上,同时,也将那本该袭向他的混沌之气,推向了林毓婉。   见此,林毓婉傻眼了。   他们两个打架,居然还要连累她?NND太过分了。   封一惊,却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。   就在那乌黑之气袭向她的时候,一道紫影闪过,想要出手抵挡,奈何它却来的太快,反身,直接将林毓婉护在了怀里。   强烈的震荡,林毓婉清楚的感觉到,看着那扑在身上的人,林毓婉有些愣不过神。   他救了她?   那一掌若是打在她身上,就以她现在的身子,除了死们绝对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,可是他却为了她,挨了这一掌,他是疯了吗?   “云臻,你还好吗?”林毓婉推了推身上那一动不动的人问。   “咳,林毓婉,本王又救了你一次。”   听他还能说废话,林毓婉安心的舒了口气。   见林毓婉被云臻搂着不放,封再次准备出手,人已闪至云臻身后,突闻林毓婉一声大喝。   “住手,封,够了,出去。”   欲出的掌停留在云臻身后不到一寸的距离,他愕然的看着对他出言呵斥的林毓婉,拧了拧眉,似是想要说些什么。   林毓婉一脸的厉色,怒瞪,“我说让你出去。”   封瞪了一眼仍是赖在她身上不起的云臻,袖袍一甩,转身而去。   看着摔门而去的封,林毓婉无奈叹气,她不知道他们两个是因为什么动手,但是她看得出,封是真的想要至云臻于死地。   如若今日不是他为自己受了一掌,她倒是不介意让封就这样解决了他。   不过,趁人之危的事,她做不来,况且,他还是为了她。   想要推开身前的人,不曾想却被他紧紧的抱着不放。   “九儿在担心本王?”   林毓婉白眼一翻,“你想多了。”   “哦?那还真是可惜,本王可是舍命救你的,居然还不能打动你。”   林毓婉再次推促,将他推开后,探出两指直接覆向他的脉搏。   她神色微敛,淡淡道:“你是救了我,但是你别忘了,让我危险的人,同样也是你,就如前两次一样。”   他一共救了她三次,但是这三次全都是因为他的原因,所以才将她置于危险之中,每每到她生命垂危,他都会伸出手,这样的救命之恩,她真的要谢吗?   看着她娴熟的动作,云臻眉头轻蹙,“你懂医?”   “略懂,切个脉还是可以的。”   收回手,看了一眼他将信将疑的脸,“挺耐打的,居然没事。”   他当然没事,那一掌是他自己打出的,他当然知道力度,他根本就没想过要杀那个人,又岂会真的对他下狠手?   “他是谁?”   “你说封?”林毓婉抬眸看着云臻,“他是我的护卫。”   “他就是你买的人?”   “没错。”   云臻拧了拧眉,原来他就是童武说的那个,长的跟他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人?一个眼眸是银色,有可能是西辽皇子的人?   不可能,堂堂一个西辽皇子,又岂会跑到这来给这丫头当护卫,一定是哪里弄错了。   “你是在哪买的人?”   “人贩子手里。”   “人贩子?看他武功不弱,怎么会落入人贩子手里?”   “他当时被下了药。”   这话越说云臻越觉得奇怪,西辽皇子落入人贩子手里,被带到帝都,卖给了林毓婉?   即便他是被人下了药,但恢复之后,为什么不离开,还要一直留在这呢!他难道不知道他的失踪,会让西辽陷入混乱吗?   难道他不是西辽皇子,只是恰巧眼睛也是银色而已?   “喂,你在想什么?”见他有些失神,林毓婉扯了扯他的袖口。   银色的眼凝向她,许久,薄唇一勾,“在想该怎么惩罚你才好,本王说过,不许你跟别的男人走的太近,不过,九儿好像没听懂。”   “他是我的护卫,跟着我是应该的。”   银眸划过一抹不悦,云臻拉起她的手,细细揉捏了半晌,道:“护卫,难道需要这样牵着手?”   林毓婉面色僵了僵,她哪里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在诈她,手一抽,“你眼花。”   他眼花?他看的真切,从来就没那么真切过。   云臻再次夺过她的手,死死的捏着,“怎么,被本王逮了个现行,现在要抵赖了?”   手骨仿佛要被他捏碎,林毓婉微微皱眉,不悦的看向他,“有什么好抵赖的?不过是拉了下手,你就敢说,你从来没有碰过别的女人?”   “没错,本王从没碰过别的女人,本王这辈子碰过的女人,只有你。”   这话,林毓婉本是不想相信,但看着他那一脸的认真,又让她说不出不相信的话。   有些想笑,林毓婉低下头,看着他攥着自己的那只手。   “那个,你能轻点吗?好疼。”   云臻手上的力度松了松,但却还是握着。   “云臻,你真的是妒妇吗?”林毓婉仰起头,一脸认真的问。   “本王若说是,你会远离那些男人吗?”   “不会。”   云臻皱眉,“为何?”   “凡是能给我带来利益的人,我都不会远离。”   闻言,云臻薄唇浅勾,“你这话的意思就是,只要本王能给你带来所谓的利益,你就不会离开本王,是吗?”   墨眸微闪,她指的是所有人,而不是他一个,这人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抛去重点来理解?   不过想想,眼下,能给她带来最大利益的人,的确是他。   红唇轻轻一扯,如墨的深眸渐渐柔和,“就现在来说,的确是这个意思。”   “好,只要你肯留在本王身边,本王就会满足你所有要求。”   小手反抓住云臻的袖口,细细搓捻,“那些后话,咱们以后再说,我现在只想知道,依慕容你打算怎么处理,你把她接进府已有几日,这平平静静的,可不是我想看到的。”   如玉的大手轻轻挑起她的下巴,浅淡的银眸,紧凝那双精明锃亮的眼,拇指轻轻划过她的红唇,云臻扯唇一笑,“现在杀了她有什么意思?待她膨胀到最大的时候,一举将她戳破,那样才好玩。”   林毓婉轻轻扬眉,“主意不错,不愧是九王爷,想出的法子还真是恶毒。”   “毒的过你吗,小东西?”   一张美的逆天的脸忽的凑近,林毓婉眼仁一缩。   “你觉得,本王和你的侍卫想比,谁好看。”   林毓婉死都想不到,云臻居然会问出这样的话,向来不都是女人之间才会在意谁更漂亮吗,这个男人,怎么这么幼稚啊!   “嗯?谁好看?”见她不说话,云臻死乞白赖的追问。   林毓婉嘴角一弯,一排洁白的皓齿不由的展露,笑到深处,两颗虎牙俏皮的露出。   云臻心底不由的一阵悸动,轻轻含了含她的唇,溺在她耳边低语。   听着他那低浅的话语,林毓婉笑容倏敛,推开他,再次探向他的脉搏,许久,她轻笑一声,“好啊,只要你能治好,我随时恭候。”   ……    ☆、046 向来大度   夜色见晚,林毓婉却思绪不定的睡不安生,之前把封撵走,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,还有,她还有件事弄不明白。   本想等到第二天,可是越想越觉得,她对封实在是太凶了,忍不了那么久,她还是走了出去。   来到封住的房间,灯果然是亮着的,这家伙是个死心眼,她若是不来,恐怕他这一夜都不会睡了。   轻叩了两下门,知道不会有回应,林毓婉直接走进,看着里面的人一脸的晦暗,林毓婉无奈摇了摇头。   “怎么这么晚还不睡?”   封气性不小,听她问话,不看她,也不理她。   轻纱下的红唇撇了撇,“不理我,我就走了。”   说着,林毓婉便转身往门外走。   忽的,一道身影闪过,挡在了门前,回手将门一关,拧眉不满的看着站在面前的林毓婉。   “干嘛,不是不要理我吗?”   话落,手腕被封一扯,直接将她拽到桌边,桌上一摞纸笔,有几张还是早就写好的。   ‘为什么不让我杀他,就是他害你变成这样的。’   ‘我帮你,你却凶我。’   看着封那鸡头白脸的样,林毓婉庆幸他不会说话,否则,这一顿暴躁下来,她还受得了?   不过话说回来,这个时代的男人,都这样爱计较吗?一个不顺他们的意,居然就像小孩子一样,这样的不依不饶。   林毓婉叹了口气,“对不起,我不应该对你那么凶,可是你现在不能杀他。没错,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人的确是他,但是现在他对我来说,就等同一个护身符,我不会永远依靠他,但是我现在需要他,封,我知道你想替我报仇,可现在不是时候,你以后不要在这样做,听到了吗?”   银色的眼底尽是不甘,封再次执笔,秀雅的字迹,令林毓婉再次想起之前云臻的一句话。   “封,你到底是谁?”   封笔下一顿,垂着的头久久没有抬起,而那想说的话,也没有再继续往下写。   “西辽皇子,真的是你吗?”   手中的毛笔在已经写好的字上一划而下,另起一行,重新写下,“不是,我是封,是你的人。”   “那你以前是谁?”   他的回答很明显不是正面的,林毓婉虽然不在乎他的过去,但若他真的是皇子,那就不同了。   字迹再次停下,许久,封放下手中的笔,垂头不语。   “封,我只是想知道你是谁,并没有赶你走的意思,即便你真的是西辽的皇子,但也是我花银子买下来的,所以这辈子,你不论走到哪,都摆脱不了我侍卫的身份,只要你不想,没有任何人可以把你从我身边带走,即便是你老子来了,那也不行。”   霸道的话,让封抬头看向她,看出她眼底的真挚,封淡淡一笑,而后低头执笔。   那水漾轻浅的笑容,不禁让林毓婉想起云臻的对比。   他们两个谁好看?   现在想想,她还真说不出谁更好看一些。   封落笔,将写好的纸递到林毓婉面前,却发现她紧盯着他的脸。   蓦地,脸色一红,直接将纸放到了她面前的桌面上,而后倒了杯茶,用喝茶来掩饰自己的尴尬。   ‘我不知道我是谁,我也不想知道,我只想一辈子做你的人,陪着你。’   林毓婉看着纸上的字,眉梢几番挑动,瞥了一眼那猛灌茶水的人,轻笑一声,“我怎么觉得你这话,有点以身相许的意思?弄的我不娶你,都不好意思了。”   “噗——咳咳,咳咳咳!”一口茶水如雾般喷散,封红着脸一个劲的咳。   他愕然的看着林毓婉,想解释,却什么都说不出来。   见他这有苦说不出的样,林毓婉乐的开怀,她拖着下巴,看着满脸通红的封,不嫌事大的继续说:“别激动啊,我又没说不娶,等你哪天愿意开口,亲自跟我说想嫁给我的时候,我就娶你,哈哈哈。”   此刻,封恨不得拎着她,把她扔出去,一张脸憋得通红,却无法开口反驳。   林毓婉摸了摸眼角笑出来的泪,怕如果她再这样笑下去,对面那个家伙就熟透了。   起身,流氓似的勾了勾他的下巴,“爷先走了,早点休息,不要想我哦。”   封头一扭,像个受欺负的小媳妇似的,脸色红的滴血。   见此,林毓婉再次大笑,“哈哈哈,封你真的太可爱了,哈哈,好了,不逗你了,我走了。”   走出门,脸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敛,一道鬼魅的身影,险些将她吓死。   “你,你怎么在这?”林毓婉惊叫一声,因受了吓,而有些埋怨。   “那你又为什么在这?林毓婉,本王的话你是听不懂,还是听不进去?”   云臻面色微恼,她居然在别的男人面前笑的那么大声,在他面前,就连浅笑也是今天才肯吝啬,真是气死他了。   “我……”   林毓婉刚要开口,身后的门突然被拉开,回头,就见封沉着脸站在她身后。   林毓婉小心翼翼的收回视线,看向云臻,果然不出她所料,这两个人,还真是蓄势待发!   正考虑着要不要一人给上一针,把他们扎晕过去,可是想想,要是他们真的晕在这,她又拖不动,算了。   “啊!”林毓婉突然捂着胸口,闷哼一声,脚步前倾,扑向云臻。   云臻顺势接住倒过来的人,轻拥着,紧张道:“怎么了?”   “好痛。”林毓婉痛苦的哼唧着。   封紧张的上前,却遭受云臻的一记冷眼,两手托抱起身前的人,转身就走。   封蹙眉看着两个人离开,并没有打算去追,因为他知道,她是有意让云臻带她离开的,目的应该就是想分开他们两个吧!   ……   从南院走出不远,云臻就将怀里的人给丢了下去,林毓婉稳了稳脚,站在那不动。   “怎么不装了?”云臻问。   “都被你看出来了,还装什么呀?”林毓婉回答的理直气壮,没有怯懦,更没有反省。   这理所当然的口气,反倒气笑了云臻,“哦?难道你在装之前,不知道本王会看出来?”   她在死囚牢遭受过那些,都没有喊过一声疼,这会儿到虚弱了,她是想骗谁啊?   墨色的眸子在夜色下极具光辉,林毓婉上前几步,仰头看着他,挑衅的说:“知道,而且还知道你一定不会当场揭穿我,并且还会带我出来。”   长臂在她腰间一横,然而下一瞬,那隔着轻纱的唇就袭了上来。   云臻有些错愕不明,可是她的吻还在继续,让他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探究。   看着她那含笑的眼底,她分明是在计划着什么,但即便他知道自己又被这丫头利用了,他还是不舍得推开她这第一次的主动。   伸手扯掉她脸上那碍事的面纱,云臻将她的唇舌细细舔舐,吻的深邃。   直到那小小的身子软在他怀里,云臻才舍得放开那快要窒息的人。   低头凝向她的脸,却见她笑的一脸狡黠,那微微红肿的唇,勾勒的邪肆诡异。   “九儿,你……”   云臻正准备开口,突然感觉到有人走近,转头看去,云臻淡淡拧眉。   “慕容见过王爷。”敷衍的施了个礼,依慕容满目恼恨的瞪着林毓婉。   这愤恨的目光,够毒,够辣,可林毓婉却喜欢的紧。   看的出,依慕容现在很生气,不过这正是林毓婉想要的效果,她这般恼火,倒也不枉费她刚刚牺牲色相,演了这么一出。   林毓婉睨了依慕容一眼,伸手从云臻手中拿过掩面的轻纱,想要带,却被云臻再次夺去。   “这么晚了,你怎么会在这?”云臻一边帮林毓婉带着面纱,一边随意而问。   “慕容睡不着,出来走走。”   云臻侧目看了她一眼,“既然如此,那你就一个人多走会吧!”   “噗嗤!”   闻声,云臻看了一眼偷笑的林毓婉,“笑什么?”   林毓婉抬头看了看他,“要不这样吧,王爷陪慕容姑娘走走,我一个人就先回去了,她一个人没名没分的在这王府,也不容易,王爷您就多体恤体恤,陪陪人家。”   说罢,林毓婉转身欲走,却被一只大手蓦地给拽了回来。   “王爷还有事?”林毓婉眉宇眼角间泛着淡淡的懵懂,故意想要将人气死。   看着云淡风轻的林毓婉,云臻气的想咬人,而依慕容,也因为她刚刚那句没名没分,气的想要抓狂。   “九儿就舍得本王?”云臻开始磨牙。   “毓婉向来大度。”林毓婉浅笑嫣然。   云臻嘴角狠抽了几下,捏着她手腕的力度加大,“好一个大度。”   邪肆的笑颜仍是在轻纱后绽放,林毓婉语调轻柔的说:“王爷是想把毓婉是手腕捏碎吗?王爷这般生气,是不是不想陪慕容姑娘走走?如此,王爷还是送我回房吧!”   凝着她那奸诈的眼,云臻又生气又好笑,为了表示赞同她这回的提议,手上的力度松了松。   两人经过依慕容的身侧,林毓婉脚步微顿,微微侧首,用眼角睥睨的看着她,“你现在知道什么叫勾引了?”   这话,没有刻意压低声调,云臻同样听的真切,可即便如此,他仍是一句话都没说,任由林毓婉傲然挑衅。   看着两人离开,依慕容恨的差点咬断了牙。   紧握的拳,微微颤抖,心中对林毓婉的恼恨,再次徒增。   ……    ☆、047 云隶的心   “贱人,贱人。”   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,依慕容打翻了桌上所有的茶具,她两手紧紧的攀着桌沿,指甲都在气恼中掰断了两根。   “小姐,您这是怎么了?您不是去见王爷了吗,没见到吗?”   提到这事,依慕容就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一幕,回手,一巴掌打在了碧婷的脸上。   “贱人,你是从哪打听来的消息?你是故意想让我出丑吗?”   被打了一巴掌的碧婷,吓的赶紧跪地,“奴婢不敢,奴婢是听其他房里的下人说的,他们说,看到王爷去了南院,奴婢不敢胡说。”   “不敢?今天一天,你说的那句话不是胡说?早上说王爷回去池塘喂鱼,晚上又说王爷一个人去了南院,贱蹄子,我看你就是故意的。”   话落,一脚踢了过去,被踹倒在地的碧婷赶忙爬起,不敢再顶嘴,“小姐饶了奴婢吧,奴婢以后一定大厅清楚了再说。”   “滚出去。”依慕容烦躁的恼喝。   碧婷颤颤巍巍的爬出去,不敢难过,更不敢委屈。   “林毓婉,你个贱人,我要你不得好死。”   ……   云臻将林毓婉送回房里后,因时间过晚,便没多做停留,回到房里,厉娘早已在此等候。   见云臻心情不错,厉娘上前讨赏道:“王爷,有没有什么意外的惊喜啊?”   云臻行至塌前落座,转身,看了厉娘一眼,而后声声轻笑。   “嗯,做的不错,厉娘可是越来越会办事了。”   厉娘凤眼一弯,得意道:“那是,女人向来是善妒的,把王爷的行踪透露出去,不但能刺激依慕容,更能激发林姑娘,不过,王爷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,这倒是让厉娘有些意外。”   云臻眉眼微垂,仍是淡淡含笑。   今晚的确是刺激了依慕容,但却不见得激发了林毓婉,那丫头,摆明了就是利用他来加重对依慕容的刺激。   不过,他的确是满惊喜的,即便自己被她利用了。   “好酒要酿的久了才淳,女儿红不是还要酿上十八年吗?”   闻言,厉娘一脸惊愕的凑上前,“王爷,您该不是要等上十八年吧?那太久了。”   云臻抬眸瞪了她一眼,“本王又没疯,哪里等得了那么久?本王只是打个比方。”   厉娘长吁一口气,拍了拍胸口,“王爷这比方打的可不好,吓死厉娘了。”   云臻嗤了一声,阖眸,懒懒的揉着额头,“那丫头不比别人,本王要的是她甘心情愿的留在本王身边,那个依慕容,你把她看住了,该怎么做,你知道的。”   “王爷放心,厉娘懂,厉娘已经部署好了,王爷就等着看好戏吧。”   “嗯,本王累了,下去吧!”   厉娘稍稍屈膝,“是,王爷早些歇着,厉娘告退了。”   ……   翌日   沐颜来到依慕容的院子,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和门前的两个婢女,问:“这是怎么了,怎么都在门外伺候?慕容姐姐呢?”   经过昨晚,碧婷已经不敢在胡乱多嘴,流月面色微苦的看着沐颜,“沐姑娘,小姐心情不好,您能不能帮我们劝劝?”   沐颜看了一眼流月,而后走到门前,“姐姐,我是沐颜,我能进来吗?”   许久,里面传来一声,“进。”   沐颜推门走进,看到地上那一片狼藉,并没有太多的惊讶。   越过那些破碎的茶具来到床边,看着床上那颓废的人,关切道:“姐姐这是怎么了,哪里不舒服吗?”   依慕容没有说话,仍是将自己埋在被褥之中。   见此,沐颜回头看了看门口,见门是关上的,她又说:“姐姐,沐颜听说,昨日你去池塘边见王爷了?姐姐太冲动了,姐姐现在还能活着,简直是万幸。”   闻言,依慕容从被子里钻出,睁圆了眼睛,看着沐颜。   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   沐颜微微皱眉,惊讶道:“难道姐姐不知道?我们西院的人,是不可以随意出门截堵王爷的,以前就有两个人,打探了王爷的行踪,而后佯装偶遇去堵截王爷,结果……”   “结果怎样?”   “结果全都被当场打死。”   依慕容一怔,猛地坐起,“此话当真?”   “当然。”沐颜肯定道,“姐姐若是不信,可以出去打听打听,这王府之内上上下下全都知道。”   依慕容沉默了半晌,轻喃:“那为何我会没事?”   “姐姐没事,也许是王爷对姐姐有怜惜之意,不过,这并不是最重要的,重要的是姐姐为何会去,这件事,王爷曾命人警戒过整个王府,所有人都知道,姐姐是怎么得知王爷行踪的?这可是大忌啊!”   说到这,依慕容又想起昨夜看到的那一幕,恼火之气上头,她磨牙霍霍。   “是我身边的丫头打听来的。”   “丫头?”沐颜回头看向门口,“姐姐的丫头忠心吗?给不会是被收买了吧?”   依慕容目光中闪过一丝怀疑,却并未言语。   “姐姐,沐颜听说,王爷最近正在给林毓婉物色丫头,说是要以最能表示忠心的优先,姐姐认为……”   沐颜话说一半,见依慕容脸色泛青,便没再继续往下说。   不过她接下来的话,想必她也知道是什么了。   依慕容秀拳紧握,狠狠的砸在了床板上,“贱人,我已落入这般田地,她居然还敢来害我。”   “姐姐莫要气恼,那林毓婉如何,现在并不是最重要的,现在王爷宠她,我们根本耐她不何,现在最重要的是,清理姐姐身边的人,那林毓婉既这般谋害姐姐,想必定是看出王爷待姐姐有些不同,想要除之而后快,姐姐可不能上了她的当啊!”   闻言,依慕容再次思索。   若是按沐颜的话说,昨夜当她出现的时候,九王爷应该是气恼的,可是,昨夜的他并没有出现一丝恼色,甚至没有一句埋怨的话。   难道真的像沐颜所说,王爷并非对她无情,只是碍于林毓婉在场,所以才会那般冷淡?   是啊,她怎么忘了,九王爷杀伐成性,又岂会顾忌她是不是依家人,当初,他杀六叔依蓝德的时候,可是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,如今若是真的想要杀她,又岂会顾忌任何人的情面?   突然,依慕容一声轻笑。   原来,她还是有机会的。……   北院   林毓婉出了院子,正准备去找封,半路却遇上了童文。   看着那昨天才醒,今天就到处乱走的小祖宗,童文有些怕怕。记得当初,她不声不响的出门,王爷还赏了他一顿板子呢,这回,说什么他也要把她看牢了。   “林姑娘,您这是要去哪啊?您身子还没好利索,该多在房里歇着才是。”   “我没什么事了,我要出门,云臻呢,我跟他说一声。”   “出门?姑娘要去哪?王爷进宫了,一时半会回不来,要么属下陪您一起去吧!”   童文要哭了,他可是最怕她出门了,在门里还好,这要是出了门,估么着他又要挨板子了。   林毓婉凉凉的瞧了他一眼,“不用,我只是回林家,封跟我一起就够了。”   “可是……”   看着童文那委屈的脸,林毓婉又道:“只是去办些事,晚一点我会回来的。”   会回来?会回来就好,会回来他就不用挨板子了。   童文松了口气,目送林毓婉离开。   ……   韩府   “少爷,十三皇子来了。”   禀报声刚落,一道桀骜的身影蓦然走进。   韩府,云隶自小就经常出入的地方,来此,下人从不需要禀报,只不过这次……   “云隶?”韩苏激动的起身,迎上前。   同时,韩瑞天和韩夫人也起身,“十三皇子来了?”   “韩大人,韩夫人。”云隶抱了抱拳。   云隶此次来,本是想看看韩苏,林毓婉出了这样的事,想必他不会太好受,不过看现在的情形,似乎是他想多了。   “小女容秀,见过十三皇子。”   那纤弱大方的施礼,看在云隶的眼中是那般的刺目,眼眸紧缩,一股厌恶闪瞬而过。   “没想到容家小姐竟然会在韩府,看来本皇子不在的这段时日,还真是发生了不少事啊!”   这话,谁都听得出是什么意思,若说他不在的这一年里,大事倒也没发生什么,不过变故最大的,不过就是林毓婉了。   不管是林家,韩家,太子府,九王府,还是皇宫,名声最响,谈论最多的,都是这个在他印象中,柔弱无力,乖巧又惹人怜的林毓婉。短短的一年时间,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,居然名彻帝都,变成了家家户户都会提及的对象。   容秀起身来到韩苏身旁,柔媚一笑,“十三皇子还不知道吧,容秀与韩苏哥哥已定下婚约,听闻十三皇子与韩苏哥哥交情甚好,他日我们成亲喜宴,十三皇子定要出席才是。”   骤冷的眼慢慢看向韩苏,“婚约?”   韩苏面色尴尬,他当然知道云隶为何会变脸至此,他硬挤出一抹笑,回头看向容秀,“你在这陪娘聊聊,我与十三皇子有话要说。”   容秀乖巧的点了点头,笑的甜美,“嗯,韩苏哥哥快些回来,秀儿在这等你。”   看着即将暴怒的云隶,韩苏来不及在做回答,转身,直接将人拽走。   看着离开的两人,容秀脸上的甜美顿时变成了一抹狡诈。   那十三皇子自小与韩苏交好,自然也与那林毓婉交好,他冷着一张脸,摆明了就是不待见她。   可是那又如何,这场仗还不是让她赢了?   就算那林毓婉与韩苏的情义再深,她也别想再从她手中将人抢走。……   “韩苏,你要不要跟我解释一下,那容家小姐是怎么回事?”   还没走多远,云隶猛地甩开韩苏拉着他的手,凌厉的眼底,不见一丝许久不见的想念和激动,满满的都是埋怨和质问。   韩苏知道他的性子,只要他想知道的事,绝对不会再容许他多拖一刻,即便这里还有许多下人来来往往。   “云隶,毓婉的事你应该听说了,是她放弃了我们之间的约定,也放弃了我们之间的诺言。容秀的事,是娘擅自做主定下的,我无力反驳。”   闻言,云隶仰天大笑,“哈哈哈,好一个无力反驳,韩苏,我还从来不知道,你是这般薄情寡义之人,枉我还对你放心不下,特意跑来看看,没想到,你倒是过得自在。容秀?容家嫡小姐,很好,果真是比林毓婉那个庶出好了不止百倍。”   听闻此言,韩苏也不满微恼,“云隶,难道你觉得这件事是我的错吗?你以为失去婉儿,我就不难过吗?我曾冒死进宫,在圣前请旨,想让皇上将婉儿赐予我,可她呢,当场拒绝,说出的话,声声狠戾,句句锥心,她这般对我,你还想让我如何?以死相逼,求她下嫁吗?”   云隶冷笑一声,无奈摇头,“她一心为你,你居然还对她报以怨恨,韩苏,不是你瞎了眼,而是林毓婉瞎了眼。你冒死进宫,你为何会称之为‘冒死’难道你自己不清楚?如今你为何会活着站在这,难道你就没想过?倘若不是林毓婉当场拒绝,你以为,你们韩家还会在?惦念太子的女人,名声等同惦念皇上妃子,你竟敢去请旨,呵,我还从没发现,你竟这般胆大妄为。”   韩苏一时无言,这一切,他当时没想到,但事后的确心里清楚,他的怨恨,只不过是想要给自己找个理由和借口而已,此刻被云隶如此清楚的说破,他当真是无言以对。   “你声声埋怨林毓婉,你又可曾想过她都经历了些什么?她被送去太子府时是什么心情?当时你人在哪?为何没去救她?她出了事,伤了太子,为的是保全自己的贞洁,她这么做为的是什么,你不清楚?她被送去死囚牢十日,足足十日,你在哪?你们韩家在哪?若不是皇叔将她从断头台上带走,如今她的命应该早就不在了,你根本就没想过要救她,你们韩家跟林家一样,根本就不顾她的死活,你口口声声说爱她,可是你的爱却是那么的廉价。她保你全家,而你却只知道埋怨她不嫁与你,转眼间新觅良人,韩苏,本皇子是不是该恭喜你?”   云隶的话,句句质问,可是韩苏却一句都回答不上来。   没错,不管是她被送进太子府,还是被送进死囚牢,他都没有出现,若是换做旁人,早已心灰意冷,只因那人是林毓婉,自小重情重义,心心念念的等着自己长大,想要嫁与他的林毓婉。   她保他全家,又岂止那么一次,在九王府,她同样是用自己的方法保住了韩家所有人,只是这件事,除了他和韩贺以外没人知道而已。   容秀的事,他本也不愿,只是韩夫人再度以死相逼,而那容秀,他也远在很早之前就知道她对自己有心,一来二去,他便也默认了。   只是,云隶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这件事?口口声声都在为林毓婉抱不平。   思及此,韩苏微微皱眉,“云隶,你为何会如此在意婉儿的事?难道你……”   坚定的目光迎上他的眼,云隶一字一句,毫不虚掩的说:“没错,就跟你想的一样,我喜欢她,从我第一次见到她那刻起,我就一直喜欢她,虽然你们相识的时间比我久,但是我对她的喜欢,绝对不会少于你。”   这话,彻底震惊了韩苏。   自小,当他介绍他们两个认识的时候,云隶就知道林毓婉是他内定的媳妇,如今他却说,他喜欢她?   “难道,难道你四处游历,经常不回京,是因为毓婉?”   云隶嘴角苦涩轻扯,“不,不是为了她,而是为了成全你们,不过现在看来,我这个决定,到底还是错了。”   话落,在韩苏的面前的,只剩下一划而过的衣摆,人,早已愤然离去……   回想起第一次和林毓婉见面,那时她还是个六岁的孩子,当时的云隶也不过八岁,他被那个躲在山石后,偷偷抹泪的小丫头,吸引的无法挪动脚步。   小小的身子,几乎被山石遮挡,若不是那微弱的哭声,他又怎会知道那里有人?   当时是寒冬,她身穿破旧的孝衣,冻的瑟瑟发抖,问过之后,才知道韩大人是她的娘舅。   母亲过世,她本是来找舅舅哭诉,可是却被韩夫人无情的撵了出来,原因是,那日是她的寿辰,她不想被那些不吉利的事打扰。   韩家上下,除了韩夫人,没人知道她在这,包括韩苏。见她可怜,云隶带她出了韩家,给她换了身厚实的衣服,又带她去吃东西,陪了她一整天,她终于不哭了。   两个还在在客栈里过了一夜,而这一夜,外面却天翻地覆的寻找失踪的十三皇子。隔日,他将那展露笑脸的小家伙送回林家,自己却遭受父皇的一顿责骂。   数日后,当他再到韩家,又遇上了那个爱哭鼻子的丫头,然而那时他才知道,原来她是韩苏定下的小媳妇,在韩苏面前,她的笑容不断,就算从林家偷溜出来的时候再委屈,只要韩苏哄上一哄,她马上就不再哭了。   相比他哄了一整天,韩苏简直是太有用了。   从那时起,他去韩家的次数更加频繁,但为的却不再是跟韩苏玩,而是想见那小小的林毓婉。   时日经久,感情遂深,随着一年年的长大,随着她一日日的变化,当初那个小女孩,已初成。   娇俏的小脸,总是惹的他忘记移开视线,看她含笑盈盈,他也总是会跟着失笑。他无法再将她当成孩子对待,却又不能从中介入她和韩苏之间。   直到一日,他发现自己再也隐藏不了自己的心的时候,他向她坦白了一切,并且告诉她,“在他回来之前,她一定要嫁给韩苏,不然他就来抢人。”   如今他回来了,可是他们却没有成亲,而她,现在是谁的,他都搞不清。   是太子的?是皇叔的?还是她自己的?   这样的她,他还能抢吗?   ……    ☆、048 林家,皇宫   林府   林毓婉的出现,惊扰了林家所有的人,没了往常那叫喊的传播,也少了些鄙夷,并且多了些恐惧。   白纱退去,换了一身紧致的印花白袍,腰间的纹兰腰带,将那细弱的身子束缚的更是不堪一握,让人我见犹怜。然而这份瘦弱下,却隐藏着踏不碎,碾不死的顽强。   脸上的轻纱,换成了半边勾丝花蕾,绞着金丝的白色花蕾,衬得她那白皙小巧的脸蛋更加娇俏,看起来甜美又不失魅惑。   淡黄色的靴履一步步前行,平日里那些嚣张跋扈的下人,全都闭口后退,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,也不敢再耀武扬威的展现自己。   秦氏受难,整个林府都已经乱了套,如今若是再有人敢得罪这位九小姐,那就等同于在狮子头上拔毛,找死的说。   看似平静的林府,早在林毓婉进门的那一刻,就已经传遍了九小姐回来的消息。   走进林川夫妇住的院子,这里早在她离开林家后,就变成了秦氏的疗养所,每日进进出出最多的就是大夫。   不过此刻,院子里的人还真是齐,林毓婉还从来都没有在林家享受过这么高的待遇,竟然全家都在迎接她。   不过这脸色……   “都在啊!还真是热闹。”林毓婉笑容清甜莞尔,很适合她这十五岁的年纪。   “林毓婉,你又想做什么?”林川蹙紧了眉,眼底尽是防范。   听听这称呼,林毓婉?连名带姓的,还真让人误会,她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儿。   不过对她来说,这个称呼还算是好的,比起那些小贱人,小畜生,还真是悦耳多了。   这几个月来,林毓婉别的没学会,倒是跟云臻学会笑里藏刀,棉里藏针了。   撤去了轻纱的脸,有着半边她原本的容貌,虽然藏着半边脸,但在这一众姐妹之中,林毓婉仍属最娇俏的,不然,当初太子挑来挑去,也不会挑了她这么一个不受宠的丫头。   “爹爹这是什么话?毓婉只是想家了,回来看看,没打算做什么。”林毓婉亦是浅笑,而那笑里却不带任何恭敬。   封一直站在林毓婉身后,一双清冷的银眸,如鹰般犀利,密切关注着每一个人,以防他们对林毓婉不利。   紧绷的身子,仿若谁敢动,他马上灭之一般。   一众嫡姐们那愤恨的目光,恨不得将林毓婉淹没,可是她们却没了平时的气焰,也只能用眼神来恨她了。   林毓婉心存善念,既然剥夺了她们动手动口,怎么也不能再剥夺她们的目光,反正眼神又瞪不死人,只要她们不嫌累,瞪出眼珠子来,她也不予理会。   目光落向最当中的老太太,林毓婉微微屈膝欠礼,“祖母近来身子可还好?”   老太太明显瘦了一圈,她这么问,分明就是故意的。   秦氏出事,秦家人几番来访,大闹不休,老太太几次昏厥,身子怎么可能还好?   “小畜生,你到底还想怎样?”老太太气的直跺脚。   经过这么些天,她终于知道,这个林毓婉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,任他们揉圆捏扁的丫头了。   她也知道,不论她气成什么样,都再也改变不了她的狠毒。   林毓婉依旧含笑,那句‘小畜生’对她来说,只不过是相当于给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打气而已。   墨眸轻转,在那些嫡姐中找到了六姐,林若洁。   她轻笑上前,却仅仅那么一步,就停了下来,原因是,她走了一步,而面前的人,却不约而同的向后退了两步。   既然她们如此怕她,那就算了。   “再过几日,六姐就要嫁人了是吗?”   林毓婉这话,问的林若洁一惊。   她是要嫁人了,可是这跟她有关系吗?   看着她那受惊的面色,林毓婉也不指望她还会回答。   “姐姐嫁人,我这个做妹妹的,也没什么好送的。”   话说一半,林毓婉回头看了封一眼,封马上从怀里掏出一个褐色的瓷瓶,放在了她的手里。   细弱的小手拖着那小小的瓷瓶,递上前,可却没人敢接。   “这里是一颗解药,就当做是送给姐姐的新婚之礼吧!姐姐嫁人,大娘总不好在外人面前发作不是?”   无数双眼睛全都落向林毓婉手中的药瓶,但却没人相信她会这么好心,真的交出解药。   当初林川亲自上门求药,她都避而不见,如今她会主动交出,实在是令人不得不怀疑。   “姐姐拿着吧!即便你不相信我,但好歹也是个机会,反正现在大娘都已经这样了,即便它真的解不了大娘身上的毒,但最起码也不会比现在还坏,况且,这新婚礼物,我是不会给第二次的。”   林若洁慢慢挪动脚步,颤抖着伸出手……   没错,她娘已经奄奄一息了,不论是毒发还是切肉,她都无法再承受,不论她现在给的是毒药还是解药,她都只能赌一把。   伸出的手,落向林毓婉手中的药瓶,蓦地,却被林毓婉反手抓住。   林若洁顿时花容失色,脸色泛白,瞪大了眼,看着她。   这惊恐的面色,看的林毓婉兴致极佳,红唇不由的弯起,“姐姐怕了?”   林若洁抖得厉害,强忍着恐慌摇了摇头。   “别怕,我暂时还不吃人,我只是想告诉你,你以前对我做的所有事,我都记得,不知道,姐姐还记得吗?”   闻言,林若洁终于下软了腿,直接跌坐在了地上。   林毓婉咯咯一笑,甚是开怀,轻撩衣摆,潇洒的蹲在了她面前,昂首,傲然的睥睨着吓的浑身发抖的林若洁。   抓起她的手,林毓婉将药瓶放在了她手中,“婚宴是在两天后对吗?到时候,毓婉还会给姐姐送上一份大礼的。”   拍了拍林若洁的手,那动作,却跟威胁无异。   林毓婉缓缓起身,墨眸横扫,再次看过所有人。   “我会再回来的,保重。”   墨发及腰,荡在白袍之上,甚是妖媚。   以前那唯唯诺诺,规规矩矩,卑躬屈膝,甚至不敢大声讲话的林毓婉,已经彻底的不见了。   看着那傲人的背影,林家众人心中忐忑,因为没人知道她口中的大礼是什么,也没人知道,她接下来想要对付的人是谁。   她不会放过林家,这一点,他们都已经从她的脸上看出来了。   留情,这根本不是他们可以奢求的。   同样也是他们奢求不来的。   ……   皇宫   今日的气氛,和往常有些不同,而那不同的原因,也很容易看出来。   皇上和太后的意见不合,这还真是少有的稀奇。看了看坐在一旁,一言不发的皇后,云臻心中有些好笑。   霸占了后宫之主的位子,却得到了一生的冷漠,依家的人,还真是乐此不疲。   “母后,您就不要强人所难了,那林毓婉是太子妃亲自派人送去狱牢的,当时她都没有顾忌她是给太子诊治之人,如今,我们有什么理由再次请她给云齐诊治?”   开口的人,是第一次和太后意见不合的云帝,太子根脉被废,能不能治好,本就是个未知数,原本,他也没对此报以太大的期望,如今云隶回京,他更是不在乎云齐还能不能重新长出了。   即便他真的长出,但能不能传宗接代,这是个大问题,太子之责是大任,他不能冒那后继无人的险。   听闻云帝之言,皇后一脸的急切,却又不知如何开口,转身看向太后,那急切的目光,明显就是想要太后开口,帮忙说话。   云隶回京,如今他又不让林毓婉给云齐诊治,其中的意思那般明显,她儿子的太子之位不保,她又岂会不急?   太后自然也明白云帝之意,但是太子毕竟是太子,是皇后亲生的儿子,虽然姓云,但毕竟也流着他们依家的血。   “皇帝这是哪的话?行医救人,本就是医者的本分,林毓婉入狱,那是因为她自己的过错,这件事既然已经不做追究,那她自然该按照约定,回来给太子诊治。”   一旁,云臻悠哉的品着茶,不视,不闻,任由他们说什么,吵什么,他都不理,不评。   直到他们吵累了,才想起这边还坐了一个最为关键,最能拿的定主意的人。   “臻儿,那林毓婉现在在你府中,你去跟她说说,让她继续给云齐诊治,如何?”   云臻放下手中的茶盏,低垂着眼睫,理了理自己的衣摆,“母后,当初您趁着我离京,把那丫头送进太子府,我没有把太子府炸了,已经是看在他是云家子嗣的份上,如今您再开这口,母后觉得,合适吗?”   银眸轻抬,直视太后,那冷漠无情的目光,看的太后一怔。   云帝倒没有多大反应,因为他早就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。   这个云臻是什么脾气,他是最了解的,他最忌讳别人动他的东西。当初他们趁他不在,处置林毓婉,那本就是他的大忌,他当时的隐忍,不代表他会一直忍下去。   这个林毓婉,早在一开始他就看出了,她对云臻来说不同,只是没想到,他竟在意她到这个地步。一个月的路程,硬是被他缩短了十日,只为回来救她。   他对一个人如此上心,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,他当时没有追究这件事,就表明了他在隐忍,如今太后再次旧事重提,明显就是在给他找不痛快。他好不容易安静了一段日子,可千万不能再把他惹得暴躁起来,他的玩法,他这个当皇帝的,可实在是受不起。   “九弟,齐儿好歹是你的侄儿,你不能眼看着他这一辈子就这样活着,他是太子,若是没了后,那可怎么办啊!”皇后一边说,眼泪一边往下掉,最后直接哭的泣不成声。   女人的眼泪,向来对云臻无用,听着那哭声,只会让他觉得心烦。   他冷嗤一声,道:“我的侄儿又不止他一个,没了根,还做什么太子?反正他成日里也都是寻么着怎么祸害别人家姑娘,如今,全当是为民除害了。”   除害?他一个陵兰大害坐在这,居然还说别人是害?   皇后哭声突止,她知道这九王爷口语犀利,只是没想到,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。   六亲不认!   吸了吸鼻子,皇后不满道:“九弟,话可不能这么说,齐儿是太子,是以后的帝王,三宫六院皆是平常,再说,齐儿如今这般,全都是那林毓婉所为,你若是不让她给齐儿治好,你就把她送回太子府,让她这一辈子都给齐儿糟蹋。”   砰——   一声巨响,打断了皇后的高叫。   皇后的话,当真是恼了云臻。   糟蹋,他的人,她居然想要拿去给别人糟蹋?   她是跟天借胆了!   一袭紫袍忽起,周身的戾气隐隐散发,身侧的小桌被震的粉碎,银眸嗜血,狠戾的瞪着皇后。   “我告诉你,你的儿子这辈子都不会当上皇帝,而且,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成为男人,你若是有本事,就找人给他接上,不过你可以猜猜本王会让他留几天。警告你,你们依家人若是再敢打林毓婉的主意,别怪本王不客气,若是让本王再从你嘴里听到林毓婉三个字,那么本王保证,你一定会后悔一辈子。”   话落,掌一挥,刚刚被他坐过的那把椅子,蓦地飞出,撞在大殿的梁柱之上,轰隆一声,顿时碎成了数块,零散落地。   袖袍狠狠一甩,云臻转身就走。   “臻儿……”太后试图叫道。   然而,云臻却罔若未闻,大步而去。   云臻的脾气差,整个帝都,甚至整个陵兰的人都知道,只不过,在太后面前他最多就是笑的阴森,从未真正的发过脾气,可是今日,当真是给太后吓到了。   当然,吓到的人不只是太后,就见皇后面色泛青,瑟瑟发抖,欲哭,却又不敢。   云帝瞪了皇后一眼,起身,甚是不悦道:“你简直是疯了,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说这样的话,若是他一时气恼,屠了整个太子府,到时候你就回你的凤宫哭去吧!”   说罢,云帝也甩手离去,皇后愣怔的坐在那,眼泪无声滴落。   太后看着她,无奈的摇了摇头,“你呀,明知道皇帝不喜欢你,却又偏偏管不住那张嘴,臻儿那性子,别说是太子,就是天王老子,他在意过吗?你说谁不好,偏偏要说那个林毓婉,还要把话说的那么难听,你是巴不得他去弄死你儿子啊!”   皇后恍惚着转过头,泪眼婆娑的哽咽着,看着太后,“母后,我知道错了,可是现在怎么办?他不会真的去杀齐儿吧?”   太后叹了口气,“谁知道呢!”   ……    ☆、049 杀了云臻   王府   云臻气恼回府,却又不见了林毓婉,恼恨当头,一把扯过童文,“人呢?”   “去,去,去林府了。”童文支支吾吾道。   他从来没见过王爷这样,以往,就算他在生气,面上都是平静无波,唯一能出卖他的,就是那阴森森的银眸,可是现在,满身的戾气,好像随时都要吃人一样。   云臻猛地将人一推,“是谁让她走的?”   “王,王爷,林姑娘说,她只是回去一趟,晚一点会回来的。”   云臻转身走出,却见一道身影躲藏而过,如魅般的紫影一闪,随后就见他手中多了一个人的脖子。   “依慕容,又是你们依家。”云臻愤恨咬牙,捏着她的手越收越紧,仿佛想要将她掐死。   突然,云臻手一甩,直接将人扔在了地上,“滚,下次若是再让本王看到你来北院,本王就掐死你。”   “咳咳,咳咳。”依慕容吓的发颤,捂着胸口一个劲的咳,那两条腿早就下软了,哪里还滚的动?   见她不动,云臻邪狞勾唇,曲身蹲在她面前,食指轻挑她的下巴,“依慕容,不要让本王对你失望,做出点什么吧,你们依家人不都是很厉害的吗?”   依慕容惊吓未退,望着他那阴鸷含笑的脸,她根本就不懂他的话是什么意思。   不等她开口,云臻再次甩手,起身,“把她送回西院,交给厉娘,教教她规矩。”   话落,人已离去。……   太子府   一袭白袍尽染点点鲜红,看着那兀自流泪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的依秀楚,林毓婉红唇浅勾,淡淡一笑。   “我说了,一点都不疼的,不妨告诉你,我的医术很好,你肚子里这些东西,我玩过早已不下数百次。瞧瞧,这个是你的心,还在跳呢!”   开肠破肚,却让人亲眼看着,封发誓,他这辈子第一次见过这样的场面。   他只知道验尸官会给人破肚,可是这活人……   “放心好了,我是不会这么轻易让你死的,那样太没意思了。”   眼看这林毓婉在自己的肚子里又掏出了什么,依秀楚嗯嗯啊啊的叫着,一个劲的摇头。   白嫩纤细的手,已被染满鲜红,手指轻轻略过她泛白的脸颊,“啧啧,真是可怜,很想说话吗?可惜你这辈子都不能再说了,怪谁呢?要怪就怪你自己不听话,我早就提醒过你,不要找我的麻烦,可是你不听,我这人很记仇的,现在你承受的这些,不过尔尔。”   依秀楚再次摇头,嗯嗯啊啊声仍是不断,可是,林毓婉却不想再理,面色徒凛,底喝:“闭嘴,不然切断你的肠子。”   一声恐吓,果然再也听不到声音。   半边柔嫩的脸颊,再次露出浅笑,“很好。”   拔下她身上所有的银针,捞出她内脏挂在身前,林毓婉从床上爬下,站在木盆前洗了洗手。   “我切断了身上所有的痛觉神经,所以你不会感觉到痛,你现在每天都可以看着自己吃下的东西,是怎么进行消化的,也可以每日数着自己的心跳打发时间,不过你要小心了,这些东西若是有一点点破损,那你的小命可就……呵呵,好了,你自己保重。”   扔下手里的汗巾,林毓婉拍了拍早已嫌弃的转过头去的封,“喂,你不看看我劳动了这么久的成果吗?”   闻言,封连连摇头。   见此,林毓婉一声轻笑,推开门,走了出去。   出了院子,却不巧的遇上了迎面而来的云齐,云齐见到她很是诧异,而更让他诧异的是她身上那点点鲜红。   看看她走出来的方向,那不是太子妃的寝室吗?   “林毓婉,你什么时候来的?”   “来了有一会了,现在准备走了。”冷傲的视线,看着面前那诧异的人,林毓婉的话,平静的就好像这里并不是太子府,而是她自己的家一样。   “你……”云齐伸手指了指她身上的血。   林毓婉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摆,淡淡一笑,“哦,太子妃的血。”   这淡定的语气,差点让云齐以为自己听错了,再度愕然,急欲离去。   “放心好了,她没死,我又不是云臻,杀人不眨眼的。”   这话,听的封忍不住抖了抖嘴角,她的确没有杀人不眨眼,但是,她的做法,好像还不如杀人呢吧!   云齐半张着最,微微发愣,这世上,敢这么说他九皇叔的人有几个?即便不是当着他的面说,好像也没有这么胆大的人吧!   “你把她怎么了?”云齐问道。   “没怎么,就是给了她点教训,顺便教教她做人的底线,在不择手段之前,先打听好这个人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。”   林毓婉欲走,云齐突然伸手将她拦了下来,“等等。”   “还有事?”   “林毓婉,我……”   见他欲言又止,林毓婉微微侧首,睨了他一眼,目光逐渐下移。   “想让我继续帮你长出下面?”   云齐尴尬的清了清喉,而后点头。   就闻林毓婉一声冷笑,下一瞬,细弱的小手就抓向了云齐的衣领。她扯着他的领子,将人拽到自己面前,微冷的面色看的云齐心底发寒。   “你觉得我会再帮你?凭什么?好处在哪?”   她当初答应进太子府,那是因为他们用她妾室的头衔相逼,现在,云臻回来了,想也知道他们手中的筹码已经失效,如此,她凭什么还要帮?   她可不是什么医德行善的善人,想要她出手,必须要有在她看来,同等的条件才可以。   “你想要什么好处?”   云齐当然知道她不会再轻易帮他,她只是想要好处而已,他堂堂太子,满足一个女人的条件,想必还是做得到的。   林毓婉嘴角噙着一抹不明的笑意,抓着他领口的手再度用力,凑近他耳边,低声的说:“杀了云臻。”   松开手,看了一眼那呆了的人,林毓婉淡淡哧笑,“怎么样,能做到吗?你可以考虑,因为你有很多时间,等你好消息。”   直到林毓婉带着封离去,云齐仍是愣在原地,久久不能回神。   他怕?   没错,他的确怕,但除此之外,他更是不懂。   她居然想杀一个处处维护她的人,九皇叔为了她,屠了死囚牢,灭了狱牢官差,将她带回府,去了她妾室的头衔,她居然想要杀他!   她是疯了吗?   此刻,云齐诸多的不理解,但当他看到依秀楚之后,他便知道,这个女人不仅狠毒,而且还很记仇。   依秀楚说话不中听,她就弄哑了她,那满身的内脏挂在外,却让她感觉不到疼痛,她不杀她,却将人折腾的比死还不如。   都说陵兰的九王爷是活阎王,又狠又毒,折磨起人来令人惶恐。可是与林毓婉的手段相比,他的杀伐简直是天大的仁慈。   这死不了,活不成的方法,即折磨着本人,又恐慌着他人。让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痛苦,却无从下手。   林毓婉,她不是人,是魔鬼……。   ……   林府   林毓婉走后,林家再次陷入了恐慌,因为小畜生走了,活阎王却来了。   浅淡的银眸慑着冰寒,失去笑容的骏颜,看起来令人心底发颤。   林川惊恐的上前,“不知九王爷来访,所为何事?”   “林九呢?”   冷颜,冷言,林川不禁打了个哆嗦。   “九王爷,那丫头走了好一会了,难道她还没回去吗?”   “她若是回去了,难道本王是来这里看你的吗?”云臻恼怒的瞪着林川,一点颜面都不给。   此刻他正在气头上,却又不见了林毓婉,想也知道他恼火的程度。   林川此刻似乎了解到,这个小阎王的心情不怎么样,未免说多错多,林川不再开口。   “你们林家都是哑巴吗?一个个的杵在那,都不会说话是不是?”   云臻的再次爆喝,不禁让林川有些为难,这开口就错,不说又不对,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   “王爷,那丫头刚刚的确是回来了,不过,她没呆一会就走了。”林川小心翼翼的回答,不敢多说一句的废话,生怕小阎王再发飙。   “她来做什么?”云臻底喝问道。   林川将头垂的老低,半天才支吾出声,“来,来给下官的夫人送解药。”   “解药?”云臻蹙眉,看了一圈,的确没见到那肥硕的身影。   “令夫人人呢?知道本王来,居然还敢避而不见,是不将本王放在眼里吗?”   虽然云臻不知道林毓婉对秦氏做了什么,但是按照她的性子,能让她亲自上门送解药,想必那秦氏应该是差不多了,不然,她也不会亲自跑一趟。   既然如此,他自然也不能放过这个折腾秦氏的机会,当初在他离京之前,林毓婉受伤的事,他可是一直都记得呢!   “九王爷哪的话,只因内人身上带伤,不方便出来迎见罢了。”这眼看就要入冬的天,林川却满头大汗,曲着身子,一动都不敢动。   云臻银眸一瞥,目光再现狠戾,“不方便?那林大人的意思,是让本王移驾,去拜见令夫人了?”   “下官不敢,下官这就让人将内人叫出来,还请王爷稍等片刻。”   ‘啪嗒’一颗豆大的汗珠砸在了地上,林川不由得吞了吞口水,赶紧差人去将秦氏弄出来。   云臻紫袍一撩,落座于上位。   曾经那些要为了秦氏,去勾引九王爷的女儿们,此刻,一个都不敢动。   就这阴晴不定,又暴躁的九王爷,她们可伺候不起,还是把他留给林毓婉吧!   过了许久,秦氏被人用担子抬了进来。   看着那苍白的秦氏,云臻眼眸一缩。   他真的很想知道那丫头到底对她做了什么,这才不过一月,秦氏居然瘦成了这般,她是在给她减肥吗?   “一月不见,林夫人消瘦不少啊!”   这话,说的林家姐妹各各面色带苦。   消瘦?明明是削瘦的好不好?   每日削一片肉,这已经快要一个月了,能不瘦吗?   秦氏苍白的唇动了动,却是没有发出声音。   “林大人刚刚说小九是回来送解药的,可依本王看,这解药还是被吃了,令夫人好不容易瘦下来,若是吃了解药,再胖回去了,那岂不是白费了九儿的那份孝心?”   血腥味对云臻来说是最为敏感的,从秦氏被抬进来开始,他就闻到了那浓重的气味。   味道这么重,她身上的伤口绝对不会小,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,但他敢肯定,定是林毓婉那丫头搞的鬼。   血腥味令他作呕,反正人他已经看到了,而且,那臭丫头也不在,她没有必要在多留。   起身,“林夫人既然身子不适,就好生养着吧!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,九儿那丫头定是会不舍的。”   她的确会不舍,因为她还没想过要她死,这一点就从她来送解药就能看出。   看秦氏的脸色,倘若她晚来两天,恐怕她就已经不行了,她既然选择这个时候来解救她,看来,这丫头是玩心大起,还不想罢手呢!   ……    ☆、050 初见云隶   王府门前,云臻走下马车,就见林毓婉一身白装,迎面而来。   褪去轻纱的林毓婉这是他第一次见,去了本就少有的娇柔,却多了一些放荡和不羁,一叶花蕾遮面,实之令人心神动荡。   云臻从不知,一个毁了容的人,竟还可以美的这般如魅如魑,如妖似仙。她小小年纪竟敢如此魅惑动人,长大定是只难以收服的妖孽。   不过,她的衣摆下一点一点的是什么?   血?   “你回来了?”林毓婉步履缓缓,淡淡而问,完全没发现云臻眼中的惊色。   云臻一直凝着她的脸,直到她来到自己面前,眸光微转,看了一眼跟随而来的封,“去哪了?”   “回了趟林家。”   林毓婉转身往里走,云臻缓步跟上,长臂在她腰间一揽,紧了紧,“我刚从林家回来。”   “我刚从太子府回来。”   对于云臻去林家干什么,林毓婉一点都不在意也,但是她也知道,他说这话,并不是让她在意的,而是提醒她,让她说出他想听到的话。   然而,林毓婉的回答,却让云臻脚步一顿。   以前,云臻一直以为,自己是这天底下最不在乎一切的人,可是现在他才知道,跟林毓婉相比,他的那些不在乎,简直是不堪一击。   林毓婉前行的步伐被遏制,偏头,看了云臻一眼,“怎么了?”   “你去太子府了?”云臻微弱的皱了下眉。   “嗯。”   “做什么?”   “做我该做的。”   “说来听听。”   “不想说。”   挣开云臻揽在她腰上的手,林毓婉并未自己离开,仍是原地站在那。   从她嘴里说出的话,一向是最诚恳的,不管是好话还是坏话,既然她说‘不想说’,那么云臻知道,现在就算是给她用刑,她也是不会说的。他不想逼迫她,只不过,他却有些不放心。   “你受伤了?”   林毓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摆,“不是我的血,对了,能帮我买身衣服吗?”   她最后剩下的钱,都拿去买衣服了,没想到,却被依秀楚溅了一身的血,她现在可是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了。   “童文,照她身上的款式买十件,然后进宫,将广储司制衣库的关掌司请来,给她量制冬衣。”   “是。”童文应声后,飞快的离开。   趁着王爷这会儿忘了罚他,他赶紧做点正事,将功折罪。   林毓婉轻轻扬眉,反正她现在穷的很,既然他要给自己做衣服,那她就只能却之不恭了。   “谢了。”   林毓婉转身欲走,却被云臻一把捞了回来。   云臻微微皱眉,“又去哪?”   折腾了一大天,这会儿都已经是下午了,一整天都没跟她说上几句话,她怎么又要跑呢?   林毓婉奇怪的看了看他,“干嘛,你有事?”   “没事你就不能陪陪本王吗?”   如墨的水眸无辜的眨了眨,而后就见她眉心微微蹙起,“你没事,我还有事呢,你好歹也是个王爷,一天怎么就那么闲?”说罢,推开他,甩手就走。   见此,云臻再次跟上,“本王就是很闲,所以才想要你陪,本王还没说你呢,你一天到晚都忙些什么?马不停蹄的,追都追不上你。”……   药园   林毓婉走进后,直奔卞大夫的药阁,以习医之名,在里面足足呆了两个时辰,云臻不喜药味,在院子里坐等,无聊的他一直打盹。   两个时辰后,林毓婉终于舍得出来了,她抱着一堆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药,看了云臻一眼。   嘴角一撇,嫌弃的说:“看来你真的很闲啊!”   云臻起身抻了抻坐的酸疼的腰背,不满的看着她抱着的那一大堆东西,“这都什么呀?卞老头不要的垃圾?”   林毓婉秀眉一折,瞪了他一眼,然而下一瞬,她小脸一扬,凑近他,不怀好意的笑了笑,问:“云臻,烤血虫,你喜欢吃吗?”   闻言,云臻胃里开始翻腾,不由的想要犯呕。   回想起上次,她拿着血虫蹭他一身,他现在还觉得恶心。   看着他那逐渐变成屎色的脸,林毓婉咯咯一笑,“胆小鬼。”   闻言,云臻一愣,一把将她拥入怀中,嘴角邪狞的一扯,“你居然敢说本王胆小?你还真是个不怕死的小妖精。”   “我不怕死,你不是早就知道了?不过,你怕不怕死,我倒是不清楚。”   “哦?想试试?”   林毓婉嘴角愈弯,道:“别急,你有机会的。”   云臻不明其意,但也不想明白,他只知道,这个丫头真的已经将他困住了。   他不厌烦这种感觉,但令他痛恨的是,为什么被困的人,只有他。   ……   两天后,容府   高阁门庭,喜绸连绵,锣鼓喧天,鞭炮齐鸣,容府宾客满溢,喧哗无限,四处都映着喜庆的气氛。   人群中,没有面面俱到,也是理所当然,容家大老爷的长子娶妻是大事,前来道贺的人也纷纷不绝,   大喜的日子,凡进门者皆是客,即便是进来几个乞丐,这样的日子,也不会像往常一样将他们无情的赶出去,给点吃食,随便打发了便是。   容家乃大家族,几代国臣,容家大奶奶又姓依,光是凭借着依家这个姓氏,想要攀附的人就不知道又多少,借着这个机会,凡是帝都之内,能来的人都来了,还有好些是月前特意从城外赶来的。   人潮跌宕,容家人招呼不及,白衣青袍前后走进,却没人在意,无人理睬。   不过,这也正合她意。   林毓婉带着封从人群中穿踱而过,来到后院,找一静地歇歇脚。   林若洁嫁到林家当大少奶奶,不难看出,秦氏为此费了多少心血。秦氏为了她这几个女儿,还真是煞费苦心,不过,这份苦心恐怕也只能被遗留了。   “封,觉不觉得我很坏?”   封没有摇头,也没有点头,因为林毓婉根本就没有看他,他知道,她这话不过就是说给自己听的,根本不需要回答,是好是坏,她自己心中自有定论。   “算了,反正问你你也不会说。”   林毓婉回头,幽怨的瞪了他一眼,“走吧,该干点正事了。”……   街头   迎亲的队伍,跟随着马背上那一身喜装的容江一路前行,却不料迎面又来了一直迎亲队。不宽的道路上,两个新郎官,两支迎亲队伍,两顶花轿,相堵至此。   容江和荣秀一样,都是那种被宠坏了的公子小姐,再加上今日是他的大日子,说什么都不肯让步。然而另一支的成亲喜队,同样不肯让步,一来二去,由口角到撕抓,两支队伍顿时乱成了一团。   直到后来,没人知道路是怎么让开的,两支喜队各自离去……   王府   “王爷,事情办妥了。”童易匆忙走进,郑重禀道。   云臻撩了撩手中茶碗的盖子,而后递到嘴边轻抿,“嗯,都知道该怎么做吧!事情办完了,记得要把人完整的送回去。”   “王爷放心,属下都安排好了,他们知道该怎么做,绝对不会出岔子的。”   放下手中的茶碗,云臻轻扯嘴角,“好,时间不早了,咱们也应该动身了。”   “是,马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了,王爷请。”   ……   容府   从新房走出,林毓婉四处看了看,趁着没人急忙离开。   嘈杂的前院林毓婉是不想呆了,但是,好戏还没成,她又不想就这样离开。为图个清净,林毓婉来到一处廊桥旁,这里离前院不远,吵闹声这里仍是听的真切,不过,不那么刺耳罢了。   一道清灵的咚咚声,林毓婉回头看去,就见一颗石子落入身后的水塘,接连溅起三四道水花。   林毓婉朝着水花激起的方向看去,那身影好像有些熟悉,又一排水花溅起,林毓婉终于起身,朝着那岸上的人走去。   云隶手中捏着一把石子,思绪有些飘远,就连有人走来,他都没有发觉。   “请问……”   闻声,云隶扬起的手,和准备投出的石子一同收回,转头看去,心底猛地一抽,握着石子的手一抖,石子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。   林毓婉的视线,顺着那些石子看向地面,而后,再次抬头去看他。   这张脸她很熟悉,只是一时间有些记不清,她微微蹙眉,努力的回想着关于这个人的记忆。   “林,林毓婉?”   蓦地,林毓婉心头一窒,那感觉,就好像她在断头台上,第一次见到韩苏一样。   捂着发闷的胸口,一些有关与云隶的记忆,一点一点的回忆起来。   “毓婉,我喜欢你,你不用回答,也不需要把我的喜欢当成是负担,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而已。我要走了,我要去行走江湖,过过我自己想过的生活,在我回来之前,你一定要嫁给韩苏,不然的话,我就回来把你抢走,知道吗?”   这番话涌入她的脑海,林毓婉顿时愕然,抬眸,惊讶的看着他,“云隶?”   云隶紧凝着眼前的人,有些出神,一年不见,她竟越发娉婷了,即便她露出的只有半边脸,即便他知道她那另半边脸已经毁了。   云隶步履艰难的前行,每一步都带着他的懊悔和心痛。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,他却仿若走了一千年,每一步都是那般的痛苦和难熬。   脚步停住在林毓婉面前,颤抖的唇轻扯,伸手,轻轻的覆上了她的脸。   “对不起,我回来晚了,让你受苦了。”   莫名的,林毓婉心头一紧,一股热泪顺着脸颊滚落,那灼烫的温度令她一惊,深吸一口气,偏头躲开他的手,敛回自己这失态的情绪。   林毓婉勾了勾嘴角,淡淡一笑,“好久不见,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   看着她泪水收敛的如此之快,云隶有些惊讶。   从小到大,她嘴控制不住的就是她的眼泪,每次一哭,就像黄河泛滥般,怎么收都收不住,除非是韩苏在她面前温言逗弄,但也要好一会,她才会不哭。   可是现在却……   “回来没几天,本想去看你的,却听说了你的事。”云隶垂首,面色微苦,他有好多话想要对她说,可现在他又不知道从何说起。   林毓婉轻轻点头,“是啊,你不在的这段时间,发生了好多事,你听说了,也不奇怪。”   “毓婉,你跟韩苏……”   “他是我表哥,我是他表妹,除此之外什么关系都没有。”林毓婉知道他想问什么,但她却不想再跟韩苏扯上什么关系。   听着她淡然一切的话,望着那平静无澜的神情,还有那傲视一切的态度,云隶发现,她,好像有些变了!   “你真的舍得放下?”   那么多年的感情,就连韩苏现在都不能肯定的说自己已经放下,她从小就将韩苏视为天,她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放下?   林毓婉一声轻笑,走到云隶刚刚站的位子,俯身捡起一颗石子,轻飘飘的一甩,数道水花荡起,洋洋洒洒,愈渐愈远。   “有什么舍不得的?这世上,难道谁离了谁会死不成?”说罢,又一颗石子被甩出。   云隶再度愕然,他记得,她是不会打水花的,以前他曾教过她无数次,可她怎么都学不会,为何现在她会把水花打的那么远?   云隶刚想说什么,就见封从他身侧走过,来到林毓婉身旁,帮她拾着地上的石子。   林毓婉欣然的接受着他的周到,从他手中拿过石子,一颗一颗的往水塘里丢去。   看着两人相谐的身影,云隶隐隐皱眉。   这个人他没见过,但是他却看得出,林毓婉对他非常的信任,那份信任,甚至都超过对他的。   蓦地,一双银眸落入云隶的眼底,他惊道:“你是西辽狼皇子?”   ……    ☆、051 没错,我就是冷血   “你是西辽狼皇子?”   闻言,林毓婉丢石子的动作一顿,皱眉看向云隶。   一旁,封倏然握拳,捏紧了手中的石子,仍却一语不发。   林毓婉回头看了封一眼,与他的银眸相视,淡淡一笑。   “他叫封,是我的护卫,并不是你说的什么皇子,云隶,你是不是出游一年,疯掉了?”   “封?”云隶大步走进,紧凝着封的一双眼,“不可能,他就是狼皇子,你难道看不出,他的眼睛是银色的吗?”   “云臻的眼睛也是银色的,你怎么不说他是狼?”   “他是,他当然是,陵兰有狼王爷,西辽有狼皇子,这是江湖上人人都知道的事,上次皇叔离京,就是约了他见面,可他的侍卫说,他在一个半月以前失踪了,毓婉,他是什么时候给你当护卫的?”   闻言,林毓婉有所思及。   一个半月以前失踪?算算时间,她的确是在这段时间遇到他的,难道他真的是西辽皇子?不可能,如果他真的是皇子的话,又怎会甘心在她身边,当什么护卫呢?   突然,林毓婉嘿嘿一笑,伸手拍了拍云隶的肩头,“哎呀,都说你是认错人了,封在我身边已经有段日子了,时间上跟你说的根本就对不上,他肯定不是你说的那个人,拐卖皇子,多大的罪啊!他可是我买的,你可别乱说,我不想再坐牢。”   看着突然间变的没心没肺的林毓婉,云隶有些愣愣。   可既然她都这么说了,他也不好再坚持,毕竟,他也不想让她因为这样的事再入狱。   “毓婉,皇叔他……。”   “十三皇子,找了您好久,你不去前院,在这做什么呢?”   闻声,三个人一同转头,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。   就见容秀一身水粉色的落袖繁锦,芸钗满鬓,一脸的灿烂欢喜。   当她看到云隶身边的人是林毓婉时,脸上的笑容一僵,转身,炫耀似的拉过跟在身后的韩苏,宽大的袖袍紧紧的挽着他的手臂。   “韩苏哥哥你看,那不是毓婉表妹吗?毓婉表妹居然同时跟两个男子在水塘边嬉戏,果然是年纪小,还这么贪玩。”   这话好像怎么听都不是好话吧!   林毓婉又不是傻子,岂会任由她这般消遣?   “韩苏表哥,这位,该不会是你新给我找的表嫂吧?长得可真漂亮。”林毓婉那天真的笑脸,伴着若有似无的邪肆,看起来就像是个历练多年的妖精。   林毓婉的夸奖,并没有让容秀多高兴,她这个人有诸多的坏毛病,但唯有一点好,那就是知道承认事实。   她自认自己长的虽然不是最漂亮的,但也不丑,但是跟眼前的林毓婉相比,她一身水粉就显得无比的艳俗,而她的长相,也不及她的一半,即便她掩着半张脸,但却掩藏不住她的美貌与风华。   “表嫂可能不知道,毓婉自小就是跟表哥和十三皇子一起长大,身边早已习惯了有诸多男子陪伴,此刻,只不过才两个,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?就算是再来二十个,毓婉也是游刃有余。”   漆黑的眸子骤冷,而脸上那勾人的笑意,却丝毫不减。   “毓婉,不可胡说,有关名节,你怎可胡乱言语?”韩苏拧眉底喝,即便他们现在不在一起了,可她还是他的表妹,他不想听她说这样自暴自弃的话。   不过,这是自暴自弃吗?林毓婉可不这么觉得。   闻言,林毓婉笑了笑,“呵呵,还是韩苏表哥知道心疼人,不枉我救过你们韩家两次。”   话落,林毓婉脸上的笑意倏敛,面上镀起一层寒霜,她缓步上前,眼底的冷冽愈渐浓烈。   脚步住于容秀面前,侧首瞟了韩苏一眼,嘴角一扯,满是邪妄。   “收起你的心思,不要再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来,否则,你会后悔。”   说罢,林毓婉稍稍偏头,看向韩苏,继续道:“如果你的记性不差,我应该跟你说过,我跟韩家早就已经没有瓜葛,韩家对我的恩情,我也已经还清,所以韩苏,带着你的女人离开我的视线,我的耐心有限,不要来惹我。”   这叫嚣的话,容秀可听不进去,她是容家大小姐,全家上下的掌中宝,每个人都顺着她,她从来就不知道违逆是什么感觉。   这个林毓婉她早就看不顺眼了,此刻,她更是恨不得杀了她。   容秀气恼的挥手,一把推向林毓婉的肩头,林毓婉身子一侧,闪过她,没有还手,算是给她的一个警告。   容秀一个趔趄,险些栽倒,站稳脚后,愤恨转身,指着林毓婉,大叫:“你算是个什么东西?不过是林家的一个庶出,居然敢这么跟我们说话,现在是在我们容家,岂容你在这撒野?你信不信本小姐叫人把你轰出去?”   “要不要叫人把本王也轰出去啊?”话音落,紧随着一道来自地狱至尊的呐喊,瑟缩了那咋咋呼呼的人,转头,看向声音的来源。   一张气的泛红的脸,顿时没了血色,容秀一惊,踉跄着跑到了韩苏的身旁,刚刚那跋扈的气焰,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。   看着迎面而来的人,林毓婉扯唇浅笑,身形不动,静等云臻走来……   高大的紫袍,将那袭白影遮挡的严严实实,伸手轻轻挑起她那玉琢的下巴,浅淡的银眸尽含温柔。   “被欺负了?”   “我若说是,你会如何?”   “杀了。”   林毓婉扬起嘴角,上前一步,直接将自己贴在了他的身上。   抬头,凝着他那认真的眼,开口,“主意不错,就这么办吧!”   云臻轻笑,对她这不躲避他暧昧的动作,甚是满意,长臂一横,揽向她的腰,转身,不留片语。  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,但是了解他的人走知道,往往他的沉默,都是要以鲜血来祭奠的。   见此,云隶彻底的呆了。   无暇估计他们两人的亲昵,但是,她现在是让九皇叔杀了韩苏吗?   还有,她的眼神是怎么回事?   没有胆小,也没有怯懦,而是那般的冷酷。   以前,连死了一只小鸟都会心疼的她,现在居然会提到杀人连眼都不眨!   “九王爷开恩,请您看在今日容家大喜的份上,手下留情。”见云臻带着林毓婉欲要离去,韩苏想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,今日他们都是来参加喜宴,若是真的杀了容秀,那容家的喜事可就要变成丧事了。   云臻脚步顿了顿,微微侧首,“容家大喜,与本王何干?本王想要杀谁,又与你何干?韩二公子,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本王谈条件吗?你们韩家上下所有人的命,本王是看在九儿的面子上,暂时给你存着的,难不成,你是想用韩家人的性命,来换取她的?”   韩苏一时间没了声,当初为了林毓婉他都没有赌上全家的性命,如今这个容秀,他亦是可有可无,他又岂会这般冒失?   见韩苏求情无果,云隶看了一眼根本不想理会此事的林毓婉,他上前,“皇叔,今日我们都是来参加容家喜宴的,实在不宜……”   云臻眼眸一扫,看向云隶,打断他的话,“本王并不是来参加喜宴的,本王只是来陪九儿,容家如何,跟本王没有丝毫关系。”   闻言,云隶皱了皱眉,能让他九皇叔屈尊相陪,看来,他真的再一次将她错失了。   他看向林毓婉,目光中隐含着难过和痛楚,“毓婉,她是有错,但罪不至死,放了她吧!”   林毓婉歪了歪头,看了云隶半天,吐口的话,却是那般冷绝。   “罪不至死却死在九王爷手里的人难道还少吗?反正已经够多了,也不差她这一个,不给他们点教训,有又谁会知道林毓婉不好惹呢?”   这冷酷的话说的云隶心底一颤,蓦地,他一把抓住林毓婉的肩头,使劲的摇,“林毓婉,你怎么了?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冷血?”   话落,一时寂静。   云隶的话,当真是勾起了林毓婉心底的恼火,墨眸一缩,猛地打开了放在她肩头上的手。   没人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,但唯有云隶自己知道,那一巴掌,没有留一丝情面,甚至让他不敢相信,她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。   手上火辣辣的疼,抬头看了她一眼。   就见那深眸之中,寒气骤增,似是想要将人吞噬,将人泯灭。   一声冷笑,似乎要将人冻结,林毓婉紧凝着眼前的云隶,“没错,我就是冷血,一个从死囚牢里滚爬了十日的人,早已没了那懂得怜悯的热情,我对自己都可狠心至此,对别人又何尝不可?”   话落,一个利落的转身,快速的抽出了云臻时刻带在身上把玩的匕首,几步窜到了容秀面前。   她反手握刀,一把扯过她的领口,手腕灵活的一转,两道口子深深的划在了她的脸上。   见此,云隶和韩苏顿时大骇。   那握刀的手法,那下手的狠绝,那出手的速度,简直让他们惊愕。   然而,在这些人当中,错愕的却只有他们两个,不论是云臻,封,还是童家三兄弟,他们全都淡定的连眼都没眨一下。   “啊——”   疼痛渐渐袭来,容秀一声尖叫。   林毓婉扯着她领口的手一紧,匕首直接抵着她的下颚,“你若是再敢叫一声,我让你这辈子都叫不出来。”   这样的威胁,容秀岂会不怕?   她紧咬着唇,可是脸上的口子却是抓心的疼,呜呜声不断,但却不敢大哭出声。   林毓婉手一松,直接将人推到在地。   转身,厉眸扫视过所有人,冷硬的扬声道:“以前的林毓婉,早在被送进太子府的时候就已经死了,现在的我,不过是暂居了她身子的一缕幽魂,不知道什么叫人性,更不知道什么叫善良,你们高兴也好,不高兴也罢,往后的林毓婉就是这么冷血,你乃我何。”   最后一句话,摆明了就是对云隶说的,见她这般气恼,云隶也有些后悔刚刚说出那样的话了。   他不是不知道死囚牢是什么地方,她能从那里活下来,自然是早已耐没了性子,如果她还跟以前一样,她又怎么会在那魔鬼地狱熬过十日?   林毓婉将手中的匕首一抛,直接扔向云臻,云臻后退一步,‘哐啷’一声,匕首直接坠地。   那匕首上可是染了血的,这臭丫头是打算扔给谁啊?   云臻低头看着他最爱的那把匕首,嘴角不由的微抽,抬眸,看了一眼童文,童文赶紧走过来捡起匕首,将其擦拭干净,而后递给云臻。   见林毓婉气恼的欲走,云隶上前将她拦住,“对不起,我不是有意那样说的,我只是有些着急了,别生气,好吗?”   云臻看向声声道歉的云隶,银眸微眯,心下疑惑。   这小子自小高傲不羁,从未跟人道过歉,他居然会为了怕这丫头生气,而跟她道歉,这简直是不可置信!   他不是说,他跟这丫头只是见过吗?可为何他却感觉,他们之间并不是这么简单呢?   林毓婉撇过头,不想理他,“都已经按你说的不杀她了,还挡着我的路干嘛?好狗不挡道,没听过吗?”   这条路四通八达,倘若她真的想走,怎么都能离开,可现在她却仍是站在这,那就说明,她并没有那么生气了。   看出了这一点,云隶终于松了口气,笑了笑说:“这口是心非的矫情性格,还是一点都没变。”   林毓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,没等说什么,腰间就被一只手揽去。   没有预兆的动作,让林毓婉踉跄了一步,直接撞上了云臻的胸口。   抬头,错愕的看着他,却看到他眼底隐含着一层不悦。   “你怎么了?”林毓婉奇怪的问。   “不高兴。”云臻回答的诚恳。   “为什么?”林毓婉迷茫。   “你说呢?”云臻欲喷火。   林毓婉愣了愣,转头看了看云隶,蓦地,嘴角一抽,无奈的看了云臻一眼,“妒妇。”   这个词汇,听的云隶一愣。   妒妇?是在说他九皇叔?   看看他九皇叔的脸,居然没有生气?开玩笑的吧?   云臻紧了紧她腰间的手,磨牙道:“知道就给本王安分点。”   就见云隶脚下不稳,一个趔趄。   他居然承认了?   承认自己是妒妇?   他可是九王爷啊!居然承认自己是妒妇?   不可能,肯定是他听错了,幻觉,幻觉!   ……    ☆、052 她坐,我走   新娘子迎进门,可是容家大老爷和大奶奶的脸色却沉了下来。   娶了个林家的丫头当媳妇儿,自己女儿的脸却被林家丫头给毁了,这不是造孽吗?   可是,今日毕竟是大喜的日子,高朋满座,他们也不能为了此事,毁了这婚宴,况且,看看那贱人身边的人,一个是惹不得的活阎王,一个是有可能继承太子之位的十三皇子,不论是哪一个,都是他们惹不起的,摊上这样的事,他们也只能抱恨了!   ……   一间破庙里,凤冠霞帔散落一地,几个脏兮兮的乞丐,满意的提了提裤子。   走出门,一个身穿红衣的喜娘,分别给几个人发了一锭银子,而后就听一个男人粗犷的说:“城北刘大少爷赌钱输不起,居然还敢娶媳妇,老子今天就让他当回绿毛龟。”   破庙内的一个角落里,一个女人满头凌乱,衣不蔽体的蜷缩在那,听到这话,她顿时抓狂般的起身,捡起地上的衣服将自己裹起,两条腿不住的打颤。   她踉跄的走出,看着门外那些欲要离去的人,哽咽着大喊:“我不是,你们抓错人了,我不是嫁去城北刘家的,我是嫁去容家,我是嫁去容家的,求求你们别走,把我送回容家去,求求你们。”   话落,林若洁早已泣不成声,跪倒在地。   闻言,喜娘和刚刚说话的大汉相互看了一眼,而后喜娘上前,急道:“你说什么?你说你不是刘家娶的媳妇?”   林若洁没命的摇头,哭道:“不是,我不是,我是林家小姐,我是要嫁去容家的,求求你,把我送回去好不好?”   喜娘愣了愣,“回去?你已经这样了,回去还能做什么?要我说,你还是别回去了。”   林若洁一把拉住喜娘,满脸的泪早已哭花那精致的妆容,她摇头道:“不,我要回去,我一定要回去,我是容家媳妇,我一定要回容家。”   “可你现在已是残败之人,回去定是要被发现的,到时候可是要被浸猪笼的。”   林若洁吸了吸鼻子,肯定道:“不会,我一定不会让任何人发现,我一定有办法瞒过去的。”   ……   容家   新人拜过天地,就被喜娘搀扶着送去了洞房,喜桌上,云臻一桌只坐了三个人,因为没有那不要命的,敢跟活阎王同坐一席。   不知怎么,云臻和林毓婉的心情似乎都很不错,云隶有些茫然,不知道他们的好心情来自于哪里。   算算时间,容江已经进新房很久了,林毓婉回头看了封一眼,眉梢一挑,那般的得意。   突然,一阵吵闹声,一个眼生的喜娘跌跌撞撞的走进,咋呼道:“错了,错了,新娘子错了。”   她这一喊,容家上下顿时喧闹了起来。   什么叫新娘子错了?这话怎么听不懂?   林毓婉奇怪的看着那跑进来的人,云隶也是凑热闹的起身观望。   “容老爷,容夫人,我是城北刘家的喜娘,今儿刚好也是我们家办喜事,刚刚在路上,我们的喜队与贵公子发生了些摩擦,花轿抬错了,进你们府的,是我们刘家的新娘子,你们家的我们给抬回来了,就在门外呢!”   这么荒唐的事,听的容老爷和其夫人一怔,刚刚抬进来的不是他们要娶的媳妇儿,可是他们却拜了堂,进了洞房,这简直太荒谬了!   闻言,林毓婉大骇,蹭的起身,回头给了封一个眼神,封立马会意离开。   见林毓婉一脸的紧张,云隶奇怪的问:“你怎么了?脸色不大好。”   兀自吃着酒菜,不理身外事的云臻,听此,抬头看了林毓婉一眼,“不过是新娘子弄错了,你紧张什么?”   这淡然的态度,让林毓婉不禁狐疑,秀眉微折,看了他一眼。   “该不会是你吧?”   云臻一阵轻笑,却未回答。   林毓婉闭了闭眼,探手扶额,这家伙,居然坏了她的事。   可是,他为什么要把新娘子换掉?   只是换个新娘子,然后再把人送回来,这根本耽误不了什么事。   不对,这个家伙可是变态,一个毒的像蛇一样的人,怎么可能把事情做的这么简单?   “乞丐。”见她思若所思,却一直是一副想不通的面孔,云臻淡淡一声,好心提醒。   “什么?”林毓婉疑惑。   云臻放下手中的酒杯,忽的一把扯过她的手,直接将她拽到了他的面前,偏头,贴近她的耳边,低喃:“乞丐,你说过的,本王帮你实现了。”   林毓婉弓着身子,愣在那,半天回不过神。   乞丐?   慢慢的,她似乎想起了什么,眸光一缩,同样低语,“谢谢,不过我想,你应该是帮了倒忙。”   起身,就见封走了回来,他看着林毓婉,微微摇了下头。   林毓婉神色一喜,上前拉着他问:“没有?”   封淡笑着点了点头。   林毓婉忽然松了口气,重新走回桌边坐下,瞪了云臻一眼,而后又不由得失笑出声。   云臻和云隶皆是不明其意,不知道她到底又在打什么鬼主意,一会恼,一会笑,疯了么?   林毓婉恼,是因为云臻的善作主张险些耽误了她的事,而她笑,是因为事情并没有被耽误,而且,经他这么一掺和,事情好像变的更有趣了。   “看来,九儿今日是没安什么好心。”云臻自斟自饮的调笑道。   林毓婉眼眸含笑,拿过他手中的酒壶,帮他斟满,“彼此彼此,不过,我还是要谢谢你。”   “哦?要谢本王,只是斟一杯酒可不够。”云臻侧目凝着那乖巧斟酒的人,言语中尽是挑逗。   此刻,林毓婉心情甚好,抬眸看了看他,天真道:“那斟十杯如何?”   “把本王灌醉,你想做什么?”   林毓婉咯咯一笑,眼眸轻眨,无尽妩媚,“这话王爷还要问?你无力还手,毓婉自然是要……”   林毓婉相信,他们两个之间一直都是心灵相息的,即便她把话说的含糊模棱,但他一定能理解其意。   这话在外人听来极尽暧昧,就连云隶都有些看不下去了,甚至想要逃走。   云臻俊眉一扬,拿起她斟满酒的酒杯,一仰而尽,如耀的银眸始终凝着那含笑盈盈的小脸。   “想杀本王,这可不是个好机会,本王酒量很好,所以用酒是行不通的。”   林毓婉佯装失望的撇过头,努着嘴,可怜兮兮的道:“那还真是可惜。”   这话一出,直接愣了云隶。   什么叫要杀他?   难道他们没有在一起,而是有什么误会吗?不可能,如若他们之间没什么关系的话,林毓婉又怎么会任由九皇叔对她这般亲昵?如果她真的要杀他,那现在的气氛又是怎么一回事?   九皇叔说过,他喜欢林毓婉,他怎么可能任由这样错乱的事情发生?   云隶满心满眼全都是疑惑,可是,却没人来给他解答,而他,也不敢胡乱开口去问。   两人的闹剧让云隶不明其意,可是他们本人却仍是陷在彼此的伪装之中,真假迷乱,令人疑惑不清,有的时候,甚至就连云臻都分不清,她到底是虚情还是假意。   几次她的主动,都几乎让云臻觉得,她并不是完全对自己无情,可是她又总会毫不虚掩的说出要杀他这样的话。虽然这话吓不到他,但他却并不是完全无感,与她相处的日子越久,他越会觉得这话锥心。   另一边,新娘子被换回,但那拜堂之事却省去了,成一次亲,拜两次堂想什么话?   新娘换回来后,容江也跟着出来忙活着招呼亲朋,酒也是一杯接着一杯。   这时,一个不速之客,朝着这仅有三人的桌子缓缓走来,走到云臻身后,曲身,高雅的施了个礼。   “慕容见过王爷,早知道王爷也来参加表哥的婚宴,慕容就跟王爷一起来了。”   依慕容已经听说了容秀的事,刚刚去看过她,那脸完全就是毁了。没想到这个林毓婉居然这般蛇蝎心肠,自己的脸毁了,她居然还要毁别人的脸。   见她此刻堂而皇之的坐在云臻身旁,依慕容拉过凳子欲要落座,可屁股还没等贴上凳子,就闻林毓婉随意而柔声一句,“她坐,我走。”   话落,云臻紧随开口,“滚。”   一声,依慕容有些愣怔,是让她滚吗?还是……   银眸微冷,云臻侧首看了依慕容一眼,“要本王派人送你?”   依慕容嘴一撇,欲哭。   “是谁放你出来的?没有本王的允许,你竟敢擅自出门,看来,你也没有多想留下王府,既然如此,回去收拾你的东西,马上滚回你的国公府。”   闻言,依慕容顿时起身,摇了摇头,“不,慕容知道错了,这就回去,以后再也不乱跑了,王爷不要赶慕容回去,我不走。”   走?她还能走哪去?   她自己走进九王府这件事,整个帝都的人都知道了,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会传播的这么快,但是她却知道,她再也没有退路了,她这一生,除了留在九王府,就只剩下死路一条。   不论如何,既然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,那么她一定会坚持走完。   往后的日子还久得很,她倒要看看,那林毓婉到底能嚣张到几时。   见依慕容仍是再此装可怜,林毓婉缓缓起身,无视所有人,“封,走。”   白衣傲然离去,完全不给云臻留一点颜面,云隶自始至终都处在茫然的状态之中,搞不懂,也弄不清。   云臻看着林毓婉离去的方向,银眸划过一丝不悦,“把她送回国公府。”   话落,人已起身离去。   …… ------题外话------   晚了一个小时,sorry,请原谅人家睡着了!    ☆、053 是你勾引本王   翌日   容府大喜变大丧,新婚夜,容江死在新妇身上,容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。   受惊过度的林若洁,慌乱之下也忘记了在验贞的白喜帕上做手脚,混乱之余,内侍的嬷嬷又发现了并未落红的白喜帕。   接连发生的事,最终的源头,无疑是指向林若洁。   洞房之夜,她却没有落红,一个残花败柳,居然还害死了他们的儿子,若不是因为这场婚事,林毓婉和九王爷也不会出现在容家,他们的女儿也不会被毁了脸。   这个不知廉耻的灾星,刚嫁过来就让他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,他们岂会再留她?   容大奶奶几次哭到昏厥,醒来后又不断的辱骂林若洁,直到再次昏去,反反复复,没完没了。   林若洁早就已经呆滞麻木,她本就强忍着身体的疼痛,来取悦容江,本以为过了这一关,她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。   可谁知道,那容江就像疯了一样,整夜在她身上践踏,她几度昏厥,却又不断的被他弄醒,直到他双目赤红,七孔流血,林若洁才发现他不正常。   然而,当她发现这一切的时候,却已经晚了,下一刻,人已僵直的压在了她的身上。   一声高叫,惊扰了整个容府,而后换来的,就是那声声的斥责和辱骂。她知道,自己的人生已经结束了,她既已嫁进容家,那就是容家的人,林家已经无法再解救她。   况且,母亲命悬一线,父亲又窝囊一世,祖母向来看不上她们这群孙女,总之,林家是指望不上了。   而容家,恐怕,即便不把她浸猪笼,也会让她生不如死吧!……   王府   林毓婉睡到日上三竿都没醒,云臻唯恐自己再次被踹,不敢扰她清梦。不过,她是不是太会睡了点,都睡到这个时辰了,居然还不醒?   云臻坐在床边看着她,见她久久不醒,便忍不住想要逗弄。   戳了戳她的脸,林毓婉便开始咯咯咯的发笑,两颗乖巧的虎牙,不由的展露,毫不收敛避讳。   云臻心神一荡,内心好似被什么撞击了一下,令他心头一窒,却又有着强烈的满足,俯身,轻吻了下那微扬的唇瓣,林毓婉再次发笑。   云臻轻笑一声,喃喃道:“在笑一声,本王就吃了你。”   “呵呵……”   淡淡的一声飘出,云臻薄唇一勾,俯首,再次覆上。   尽管云臻的唇一直是轻压细碾,但是对于林毓婉来说,还是有些氧气不足。偏头欲要闪躲,却被云臻把那颗不安分的小脑袋扳回了原位,继续索取。   林毓婉逐渐从美梦中醒来,心情却随着她的清醒愈渐烦躁,模糊中,看到那张凑近的脸,气恼的当头,一拳……   手在半路被人拦截,云臻微微抬头,扯唇一笑,“醒了?”   “云臻,你有病啊?”林毓婉一边骂,一边奋力的扭动着自己的手。   云臻将她的手腕捏的倏紧,扬了扬眉,“是你先勾引本王的。”   “你放屁,变态,你给我松开。”   林毓婉蛮力大发,一只手被抓着,就上另一只手,两只手都被抓住,就开始上腿,整个人就跟疯了似的,暴躁到不行。   云臻翻身上床,两腿直接将她压下,双手扣着她那两只乱动的胳膊,整个人都被他束缚在身前。   “怎么?又开始不乖了?”   林毓婉气呼呼的瞪着他,当真为自己的技不如人而懊恼。   “你能不能不要在我睡觉的时候来惹我?”   云臻无辜的撇了撇嘴,“是你勾引本王的。”   “你放……。”林毓婉磨牙,咽回了后面的话,“我好好的在睡觉,什么时候勾引你了?”   “你对着本王笑。”   这话听起来,好像是在抱怨。   闻言,林毓婉嘴角狠抽,“我那是在做梦。”   “本王管你是不是在做梦,总之你就是对着本王笑了。”   “谁让你进来的?你不进来,不就没事了?”   林毓婉可怜自己的起床气,就这样被他气的气绝身亡了,那一肚子的委屈和怨气,蹭蹭的往外冒。   “这是本王的府邸,本王愿意在哪,是本王的自由。”   好一句自由,当真是把林毓婉顶的一点底气都没有。   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,这话说的可是真对,以前,她只认为这是一句俗话,直到现在她才知道,这就是在陈述事实,而且还是专门为她说的。   缓了一口气,林毓婉敛了敛心中的恼怒,“好,既然你这么说,那从今天开始,我就搬回林家,反正到哪都是被人欺压,最起码在林家,我能睡个好觉。”   “你敢。”云臻俯身凑近,眼底尽是威胁。   “我当然敢。”林毓婉不屈不挠,直视他的银眸。   云臻恼怒未起,却忽然哧笑一声,“你不会的。”说罢,起身,从床上走了下去。   林毓婉起身,看着独自走到桌边的云臻,没出言,他便开口,“容家出事了。”   林毓婉镇定的看着他,仍是没道一语。   云臻坐下后,抬眸看了她一眼,“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。”   银眸审度,林毓婉冷眼一翻,“有什么好惊讶的,天有不测风云,人有旦夕祸福,出事就出事了呗,本小姐的命还不是每天都悬在头顶,自己都顾不过来,还指望我担心谁啊?”   这话,说的好像在理,却又好像不太对。   他云臻的女人,命居然天天悬在头顶?这是在指他没用吗?   “容江死了。”云臻再道。   闻言,林毓婉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,起身下床,拿起衣服,自行穿起。   “哦。”   看着那站在床边,自行穿衣的林毓婉,云臻淡淡哧笑。   起身,行至她身后,将她轻拥入怀,温热的唇,细细的摩挲着她那精致的耳朵,喃念,“小东西,你可真是绝情,他可是你的新姐夫,姐夫死了,你就只是‘哦’一声?难道不想再对此说些别的吗?”   林毓婉依旧整理着自己的衣锻,没去阻止他的动作,只是当她被弄的痒了,就稍稍偏一偏头。   这样的动作,在云臻看来,是她的一种柔情,也正是因为她从不干脆拒绝,所以才会让他越陷越深。   一直以来,在他面前脱衣服的女人无数,虽然到现在为止,没有一个是活着的,但在他面前穿衣服的……   很不巧,她又是第一个。   云臻故意在她的手上捣乱,却挨了她一巴掌。   林毓婉心里清楚,他并不是想要捣乱,只是在抱怨她的不回答。   这么大个人了,这样会不会太幼稚了点?   整理好穿着,林毓婉从他怀里转了个身,仰头看着他,奇怪道:“姐夫?那是什么鬼?我连姐姐都没有,何来的姐夫?”   这话,并不是云臻想要听到的答案,她有没有姐姐,他不在意,她认不认姐夫,他更是不在乎。   紧了紧横在她腰间的那条手臂,将人拉的离他更近,“告诉本王,昨日你都做了什么?”   星空般的双眸闪烁着璀璨,林毓婉无辜的眨了眨眼,“做了什么的人不是你吗?你怎么会跑来问我?”   这还是她第一次不肯承认自己做过的事,明知道这件事跟她有关,可是她却不承认,如此,云臻更是想要一探究竟。   “本王是做了什么,难道你没有?”   “有又如何,没有又如何,难道我说有,你还打算把我去送官?”   说着,两只小手慢慢的攀上了云臻的腰,她扬着头,可怜兮兮的努了努嘴,“九王爷,把我送进牢里,然后在救出来,这是件多麻烦的事啊,依我看,您贵人事忙,还是算了吧!”   还没等云臻好好感受腰上的那两只小手,和她那从未有过的软糯,就在她语毕的同时,腰间的两只手突然用力,直接将他推开。   林毓婉从他的怀里退出,来到铜镜前坐下,拿起木篦,梳理着那头墨发。   云臻愣了愣,回过神后,反应到她刚刚的话,虽然没有直接说出她做了什么,但也间接的承认她的确动过手脚。   “九儿难道就不想与本王商讨一下,你昨儿做过的事?”   “不想。”林毓婉回答的痛快。   “你难道就不怕,出了事,本王不保你?”   林毓婉从铜镜里看了看站在身后的人,而后,回头一笑,低声说:“九王爷放心,只要我不说,这辈子都不会有人知道我做了什么。”   云臻算是发现了,这丫头摆明了就是故意在吊他胃口,她明知道即便她跟他说了,他也不会做出对她不利的事,可是这臭丫头却……   蓦地,云臻俯身,勾过她的下巴,磨牙,“坏丫头,你是故意的。”   林毓婉嘴角一弯,两颗虎牙暴露了她此时的心情。   “呵呵,你发现了?”   云臻呼吸一窒,他发现自己竟然承受不了她出自真心的笑脸,每每她一笑,他的心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碾压而过。   轻轻提了提她的下巴,温润的嗓音有些低沉,“吻我。”   林毓婉脸上的笑容一僵,不过下一瞬,她还是听话的照做了。   那蜻蜓点水似的一触,虽然没有满足云臻,但是她的不抗拒,却是令他那将要窒息的心平静了不少。   “林家你不能回,最近出了太多事,件件都跟你有关,你还是留在本王身边最安全。”   林毓婉眨了眨眼,似乎有些不领情。   刚想转过身,就闻云臻又道:“本王已经叫人把依慕容接回来了。”   闻言,林毓婉的动作一顿,重新转头看向他。   云臻嘴角轻扯,略带失望,“看来,本王的魅力,还不如那依慕容来的大。”   许久,林毓婉眉眼一颤,红唇微扬,白皙的小手探向云臻的衣领,蓦地,手一紧,直接将他带到自己面前,直到两人的距离不过一寸,林毓婉才停止用力的动作。   “云臻,你真的很了解我,如果我们之间没有那些恩恩怨怨的话……。”   “如果我们之间没有那些恩怨,你会不会爱上本王?”林毓婉的话没说完,云臻突兀的打断,银眸流转,如狼般紧随着她的眼,不肯放过任何一个闪瞬的瞬间。   林毓婉低了低眼睫,嘴角浅浅一勾,“也许!”   ……。    ☆、054 你还喜欢我吗?   依秀楚的事,云齐本是不想张扬,可他又没办法跟一个内脏每日挂在外面的女人生活在同一个院子里。况且,她又没有一点要死的迹象,若跟好生之德相比,他更多的是害怕,于是,他还是传了太医,想看看他们是不是可以把她的那些‘东西’全都塞回去。   可是,那些太医何时见过这种场面?他们又不是验尸的仵作,况且,这人还是活的。   一来二去,宫里的太医传遍了,但依秀楚却还是原样。   内脏掏出来,人却还活着,这样稀奇又罕见的事,在太医院自然就引起了一阵讨论,探讨的过程中,被一些宫人听了去,这事便在皇宫大肆传扬开来。   凤宫   “什么?又是林毓婉?”太子云齐将他知道的实情娓娓而道,话落,就闻皇后惊叫一声。   “母后,您小声些,当心被别人听去。”   虽然云齐在进来之后,就已经将所有伺候的人全都打发了出去,但是,在这深宫内院,免不了隔墙有耳,皇后那般大声,当真是给他惊了一下。   他回头,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门外,没有发现人影,这才松了口气。   “被人听去又如何?那林毓婉先伤了太子,又去伤太子妃,她到底想做什么?她仗着有九王爷包庇,难道就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了吗?不行,这件事一定要让皇上和太后知道,若是不将那林毓婉定罪,本宫死都不甘心。”   皇后愤身而起,云齐赶忙将其拉住,“母后万万不可,那林毓婉动不得,您先听儿子把话说完。”   “动不得?她又什么动不得的?她害你至此,你现在就连太子之位都快要保不住了,你居然还要维护她?”   “母后误会了,儿子并非想要维护她,只因她答应给儿子诊治,所以儿子才会护她一时周全,等儿子好了,儿子第一个杀的人就是她。”   云齐眼底的恨意,让皇后相信他这话并非说说而已。   想来也是,他是太子,根脉被废,不只是身体上的疼痛能解释的,虽然各各皇子大臣全都前来嘘寒问暖,但在背地里的窃语和嘲笑,他并非不知。   现在不要说整个帝都,就是整个陵兰,恐怕都知道他这个太子被妾室所废之事。太子一夜之间变太监,这是何等的屈辱,如此,他又岂会放过那令他被天下人嘲笑的林毓婉?   皇后拉了拉云齐的手,问道:“齐儿,你实话告诉母后,那林毓婉真的能使你下面重新长出来?她不会是糊弄你吧?”   闻言,云齐脸色有些尴尬,他伏在皇后耳边,低声说了几句,而后就见皇后面色见喜。   “真的?”   云齐点了点头,“真的。”   “那真是太好了,”皇后脸上的喜色没有维持多久,马上又沉了下来,“可是,她真的会再给你诊治吗?上次太后在九王爷面前提过这件事,可看他的脸色,他是不可能让林毓婉去你府上给你瞧病的。”   云齐搀着皇后重新坐回榻上,有些忧心道:“这也正是今日儿子进宫的原因,母后,太子妃的事,您万不可说出是林毓婉做的,如果父皇大怒,再次将那林毓婉得罪,儿子恐怕就再无希望。”   皇后点了点头,“放心好了,事关于你,母后自然不会乱说。”   为了儿子的将来,为了她的后位稳固,牺牲一个依秀楚算的了什么?一个太子妃而已,只要她的儿子还是太子,难道还愁找不到太子妃?   “林毓婉答应给儿子诊治,但是,她却有个条件。”   “条件?”皇后皱眉看向云齐,“她想要什么?”   云齐面色严谨,沉默半晌,许久,他一字一顿,清楚的开口:“她想要云臻的命。”   闻言,皇后顿时惊愕,瞪大了眼,不敢相信的看着云齐。   皇后的反应,一点都没有让云齐觉得奇怪,因为当初他听到这话的时候,他的反应几乎跟她一模一样。   也许不只是他们,也许,当所有人听到这样的话后,都会是这样的反应。   九王爷为了林毓婉做的几番大事,那可是响彻帝都,能让九王爷这般费心,明显这个女人在他那是个不同的存在,可是,这个不同的存在却不顾他的好,一心想要杀他,这换做谁,应该都理解不了吧!   “好。”   皇后突然一声,云齐一愣,“母后,您说什么?”   皇后面色微凛,抬眸看了云齐一眼,“答应林毓婉的要求,母后会替你安排好一切。”   “母后,那可是九皇叔啊,他身边高手云集,单单就那童家三兄弟就不好对付,要杀他,谈何容易?万一失手,那可不是开玩笑的。”   “杀的了更好,若是杀不了,就当吓唬吓唬他,反正提议要杀他的人是林毓婉,到时候,即便杀不了云臻,也可以那这件事威胁林毓婉,本宫就不信,那林毓婉不害怕。”   云齐好像一时间明白了些什么,“母后的意思是,杀九皇叔只是个幌子,实际上您是想借着这件事来要挟林毓婉给儿子诊治?”   皇后阴森森的笑了笑,“当然,你也说了,那九王爷身边高手如云,杀他,除非是老天开眼,但既然林毓婉敢提这样的要求,我们为何不将计就计?不过是演场戏而已,又有何难?”   云齐思虑半晌,突然扬声一笑,“母后言之有理,枉儿子还忧扰多日,竟是抵不过母后一语之言。”   皇后笑着摇了摇头,“你呀,你是最近忧心之事过多,所以一时间没想到罢了,若是换做平常,你又岂会想不到?”   “母后此话在理,是儿子愚钝了。”   ……   容家   红绫变白绫,一番色彩的交换,同时也换掉了所有人的心绪和神思。   容江的灵堂前,容大奶奶厉声开口,处以不洁之妇宫刑闭幽,本是想过要将林若洁处死,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儿子死在这个不贞之人的身上,她就觉得,死简直是太便宜她了。   就在灵堂前的院内,在所有人的观看下,林若洁被捆于木柱之上,家奴手持木槌,猛击其腹部盆骨处,声声哀嚎,掩盖过灵堂的哭声,不时,林若洁的脚下已经血流一片,哀声止,人昏厥。   “将她扔去柴房,往后她便是容府最卑贱的奴婢。”   容大奶奶高喝一声,随后就有几个下人将林若洁从木桩上卸下,拖走。   容大奶奶转身走回灵堂,泪再次决堤,扑向棺炅,呜呜带嚎。……   初闻此事的林家,只觉厄运当头,混乱一片,本就身弱命危的秦氏,更是当场昏厥,至今未醒。   容家再次派人传来林若洁受刑的消息,老太太只是随意的摇了摇头,道了一句‘孽障’而后便转身离去。   短短的三个月不到,林家竟接二连三的发生事故,想想,这一切,好像都是因为将林毓婉嫁去太子府所造成的。   触及了最软弱的猫,现在看来,是老天要给他们林家惩罚了。   ……   容家的事,云臻最终还是没有从林毓婉的口中打听出什么来,可是容江的死因,又被传说的蹊跷。   他实在是好奇,林毓婉到底做了什么手脚,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弄死一个人。哦不,是弄死了两个,虽然林若洁还没死,但她这辈子跟死了也没什么差别了。   整个帝都,人人都知道九王府有位神医,神医登门验尸,想必容家人定是不会拒绝。   云臻带着卞大夫,去容家检查了一下容江的尸首,可是却并没发现什么奇怪之处,没有中毒,也不是病发,不过,好像有些用药的迹象。   当然,卞大夫的发现不会跟容家人说,因为他一直都知道容江的死因有问题,他来只不过是帮云臻查看,这问题到底出现在哪而已。   出了容家的门,云臻急切的问:“怎么样,看出什么了吗?”   卞大夫眉心微蹙,捋须不语。   云臻早就看惯了他这个样子,一旦有什么想不通的时候,他都会没完没了的摸着他那把胡子。   “卞老头,你要是再不出声,本王就剪了你的胡子。”   卞大夫老眼一横,瞪了他一眼,“你再威胁老夫,老夫就给那丫头片子带走,归隐山林去,急死你。”   “你……”   “我什么我?你想试试?”   云臻袖袍一甩,扭头,独自生气。   卞大夫无声一笑,“好久都没逛街了,今儿好不容易出门,就陪老夫逛逛吧!”   闻言,云臻将头转回,却见卞大夫已经前行离去。   “喂,卞老头,你这人怎么这样?本王带你出来,可不是为了逛街的。”   ……   醉仙楼   云隶看着坐在面前,吃饱喝足的林毓婉,淡淡的笑了笑,“吃饱了吗?”   林毓婉摸了摸油乎乎的嘴角,满足的含笑点头,“嗯,饱了。”   “这家酒楼的菜,味道还合你意?”   林毓婉拿着筷子,戳了戳盘子里的残渣,“味道还行,但是跟九王府的比,就差了一些。”   “那是自然,九皇叔向来什么都喜最好,他府里的厨子,那可是比皇宫御膳房的厨子还要好上几倍不止。”   闻言,林毓婉眼睫一抬,冷哼道:“他事还真多。”   那鄙夷的口气和不屑的表情,令云隶不由失笑,笑意渐苦,云隶再次开口,“毓婉,你跟皇叔是怎么回事?你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?”   林毓婉低垂着眼睫,仍旧捣着盘子里的菜,“就你看到的关系呗,有可能,比你看到的还要复杂一点。”   “复杂?”云隶隐隐皱眉。   以前,她说话总是那么简洁,可是现在,却闪烁其词,的确有些复杂。   突然,林毓婉手一松,筷子‘啪嗒’一声倒在了盘子上,她抬头,小脸上一派正色。   “云隶,你还喜欢我吗?”   云隶淡淡一笑,然而那笑中却明显的带有丝丝苦涩,“我还能喜欢你吗?”   “能,但是我劝你最好不要。”   “为何?”心底一阵不舍的抽痛。   “因为云臻,因为我和他这辈子注定了牵扯不清,恩恩怨怨,纠结繁复,已经理不出了头绪了,除非,我们之间有个人先死,这样才会解脱另一个。”   闻言,云隶更加迷乱,“毓婉,我不懂你在说什么,一直以来,你都是个很简单的人不是吗?喜欢就是喜欢,喜欢就该在一起,不喜欢就是不喜欢,不喜欢就该离开,可你现在居然为了那些不纯粹的感情,而留在皇叔身边,这样对你,对他,都不公平。”   “公平?”林毓婉挑眉,莞尔一笑,“云臻是你皇叔,你应该比我还要了解他,在他的观点里,有公平这个词吗?你说的没错,喜欢的确应该在一起,但你说错了的是,不喜欢,也不一定要分开,相互牵制,并非不是一种活下去的方式和乐趣。”   凝着她那淡然的笑脸,云隶真的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。不过,能露出笑脸的她,是不是说明她过的并没有不开心?   皇叔的宠爱虽然危险,但不可否认,他同样隐含着别人给不了的权利和威望。即便是他,能给予她的东西,也不会超过她现有的十分之一。   许久,云隶轻声叹了口气,“罢了,只要你开心,怎么都好。”   这话里的欲隐之意是那么的明显,他喜欢她,明知道她不会喜欢自己,但却不会放弃对她的喜欢。   这样的话,听起来有些让人心疼,但却又让人找不到任何话来安慰。   “云隶,要知道,当我林毓婉的朋友是有很多特权的,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,有我这个朋友,是你在这世上最幸运的事。不过……”   林毓婉欲言又止,云隶微微皱眉。   “不过什么?”   蓦地,画风一转,林毓婉呲牙笑了笑,“不过你这个朋友现在一穷二白,可我却有点东西想买,不知道你手头宽不宽裕,能不能先帮我垫付一下?”   云隶:“……”   ……    ☆、055 就缺个王妃   药铺   “卞老先生,真不巧,这新鲜的曼陀罗是前些日子一位客人定下的,这花期已过,花源实在是不好寻,这都好些日子了,我们铺子才得了这么两株。”   卞大夫是这间药铺的常客,药铺的伙计也不想就这样得罪一个大客户,但事出有因,他也不能不顾铺子的信誉。   一听这话,本就心情不畅的云臻顿时恼了,“哪那么多废话,这老头要什么你就给他什么,不过是朱破草药,居然还分什么先后,既然那定下来的人愿意等,那就让她在多等几天好了。”   云臻一吼,顿时瑟缩了伙计,正在他考虑要不要先把药给卞大夫的时候,门外走进了两个人……   “原来你说的地方,就是这药铺啊!皇叔府里不是有个大夫么,你要什么药,找他不就好了,还用得着花钱买?”   “我说你怎么那么多废话?他要是有我要的东西,我当然不会买了,不知道我穷啊?”   两人吵吵闹闹的走进,伙计一见林毓婉,马上伸手指道:“姑娘,就是这位姑娘定下的这花。”   声落,云臻和卞大夫一同回头,林毓婉和云隶也朝着伙计看去。   “你怎么在这?”林毓婉问。   “你们怎么在这?”云臻问。   “皇叔?”云隶诧异道。   见这些人好像全都认识,药铺伙计顿时松了口气,“呵呵,原来你们都是认识的,那就好办了吗!”   林毓婉看了看那自说自话的伙计,奇怪道:“什么好办?”   “丫头,这新鲜的曼陀罗,是你要的?”卞大夫问。   林毓婉轻轻点了点头,“是啊。”   “你要这花做什么?”卞大夫又问。   这曼陀罗具有迷幻之效,她好端端的,居然会要这新鲜的花,就连时常制药的他,也是今天才想使用新鲜的曼陀罗,可是她却早就提前定下了!   “你们怎么会在一起?”没等林毓婉回答卞大夫的话,云臻蹙眉看着林毓婉问。   “奇怪,我跟谁在一起,难道还想先向你汇报吗?”   林毓婉回敬了他一记冷眼,而后,绕过他,走到伙计面前,“我的东西呢?”   伙计拿着两朱新鲜的花,却没有直接交给林毓婉,林毓婉伸手,伙计却躲了一下。   “这位姑娘,是这样的,既然你们都认识,您可不可以把这花,让给卞老先生一朵?”   闻言,林毓婉偏头看了看卞大夫,“卞大夫也想要这新鲜的曼陀罗?”   卞大夫疑惑未解,听到她发问,愣了一下,点了点头,“哦,其实也没多大关系,我可以再等等。”   林毓婉想了想,道:“卞大夫既然想要,那毓婉便分您一朵,无碍的。”   转头,林毓婉看了看伙计手里的花,“帮我分开装。”   拿了花,林毓婉回头朝着云隶招了招手,“愣着干嘛,过来给钱。”   这话一出,云臻彻底的不淡定了。   她买东西,居然要云隶给钱?这算什么?   看着云隶从他身旁走过,云臻一把提住他的后衣领,将人拽了回来,自己走到林毓婉面前,微恼。   “死丫头,想买东西不会自己给钱?干嘛要让云隶替你付钱?”   林毓婉愣了愣,好端端的却被他凶了一顿,她招谁惹谁了?   “又没让你付钱,你急什么?我没钱,你又不是不知道,你让我怎么付?”   ‘砰’的一声,伙计面前的账抬差点被砸塌,药铺伙计被吓的一抖,看着云臻手下的银票,伙计不由的抽了抽嘴角。他天天在这收钱,还是第一次见到给钱给的这么大力的呢!   “往后这死丫头要什么东西,给她就是,如果这些钱不够,就叫人来九王府取。”   死丫头,死丫头,他要说多少遍?   林毓婉气恼的甩头,却不巧刚好看到银票上写着‘一千两’,她猛地一把抓回银票,眼底似乎闪着金币。   “嚯,我长这么大,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票票呢!”   抬头,看向云臻,嘴一咧,眼一眯,笑嘻嘻的道:“嘿嘿,这两朵花用不着这么多钱的,而且,我很少来药铺的,一般我都是去卞大夫那拿,既然你这么大方,那也别便宜了外人啊,这钱就给我吧。”   去卞大夫那拿?   羊毛出在羊身上,卞大夫的药,难道不是他出钱买的吗?她可真会算计。   看着那久笑不衰的脸,云臻嫌弃的瞪了她一眼,撇过头,佯装气恼,“随便你。”   闻言,林毓婉肩头一耸,甚是得意,回头,朝着云隶招了招手,“云隶,把这两朵花的钱付了。”   这话一出,云臻险些被她气的吐血。   一双银眸恨不得将她瞪出几个窟窿来,他磨了磨牙,声响大的瘆人。   “本王不是已经给你钱了吗,怎么还要他付?”   林毓婉惜宝贝一样,把银票往胸前一扣,撇了撇嘴,为了掩饰自己的小气而胡扯道:“票太大,我担心他找不开。”   开玩笑,这可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三个月以来,第一次摸到纸币。   以前的她,何时为钱发过愁?可是到这来,她却变成了一个穷鬼,真是鬼都没她惨。   银眸横扫走来的云隶,皱了皱眉,回手将那护财的某人往怀里一勾,“有云隶给你付钱,还不赶紧给本王回府?”   林毓婉探头朝着云隶摆了摆手,“谢啦,改天请你吃饭。”   “你敢。”云臻一个用力,直接将那回头眺望的人给扯了回来,连拥带推的将人弄走了。   看着离开的人,云隶叹了口气,虽然在林毓婉口中,她跟皇叔不是那样的关系,但是不知道为什么,他却仍是羡慕,甚至嫉妒。   如果她能在他身边,那么,他也宁愿当她的敌人。   ……   王府   “王爷,府外林公子求见。”   云臻侧卧榻上,一身紫袍托着他那修长有致的身形,令人不禁垂涎。   眼睫微张,小恬中的他有些惺忪,许久,清润的嗓音淡淡开口,“林公子?哪个?”   “就是林家的那个,林姑娘的同胞哥哥。”   闻言,银眸再次阖起,似是并无理会之意,“他来干什么?胆子到不小。”   “他来做什么属下倒是不知,不过,好像已经有下人告诉林姑娘了,属下刚刚来时,刚好遇到林姑娘气冲冲的走了出去。”   浓眉轻折,银眸再次张开,云臻撇着每次说话都说不到正题上的童文,冷冷道:“你说什么?”   “属下说,林姑娘……”   ‘蹭’的,云臻突然弹坐而起,“看来你是被罚的不够多。”   话落,一道紫影,从童文面前走了过去……   前厅   “你来干什么?”林毓婉进门,语气不善的开口。   本还四处打探的林筱,顿时转身,看着那独自前来的林毓婉,脸上一抹失望略过。   “小婉,我是来给你送月银的。”林筱说着,从身上掏出个荷包递了过去。   “祖母说,她答应了你,每个月都会给你月银,这不,特意叫我送来的。你现在一个人,住在王府,吃在王府,身上总要有点钱才是。”   林毓婉不客气的接过荷包,反正这是她应得的,不拿白不拿,“这么点小事,祖母居然会舍得让你亲自跑一趟,看来毓婉的面子是越来越大了。”   以前,凡是关于她的事,老太太都不让林筱参与,这回让他亲自来,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!   “瞧你这话说的,什么面子不面子的,你是我妹妹,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!”   这不要脸的话,听的林毓婉厌烦,盈亮的眸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,“钱你已经送到了,可以走了。”   “小婉。”   林毓婉转身欲走,却被林筱叫住,见她停住,林筱尴尬的笑了笑,问:“小婉,九王爷不在吗?”   闻言,林毓婉冷笑一声。   这林家人还真是坦荡,一点都不介意暴露自己的目的,这一点,还跟她真像。   “小婉,你这样没名没分的跟着九王爷,难道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吗?我今日来,就是想跟九王爷商讨一下,看看能不能给你个名分,这样,你也不会再被人在背后嚼舌根了。”   “名分?”林毓婉回头,脸上的笑逐渐邪肆,她一步步的走向林筱,“名分这东西,我不是已经有了吗?难道你忘了,那可是你亲自给我的,一碗迷魂药换来的名分,难道还不够吗?”   随着林毓婉的逼近,林筱不断后退。   忽的,脚下撞到身后的凳子,一屁股跌在了上面,吞了吞口水,心下有些惊恐。   “小婉,以前的事是哥哥不对,可是那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?现在的林家已经不比以前,爹被降职,三姐断了条手臂,六姐又被容家当成灾星罪妇,大娘一蹶不振,昏迷至今未醒,大夫说,恐怕再无生还的希望。现在林家还能指望的,就只有你了,你得了九王爷的宠,只要你跟九王爷软言几句,求他帮帮林家,他一定会听你的。”   听完这番话,林毓婉似乎不气了,听他把林家既然被他说的这么悲惨,她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好了起来。   转身,抛了抛手里的荷包,随意道:“林家如何,与我何干?你们既已将我送人,那么我的事就轮不到你们管,我林毓婉这辈子,就愿意这样无名无分的跟着九王爷,你又能如何?不过,你既然好心一片,我也不能驳了你的好意,出门左转直走,那便是王爷住的北院,右拐,走过长廊,第二个院子,就是九王爷的睡房,只要你不怕被他砍成几段,你就去吧!”   说罢,红唇一勾,提步而去。   一脚正准备踏出门,迎面一道暗紫挡住了光线,抬头,却已经慢了一步。   腰间被人一提,整个人被面前的人拥在了怀里。   “九王爷?”林筱惊喜道。   云臻银眸微抬,看了林筱一眼,而后再次含笑看向怀里的人,“走这么急,是要去哪?听说你兄长来了,不陪陪吗?”   “要陪你陪,我忙着呢!”   欲走,却以失败告终,他手臂的力度,对林毓婉来说,根本不是胳膊和大腿的差别,想要拗动他,恐怕要等下辈子了。   她忙?她天天都忙,可云臻什么似乎在乎过?   搂着怀里的人,半推般拽的就来到了塌前,不由她反驳,直接拉着她,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。   “这是什么?”云臻看了一眼她手中的荷包,而后一把夺过。   林毓婉想抢回,谁料,云臻身子一侧,躲了过去。   云臻侧着身子掂了掂,“哪来的?这么点钱,一百两都没有吧?”   林毓婉起身,扯着他的袖子就把荷包抢了回来,“废话,一百两,这个荷包装得下吗?”   看着林毓婉那惜金的样,云臻奇怪的看着那荷包,“难道里面装的是金子?”   林毓婉白眼一翻,“你想多了。”   闻言,云臻不由的嫌弃,“就这么点钱,你是从哪捡来的?”   这话一出,林筱嘴角一抽,林毓婉眼皮一抖。   “捡?你给我捡一个看看。”   云臻再次嫌弃的瞟了那荷包一眼,说:“本王府里的下人,接一次打赏都不止这么多。”   林毓婉冲着他难看的笑了笑,“是啊,林家又怎么能跟九王府比呢,九王爷是大财主,我可是阶级穷人。”   “哈哈哈,阶级穷人?小九的词汇还真是新鲜。”   云臻笑意甚浓,转头,看了看林筱,敛了敛笑意,“刚刚本王好像听到你说,想给令妹在本王这求个名分?”   闻言,林毓婉先愣了愣,他既然听到了林筱的话,那不是说明,她刚刚说的那番话,也被他听去了吗?   这家伙,居然学会听墙角了。   林筱的话也不过就是说说,他哪里来的胆子,去跟九王爷要名分,他不过就是想找个话头来认识一下九王爷罢了。   他为难的笑了笑,“九王爷,我……”   “你觉得九王妃这个位子如何?”   没等林筱开口,云臻再次开口,打断他的话。   闻言,林筱一怔。   九王妃?怎么可能?   先不说她是林家的庶出,而且她还嫁过太子为妾,虽然不知九王爷的话是真是假,但是这样的事,还是不要高攀的好。   “九王爷,小妹身份低微,恐怕担不起这么重的身份。”   “哦?”   云臻轻轻扬眉,转头看了看脸色不是很好的林毓婉,“可是,本王就缺个王妃,其他一概不缺,你说,这该如何?”   这话,两种意思,一,他就要林毓婉做王妃。二,他这么说是为了让他知难而退,并不想给林毓婉任何身份。其真正的意思是怎样,只有他自己知道,林筱自是不敢胡乱猜测。   听这两个男人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在自己面前谈论这样的事,林毓婉实在是忍无可忍。   “既然九王爷什么都不缺,就缺个王妃,那么毓婉就委屈一下好了,虽然这小小的王妃之位我不一定看得上眼,但最起码,我也向财主靠近了一步不是?”   凌厉的双眸狠瞪云臻,细微的磨牙声,也只有云臻听的真切。   这九王妃之位,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,可她倒好,说的这般咬牙切齿,她到底是多看不上这个位子?   云臻浅淡的笑颜不改,侧首,看着她,“九儿的意思,就是答应本王了?”   林毓婉微微皱眉,突然,起身就往外走。   “要发疯找别人,鬼才嫁你。”   见此,云臻嘴角勾勒的极深,见她还没走远,扬声喊道:“原来,九儿就是喜欢一辈子这样无分无分的跟着本王啊!”   话落,就见林毓婉一个趔趄,回头,再次怒瞪,而后,摆手就走。   “哈哈哈……”   见此,云臻笑的开怀,直到看不见她的人影,才重新将视线落回林筱的身上。   “瞧瞧你这妹妹的脾气,还真不是一般的差,你说,本王如果就这样把你杀了,她是会恨我呢,还是会感激我呢?”   ……。    ☆、056 林姑娘走了   北院   林毓婉在房里翻天覆地的找了半天,而后出门,叫来了一个给她整理屋子的丫鬟,问:“你刚刚收拾屋子的时候,看到那个碧色的荷包了吧?”   丫鬟摇了摇头,“没见到。”   林毓婉垂眸想了想,“不可能啊,前几天明明就在的,怎么会没了呢?”   “姑娘,奴婢可没有偷您的东西。”听着林毓婉的自言自语,丫鬟赶紧澄清。   整个九王府,谁不知道王爷待她不同?偷她的东西,那不是找死吗?   “没说是你偷的,里面又没有东西,你偷它干嘛。”说着,转身走回了屋内,但心下还是有些奇怪。   ……   晚饭时,云臻和林毓婉坐在饭厅的圆桌前,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,而这诡异的气氛,却来自于林毓婉的‘食不言寝不语’。   门外,童易冲冲走进,道:“王爷,依慕容中毒了。”   “嗯。”云臻淡淡一声,继续吃饭。   林毓婉看了看满不在乎的云臻,又奇怪的看了看有些兴奋的童易。   依慕容中毒,这两个人的反应会不会太怪了点?   林毓婉用筷子轻轻敲了敲云臻手里的碗,“不去看看?”   “我又不是大夫。”   云臻淡淡一句,随后,夹了个虾仁放进了她的碗里,“食不言,不是你说的吗?吃饭。”   这蜜汁虾仁,是林毓婉最爱吃的一道菜,每次她都能一个人把整盘吃光,还会嫌不够。她以前也没觉得自己嘴馋,想来,一定是以前的林毓婉被苛刻的太厉害,所以她现在的嘴才又叼又馋。   夹起虾仁扔进嘴里,而后又连续夹了三四只往嘴里塞,起身,含糊道:“你慢慢吃,我去看看。”说着,人已扔下碗筷,跑了出去。   看着跑掉的人,云臻哪里还有心情再吃?起身,跟了出去……   西院   依慕容躺在床上不断的抽搐,其状惊人,但毒不至死。   卞大夫看过后,没做太大反应,只是回头看了云臻一眼,“九王爷府里现在是越来越乱了,这坑人的玩应也能随意带进来了。”   “嗯,是该整顿一下了。”   依慕容中毒,最慌乱的无疑就是她的两个婢女碧婷和流月,她中的是什么毒,她们最清楚不过。只是她们不懂,为什么已经被送走的毒,又会自己跑回来,而那本应该中毒的人却……   林毓婉大概看了一眼依慕容的症状,而后来到桌边,端起茶盏闻了闻。   不知云臻何时走来,一把夺过茶盏,皱眉道:“别碰这个。”   林毓婉一愣,手僵在半空,抬头看着他,小声的问:“你知道这里有毒?”   云臻眼睫微垂,睨了她一眼,拉过那仍是举在那的手,扯了扯嘴角,“你也知道?”   如墨的深眸眯了眯,林毓婉怀疑道:“难道……”   云臻伸手在她的下巴上一提,凝着她的眼,微微摇头,“你不需要知道。”   林毓婉耸了耸肩,“好,我不管,你现在可以松手了。”   “本王若是不松,你又如何?”   林毓婉咬牙笑了笑,说:“你要是不松,我就会死的很惨,回头看看你身后那无数双眼睛吧,我真怕明天中毒的人会是我。”   云臻回头看了看站在门外的那群女人,就见她们同时曲了曲身子,唤道:“王爷。”   “噗嗤!”   云臻看着突然哧笑的林毓婉,奇怪道:“你笑什么?”   林毓婉佯装无辜的摇了摇头,“没事,没什么。”   ……   几日后,王府的下人在水井中捞出一具女尸,因泡了几日,所以已经无法从长相上来辨认这个人是谁。   叫来了府里所有的丫鬟,却发现一个都不少,云臻懒得理会这样的事,并且,他也大概猜到了这个人是谁。刚想走,就见林毓婉带着封,从人群中挤了进来。   随后,人群再次涌动,依慕容冲出人群扑了出来。   看着面目全非的尸体,她想上前,又有些怕,于是便站在不远的地方哭嚎。   “碧婷,王爷,她是随我一起进府的婢女,她服侍我多年,如今惨死,王爷要替慕容做主,找出害死她的人。”   就在依慕容呜呜带嚎之时,那袭白衣却朝着尸体挪动了脚步,见此,云臻隐隐皱眉。   林毓婉来到尸体旁,拿下了她腰间挂着的一个碧色的荷包,反复的看了看,喃喃,“这是我的。”   闻言,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落向了林毓婉,而依慕容,更是疯了般的指着她大叫。   “是你,是你杀了碧婷。”   林毓婉起身,迎面看着依慕容淡定道:“不是我。”   “不是你,那还会是谁?如果不是你的话,你的荷包又怎么会在我的婢女身上?哦,我知道了,前几日我中毒,是不是你收买了碧婷,之后你又怕事情败露,所以杀人灭口。”依慕容声声咆哮,说死也要将林毓婉脱下水。   半边秀颜微微转冷,林毓婉看着发狂般的依慕容,再次淡言,“我没有。”   “哼,你还不承认吗?你杀人不眨眼,当初在太子府你就已经杀过两个人,是我亲眼所见,如今你在执凶刀,竟杀了我的贴身婢女,呜呜,我知道你恨我去作证说你杀人,可是你要害就害我,为何要杀了我的丫鬟?你有没有人性?”   依慕容哭声不断,但林毓婉却没见她流一滴泪,对于她的指证,林毓婉淡然一笑,见此,围观的下人,妾室,护卫,全都议论纷纷。   就在这不断的探讨声中,林毓婉渐渐的扬起了红唇,漆黑的眼似是一股巨浪翻腾而过。   她横跨地上的尸身,两步窜到依慕容面前,单手紧扣她的喉,用力,刚刚修剪过的指甲直接陷入。   含笑的脸不知何时变的骤冷,一双墨眸满是恨恼,“我的确没有人性,那又如何?我杀人的确不眨眼,那又如何?我杀了人,我不怕承认,但是我没杀的,你也别想往我身上扣,依慕容,你还不知道吧!依秀楚快死了,是我做的,她死了之后,下一个就是你,至于为什么,我相信你自己心里清楚。”   依慕容紧扒着林毓婉的手,不断的扒挠,同样在她的手上留下了几道伤痕。   看着林毓婉那冷绝的神色,一众妾室全都不由的瑟缩,而那些看惯了鲜血和杀伐的下人和侍卫,也都愕然的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。   那小小的身子,看上去娇弱到不行,可是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戾气,却一点都不少于发怒时的九王爷,这种气场,让人忍不住想要忘了呼吸。   “够了。”云臻淡淡的一声,终于释放了所有人提着的心,然而这一声,却没有拉回走在暴躁边缘的林毓婉。   “小九,放开她。”   就见捏在依慕容脖子上的那只手倏地收紧,白皙的手上,除了几道伤痕,更是凸起了几道骨筋。   放开?她留在这的目的,就是为了杀了她,如今他却叫她放开?   看出了她要置依慕容与死地,云臻大喝:“林毓婉,本王让你放了她。”忽的,一道紫影闪过,出手,打在了林毓婉的手腕上。   林毓婉抵挡不住他的内力,即便他只发了一点力,但对于她来说也已经足够了。   脚下数步的踉跄,而后猛的瞪地,刹住脚步。看着扑倒在云臻怀里的依慕容,林毓婉不由失笑,转身,什么话都没说,人群自动散开。   白衣离去,青袍紧随。   “来人,把她带回去。”   摆脱掉依慕容,云臻当众解袍,紫色的衣袍往地上一丢,转身,“烧了。”自行离去。   路上,云臻摸了摸那几番犯疼的心,轻声叹气。   刚刚,林毓婉临走前的目光,他已经几个月没见过了,那是她进死囚牢之前,看他的目光,也是她在断头台上,瞪着他的目光,那怨恨的视线,居然再一次出现了。   房里,云臻头疼扶额,厉娘站在一侧,半晌不语,许久,她忍不住开口,“王爷,奴婢也没想到那林姑娘会当场认荷包,当日依慕容将毒放进林姑娘的茶水里,奴婢去换茶之时,顺便就拿了个显眼的东西,没想到,今日却……”   云臻阖眸轻叹,“你没做错,那依慕容的确是注意到荷包了,否则,她也不会将那婢女杀了还将荷包挂上去。”   没被责罚,厉娘稍稍松了口气,“王爷,那依慕容这么狠毒,杀了人竟然还怪到林姑娘头上,您刚刚何不就让林姑娘直接掐死她算了。”   银眸轻启,睨了她一眼,“如果依慕容真的死在那丫头手里,依家和太后,都不会就此善罢甘休,本王不想在将那丫头牵扯其中。”   “可是……可是……”   “可是什么?”见厉娘吞吞吐吐,云臻抬眸问道。   “可是王爷难道就不怕会就此恼了林姑娘?好不容易林姑娘不烦王爷了,可现在又把人给气着了。”厉娘不确定云臻会不会愿意听这样的话,于是,越说声越小,说到最后,几乎是没了声。   听清了前面,后面就是猜也能猜到她说了什么,云臻薄唇一抽,眉心微皱,“你说她烦本王?”   “咳。”厉娘轻咳一声,弱弱点头。   “你……”   云臻一口气提起,刚想说什么,就见童文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。   “王爷,林姑娘走了。”   闻言,云臻银眸一凛,“你说什么?”   童文气喘吁吁,再道:“王爷,林姑娘她走了,刚刚属下叫人去林姑娘房里瞧瞧,可是人不在,属下就去南院看看林姑娘是不是在封那,就发现封也不见了,去门前打听了一下才知道,原来林姑娘带着封走了。”   早就料到她不会就这样算了,可他没想到的是,她居然跑这么快。   云臻叹了口气,“去林家,把她给本王绑回来。”   童文点了点头,“是。”转身欲走,却再次回头,“王爷,确定要用绑的?”   云臻厉眸一瞪,恼道:“你说呢?”   童文吓的脖子一缩,“哦,请回来。”   ……    ☆、057 你喜欢他?   客栈   林毓婉神色微冷,垂眸仔细的捻着手里的草药,从进客栈开始,她就一句话都没有说过。   封起身递过一张写了字的纸到她面前,林毓婉抬眸看了一眼,而后再次低下眼睫。   “我为何要生气?他要护着依慕容是他的事,我要杀依慕容是我的事,他能保的了今天,最好也能保的了一辈子。”   ‘你喜欢他吗?’   林毓婉看了一眼再次递到面前的字,眼眸一缩,抬头看了封一眼,“有差别吗?”   平静的银眸紧凝着她的眼,封轻轻的点了点头。   半晌,林毓婉淡淡的收回视线,“不喜欢。”   封平静的转身,走回他一直坐着的凳子上坐好,而刚刚那张写了字的纸,却留在了林毓婉面前的桌子上。   林毓婉拿过纸打算扔掉,却带无意间瞟见上面多了两个字。   ‘说谎’   林毓婉秀眉一折,不满的起身,走到封面前,把手里的纸往他身上一扔,“谁说谎了?”   封没有抬头,但却伸手朝她一指。   林毓婉嘴角微抽,一把捏住他伸出的手指头,使劲的掰,“你再指我,我就掰断你,我告诉你,那个云臻是我这一辈的敌人,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,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。”   林毓婉手一甩,转身欲走,却被封拉住。   他起身,一双银眸里言语无尽,紧了紧拉着她的手,可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   “你想说什么?”   封转身去找纸笔,落笔前顿了顿,似乎是犹豫了一下,最后还是笔落字显。   ‘不要喜欢他,永远不要,我会留在你身边,永远陪着你,如果你想杀他,告诉我,我帮你。’   永远,好长久的一个词,对于有些人来说,这个词很美好,但是对于她,一个半路闯进这个世界的人,这两个字真的是幸福的吗?   凝着那挥洒如流的两行字,林毓婉再次怀疑他到底是谁,抬眸,望进他的眼,不禁再次想起云隶的话。   银眸,这个颜色的眼睛并不多见,可是她却在短短的几个月内接连见到了两个,难道除了他们两个之外,真的还会有第三个吗?   “永远?你确定你能做到?你确定不会有某国的皇帝来找我要儿子?”说罢,不等封回答,转身离开。   她并不需要答案,她也知道她不可能在他这得到答案,如果他要承认,一早就会说,隐瞒至此,无非就是两种情况。   一是,他真的不是什么皇子,他的一身武艺和一手好字,都是普通人随便练练就能成的。但是显然,这个答案有些牵强。   二是,他真的是西辽皇子,他不愿意承认,是因为他经历了些不好的事,一些宁愿让他放弃尊贵的皇子身份,也不想再提起的事。   两个答案相比,林毓婉心中还是比较偏向第二个,但是她却没想过要戳穿,既然他当皇子并不快乐,那么她又为何不收留这个可怜的皇子,继而还能给自己留有一个好护卫呢?!   封看着她走回桌边,视线微凝。   他知道林毓婉虽然不提不问,但对他的身份仍是有着怀疑,她不相信他的永远,也许,他真的给不起她永远。   ……   伴随而夜幕而落,一场大雨瓢泼之至,轰隆的雷鸣声震彻天际,仿若要将整个个帝都劈开一般。   深秋遂冷,一场大雨的降临更是雪上加霜,这样的夜晚,打破的常有的宁静,几乎让人忘了,这是一个摄魂的月圆夜,然而,林毓婉却没忘,当然,九王府的人也没忘……   桌边,林毓婉望着窗外的电闪雷鸣,脑子里却回忆起了封的话。   ‘你喜欢他吗?’   喜欢?不,她并没有。   虽然她不能否认云臻对她的了解,也不得不承认她和云臻有着一些相似之处,一直以来她都不抗拒他的亲昵,最开始是因为交换,而现在呢?这一点又说明什么呢?……   王府   接连拖出去的六具尸体,让门外的嬷嬷慌了神,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,这还是这么多年,从来没有过的事。   房里,云臻双目赤红,满面狰狞,像极了一只凶猛的困兽,与平常毒发时,安静沉睡的他相比,简直令人恐慌。   “卞大夫,这可怎么办?王爷怎么会变成这样?”童易按着那发狂的人,急切道。   卞大夫两撇泛白的眉,从一开始就没有松开过,他将定神凝气的焚香拿到床头,施针尽量让他安静下来。   “早就告诉过他,入睡前必须心神稳定,可他倒好,心浮气躁的就敢给老夫入眠,简直是不要命。”   “这也怪不得王爷,是那林姑娘不招呼一声就走了,而且也没回林家,王爷着急,自然心情无法平静。”   闻言,卞大夫瞪了他一眼,“这个时候想到赖人家丫头了,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小子背地里都干了什么事,他既然想拿那丫头当鱼饵,就要想到她会有生气的这一天,自己不安好心,到头来居然埋怨别人。”   童易一噎,无言反驳。   的确,这事的确怪不得林毓婉,虽然他们都知道王爷当时为何那般维护依慕容,但是林毓婉不知道,为了一个女人而对她出手,就是随便换做一个人,也都会生气吧!   不知是焚香起了作用,还是终于喂饱了云臻体内的蛊虫,那发狂的人逐渐的安静了下来,以致睡去。   冷秋之时,卞大夫却满头大汗,见云臻已经无事,他这才松了口气,捋了捋胡子,拭了拭头上的汗,“臭小子,可真会折腾人。”   “卞大夫,王爷没事了吗?”   卞大夫点了点头,“嗯,总算熬过去了,应该没事了。”   “应该?”   童易为这两个字而感到有些不安,每次,卞大夫都是那么胸有成竹,拍着胸脯保证,可这次,他居然说了‘应该’,难道,还会有什么变故不成?……   客栈   封关上了那呼呼作响的窗子,转身,一动不动的看着林毓婉。   桌上,小小的熔炉精致无比,熔炉内散发出的火光,映在那掩着花蕾的半边脸上,极具凝神的眼里,火光跳跃,波光潋滟,摆明了就是没有入睡的意思。   封的视线仿若比这火光还要灼人,少顷,林毓婉开口,“回去睡吧,我将这药制成就睡。”   她不是不知道封一直在看她,也不是不知道封为什么看她,只是心中有些烦乱,根本没有入寝之意。   话落,封并未诸多劝住,提步便走了出去。   封心里清楚,她不想睡,他再多说什么她都不会睡,她心中烦闷,但却是为了云臻,深知这一点,他还要如何相劝?   虽然她嘴上说不喜欢,可是她却将那个人放在了心里,倘若真的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,她又岂会容许他走进她的心?   门前,封蹙眉凝望,双手紧了紧门沿,而后慢慢的将门关起……   林毓婉凝着熔炉的眼微闪,转头,却发现窗子已经关了,一声叹息,收回视线,继续专注眼前的熔炉。   一夜过去了,她的心也逐渐平静,天色见亮,熔炉的火光熄灭,收好刚刚制成的药,起身来到窗边,拉开窗子,一阵冷风吹来,林毓婉不由的抖了一下。   冷风醒脑,林毓婉突然轻笑,一夜的烦闷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,她关上窗子,缩了缩脖子,而后脱衣上床,开始了她的补眠。   ……   王府   还是那身紫袍,还是那张美的逆天的脸,只是,他的眼却变成了黑色,可若是仔细瞧便能发现,那并不是纯正的黑色,而是银色的眼被一层赤红所覆盖,看起来像是黑色而已。   “王……王爷……您……”   邪肆的笑脸与往常不同,这邪魅的感觉,让人不由的觉得头皮发麻。   “人呢?”   低沉的一声,不再有往日的柔和,虽然这声音很有磁性,但是却让童易不由的想到昨晚他毒发时的样子。   他可以说,这个声音,真的很配王爷当时那个样子吗?   暴雨一夜,整个帝都却陷入了比暴雨更加让人慌乱的一晚,童文带着一千府兵家家户户的找,一夜过去,终于打探到林毓婉的消息。   童文湿透的衣袍还没来得及换,他站在一旁禀道:“回王爷,林姑娘在四海客栈,属下已经留人守候,如有异动,马上来禀。”   “四海客栈?”云臻轻喃一声,玩味十足,他伸出舌,从那诱人的红唇下略过,唇角邪魅一扯,忽的,一道紫影飘过,眼前哪里还能见到他人?   “王爷——”   童易惊叫一声,随后,童家三兄弟赶紧跟上……   客栈   一身紫衣夺门而入,巨大的声响,却没有吵醒刚刚入睡的人,沁着血色的眸子紧紧的锁着床上的人,手一挥,房门重新关起。   嘴角勾起的弧度,比以往更加邪肆,凝着她那微微摊开的掌心,云臻喉结一滚。下一瞬,本是站在床前的人,就已经跳上了床。   他将林毓婉压下,匕首在她掌心快速一划,突来的疼痛,令林毓婉猛地睁开了眼,受惊之下,想要出手,她却突然看清了他的脸。   “云臻?你的眼睛……”   见她醒了,嗜血的眼极具兴奋,他什么都没说,薄唇一勾,一口含在了她的伤口上。   这种极度用力的吸允,林毓婉不是第一次领教,只是,已经过了一夜,他为何还会……   用力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,可是他却怎么都不放,将他惹恼了,便是重重的一口咬在她的手上。   为了不被这个家伙咬死,林毓婉自动放弃了抵抗。   清醒的时候,他最讨厌血,可是现在他却饮的极欢,难道他昨夜蛊毒未退?   许久,云臻渐渐松口,嘴角的残留,舌尖一卷而进,鬼魅般的眼看向她,大手却在毫无避及的剥着她的衣服。   “擅自离开本王,是要受到惩罚的。”   这微沉的语调,令林毓婉再次愕然,“云臻你住手。”   林毓婉猛地起身,却被云臻毫不费力的压制了下去,灼烫的大手按着她的肩头,邪肆的嘴角摩挲着她的耳畔,“你说过,只要本王可以,你随时恭候,怎么,想反悔?”   闻言,林毓婉一惊,仰头看向他的脸,微微皱眉,突然抽出一只手,探向他的脉搏……   脉动与上次不同,他并非不能行人事。   “怎么会这样?上次明明就……”   云臻手上的动作越发大胆,他轻笑一声,“久病成医,在你面前掩藏一个脉搏,本王还是做得到的,否则,又怎么会得到你的承诺呢?”   “你无耻。”   “呵,随你怎么说。”……   一场角逐结束,云臻浅浅的睡去,林毓婉愤怒不平,再加上身体隐隐作痛而没办法平静。翻了个身,却发现被丢在地上的匕首,墨眸一紧,伸手将其捡起。   转身,看了看睡着的云臻,心头的愤恨随着隐隐的痛而高涨,眉心一拧,凤眸一凛,扬起手中的匕首,狠狠落下。   ‘哐当’一声,匕首落地,而林毓婉又被再次压下,一双银眸细细的凝着她那愤怒的脸,薄唇轻扬,笑的柔和。   “还想要?”   语气,笑颜,眸色,全都恢复了以往,只是他的话,不由的令林毓婉身子一抖。   她紧了紧拳,没有开口。   云臻轻抚着她的脸,柔声道:“乖,别闹了。”   “云臻,你这个骗子。”   这个时候,林毓婉真的不知道,除了说他是骗子,自己还能埋怨他什么。   云臻呵呵一笑,握着她刚刚持刀的手腕,放到唇边轻吻,“在怨本王昨日对你出手?”   提到这件事,林毓婉的心情似乎更不好了,偏头,一副死不死与我何干的表情。   见此,云臻伸手在她腰间一提,下一步的寓意明显。   林毓婉大惊,瞪着他吼道:“你想让我说什么?”   “说你会跟本王回府。”   “哼。”   一声冷哼,数次惨烈,经过这一整天,林毓婉才知道,什么叫做真正的代价,她决定,这辈子都不会再在云臻面前提‘哼’这个字了。   夜幕临,夕阳照,房内金色一片。   林毓婉本就一夜未睡,再加上被折腾一整天,她再也无力坚持,早已昏昏睡去。   云臻扬起的嘴角久久未落,轻拥着怀里的人,时不时的落下个轻轻浅浅的吻,小小的身子,滋味却如此的美好,竟让他霸而不尽,无休无止的索取了这么久,还真是一只耐人的妖精。   门外,封几番试图闯进,却都被童家三兄弟拦了下来,整整一天一夜,四个人都没离开过一步,这么久的时间,房内会发生些什么,他们就是猜也能猜的到,林毓婉正在气头,她没有冲出门,那就说明,她已经被拿下了。   如此,他们又岂会让封这般莽撞的闯进,打扰王爷的好事?   ……    ☆、058 进宫(上)   翌日   依慕容那日被林毓婉掐到昏厥,醒来后变听说林毓婉出走,除了个劲敌,心情大好,本想隔日就去九王爷那谢恩,但却闻九王爷出门,一夜未归。   今儿一早,她将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,娇容媚中生艳,怎么看都是喜上眉梢。   “慕容姐姐。”一声轻唤,口气却是有些急切。   依慕容偏头看去,见来的人是沐颜,她嫣然一笑,“是你啊,怎么,有事?”   这口气,似乎和以往不大一样,往常,她都是声声道妹妹的,今日却换成了你。   人往高处飞,自然是看不上以往共苦的旧友,然而,沐颜对此却并未介意,仍道:“姐姐,王爷回府了。”   闻言,依慕容顿时起身,理了理衣摆,“王爷终于回府了,我要去谢恩,你先回吧!”   欲走,沐颜却再次开口,“林毓婉也回来了。”   依慕容面色一沉,“你说什么?那个贱人也回来了?”   沐颜轻轻点头,“听说,她还是被王爷抱着进府的,依沐颜看,想必两人是已经和好了,姐姐真的要现在去谢恩吗?”   “去,干嘛不去?当日王爷为了救我,对那贱人出手,这是所有人都看着的,我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,还会再有下次吗?”依慕容恼喝一声,气愤离去。   她准备了两日,没想到还是被林毓婉抢了先机,她岂会不恨?   北院   依慕容来此,却被童易拦在了院外,“依小姐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,竟敢闯这北院?”   “我是来见九王爷的,你快进去同传一声。”依慕容傲然道。   童易记仇是出了名的,打从他去国公府接依慕容的那天起,他就一直对这个女人很反感,如今已过这么久,她居然还这么不识时务,真是个蠢货。   童易不待见的撇过眼,故意道:“林姑娘在王爷房里,王爷交代,任何人不得打扰。”   “你说林毓婉在王爷房里?孤男寡女的,他们在干嘛?”依慕容急的乱叫,险些就要闯过去。   见她如此,童易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,“干嘛?谁知道呢!反正孤男寡女的,该干嘛就干嘛呗!”   “你……”   依慕容手一伸,直指童易,童易眼一缩,微恼。   依慕容见此一惊,弱弱的收回那只手,“你给我等着,早晚有一天,我会让你后悔你的态度。”   “蠢货。”看着离去的依慕容,童易嫌弃的喃喃。   房内   林毓婉蜷缩着躺在床上,一言不发,一动不动。   云臻坐在床边,将她拉过,看着她那满是怨气的脸,不由失笑,“怎么,身子还疼?要不要找卞大夫给你瞧瞧?”   “滚开。”弱弱一声,却没有任何动作,就连被云臻握着的手,都没有抽出。   云臻知道她只是在赌气,对于她的不敬,也没有诸多计较,将她扶起,顺势揽在怀里,“依慕容的事……”   “我不想知道。”   “你必须知道。”   这样的误会,云臻可不允许存在下去,未免事后麻烦,他必须告诉她原因。   “你说过,依慕容交给本王来处理,难道忘了吗?你觉得,本王会放纵一个害过你的人?依慕容早晚都会死,只不过,她现在还不能死,本王知道那个婢女的死与你无关,那是依慕容所为,只是本王没料到,她竟会反咬一口,冤枉是你所杀。”   虽然林毓婉嘴上说不想知道,可是听了云臻的话,她还是思虑了一下。   冤枉对林毓婉来说根本无所谓,她不怕被人冤枉,因为她同样也不介意去冤枉别人,有来有往,她早晚有一天会讨回来,只不过,她有一点想不通。   “那荷包是怎么回事?我的荷包,怎么会在她的婢女身上?”   “那是本王叫人去你房里拿的。”   林毓婉惊讶的转身看着云臻,“是你?”   云臻微微皱眉,“不要这样怀疑的看着本王,你知道,本王是不会害你的。”   “理由?”   不会害她,她知道云臻不会害她,最起码现在不会,可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?   “本王只是想让她怀疑自己身边的人背叛,继而除去,结果她真的这么做了。”   “你利用我对付依慕容?”   “嗯,算是吧!”   沉默了半晌,林毓婉再次转身,然而这次的目光却比刚刚柔和的许多,“你对付依慕容,不完全为了我是不是?你还有自己的目的?”   闻言,云臻眼眸一缩。   蓦地,他大力一推,却又用手护住她的身后,不让她摔到,高大的身躯将她压下,诱人的唇瓣轻扯,“身为女子,你不该这么聪明,相比你的头脑,本王还是比较喜欢……”   “等一下。”林毓婉一把拉住已经褪至腰下的手,有些为难道:“那个,可不可以先不要?……很痛。”   见她红霞润面,垂眸含羞,云臻不由心神一荡,俯首,亲了一下她那轻咬的唇,“饿了吧,本王叫人给你准备吃的。”   这话,就是答应了?   这个变态的家伙,终于有点人味了。   林毓婉点了点头,“嗯,我要吃……”   “蜜汁虾仁。”   林毓婉愣了一下,而后一声失笑,她皱了皱眉鼻子,“哦,没错,我要吃大份的。”   云臻含笑捏了捏她的下巴,“就你馋,等着,不许乱跑。”   开门,紫袍离去,关门,林毓婉重叹一口气,看了看受伤的手,心下却是对云臻的蛊毒来了兴趣。   那蛊毒,难道真的就无法可解?   ……   数日后   林毓婉与云臻又恢复了以往的和谐,甚至比之前更粘腻了。虽然两人不露破绽,但心里都很清楚,他们的关系并未改善,仍是和以前一样,在彼此的身上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。   对等的交换,甚至是出卖身心的交换,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,即便不用言语,也能达成,只是,在这场交易中,云臻早已退出,他没有放手,是因为他放不开,即便知道林毓婉留在他身边的目的没变,但他还是舍不得将她放开。   “王爷,太后派人来,请您和林姑娘进宫。”童文禀道。   “来人可有说为何?”云臻懒懒而问。   “没说,不过看那人的表情,就知道没好事。”童文实话实说。   闻言,云臻邪肆一笑,“没好事对本王来说就是好事,这几日,闲的那丫头都跟西院的人打成一片了,去,把她给本王找回来,进宫瞧瞧,到底谁又活得不耐烦了。”   “是。”   ……   一路上,林毓婉一言不发,进了宫门,云臻侧首看了看她那严肃的小脸,拉过她那柔弱无骨的手,掌心一片温热。   “怎么了?”   “没什么,就是不喜欢这里。”林毓婉实言答道。   “嗯,本王也不是很喜欢。”云臻轻轻点头附和。   闻言,林毓婉抬头看了他一眼,“我们来这干嘛?”   云臻耸了耸肩,“谁知道呢?总之没好事,九儿可要做好心理准备。”   “准备?对付敌人,我从来都是时刻准备着,但就不知道,是不是我闯多大的祸,你都肯担着。”   云臻一声轻笑,脚步一顿,侧身,勾起她的下巴,“只要本王活着,你闯的祸,都有本王来担。”   这话并没有让林毓婉多高兴,小嘴一弩,“那万一你死了呢?”   云臻俯首在那噘起的小嘴上一啄,低声私语,“本王会带你一起死。”   少顷,轻快的笑声从林毓婉口中溢出,宫道中的宫人,皆是奇怪的看着那发笑的人,许久,笑声慢慢伫下,而那红润的唇畔却仍是挂着一丝笑意。   “想法不错,不过,我可不想连死了都要跟你牵扯不清,那实在是太不幸了。”   云臻眉梢一扬,“怎么,跟本王在一起,你不开心?”   这话,一时将林毓婉问的无言。   这段日子在王府,她每天过的都很开心,至于为什么,她自己也没有想过。可是,即便她开心,那又能代表什么呢?   转身,林毓婉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,“走吧,速战速决,对这个地方,我可没有什么好印象。”   ……   进入大殿,云臻和林毓婉两人相视一眼,不由的笑了。   瞧瞧这殿内的人,还真是杂乱到不行!这个依慕容,她是什么时候跑出来的?云臻不是不让她出门吗?   还有,那是谁啊?容秀?掩着脸,林毓婉差点就没认出来。   容家大老爷和容家大奶奶,呵,居然连韩家人都来了,外加太子云齐,十三皇子云隶,这场面还真是壮观!   看着相伴而入的两人,众人也有些许的惊诧,两道桀骜的身影一走进,大殿之内本是高涨的气势,顿时被两人自身散发的傲人气魄所遏制,并且逐渐吞噬。   林毓婉轻提衣摆,曲身跪地,“民女林毓婉见过皇上,见过太后娘娘,皇后娘娘。”   话落,没等被赦平身,云臻俯身将人提起,拉到一旁,随意而坐。   林毓婉不卑不亢,他让她坐,她就坐,毫不矫情。   见此,殿内站着的那些人却不自在了,尤其是韩夫人,她林毓婉好歹也叫她一声舅母,长辈都站着,她却坐下了,这像什么话?   韩瑞天眼中生出一丝无奈,曾经,她是那么依靠他这个舅舅,没想到时至今日,她竟看都不愿看他一眼。   依慕容和容秀两人,同样的目光,同样的愤恨。   容家老爷和夫人,亦是面色不善,直视怒瞪。   这些人里,除了云隶目光正常,却还有一个林毓婉看不懂的眼神。   云齐的目光微闪,似是想说些什么,却又有着明显的躲避,林毓婉眉梢一扬,偏头看了云臻一眼,心下马上了解是怎么回事了。   “母后传儿子进宫,该不会就想让儿子来坐坐,顺便跟这些人打个招呼吧?”温和的语调,慵懒肆意,打破了此刻的宁静,也打乱了所有人的思绪。   今日,皇上和皇后并没有针对之意,而只是陪衬,太后想除林毓婉的心坚定,可他们却不是,皇上顾忌云臻是一方面,但更重要的是,他根本就是反对依家人必须嫁入皇家做嫡妻这条破规定,他自己已是依家的牺牲者,他不希望云臻最后也落的如此田地。   而皇后却是为了太子云齐,更是为了她自己,能帮云齐保住根脉,保住太子之位的人,如今就只有林毓婉,如此,她又岂会在现在就把她赶尽杀绝?!   太后瞪了云臻一眼,而后看向坐在他身旁的林毓婉,“哀家今日主要不是传你来,而是传她,只不过哀家知道,即便不传你,你也会跟来,索性就多说了一句。”   事实上,哪里是多说一句这么简单?如若她今日只传林毓婉进宫,不用想也知道,这人,今日肯定是来不了,为了让她进宫,她也只能将两人一起传来了。   “林毓婉,听说秀儿的脸是你伤的?”   “回太后,是。”林毓婉微微垂首,直言不讳。   这坦诚的话,让太后一时不知道怎么接口,提了口气,又问:“小小年纪,动不动就出手伤人,你们林家就是这么教你的?”   闻言,林毓婉轻柔含笑,低垂着眼睫,无比的恭敬,“回太后,毓婉自小丧母,长这么大,并没人教过毓婉规矩,更没人告知毓婉不可出手伤人,毓婉的一切行为都是由心而定,善我者,报之,欺我者,诛之。”   林毓婉此言,引得一片倒吸声。   此话无情至极,但又说的别人无语相斥,那林家的状况,他们多多少少也都知道些,无人教管,这是林家的错,与她一个孩子何忧?   “好,就算林家没人教你,那你也不能这般狠毒,只为秀儿与韩苏另立婚约,你就妒心大起,毁人容颜吗?”   这话,听的林毓婉一愣,她从来不怀疑自己的耳朵,她也相信太后没有说错,此刻,她只想好好去管教一下那些胡乱开口的人的嘴。   她转过头,呆萌的看着云臻,眨了眨眼,声音不低的问道:“那个,九王爷,毓婉读书少,麻烦您帮毓婉解释一下,刚刚太后说的‘妒心大起’是什么意思?”   林毓婉那想要讽刺的寓意,云臻又岂会不知?   她读书少不少他不知道,但他知道,她懂的东西可不少,成日里叫他妒妇,她会不知道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?   不过,捣乱的事云臻向来是愿意做的,既然她在求他配合,他当然乐意奉陪。   云臻哧笑一声,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,“就是说你嫉妒容家小姐,所以才毁了她的脸。”   林毓婉继续装呆,歪了歪头,“嫉妒?”   话落半晌,红唇一勾,压低了声音,仅给云臻一人听,“我要去闯祸了。”墨眸一眨,起身,走向了韩苏。   ……    ☆、059 进宫(下)   林毓婉站在韩苏面前,偏头看了荣秀一眼,而后再次看向韩苏,“如果你的记性不差,我应该跟你说过,我跟韩家早就已经没有瓜葛,韩家对我的恩情,我也已经还清,所以,带着你的女人离开我的视线,我的耐心有限,不要来惹我。”   话落,韩苏一怔,容秀大骇,云臻含笑,云隶却夸张的笑出了声。   慢慢的,林毓婉面色转冷,依旧看着面前的人,“韩苏,如果你没坏了脑子,应该记得,这是我的原话吧?嫉妒?哼,亏你们说得出口。我林毓婉这辈子,最不擅长的就是妒忌,因为我只会让别人妒忌我,妒忌到发疯。”   这话,听的依慕容和容秀皆是恨恨,她们的确是妒忌她,如果不是因为妒忌,那容秀又岂会沦落至此,遭她毁颜?   林毓婉缓缓转身,脚步开始一点一点的迈向容秀,走到她面前,红唇邪肆一撩,忽的,一把扯下了她的面纱。   “林毓婉,你放肆。”见她这般没有规矩,太后气的大叫。   “母后莫恼,九儿有分寸的。”云臻挑着嘴角,说出的那话淡的,平静的,摆明了就是存心看好戏。   分寸?他九王爷的分寸就是没分寸,他作保下来的分寸,又值几个钱?   只是他开口,并且林毓婉又没做什么,太后实在是无语相交。   林毓婉未曾理会一旁太后和云臻的对峙,手中的轻纱一甩,回手捏住了她的下颚,“容大小姐,您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!当日王爷赐你的可是死罪,毓婉心善,仅用了这两道口子,就换回了你一条命,可你不但不懂得知恩图报,反而倒打一耙?古人云,祸从口出,这话果真不假,既然容大小姐管不住自己的嘴,那么以后也就不必再说话了。”   话落,‘咔擦’一声,每个人都清楚的听见,林毓婉手一松,就见容秀捂着下巴,而后发出了一声尖叫。   听着她的嚎叫声,林毓婉歪了歪头,伸手指了她一下,蓦地,容秀立马收声。   见此,林毓婉满意一笑,“看来容大小姐的记性也没那么差,我说的话,你也没全忘了。”   本想就此转身,却又被依慕容敛去了视线,看她半张着嘴,一脸的惊愕,林毓婉耸了耸肩,没说话,而后离开。   看着容秀凹陷的下颚骨,太后顿时一惊。   “秀儿。”容家大奶奶尖叫着扶过自己的女儿,伸着手,半天也不敢落向她的脸。   “林毓婉,你敢伤我女儿,老夫杀了你。”容老爷急恼之下,也顾不得是不是在圣驾面前,出手,便朝着林毓婉袭去。   云臻坐看不乱,一点都没有出手相帮的意思,云隶一惊,刚想上前,却见林毓婉身形一凛,巧妙的旋转,避过容老爷的一掌,转身来到他身后,朝着后膝就是一脚,荣老爷转身,又是一拳,林毓婉后仰,再次避过。   只是拳脚,没有内功?   林毓婉暗自勾唇,白衣忽闪,墨发飘扬,那一拳一脚招招罡风劲骨,并且迅速的让人来不及回手破解,多日锦衣玉食的休养,让她体力不支,这没休没止的打下去,她早晚会崩盘。   林毓婉再次出拳,而这次却使了点小手段,一拳直击容老爷身上的穴位,就在他身子一软的瞬间,林毓婉一拳扬向了他的门面,仅在不足一寸的距离前停了下来。   惹她的人是容秀,她跟这老头子可没仇。   老爷红唇一扯,冷冷道:“承让了。”   静,静的可怕。   大殿之内安静的让人窒息。   仿若除了云臻,每个人都是一样的表情。   林毓婉会武功,这怎么可能?虽然只是一些拳脚,但是那速度和力度,简直太让人不敢相信了。   韩苏和云隶,一个是惊愕,一个错愕,他们自小跟她一起长大,她有多大能耐,他们最清楚不过,不过才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,她怎么会变的这般厉害?   敛回心绪,云隶蓦然走出,“太后,当日云隶也在当场,林毓婉的确是划伤了容家小姐的脸,但那也是为了救她,如若不是林毓婉出手,皇叔手下的几个侍卫,早就把她扔到江里喂鱼了。”   “臭小子,是谁跟你说本王要将她喂鱼的?”   云臻的话说的云隶一愣,他现在在帮林毓婉,可他在干嘛?现在说这个,是在捣乱吗?   林毓婉背对云臻,对于他的话,并没有任何表示,因为她知道,这个云臻就是个变态,他肯定还有下文。   果然,就在下一刻,云臻再次开口,“本王是想将她剁碎了做成肉包,打赏给街头的乞丐。”   这话一出,顿时所有人心头一抽,随后便开始反胃。   唯有林毓婉无声一笑,转身,朝着云臻走去。   “林毓婉,去死吧!”容老爷突然从靴履中拿出一把短刀,扬手就朝林毓婉而来。   林毓婉不疾不徐,仍是漫步,一点都没有还手的打算,她朝着云臻淡淡一笑,低喃:“看你了。”   她想饶他,可是他却想死,怪得了谁?   诱人的唇邪肆一勾,就在容老爷的刀刺向林毓婉的那一瞬,一道紫影忽闪,下一刻,就见他手里的短刀,刺向了自己的胸口。   云臻拥着林毓婉,嘴角一勾,握着那把短刀的手,再次用力,直到将刀刃全部推进。   容老爷来不及留下任何遗言,当场毙命。   “啧啧,居然死这么快。”云臻瞟了一眼,咂了咂嘴。   林毓婉拉过他的手,轻拭着他手上的血迹,淡然道:“是你下手太重。”   “哦,那下次本王下手轻点。”   云臻含笑凝着那认真帮她清理手上血迹的人,两人平静的谈话,好似这里刚刚并没有发生什么一样。   “老爷——”   容大奶奶一声高叫,当场昏厥,容秀拖着下巴,除了呜呜声,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。   此刻,太后彻底被吓傻了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,也一句话都不想再说。   看着那和谐的两个人,皇后甚是怀疑林毓婉对云齐提出的那个要求,九王爷为了她杀人不眨眼,她真的会想要杀了他吗?杀了一个维护自己的人,这样会不会太不合常理了?   “老九,你简直越来越胡闹了,居然当着母后的面前杀人,你还有没有点规矩?”云帝的斥责是那般的无力,简直听的云臻不痛不痒。   云臻转头看了云帝一眼,眉一挑,仍是随意,“皇兄,难不成你刚刚是睡着了吗?你没看到这个老家伙想对我的丫头做什么吗?今日的事,本就是她容家引起的,他们既然想找事,自然要料到本王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,如今只死了他一个,皇兄觉得,这事就这么完了?”   闻言,太后有些惊慌,“臻儿,哀家不准你再去找容家的麻烦,容家老爷已死,剩下她们孤儿寡母的已经够可怜了,况且,文瑾(容大奶奶)还是依家人,你不可对她们出手。”   “依家人?”云臻浓眉一扬,银眸流转,却看向了站在太后身侧的依慕容,“母后不说,儿子差点还忘了,在儿子府里也有个依家人,只不过她好像听不懂人话,赶明儿,儿子去找几只畜生给她好好调教调教。”   太后意识到云臻说的人是依慕容,皱眉,不悦道:“你又在说什么混话?慕容没名没分的跟着你,已经够委屈了,你对她好点又能怎样?”   怎样?   云臻银眸微敛,转身,轻柔叫道:“依慕容,过来。”   依慕容生生咽了口口水,这是这么久以来,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,而且还是用这么温柔的口吻。心里有些激动,又有些不安。   她怯懦走近,含羞垂首,脸颊微微蕴红,“王爷。”   看着眼前的人,云臻久而不语,刚开始,依慕容还觉得没什么,可沉寂一久,就连傻子都知道不对劲了。   再次咽了咽口水,嗓子却被噎的生疼,两手紧握,心下逐渐不安。   慌乱,云臻最喜欢看的一个表情。   看到了他想看的,云臻冷笑一声,“怕了?”   “王……王爷。”   “本王跟你说过什么,你可还记得?”   “记,记得。”依慕容越来越怕,不自觉的发抖。   “说来听听?”   “凡是王爷的人,全都不得擅自离府,否则……否则……”   “否则怎样?”   “否则就要离开。”   云臻兀自点了点头,语气仍是温和,“嗯,那你是想离开了?”   依慕容蓦地抬头,“不想。”撞进他的眼,眼底的凶光再次将她吓的瑟缩。   “不想还不赶紧给本王滚回去?如果再敢有下一次,本王一定亲手打断你的腿。”云臻突喝一声,就连太后都吓的一抖。   依慕容泪如雨下,低头欲走。   “等等。”   云臻一声,依慕容一个激灵,停下脚步。   “回去找厉娘,去暗房把家规抄上一千遍,不抄完,不准出来。”   看着云臻趣味甚浓的笑脸,太后想替依慕容求情,却又怕把事情搞砸,犹豫了许久,最终还是没有开口。   谁都知道,九王府的规矩比一般王府多了几倍不止,稍稍再加上几条,都快赶上宫规多了。   抄家规,而且还要去暗房,一千遍,恐怕写好了,人也差不多死在里面了。   太后知道,云臻的处罚就因为她刚刚那句‘依家人’,她给了他威胁,他马上就还她个下马威,如果她再开口求情,恐怕依慕容以后的日子会更惨。   “母后,儿子没有把她逐出家门,是看在母后的面子上,但面子这种东西,儿子只会卖您一次,以后,如果她再敢犯了儿子的忌讳,那就不要怪儿子不顾依家情面了。”   太后不语,她也无话可说,心下只盼着那依慕容,不要再做出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才好。   这时,门外一个宫人,没经同传跌撞跑进,‘扑通’一声跪地,急道:“皇上,善贵妃旧疾发作,太医不治,称人已经不行了。”   闻言,云帝忽的起身,而后就见云隶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。   “还跪在这干什么?还不赶紧带朕去看看?”云帝急切的喝道。   “是,是。”   林毓婉回头看着跑掉的云隶,有些奇怪,她扯了扯云臻的袖子,“善贵妃是谁?”   “云隶的生母。”   闻言,林毓婉愣了一下,垂眸思虑片刻,“云臻,我们也去瞧瞧吧!”   “有什么好瞧的?不过是个将死之人罢了,说不定,等我们走到那,人就已经死了。”   林毓婉眼一瞪,嫌弃道:“你就不能说点好话吗?算了,你不去,我自己去。”   林毓婉转身就走,云臻伸手将人拉住,“好了,本王陪你去就是了,真是爱凑热闹。”   ……    ☆、060 死人复活   玉鸾殿   林毓婉刚一走进,就闻云隶哀声哭喊,林毓婉脚步一顿,微微蹙眉,而后快步走进。   看着床上逝去之人,林毓婉觉得有些奇怪,她从进门开始,便闻到一股宿草香,这种草香味很怪,一般不会有人拿来做香料,可是这屋子里却好像燃了很多,刺鼻的厉害。   再看看床上的人,人已死,但却面色红润,看起来与常人无异,甚至比活着的人面色更好。   难道……   林毓婉顺手拉过一个太医,问:“贵妃娘娘之前是不是深陷肺病之扰,一道春秋换季之时便会呼吸不畅,咳个不停?”   太医奇怪的看着林毓婉,点了点头,“是,可是姑娘你是……?”   “平日里,你们是不是都给娘娘吃盐白草和青山梨?”林毓婉没有闲暇回答太医的话,继续问。   太医再次疑惑,“姑娘是怎么知道的?你到底是谁啊?”   突然,云臻从林毓婉身后走了过来,伸手轻柔的将她往怀里一拥,“可以走了吗?”   “九王爷?”   一众太医一同垂首唤道,同时,他们也知道了,这个一进来就开始问这问那的女子是谁了。   林家九小姐,入过死囚牢,上过断头台,进过九王府,获得阎王宠。能被九王爷搂在怀里的,不用怀疑,一定就是那传言中的林九小姐了。   “这皇宫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,下手还真够狠的。”林毓婉喃喃道。   “在说什么呢?”听她自言自语,云臻轻笑问道。   突然,林毓婉挣脱开云臻的手,一把拿过太医的药箱,直奔床边。   她一把拉起哭倒在尸体上的云隶,直视着他,宽慰一笑,“我说过,有我这个朋友,是你这辈子最幸运的事,这里交给我,放心,你母亲不会死。”   云隶有些愣怔不明,擦了擦脸上的泪,刚想问她要做什么,就闻林毓婉扬声开口,命令道:“把房里所有的窗子都打开,把屋内所有带香气的东西都拿出去,找几个炭盆,在屋内烧上白醋,越浓越好。”   “毓婉,你想做什么?”云隶眼泪不止,拉着林毓婉的手不停的抖。   回头看了看,房里的所有人全都一动不动,林毓婉忽的站起,一把捏起云隶的衣领,喝道:“哭什么哭?我说了,你母亲死不了,擦干你的眼泪,给我滚一边看着去。”   回身,瞪着那些木头一样的下人,继续吼:“都TM聋了吗?再杵在那装木头,我就让你们永远都动不了。”   “林毓婉,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云帝悲痛欲绝,听着这大吵大嚷的,他终于忍不住,拍打的桌案,叫道。   林毓婉磨了磨牙,“到底还想让我说几遍?”   一旁,云臻虽然不知道林毓婉想要做什么,但是,他却看出了她的急切,看着这满屋子的人没有一个肯听她的指派,云臻几步走近,轻抚着她的头,平静了一下她的气愤。   林毓婉一把拉住他的手,想要求助,“云臻……”   没等她说完,云臻便心领神会,打断她,冷冷道:“全都给本王按照她的话做,谁要是再装做听不到,本王就让他这辈子都听不到。”   话落,就听开窗声接连响起,那些下人也全都忙活了起来。   林毓婉宽心一笑,“我第一次知道,你居然这么有用。”   转身回到床边,蹬掉鞋子上床,青纱帷帐一揽而下,林毓婉褪去善贵妃的衣物,打开药箱,拿出针包摊开,几只银针刺下,而后拿出脖子上的一个铃铛形状的链坠,打开,里面竟是一颗乌黑的药丸。   掰开她的嘴,将药丸塞进,而后托起她的脖子,在她胸口一拍,喉结滚动,药丸吞了下去。   阵阵刺鼻的醋酸飘进,林毓婉隐隐皱眉,“香炉,香料全都拿走。”   “姑娘,已经都拿走了。”一个下人壮着胆子回道。   “还有,再找找。”   闻言,一屋子的丫鬟奴才又开始重新翻腾。   一众太医窃窃私语,实在搞不懂这个林九小姐是在弄什么,人都已经死了,她还折腾个什么劲?   寻了一圈,刚刚那个丫鬟再次走到帐前,回道:“姑娘,奴婢们都找过的,真的没了。”   忽的,林毓婉突然从床帐里跳了出来,帐前回话的奴婢被她吓了一跳,险些摔倒。   林毓婉一把将人扶住,墨眸微敛,挪动脚步,从哪些下人身边一一经过。   经过一个小婢女身前,林毓婉脚步一顿,抬眸看了一眼那有些发颤的人,“交出来。”   小婢女颤抖着,头垂的老低,“姑娘让奴婢交什么?奴婢不懂。”   林毓婉双手抱胸,点了点头,“好,不懂是吗?皇上,她就是谋害贵妃的人,她身上现在还留有证据,不过不肯交,皇上觉得,是直接将她处死,还是严刑逼供,问问主谋是谁?”   闻言,小奴婢扑通一声跪地,掏出一个小腰包,双手颤抖着托起,“姑娘饶命,奴婢不是有意害娘娘的,只是有个眼生的公公找我,说只要我将这腰包带在身上两天,他就会给我五十两银子,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啊!皇上,您饶了奴婢吧!”   听了小婢女的话,众人顿时惊愕,特别是那一众太医。   贵妃猝死,他们那么多人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,她居然就靠闻味,就知道贵妃并不是死于正常。林家是官宦世家,什么时候出了个懂医的丫头?   一听善贵妃是被人谋害,还没等云帝发话,云隶突然喝道:“来人,把她给我带下去。”   “是。”   这找凶手的事,林毓婉不想管,也管不着,她再次爬进帷帐内,银针刺下的地方开始一点点的往外渗血,她探头看向帐外,找到了刚刚回她话的丫鬟,“你过来。”   丫鬟走近,微微屈膝,“姑娘有何吩咐?”   “去找几条干净的汗巾,在烧开的醋里浸湿,然后拿给我。”   “是。”   林毓婉将善贵妃身上的银针取下,接过浸过醋的帕子,轻拭血点,而后换了几个地方,再次落针。   重新接过一条浸过醋,冒着热气的帕子,闻了闻,“咳咳。”这气味,险些酸倒了牙。   她拿着这酸到呛人的帕子,掩住了善贵妃的口鼻,而后拿着一根较长的银针,对准她的心脉,一点一点的旋下。   “呃——”死去的人突然倒吸一口气,声音是那般的响彻,而后就因吸入醋味,而被呛的干咳。   “咳咳,咳咳咳……”   这咳嗽声,那帮奴婢都已经听了几年了,一下子就能分辨出到底是不是他们主子的声音,这些太医,也都是一直以来给善贵妃瞧病的,这声音,多少也能听出来点。   云帝,宠爱她一生,只因依家的介入,所以才没有立她为后,她身体孱弱多年,但云帝却一直都没有将她弃之,这咳嗽声,更是经常相伴耳畔,他自然是不会听错。   而云隶,虽然她听不出自己母亲咳嗽的声音,但是他却听得出,那不是林毓婉的声音,床帐之内就只有两个人,不是林毓婉,自然就是她母亲。   “母后。”   云隶急切的来到帐前,刚要伸手,就闻林毓婉冷喝一声,“把手拿开,你要是敢掀帐帘,当心你娘这辈子都不认你。”   “毓婉,我母后醒了吗?”   “贵妃娘娘,还是您自己跟他说吧,我说了,怕他不信。”   善贵妃看着笑意和善的林毓婉,并没有抵触之心,微微偏头,看着那帐帘,虚弱道:“隶儿。”   闻声,房内顿时沸腾。   善贵妃已经死了,这是几个太医共同检查出的结果,这是不容置否的,可现在,居然被林家九小姐给救活了?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。   把已死之人救活,她到底是怎么办到的?   她小小年纪,居然有这边高超的医术修为,简直不敢让人相信。   ……    ☆、061 复活(下)   “你是谁?”善贵妃虚弱的看着林毓婉问道。   她可不记得太医院现在还有女子,而且看她,也不过才十几岁的年纪。   林毓婉一边整理药箱一边说:“我叫林毓婉,云隶的朋友,听闻娘娘病重,太医又束手无策,便斗胆扰了娘娘的贵体,还望娘娘不要介意。”   “林毓婉?你就是林毓婉?”善贵妃审度她的眼神,比之前深邃了一些。   整理好药箱,林毓婉又开始整理着善贵妃的衣物,她淡淡一笑,“娘娘听说过我?”   “嗯,经常听隶儿提起。”   林毓婉抬眸看了善贵妃一眼,转头看了看掩着的帐帘,她压低了声音,低声提醒,“娘娘可知,这宫里有人想要害您的性命?”   善贵妃微微皱眉,不语。   见她这样的表情,林毓婉轻笑一声,“看来娘娘是知道这人是谁了,既然如此,毓婉也不必为此操心了,不过毓婉还要提醒娘娘一句,有的时候,饶恕并不一定是最好的选择,隐忍只会让人觉得你更好欺负而已。”   善贵妃微微垂眸,浅淡一笑,“没想到,你小小年纪,竟看的如此透彻,倒是枉本宫活了这么多年,到头来,终究还是要被人害。”   “娘娘本可不被人害的,娘娘屋子里的下人,有哪些能用,哪些不能用,想必娘娘心中自有定论,姑息养奸,并不是最好的做法。”   闻言,善贵妃有些意外,她再次打量那看起来无毒无害的林毓婉,“你知道了?”   林毓婉耸了耸肩,“这并不难看出,不是吗?”   善贵妃轻笑,随后叹气,“本宫这身子,即便是不被人害,恐怕也撑不了多久,如此,本宫倒不想惹那麻烦。”   “娘娘这话可不对,求生是人类本能的欲望,况且,您还有云隶,你都不知道,刚刚他哭那样,我都想一脚踹过去了。”   “呵呵,咳咳,咳咳咳。”善贵妃失笑,又忍不住的咳。   床边,云隶一直都没离开,见林毓婉半天都不出来,他急道:“毓婉,我母后到底怎么样了,你能不能掀开这帐帘,让我瞧瞧?”   “你急什么?等会能死啊?”   看着林毓婉不知忌讳的与云隶拌嘴,善贵妃越看越喜欢,这样一个直爽的孩子,难怪他的儿子会为之倾心,以至忧心。   林毓婉伸手探向善贵妃的手腕,“娘娘这病已有多年,倒是有些麻烦,不过……”   “本宫没听隶儿说过你会医术啊?”   林毓婉呲牙一笑,“他不知道的多着呢!娘娘放心,您的病就交给我,不出数月,毓婉保证你病症全无,这几日,太医开的药您不可再服,您的房里有与之相克的东西,那气味一时半刻散不去,往后娘娘的房里不可点香,多弄几株薄荷放在房里倒是可以的,待毓婉回去配几副药,娘娘就按我的药来喝,改日再来看娘娘。”   大概是因为自己的儿子喜欢,善贵妃瞧着她,也是越看越欢喜,只是,她不是九王爷的人吗?   林毓婉起身站在床边,一把掀开帐帘,居高凝着云隶,挑着嘴角,嘚瑟道:“怎么样,我说你娘不会死吧!现在有没有觉得,认识我是你这辈子最大的幸运?”   云隶看了看含笑的母亲,终于松了口气,而后,仰头看着站在床上的人,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。   突然,他一把将林毓婉抱了起来,高兴的一个劲打转,“林毓婉,你简直太神了。”   “哈哈,哈哈,那是当然,哈哈,你放我下来,我头晕了。”   善贵妃见此,甚是开怀,同时却又有些惋惜,倘若她能给她做儿媳,那定会是个讨人欢喜的,只不过……   林毓婉话刚说完,云隶也觉得自己晕了,脚下不知被什么一拌,两人全都朝地上栽去。   “啊——”   “啊!”   两声尖叫,第一声叫的比较惨的,是云隶,他整个人扑在地上,顿成‘五体投地’状。   那第二道简短的声音,自然就是来自于林毓婉,至于她叫声为什么这么短,不是因为她跌在了云隶的身上,而是还没来得及跌倒,就被人救了下来。   她靠着云臻,仍是觉得天旋地转,甩了甩头,瞪了一眼爬起坐在地上的云隶,“你傻呀?转什么圈啊?”   云隶抬头,还没来得及回嘴,就先看到了云臻那张微微发沉的脸,他起身,看着林毓婉尴尬的笑了笑,“呵呵,对不起,我就是太高兴了。”   这不自然的表情,分明就是有问题,林毓婉眼一眯,蓦地回头,果然。   “皇上,贵妃娘娘已经醒了,民女就先告退了。”话落,林毓婉又看了云隶一眼,“好好照顾你娘,别成日像个不孝子似的,别忘了你刚刚哭的那德行。”   云隶嘴角一抽,这丫头还真是不拿他当皇子啊!   林毓婉转身看着云臻,见他面色不善,她却心情大好,她眉眼一弯,完全不将他的气恼放在眼里。   “九王爷还想再呆一会?”   云臻瞪着她,不语。   “要不您再坐坐?”   继续瞪。   “王爷请便,小的去宫门外等您。”   你再瞪,瞪啊,瞪空气去吧,姑奶奶不奉陪了。   林毓婉欲走,云臻一把将人扯住,始终一语不发,直接将人带走,留下这一屋子崇拜不已的太医们,独自惋惜。   ……   做错事要受到惩罚,这是云臻一贯的手法,虽然林毓婉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,但是她却无力挣扎。   云臻放开那个被他吻的快要窒息的人,修长的两只紧扣着她的下巴,“臭丫头,本王警告你,下次你若是再敢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,本王就杀了他。”   杀了……他?而不是她?   这算是警告吗?   “哦。”   哦?这就是她的回答?   云臻开始拧眉,“林九,本王最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?”   林毓婉微微偏头,考虑了一下。   见此,云臻顿恼,“这还要想?”   林毓婉被他吓了一跳,摇了摇头。   “你的意思是本王待你不好?”云臻继续吼。   林毓婉摇了下头,马上又点了下头。   云臻气的磨牙霍霍,“说话。”   说话?这可是他让她说的。   深吸一口气,林毓婉早就被他的找茬弄的不耐烦了,开口,一个字,“滚。”   话落,用力一推,直接离去…… ------题外话------   推荐基友的一篇现代文文:逗比墨少的呆萌小妻子!首推中,喜欢的可以去看看哦~   她,是呆萌傻气外加反射弧很长的呆子女;   他,是吊儿郎当外加性格很恶劣的痞子男。   错错错!这些都不是真的,事实其实是这样的!   她,是潇洒不羁,冷情冷血,美貌与智慧并存的特工之王。   他,是雍容华贵,冷峻嗜血,傲睨万物的军界的神秘帝王。   一场坑爹的初遇,却无意的促成了本应该是两条平行线的交叉,却又是一场征服和反被征服的比赛。   到底是她先征服了他,还是他先拐骗了她?    ☆、062 刺客   出了宫门,童家三兄弟和封一起在外等候,看着林毓婉一个人气冲冲的走来,本还有些奇怪,可马上就见到了云臻随后的身影。   林毓婉走近,封扶她跳上马车,忽然,一道破风而过的声音,林毓婉倏地回头,就看到一直箭朝着云臻飞了过去。   云臻闪身,马上避开,浓眉微折,看向箭射来的方向,这时,数十道黑衣同时蹦出,全都朝着云臻袭来。   见此,封一惊,下意识的就是维护林毓婉的安全。   林毓婉看了看那乱成一片的场面,一把扯住准备攻敌的封,自己则转身在车板上坐了下来,随意道:“没事,他们搞的定,不用帮忙。”   封奇怪的看了林毓婉一眼,既然她说不用帮忙,他也懒得去淌这趟浑水。只不过,这些杀手会不会有点奇怪?居然只围着云臻转,没人来攻击他们。   云臻出手狠伐,经过他手的人,没一个是活着的,就这种能力的杀手,就算是再来一倍,他也不在话下。   瞟了一眼那闲来无事,低头抠手的林毓婉,云臻嘴角轻扯,“九儿难道就不打算来帮帮本王?”   林毓婉抠手的动作不停,甚至都没抬头看他一眼,开口,懒懒道:“不要,我刚才打了架,又救了人,现在乏的很。”   “那他呢?”   林毓婉知道云臻口中的他,指的是封,抬眸,看了他一眼,“他要在这保护我,万一这些个杀手兽性大发,过来攻击我怎么办?”   闻言,云臻邪肆一笑,回手便拧断了一个人的脖子,“借口。”   忽的,紫影来到马车前,一把将她扯过,银色的眸子含着点点的笑,“这些人是你找来的?”   林毓婉扬了扬眉,“我没钱,你知道的。”   雇佣杀手可是要花好大一笔的,虽然这些人不入流,但人多力量大,她好像也没这个经济实力吧!   “难道不是?”   虽然云臻知道她雇不起,但他还是不相信这事跟她无关,在这帝都之内,胆敢明目张胆杀他的人,除了这个臭丫头,他再也想不到别人了。   林毓婉嘴角一弯,耸了耸肩,“也不能算不是。”   话落,林毓婉挑眉看了一眼他身后,云臻未曾回头,一把抽出林毓婉靴履内藏着的匕首,回手,一颗头滚了下去。   刀刃上的血直流,云臻的手也被染红,他用那只未曾染血的手,捏了捏她的下巴,道:“一会回去,记得伺候本王沐浴。现在乖乖坐在这看着。”   转身,紫影所到之处,处处尸横遍地,那最后一个人,更是生生的被云臻用手穿透了胸膛。   云臻出手,童家三兄弟自是退出了战外,看着他一个人杀了这么多人,林毓婉拖着下巴摇了摇头,“残暴。”   “封,你能打得过他吗?”   封轻轻摇了摇头。   林毓婉直了直身子,“是不知道,还是打不过?”   封侧首看了他一眼,而后又敛回了视线。   这家伙简直是越来越疯了,居然给他出了道选择题,她明知道他不能说话。   见封不理她,林毓婉努了努嘴,起身,嘟囔着走进了车里,“明明就会说话,跟我说一句能死啊!”   这话声音不低,明显就是说给封听的,封回头看了她一眼,仍是不做声。   林毓婉屁股还没等坐稳,就闻云臻在马车外喊了一声,“小九,出来。”   林毓婉探头而出,刚想问干嘛,突然,被一直然满血的手扯住了胳膊,拽出了马车。   云臻将她横抱而起,朝着一旁的马走去,将她送上马背,云臻自己又翻身上马。   “给本王查。”云臻冷冷的扔下一句,而后一拉缰绳,马疾驰而去。   查吗,当然要查,而且还很好查。皇宫门前,有人行刺王爷,然而却一个侍卫都没见到,难道是全都集体去茅房了?他们可没听说皇宫守卫有放假的。   骏马一路奔驰,林毓婉苦着脸在马背上颠簸。   “我不喜欢骑马。”林毓婉抱怨。   “下次不骑了。”   “你弄脏了我的衣服。”林毓婉看了看胳膊上,腰上,到处的血迹,嚷嚷。   “本王的也脏了。”   “我觉得我以后还是穿红色的衣服比较好。”   这话的意思,就是怕他以后再溅一身血,然后在弄她一身了?   这样的戏码一次不够,她居然还想来?臭丫头,还真是乐此不疲。   “好,本王喜欢红色。”   喜欢?谁要你喜欢?   “那我还是穿黑色好了。”   “不可,你只能穿红色。”   话落,云臻再次扯紧缰绳,一匹马,两个人,闹的街头人仰马翻,灰尘扑扑。   ……   凤宫   听闻善贵妃活过来的消息,皇后亦喜亦忧,喜的是,林毓婉居然真的有回天之术,她既然能将善贵妃救活,那就说明她真的有些本事。而她忧的是,她好不容易找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,弄死善贵妃那贱人,居然就这样被林毓婉破坏了。   “母后,善贵妃是事,真的是您做的?”   “是有怎样,那个贱人要死不死的霸占了皇上多年,如今她的儿子居然又回来跟你争夺太子之位,本宫就是要将她处之而后快,她死了,本宫倒要看看,那云隶还有谁给他撑腰。”   “母后,父皇真的想要夺去儿子的太子之位吗?”   云齐身居太子之位多年,太后对待依家的血脉,向来是极力保之,而云帝,虽然对皇后一般,但对他这个儿子还是极好的,他从来没有想过,有朝一日,自己的太子之位会不保。   皇后为自己儿子的单纯叹了口气,“当然,云隶出门游历,早不回晚不回,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,虽然皇上还没有明降圣旨,但其中寓意谁人都看的明白,朝中本是向着你的那些大臣,多多少少的也有走向他的,难道你就一点都没有察觉?”   “那些个无胆之辈,走不走的,本太子根本就不在乎。”云齐扭头,傲然一声。   “你不在乎,有人在乎,你若是再这样一直不在乎下去,那你身边就没人了。”   说不在乎那是假的,可他现在又有什么办法?他府中妻妾成群,可那些女人却连个蛋都不会下,至今他都没有子嗣,倘若他现在有一子,事情也不会变的这么复杂。   “就算母后这么说,可是儿子又能有什么办法?儿子现在这样,根本就与废人无异,父皇若是想夺儿子之位,我又有什么权利说不?”   见云齐这般自暴自弃,皇后微恼道:“你当然有权利说不,既然我们知道那林毓婉有能力治好你,你又有什么理由去放弃?”   闻言,云齐叹了口气,“话虽如此,可若父皇心意已决,那又如何?况且,那林毓婉性情古怪,谁知道她会不会再给我诊治?”   “怕什么?反正该做不该做的我们都做了,倘若那林毓婉真的敢见死不救,那么就别怪本宫不让她好过。”   ……    ☆、063 不喜欢你   王府   “不打算告诉本王这倒是是怎么回事?”   “你在威胁我?”   “当然不是。”   “不是?你确定?”   林毓婉看了看两人现在的姿势,她被按在浴桶之内,手脚都被禁锢,他还敢说不是威胁?   云臻勾唇一笑,“当然不是,本王只是想跟九儿一起洗澡而已。”   林毓婉扬了扬眉,笑笑的说:“哦!原来只是这样啊,不过,你是想以这样的姿势洗到水凉?”   ‘哗啦’一声,云臻突然站起,林毓婉被吓了一跳,同时也被溅了一脸的水。   刚准备开骂,就感觉整个人突然腾空,下一刻,湿漉漉的她就被丢到了床上。   云臻穿着亵裤,裸着上身,身上的水珠顺着那坚实的胸膛一颗颗滚落,他站在床边,居高凝着林毓婉,嘴角邪肆一扯,“本王说过,做了坏事是要受到惩罚的,九儿今日让本王命悬一线,你觉得,本王要怎么惩罚你才是?”   命悬一线?   在这场闹剧里,一直处于命悬一线的人,好像是那些杀手吧!而且还全都一命呜呼了。   林毓婉起身,跪坐在床上,仰着头,像个落了水的小猫似的,可怜兮兮的看着他,“要不,王爷也把我关去暗房,抄个一千遍的家规?”   闻言,云臻不由的挑眉,诡异的笑了笑,“你确定你想要这样的惩罚?”   见他笑的有点不大对劲,林毓婉皱眉想了想,“那家规是什么?”   云臻转身走到书柜前,拿了一摞书一样的东西走了过来,随手往林毓婉身边一丢,“自己看。”   看着足足有两本辞海那么后的东西,林毓婉忍不住抽了抽嘴角。伸手随意的翻了一页,那密密麻麻的字,简直是让她想犯密集恐惧症。   林毓婉拿起那一摞‘家规’,用力的往地上一扔,仰头看着云臻苦笑了一下,“呵呵,我还是不要抄了,其实我写字挺难看的,而且,就这东西写一千遍好像也没什么用,还浪费纸,我看还是算了。”   云臻兀自点了点头,“好,不抄就不抄,然后呢?”   “然后?”林毓婉摇了摇头,“没有然后了。”   “你是在逃避惩罚?”   惩罚,惩罚,他以为她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啊?   林毓婉瞪了他一眼,突然气恼的扬声,“惩罚个屁,那我没做错事的时候,那算什么?”   闻言,云臻一声哧笑,而后将其扑倒,“小东西,原来你知道本王指的是什么!”   “变态。”   “哦?本打算放了你的,可既然你这么说,本王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变态。”   说罢,一扯她的衣襟,直接将她的外袍退去。   林毓婉现在最佩服他的,就是他给自己脱衣服的能力了,就这衣服,她自己脱都要好半天的,可他倒好,每次都能给她直接扯下来。   突然,林毓婉反手一推,翻身,将他压下,两手费力的压着他的手,俯身的程度过大,那零散的里衣被脱到一半,胸前那粉嫩的肚兜,若隐若现的展露在云臻眼前。   “他娘的,凭什么每次都是你在上面?弄得我好像被强奸了似的,今天我要在上面,让你尝尝在下面的滋味。”   闻言,云臻愣了愣,“这……有区别吗?”   蓦地,林毓婉一怔,是啊,这特么有区别吗?还不是她吃亏?   两撇秀眉拧了又拧,突然,手一松,一头扎在了云臻的胸口上,可怜的喃喃,“唔,好累。”   “累就歇着。”云臻两手环她的身子,轻轻的拍了拍,他喜欢她这样主动靠着他的感觉,这样会让他觉得,她真的是属于他的。   “云臻,难道你不在乎吗?”   “什么?”云臻被她突如其来的话,问的一头雾水。   “我不喜欢你。”   云臻抚在她身上的动作一顿,不过片刻,又继续轻抚,“你确定?”   林毓婉沉默了一下,“我……”   “你不确定。”   云臻的话是那么的肯定,肯定的差点让林毓婉出口承认了他的话。   云臻嘴角高扬,银色的眼底闪烁这丝丝笑意,她的沉默虽然很短,但却让他知道,她已经开始动摇了,这是个很好的开始,不是吗?   林毓婉突然起身,昂着头,肯定的说:“我确定,我不喜欢你。”   云臻哧笑一声,一手撑着自己坐起,一手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,“说谎。”   说谎?   为什么他们都要说她说谎呢?   封这样,他也这样。   她和他之间一直都是一场交易,她从没想过让自己陷进她一手虚拟出的世界。   漆黑的眸子微微低垂,然而当它再次抬起时,眼底却不见了之前的友好。微冷的面色,让云臻脸上的笑意逐渐僵持,他伸手欲触她的脸,却被她头一偏躲开了。   “九儿,你怎么了?”   “云臻,我想你可能搞错了,我们之间,从来都只是交易,与心无关。”   林毓婉转身欲走,却被云臻一把拉住,不悦的低吼,“林毓婉,你又犯什么毛病?好端端的,你在闹什么?”   “我只是在提醒你,并没有其他意思,对不起,我很累,放手。”   蓦地,云臻手一甩,直接将她从床上推了下去,“本王不需要你的提醒,没心肝的东西,给本王滚出去。”   林毓婉毫无戒备下摔下床,手肘刚好磕到床下垫脚的鞋榻,一声脆响,她听的真切,不过她倒是庆幸云臻刚刚太过生气,没听到她骨头摔断的声音。   她吃疼的咬着唇,另一只手小心的托起自己的手臂,起身,大步走了出去。   看她离开,云臻恼火的挥拳砸向床榻。   交易交易,在她心里就只有交易,让她开口说一句喜欢怎么就那么难?死丫头,简直是气死他了。   ……   晚饭时,云臻一人坐在饭厅,看着那没人动的蜜汁虾仁,心中顿烦,“把这道菜给本王拿下去。”   一旁伺候的下人互相看了一眼,而后上前将盘子端走。   王爷火气这么大,他们可是许久都没见过了,而且,这虾仁可是他前几日特意吩咐,每日都要上的菜,这才过了几天,怎么就不愿意看了呢!   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,一想到那个又变的不知道什么叫服软的林毓婉,云臻心里就来气。   一会好,一会坏,她当自己是神仙啊,变来变去的!   房里,云臻忍着心中的烦闷,一个劲的灌茶,这段时间,他每天都能看到林毓婉在这屋子里窜来窜去的身影,如今少了她,简直是看哪哪不顺眼。   那臭丫头就是个食心的妖精,偷了他的心,却反过来说他们之间只是交易。即便只是交易,她有必要拿出来说的那么清楚吗?她是没长心吗?   …… ------题外话------   推荐基友的一篇现代文文:逗比墨少的呆萌小妻子!首推中,喜欢的可以去看看哦~   她,是呆萌傻气外加反射弧很长的呆子女;   他,是吊儿郎当外加性格很恶劣的痞子男。   错错错!这些都不是真的,事实其实是这样的!   她,是潇洒不羁,冷情冷血,美貌与智慧并存的特工之王。   他,是雍容华贵,冷峻嗜血,傲睨万物的军界的神秘帝王。   一场坑爹的初遇,却无意的促成了本应该是两条平行线的交叉,却又是一场征服和反被征服的比赛。   到底是她先征服了他,还是他先拐骗了她?    ☆、064 林姑娘晕倒了   嘎吱——   一道开门声,云臻蹙眉回头看去,刚想吼,却看清了进来的人。   “你怎么来了?”   卞大夫绷着一张脸,没吱声,走近后捡了个位子坐了下来。   “有事?”看着卞大夫那张奇怪的脸,云臻又问。   卞大夫瞪着他,不满道:“臭小子,你又欺负人家丫头了是不是?”   这质问的口气听的云臻一愣,银眸微眯,不敢相信的叫道:“她跑你那去告状?”   卞大夫白了他一眼,“她跟老夫能告什么状?你这小子,人家走了,你就急的要命,人家回来,你就开始欺负人家,你变态呀?”   变态?变态的人明明就是那死丫头,跟他有什么关系?   “卞大夫,你怎么能帮着那丫头说话呢?是她将本王惹恼了,你不能不分青红皂白,就来冤枉本王。”   卞大夫侧目瞪着他,并没有因他言语中的委屈,而给他一丝同情,他冷哼一声,嫌弃的咧了咧嘴,“哦,就因为她惹了你,你就把人家胳膊弄断了?九王爷就是这么对待心上人的?”   闻言,云臻不解的皱眉,“死老头,你胡说八道什么呢?本王何时将她胳膊弄断了?”   这话,说的卞大夫急了,“嘿,干了好事居然还不承认?那丫头下午可是托着胳膊去找老夫的,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件里衣,而且还湿哒哒的,你敢说,她不是从你这出去的?老夫问她胳膊是怎么弄的,可她却说是自己摔的,这话老夫能信吗?那丫头稳的很,老夫才不相信她是自己摔的。”   摔的,难道是那个时候?   该死,她居然连摔到了都不跟他说。   越想越气,他忽的起身,有些气恼,又有些急切,“她人呢?”   “在老夫的药园,诶诶诶,等会,老夫的话还没说完,你急什么?”云臻欲走,卞大夫马上把人拽了回来。   云臻袖口一甩,不耐烦道:“我说卞大夫,你怎么那么烦人啊,本王要去瞧瞧那丫头,你拉着我做什么?”   卞大夫呲了呲牙,“瞧?瞧什么瞧?把人胳膊弄断了才想起来去瞧,早干嘛了?”   “本王怎么会知道她那么不经摔?死囚牢她都受过了,刚刚只是将她从床上扔下去,谁能想到她就断了胳膊?”   听着他这不知悔改的口气,卞大夫不由的叹气摇头,“朽木!就你这般,估计也就只有西院的那些女人会争着抢着要了,想那性子硬的丫头甘心跟着你,恐怕这辈子都没戏。”   说着,卞大夫起身往外走,“老夫四处逛逛,有些人要去就赶紧。”   ……   药园   “还是封对我最好,还知道来看我。”   “没什么,就是摔了一下,可能缺钙了,居然碰一下就断了。”   “呵呵,还好,就是摔的是右手,耽误吃饭,还耽误拿针。”   “是啊,看来是要养一段时间了,不过不能太久,我还要给贵妃娘娘瞧病呢!”   一番话,全都是林毓婉一个人说,但她绝对不是自言自语,而是她说一句,有人就写一句,超级安静的聊天方式。   “封,如果你喜欢一个人,会开口让她滚吗?”   突然偏离的问题,问的封一愣,抬头,奇怪的看着她。   许久,封微微摇了下头。   林毓婉浅淡的笑了一下,可封看的出,她的笑并不是因为开心,而是那般的苦涩笑容,让人不由的心疼。   封拿起笔,低头写着‘他说了?’   林毓婉眼睫不自然的一闪,“我只是随便问问。”   ‘说谎。’   看到这两个字,林毓婉心中顿时烦躁,“说谎,说谎,我乐意说谎,碍你们什么事啊,一个个,真是讨厌。”   林毓婉气恼的转身,却被门前的一道身影吓了一跳,待看清了那人是谁,林毓婉眉一皱,冷冷的问:“你来干嘛?”   “这是本王的府邸。”   一语便让林毓婉无言以对,没错,这是他的府邸,去哪是他的自由,该走的人是她。   “对,我差点忘了,封,我们走。”   林毓婉从门前经过,却被云臻一把扯住了胳膊,见此,封闪身上前,单手扣住了云臻捏着林毓婉手臂的手。   同色的两对银眸相互敌视,少顷,云臻冷冷道:“出去。”   闻言,封理都不理他,不管是在林家还是在王府,他听命的人,就只有林毓婉,其他人,他管他是谁?况且,他本就不喜这个九王爷,更是懒得理会。   云臻耐心有限,再加上被林毓婉气的,他更是想要暴躁,然而,封的一动不动,竟是令他顿时恼了,银眸一凛,出掌向封……   林毓婉心中一惊,脚步一侧,直挡封的面前,见此,云臻顿时大骇,内力倏地收敛,却反遭弹射,胸口一闷,退了两步。   “咳——”   林毓婉一怔,她只是不想让他对封动手,根本没想到会伤他。   她嗫喏上前,小心翼翼的伸手想要安抚,可手伸到他面前,却停住了,而后又把手收了回来,“对不起,我没想到……”   话没说完,云臻蓦地转身,紫袍扬起,就见那傲然的身影头也不回的离开。   他为了她反遭内力弹骇,可她却连安慰都要犹豫,如此,他还有什么好说的?   林毓婉定定的看着走掉的人,心头一梗,许久,她轻声开口,“封,你先回去吧,我想一个人待会。”   封不语,但却听从了她的话离开,林毓婉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,看着云臻离开的方向,许久,视线开始逐渐变的模糊,脚下一软,一袭白衣瘫倒了下去……   北院   “王爷,宫门前的守卫全都被收买,口风严得很,应该是宫里人所为。”   低垂的银眸微弱的没有一丝光线,直直的盯着某处,许久,他冷冷一声,“继续查,查不到就给本王全都杀了,反正留着也是无用。”   “是。”童易在此停留了半晌,见云臻仍是坐在那发愣,便悄悄的退了出去。   正准备关门,就见童文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,推开门,闯进,“王爷,林姑娘晕倒了,卞大夫不在,是刚刚有人经过药园发现的。”   闻言,云臻仍是不起不动,开口的话,亦是冷淡,“人呢?”   “被送回房了。”   “去找卞大夫,他应该就在附近。”   闻言,童文弱弱的问:“王爷,您,您不去瞧瞧?”   云臻冷淡的神色没有一丝变化,“出去吧!”   “哦。”   童文抱着满心的疑惑退出门,看了一眼还未离开的童易,低声问:“王爷这是怎么了?”   童易摇了摇头,“大概是跟林姑娘吵架了。”   童文缩了缩脖子,感叹自己的命大,早知道他们吵架,就不来通报了。   …… ------题外话------   推荐基友的一篇现代文文:逗比墨少的呆萌小妻子!首推中,喜欢的可以去看看哦~    ☆、065 交易   “卞大夫,林姑娘这是怎么了?”童文探着头,看着床上的人问。   卞大夫探过脉后,回头看了他一眼,“你们王爷呢?”   童文掩着嘴,好像怕被床上的人听见似的,小声的说:“好像是跟姑娘吵架了,心情很不好。”   闻言,卞大夫无声的叹了口气,“回去跟他说,没什么大碍,只是因为见了水,有些着凉,外加手臂发炎,再加上郁结不缓,所以才昏倒,还有,叫他不要跟死囚牢比,死囚牢折磨的是她的身,而现在她被折磨的是心,心死大过天,让他好自为之。”   童文抽了抽嘴角,恐慌的后退了一步,“卞大夫,我不去,您这不是害我吗,明知道王爷心情不好,您还让我去说这话,万一王爷一个不高兴,一掌把我劈了,那我找谁去啊?”   闻言,卞大夫回头瞪了童文一眼,“就你怕死,我警告你,你要是不说,那小阎王才会把你劈了,赶紧去,他这会儿定是在那等着消息呢!若是叫他等急了,有你受的。”   童文想了一下,还是有些怀疑,“卞大夫,您可别害我,要是我被王爷罚了,您可要来救我。”   “嘶,你这小子!”卞大夫快被他气死了,“好,你要是被罚,老夫一定去救你,行了吧?”   童文撇了撇嘴,似信非信的转身,慢慢吞吞的走了出去。   ……   一整夜,林毓婉仿若又重新回到死囚牢度过了十日,梦里,那十日所遭受的磨难再次经历,而当时她心中所有的恨意也随之涌现。   这是警告,她在有意的警告自己,她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心,现在又想用自己的方法来改变,来扭转。   “九儿,醒醒,九儿……”   墨眸倏地张开,漆黑的眼底不似以往醒来时的迷茫,而是那般的凌厉,愤恨。   她扭头,看向躺在身侧一脸紧张的云臻,随之嘴角冷冷勾起,转身,单手紧扣住其喉,手上的力度逐渐收紧,云臻似乎感觉到她想杀了他,蹙眉,却没有阻止她的动作。   蓦地,林毓婉手一松,冷笑两声,“九王爷还真是身心沦陷啊,居然甘愿被我掐死。”   她俯身伏在云臻胸前,语气柔柔,目光涟涟,“你喜欢我吗?”   云臻看出了她的不对劲,却又搞不懂她想做什么,他微微皱眉,低恼,“林毓婉,你给本王正常点。”   林毓婉低笑一声,低头轻轻含了含他的唇,“喜欢我吗?”   突然,云臻挺身而起,转身将人压下,不悦道:“你这丫头,到底想做什么?本王喜欢你,你一直都知道,不是吗?本王宠你,纵容你,而你却把本王对你的喜爱当成一场交易,林毓婉,你的良心过得去吗?”   闻言,林毓婉忍不住失笑,而且越笑越大声,“哈哈,哈哈哈,良心?你九王爷也会讲良心?这种东西每个人都有,但唯独你我没有,云臻,我们很像不是吗?”   林毓婉扯掉脸上的掩面的花蕾,露出那许久没有示人的半边狰狞,“忘了吗,你给我的一切,还包括这些,看着这张脸,你觉得我还应该有良心吗?”   云臻银眸一缩,顿时沉默。   两人默默相视,许久,云臻微声开口,“交易,本王答应。”   “若我不答应呢?”   “你已经是本王的人,你以为你还有别的选择?”   沉默半晌,林毓婉已想不到更好的办法,交易,总比失心来的要好,她放弃了与他争辩,开口,“我有些东西要送进宫,给善贵妃。”   “交易?”云臻提醒。   林毓婉眸光一抬,看着他。   “你不是想把本王对你的好,全都当成交易吗?让本王帮你送东西可以,你知道你该做什么。”   做什么,她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。   当初让他帮忙带句话,与之交换的是个吻,现在让他帮忙带东西,要用什么交换,那不是很明显吗?   眼下的局势的确被她改变了,可是为何她心里会有一种更加不舒服的感觉?   林毓婉牵强的笑了笑,“九王爷,难道您看不见我的手不方便吗?”   云臻扯唇一笑,大手便开始拨弄着她身上的里衣,“既然你不方便,那就由本王来,什么时候你方便了,再还给本王。”   林毓婉一把抓住云臻那只乱作的手,云臻眉一挑,“怎么?不想交易了?”   云臻有些得意,她不是什么都想拿来交易吗,那他就让她知道,这两个字到底有多伤人。   林毓婉似乎感觉到了他个故意,口气有些不满的说:“只是去送个东西而已,这对你来说根本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”   “小事?你要知道,能让本王帮忙,所有的事都不是小事。”   “你…。”   “怎样?是继续,还是结束交易?”   结束,善贵妃的病不能等,继续,她的胳膊会被他再弄断的。   纠结了半晌,林毓婉支吾道:“我,我先欠着,以后还你还不行吗?”   闻言,云臻有些想笑,欠着,这个还能欠着?   云臻面上仍是装出一副冷漠,伸手在她腰间一提,“不行,本王凭什么要让你欠?”   “啊,云臻。”他这个动作真的很吓人,林毓婉顿时惊叫。   一声失笑,云臻起身将她带起,大手挑着她的下巴,邪肆的扯着嘴角,“叫本王干嘛?”   林毓婉尴尬的坐在他面前,憋了半天,冷不丁的道:“我手断了。”   “本王知道。”瞥了一眼她那吊着的手,云臻淡淡的说。   “是你弄的。”林毓婉埋怨道。   “没错,是本王弄的。”云臻点了点头。   “你不觉得内疚吗?”   顿了顿,云臻抬眸看了她一眼,“你不是说本王没有良心吗?”   没有良心怎么会内疚?他的意思,她懂。   林毓婉一时无言,垂首。   云臻伸手在她腰间用力一揽,林毓婉一惊,单手抵在他的胸前,面色严肃,“我的手伤的很重,我不想以后只有一只手。”   真诚的目光,让云臻心头一蹙,“此话当真?”   “不信你可以去问卞大夫。”   她敢这么说,云臻相信她说的不会是假话,而且,她也不屑跟他说假话。   她不想以后只有一只手,他更不想,他还没想过把她那只总喜欢胡乱作的手弄废。   微弱的一声叹息,而后云臻放柔了动作,将她抱过,拥在怀里,“看在你受伤的份上,本王容许你先欠着,不过,是要收取利息的。”   林毓婉偏头看着他,拧了拧眉,“利息?”   “既然你想把本王的感情当做一种交易,那么你欠本王的,本王自是要收取一些利息。”   林毓婉似乎有些后悔了,原本,她只是想纠正一下现有的错误,可是错误没纠正过来,反而摔断了胳膊,更是被他压的死死的,以前还能跟他商量一下,现在居然还要利息,怎么想,好像都是亏了。   “利息……怎么算?”   “亲本王一下,顺便说说是什么感觉,不许说谎。”云臻伸手挑着她的下巴,逼迫她让她与自己对视。   不论是她‘发疯’之前的那短暂的沉默,还是在药园时,她跟封的对话,云臻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她真的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。既然她的心已经出现了缝隙,那么,他就不会再让这个缝隙重新愈合,即便她自己不愿意承认。   林毓婉眉心微蹙,半晌,她欠了欠身子,仰头,在他唇上一触,而后道:“没感觉。”   这叫亲?这明明是碰了一下,云臻扯了下嘴角,“小九,你是想让本王亲自教你什么叫亲吗?”   “云臻,你别太过分。”林毓婉突然仰头吼道。   云臻一把捏住她那高扬的下巴,凑近,“过分的是你,要交易的是你,要欠着的也是你,本王不过是按照你的意愿,收取一点小小的利息而已,过分吗?”   “那你摔断了我的手,怎么算?”   闻言,云臻愣了片刻,随后嘴角一扯,“当然是由本王来补偿。”话落,封唇,压下…… ------题外话------   推荐基友的一篇现代文文:逗比墨少的呆萌小妻子!首推中,喜欢的可以去看看哦~   她,是呆萌傻气外加反射弧很长的呆子女;   他,是吊儿郎当外加性格很恶劣的痞子男。   错错错!这些都不是真的,事实其实是这样的!   她,是潇洒不羁,冷情冷血,美貌与智慧并存的特工之王。   他,是雍容华贵,冷峻嗜血,傲睨万物的军界的神秘帝王。   一场坑爹的初遇,却无意的促成了本应该是两条平行线的交叉,却又是一场征服和反被征服的比赛。   到底是她先征服了他,还是他先拐骗了她?    ☆、066 勾引?   天色渐亮,屋内亦是朦胧,床榻之上,旖旎一片,暧昧的气氛中,不时还混杂着几声不和谐的争吵……   “啊,手。”   “本王会小心。”   “啊,痛。”   “本王轻点。”   “啊,腿抽筋了。”   “本王帮你柔柔。”   “啊,云臻。”   “嗯?”   “我要杀了你。”   “嗯,好。”   林毓婉声声愤恨,云臻声声宠溺,暴躁的情绪逐渐被热情淹没,直至两人一同沦陷。   混沌了大脑,迷失了内心,林毓婉心中的恨意犹在,只是其中,似乎又掺杂了一些其他成分,说不清,道不明,只偶尔会感觉酸酸的,麻麻的,若苦似甜,芳心微荡……   一场角逐过后,天已大亮,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,床上的两人全都没有起床之意。   云臻捏着那只小手不停的摆弄,林毓婉不卑不亢,静静的看着,许久,她怨气十足的开口,“我不欠你了。”   云臻手上的动作一顿,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人儿,“怎么会不欠?”   蓦地,她扬头凶道:“云臻我警告你,别欺人太甚。”   云臻无辜的眨了眨眼,伸手抚了抚她那只受伤的胳膊,“九儿失忆了吗?刚刚明明是本王对你的补偿啊!”   闻言,林毓婉美眸圆睁,“你……谁要你补偿的?”   “不要?那你刚刚为什么不拒绝?”云臻嘴角噙着坏笑,一副吃定了她的样子。   “我……”   见她说不出,云臻挑眉哧笑,“你还欠本王一次,别想赖账,不然本王就不派人给你送东西。”   “无赖。”   这指控……云臻认了,他撇了撇嘴,没吱声。   林毓婉气的呼哧呼哧的,不过半晌,那恼怒的喘气声居然不知不觉的停了,浅浅勾起的嘴角,似乎还透露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邪狞。   “九儿跟云隶很熟?”   突然一句不着边际的话,让林毓婉抬头看了他一眼,“嗯,还行。”   闻言,云臻眼底闪过一丝不快,“怎么认识的?”   “小时候,我经常会偷溜去韩府,他也经常去,所以就认识了。”   “你们关系很好?”   “还不错。”   关系不错,而云隶却跟他说,他只是知道林家有这么个丫头,明明相识,却说的这般含糊其辞,那小子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,为何会偏偏对这丫头的事有所隐瞒?难道他对这丫头还有别的心思?   “昨日你说,你要给善贵妃诊病?”   “是啊。”   “如果本王不让你去,你会怎样?”   林毓婉仰头看着他,半天,蹦出一句,“管你呢!”   这话,是打算气死谁吗?   云臻瞪了她半天,可是那双如墨的眼同样也瞪着他,许久,云臻一声叹气,“诊病归诊病,给本王离那小子远点。”   那小子,他是指云隶?   “我去给善贵妃瞧病,本就是因为她是云隶的娘,你现在却让我离他远点,你觉得这现实吗?”   闻言,云臻侧了侧身子,蹙眉凝着她,“你救她不是因为她是皇上的妃子,而是因为她是云隶的母亲?”   林毓婉奇怪的看了看他,“不然呢,皇帝的妃子跟我有什么关系?在你心里,难道我是一个心地善良,见到病患就随意相救的人?”   “医者父母心,虽然你算不上善良,但是论救人来讲……”   “但是论救人来讲,我林毓婉是绝对不会随便出手的。”林毓婉突兀的打断云臻的话。   当时她给善贵妃服下的那颗丹药,可是她耗近三个月做出来给自己保命的,如若昨日的人不是云隶的母亲,她又岂会将那药丸白白送出?   听着她这高傲的口气,云臻倒是有些奇怪了,“你是跟谁学的医术?不要跟本王说是卞大夫。”   这话是提醒,提醒她他不会相信这样的假话,他们相识才几个月,她跟卞大夫见面,更是在他们认识之后,这么短的时间里,即便她是个天才,也不可能精通将死人救活的医术。   不能说谎,林毓婉也不能说实话,撇了撇嘴,胡扯道:“无师自通,自学成才,你奈我何?”   这话说出来谁信,摆明了就是在逃避问题,只不过,她越是这样,云臻越是好奇,目光落向她那白皙平滑的肩头,银眸逐渐凝聚,温热的手触向她的锁骨处,细细摩挲。   “这里,本王记得很清楚,曾被狼勾穿过。”   手向下移,抚向那细腻的腰腹,“这里,本王记得也很清楚,曾又一块和你脸上一样的烙印。可是本王却有一事不明,这些伤疤,居然全都不药而愈,可为何你的脸,却仍是现在这般模样?”   若说这话是疑问,倒不如说这话是质问,林毓婉心底一怔,竟是不知该如何解释。   当初她给自己治伤之时,怎会想到会有一日,她会跟云臻走到赤裸相见这一步?   她原本以为,只将身上的伤治好,根本不会被人发现,可是现在她才知道,自己好像有太多的事没有预料到了。   “小九好像有很多事都在瞒着本王。”见她不语,云臻再次开口相激。   “给我诊治的人是卞大夫,卞大夫医术精湛,好了也没什么奇怪的。”   “哦?可是卞大夫跟本王说过,你的伤是不可能好的,难道是卞大夫在欺骗本王?还是说……”   话说一半没了声,经验之谈,绝对不是好兆头,下一秒,果然……   云臻翻身将林毓婉压在身下,深邃银眸,仔细的的打探着她那半边脸,半晌,微冷的声调略带不悦,“你是故意的。”   纤睫微垂,遮挡住了那漆黑的眸底,慢慢的,那盈亮的眼一点点抬起,望进那银色的眼,她浅浅一笑,嘴角之上尽是邪魅,“是又如何?”   是又如何?她居然承认了,居然真的是她自己将身上的上治好的。   连卞大夫都说不可能,可她却自己治好了,这丫头,到底是有多大能耐?   “为什么?”云臻蹙眉,一个女子,宁愿以丑面示人,他真的很想知道她的理由是什么。   林毓婉笑意深邃,微微扬眉,“为什么?你认为呢?”   他认为?   一个女子,不惜毁面,能让他想到的唯一一个原因,就是不想被人纠缠,可是在她林毓婉身边纠缠的,始终都只有一个人,那就是他自己。   思及此,紧蹙的眉心微微发颤,磨牙声霍霍而起,“臭丫头,你为了本王,还真是煞费苦心啊!”   闻言,林毓婉亦是笑笑,“的确是伤了不少的神,但最终我还是败了。”   “败了?”云臻不懂。   “是啊,按理说,我的这张脸应该令你反感才是,可结果却恰恰相反,我现在算是知道,为什么你在西院养那么多女人,却又到处说自己不能行人事了。”   “哦?你知道为什么?”   听着她的坦诚,云臻反倒笑了,但其中有一部分的原因,是因为他知道了她的脸还有机会痊愈,虽然他从没介意过,但是他却内疚过,隐隐的,没有让任何人发现。   林毓婉下巴一扬,瞪着他,低声说:“因为你变态,就喜欢长得丑的。”   闻言,云臻一声哧笑,顺势在她那噘起的小嘴上轻啄了一下,“没错,本王就是喜欢长得丑的,所以,赶快把你的脸治好,这样说不定本王就会因此嫌弃你,再也不碰你。”   哼,说这样的假话,当她是三岁小孩儿?   林毓婉头一扭,“我不,我就这样,反正你看得惯,吃的下。”   “呵呵,原来是这样啊,看来小九也不是那么想要离开本王嘛,知道本王喜欢丑的,就故意留着这副样子来勾引本王,是不是?”   “勾引?”林毓婉瞪眸,嘴角频频抽搐,“你说我勾引你?呸。”   云臻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,刚想发恼,门外童文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怒气……    ☆、067 林若洁死了   “王爷,十三皇子来了,说是找林姑娘取药。”   闻言,林毓婉先是楞了一下,转过头,看了看云臻,随后嘴一咧,开怀一笑,“哈哈,云隶来了,我不用你帮了,我也不欠你了,哈哈。”   不欠他,她就这么高兴?她知不知道,即便她不欠他,只要他想,他随时可以找出一万种理由来换取她的交易?   林毓婉推促着起身,云臻也没有拦她,顺势坐起,也将她拉了起来。   门外的童文,没听到回应,又道:“王爷。”   “知道了,让他等一会。”云臻出声回道。   “是。”   因林毓婉一只手受伤,衣物便没有完全褪尽,衣服零零散散的垂挂在她的身上,顶着一头蓬松着头发,一只没有受伤的手,有一下没一下的勾着衣服,看起来就像一个整理不好自己的野小孩。   看着眼前的场景,突然让云臻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,当时她好像是把里衣穿到了外面,这丫头,难道真是穿衣困难户吗?   一声哧笑,伸手帮她扯过衣袖,穿好,又帮她绑好衣襟,到最后,她上上下下,里里外外,几乎全都是云臻帮她穿好的。   云臻一身里衣坐在床边,林毓婉吊着胳膊,站在云臻面前,看着他帮自己整理,绑好最后最后一根腰带,林毓婉抬头看了他一眼,“伺候人的活做的不错嘛!”   银眸淡淡的瞟了她一眼,嘴角微漾,略带得意,“这是交易,等你的手好了,是要还的。”   闻言,那本还得意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,“你,你怎么这样啊,交易是你单方面的吗?我们之间没有相互达成的,就不算交易,所以,你这次是义务的,是你自己愿意的,该我屁事。”   说完,转头就走。   云臻一声哧笑,无奈摇头。   义务,早晚有一天,他会把这一切全都变成义务。   ……   前厅   看着吊着胳膊走来的林毓婉,云隶顿惊,“你这是怎么了?”   林毓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,而后笑了笑,“没事,就是不小心摔了一下。”   “摔了?怎么这么不小心?”   “我没事,这个给你。”林毓婉将配好的药送入他手,又道:“这个药是三天的分量,可是现在看来,三日后我是不能去给娘娘诊病了。”   看着她那吊着的手,云隶轻轻点头,“无碍,母后的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,不急于这一时,你还是先把你自己养好吧!”   “这里面有个药方,你回去后,找个信得过的太医,按照我的方子抓药,里面有些药是禁药,所以一般信不过的太医是不能给他瞧这方子的,但你放心,这药的确是对娘娘的病有帮助,不会给娘娘造成任何伤害的。”   闻言,云隶拧了拧眉,“禁药?毓婉,其实我一直想问你,你是何时懂医的,为何我不知道?”   “你不知道的事多了,又何止这一件?”   看着她半晌,云隶轻叹了口气,“的确,现在看来,我好像真的不是很了解你,也有可能是你变的太多,变的让我不了解。”   北院   “王爷,容家那边传来消息,林若洁死了。”   云臻整理着身上的紫袍,闻言,并未对此感到多大的兴趣,“哦?这么快?”   “属下听说,是被容家大奶奶乱刀砍死的。”   云臻冷笑一声,并未言语。   “王爷,这件事容家恐怕会瞒下来,要不要属下叫人把消息放出去,让林家知道?”   “林家?”云臻冷哼,“知不知道又有什么用,如果他们想管,早在出事之后就会出面了,何必等到这一刻,现在人已经死了,想必他们也不会在意,相比告诉他们林家,还不如跟那丫头说说,让她高兴高兴,这样,那林若洁死的也有些价值。”   前厅   看着云隶那仍是痴恋的神情,林毓婉顿时想到,今早云臻的话。   他让她离云隶远点,难不成是看出什么了?那云臻变态的程度不可估量,被他发现这事,可不是什么好兆头。   “云隶,你先回去吧,娘娘还等着这药呢!”   “好,那我就先回去了,改日再来看你。”   走到门前,刚好遇上迎面而来的云臻,云隶脚步一顿,“皇叔。”   云臻冷冷的瞟了他一眼,而后继续走进,“走了?”   “是,云隶先回去了,母后还在等着服药。”   自从回京后,云隶便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跟云臻撒娇了,以前,他一直视云臻为长辈,可是现在他才知道,这个皇叔也不过才比他年长了几岁而已,与他相比,年龄上自己没有多大优势,实力和能力,更是不及他分毫,虽然他与林毓婉相识的比较久,但是与之相较,他也只剩下童年玩伴这个名头了。   “既然如此,就别在耽搁了,回吧!”云臻也表现出了明显的驱客之意,其缘由,林毓婉心中明了。   云隶感觉到了云臻的撵人之意,回头看了林毓婉一眼,随之离去……   东院   “这是什么?”   “这是前几日,林姑娘偷偷发给西院几个人的药包,据说这种药,只要被男子吸入,便会……”   厉娘皱眉看了沐颜一眼,而后打开药包看了看,“林姑娘给你们发这种东西做什么?”   沐颜有些为难道:“林姑娘说,大家都是姐妹,她不好意思一个人霸占王爷,所以就给大家发些福利,让这些姐妹也都尝尝。”   闻言,厉娘面皮一抖,这林姑娘还真是个大方的。   “她都把这东西给了多少人?”   沐颜摇了摇头,“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,但就我知道的,就有十几个。”   十几个?这林姑娘不是大方,根本就是想把王爷折腾死啊!   “行了,这事我会跟王爷说的,你先回去吧!”   话落,沐颜并没有听命离开,仍是站在那,为难道:“厉娘,我做这么多,王爷真的会让我离开吗?”   “只要你把王爷交代的事做好,王爷一定会让你离开的,王府不缺女人,多你一个不多,少你一个不少,王爷又岂会拿这个来骗你?”   沐颜咬着唇瓣,点了点头,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   “对了,林姑娘若是再去西院,你也要跟紧点,别让她做出什么你不知道的事。”   “嗯,我会的,我先走了。”   沐颜离开,厉娘再次看了看手里的拿包药粉,嘴角一抖,起身,走了出去……   前厅   “林若洁死了干我什么事?死了就死了呗,还指望我去给她送葬啊!”   这不在乎的口气,还真是不让云臻失望,他轻笑道:“其实本王一直很好奇,以你的性格,怎么可能从小被那林家的人欺负,忍辱负重可不像是你会的东西。”   这话,算是再打趣她?林毓婉撇了撇嘴,没吱声。   她当然不会忍辱负重,如果她早来几年,那林家早就不是现在这副光景了。   “王爷。”门外,厉娘走进,本想直接开口,却发现林毓婉也在。   见厉娘这般含蓄,想必是有话要说了,“九儿今日没事做吗?”   这话问的林毓婉愣了一下,“没有,我手受伤了,连吃饭都有困难,还能做什么?”   想让她走,她不是看不出来,可是她就不走,气死他!   见此,厉娘识趣的笑了笑,“王爷先忙,奴婢也没什么要事,晚些再来。”   看着厉娘离开,林毓婉随后起身,“哦对了,我突然想到,我的确是有点事,我先走了,你自己在这呆着吧!”   说罢,头一甩,兴致高昂的走了出去。…… ------题外话------   新文筹备中,现在每天改一更喽!爱你们,么哒!    ☆、068 蛊毒   药园   看着走进来的人,卞大夫眉头一皱,“你这丫头,不好好在房里歇着,跑出来做什么?”   “房里闷的慌,而且,我已经没事了,我的病向来是来得快,走得快。”   闻言,卞大夫嫌弃的咧了咧嘴,“是,来得快走得快,晕的也快。”   林毓婉走到桌前,随手拿起一本手札看了看,“这是卞大夫写的?”   卞大夫抬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本子,“是老夫所写,不过其中有一部分,是从其他医书上摘抄下来的,并非老夫所研。”   林毓婉仔细的翻了几页,而后喃喃,“这蛊毒之术来自北晋的蛊巫,而北晋又离这帝都相之甚远,云臻被人中下蛊毒之时,应该还是婴孩之年,难道当时北晋和陵兰有过不和吗?”   卞大夫见她这么认真的看着他的手札,于是也认真的听了一下她的自喃,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丫头看着他的药记,会说出这样毫无关联的话,但他还是认真的回忆了一下。   “北晋属小国,重来不与陵兰交战,至少老夫知道,在这六十年里从来没有过。”   “六十年都没有过?”   林毓婉合上手札,在桌前坐下,看着卞大夫又问:“那这么说,陵兰与北晋不是敌对关系了?”   卞大夫捋了捋胡子,道:“嗯,而且,在二十几年前,陵兰与北晋还结过友好之交,当时陵兰与西辽战乱,北晋还施了不少援手。”   “西辽?”   “没错,当时好像西辽的太子被俘虏,两国交战,百姓受到了不少的苦难,老夫的师傅带着老夫四处行医救人,那样的慌乱老夫这辈子都不会忘。”   “当时那个西辽太子,莫非就是现在的西辽皇帝?”   卞大夫点了点头,“没错,正是当今的西辽皇。”   闻言,林毓婉沉默了半晌,随后又问:“那卞大夫可知,当时西辽皇帝被俘虏之时,云臻多大?”   卞大夫蹙眉思索,半晌,捋须摇头,“不,那时应该还没有这小子,按他的年岁来算,应该是战乱平复之后,他才出生的。”   “怎么会这样?”林毓婉不解道。   “丫头怎么会突然问这些事情?”   林毓婉摇了摇头,“没什么,只是随便问问。”   当年西辽太子被俘,其怨恨最深的应该就是他才对,可是他在陵兰的期间,云臻并未出生,所以给他下毒的人不可能是他,并且战乱已过,他西辽没有理由再冒险前来,只为给一皇子下毒。况且,蛊毒之术掌在北晋,北晋又与陵兰交好,他不可能帮助西辽来毒害陵兰皇子,这说不过去。   难道,给他下毒的人,是陵兰之人?但是,云臻的皇后亲子,到底会是谁这般大胆,而且还隐藏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出元凶,这简直太不合常理了!   疑惑之后,林毓婉再次翻开手札,“卞大夫既然知道了这蛊毒的出处,直接叫皇上去北晋求解不就好了,为何还要劳烦您在这苦苦寻求这解毒之法呢?”   闻言,卞大夫轻笑一声,再次拿捏着桌上的药草,“若真能像你说的这般简单,老夫又何苦在这费尽心思?若想解这巫蛊之毒,必须是当年亲自下毒之人才能解,每个蛊巫的蛊虫都是本人亲自培养,如何换出放入,也只有他一人得知,这也是那蛊毒的精妙之处。”   “当年云帝登基后,与北晋的关系逐日变差,现在北晋与陵兰的关系,早就已经大不如前了,况且,又有谁知道,当年给那云臻小子下毒的人是谁?”   蛊虫还要经过教养,这一点林毓婉倒是没听说过,但她知道的是,凡有毒必有解,她若能解了此毒,那么她便能制此毒,多一项技能,多一条活路,反正她现在闲着也是闲着,何乐而不为?   想着,林毓婉就不由的兴奋,“卞大夫,您这手札借我看看行吗?”   “这有何不可?你若想看,拿去便是。”   本想拿着几本手札回去看,可是想想还是算了,云臻那家伙神出鬼没的,万一被他逮到,她还看个屁呀!于是,林毓婉便静静的坐在卞大夫这看了起来。   许久,房里只有呼啦呼啦的磨药声,见林毓婉那般认真的看,卞大夫不时的会瞟上几眼。   林毓婉向来是一心几用,这么长时间里,卞大夫看过她几次,她数都数的清楚,当卞大夫再次看向她时,她眸光一抬,清浅一笑。   “卞大夫总是看我做什么?”   卞大夫笑着摇了摇头,“没什么,就是觉得你这个小丫头还挺好学的。”   “我这不是好学,我只是闲来无事,打发时间而已。”   目光再次落向手札,林毓婉闲聊的问:“卞大夫,我听说你本是个云游医者,那你到底是哪的人啊?”   闻言,卞大夫手中的石磨一顿,抬眸看向林毓婉,“丫头怎么想起来问这个?”   “随便问问呗!”   林毓婉回答的不在意,但是她却发现了卞大夫的不正常。她只不过是问问他是哪的人,他居然这么紧张,这不是很奇怪吗?   闻言,卞大夫笑了笑,“老夫自小跟师傅云游,早已忘了自己是哪人,人活一世,重要的不是出生何处,而是落根在哪,老夫本以为这一生都会飘摇,可谁知,竟被云臻小子的病给耽搁住了。”   林毓婉偏头看了看卞大夫,“那如果云臻身上的毒解了,卞大夫会走吗?”   卞大夫轻轻扬首,“那是自然。”   “卞大夫在王府已多年,即便是他的毒解了,你也还是可以留下呀!”   “养尊处优的日子不适合老夫,四处云游,还能增长阅历,那不是更好?”   林毓婉撇了撇嘴,“学海无涯啊,卞大夫!”   闻言,卞大夫一愣,这不是曾经他跟她说过的话吗!   不由得,卞大夫失笑,“哈哈,你这丫头。”   ……   “王爷,林姑娘刚从卞大夫那出来,又去北院了。”   闻言,云臻微微皱眉,“臭丫头,给本王看着她,别让她又弄出什么乱子来。”   “是。”   云臻看着桌边那近二十包的药粉,眼角狠抽了两下,那丫头到处发这种东西,看来是得好好收拾她一下了。   药园   卞大夫拿着云臻拿来的药粉研究了半天,那紧拧的眉,始终都没松开过,半晌,卞大夫终于抬头,“你是打哪来的这东西?”   看着卞大夫那严禁的神色,云臻有些奇怪,“这药有什么问题吗?”   卞大夫轻叹了口气,道:“有什么问题?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药?”   “不就是一些迷情的药?”   “是,的确是迷情的药,但却不是一般的迷情药,这药效比一般的药可要厉害十倍不止,就算是不行的男人,吸了一点去,也都能精神百倍,而且这药还含有一种迷幻香,迷幻加迷情,这药该不会是拿来对付你的吧!”   此刻,云臻只觉得自己快要气炸了,就这样的东西,那丫头居然给他准备了二十几包,她是想让他死在女人身上吗?   等等,死在女人身上?   “卞大夫,你觉得,容江的死会不会跟这样的药有关?”   沉默了一下,卞大夫突然冷笑一声,放下那药,侧目睨了云臻一眼,“这药,该不会是那丫头给你准备的吧?”   闻言,云臻干咳一声,撇过头,没回答。   “啧啧,那丫头为了你也算是劳神费心了,这药嘛,的确跟容江的死因很像,但其中又有些不同,容江的死因不明显,是因为他吸入的药中,还多了一种掩盖药物气味的东西,最开始老夫以为那是新鲜的曼陀罗,可是现在看来,并不是曼陀罗所致,这副药里的迷幻香便是曼陀罗,但是剂量不大,估计那丫头没想闹出人命。”   没想闹出人命?他要不要现在告诉卞大夫,那死丫头足足准备了二十来包,估计是她那一朵花不够分,所以剂量才不大的吧!   见云臻气得够呛,卞大夫也没搭理他,自己在一旁仿若自言自语般的喃喃,“这配药的法子,还真是少见,若是换做旁人,还真是想不到这样的配方,妙,真是妙!”   妙?她还有更妙的呢!   “卞大夫,倘若我跟您说,那丫头身上的伤,一块痕迹都没留的痊愈了,您信吗?”   闻言,卞大夫一怔,“不可能。”   卞大夫的反应,早在云臻的预料之中,他扯唇一笑,“卞大夫,本王拿这事来骗你,有意思吗?”   “可是她的脸……”   “呵呵,”提到她的脸,云臻忍不住发笑,“她的脸?那小东西鬼的很,以为只去了身上的疤就不会被人发现,可还不是被本王发现了?她脸上的疤不是去不掉,而是她故意不去。”   “这不可能,她的那些伤疤都上的很深,是不可能祛除的,而且,这才过了多久的时间?她怎么可能就祛除掉了?”   卞大夫仍是不肯相信,那疤痕就连他都束手无策,他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这般有能力的人,即便是那丫头,他也还是不敢相信。   见这老头这般固执,云臻再次失笑,继而再次打击,“卞大夫,倘若本王再跟你说一件不可能的事,你会不会觉得这丫头可以不再做您的徒弟,而改做您的师傅了?”   卞大夫眉心一皱,“还有什么是老夫不知道的事?”   “宫里的善贵妃,久咳不愈,您曾经也去宫里帮她瞧过,还记得吗?”   卞大夫神色凝重,轻轻点头,“记得。”   “前日,本王带小九进宫之时,善贵妃突然暴毙,宫里的太医全都无力回天,但是,那丫头仅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,就将人救活了,并且会说会笑,卞大夫觉得,如何?”   听闻此言,卞大夫直接吓的脸都青了,“这……这……这简直是胡说八道。”   云臻浓眉一挑,哧笑一声,“本王胡说?卞大夫若是不信,大可以进宫去走一圈,如果本王没料错的话,宫里现在四处都应该在讨论这个话题。”   ……    ☆、069 林家沾光   林家   林川在朝堂之上被提升一品,原因是教女有方,有其神医之女,妙手回春,其救贵妃于危在旦夕之间,理应得赏。下了朝,更是被一群太医相围,争纷想要见见那神医林九小姐。   对此,林川一片茫然,那林毓婉从未学过什么医术,她怎么可能会救了善贵妃?又怎么可能是什么神医?   回府后,林川将这荒唐之事讲给老太太,老太太同样表示疑惑。   “那丫头居然会医术,这怎么可能?先不说没人教她,我们府里更是连本医术都不曾有过,她是哪里学来的那些东西?”老太太奇怪的说。   “儿子也想不明白,但是宫里的人众说纷纭,那些个太医更说自己是亲眼所见,应该不会有假,如若不实,皇上又岂会提升我一品官职呢!”   闻言,一旁的林筱开口了,“爹,祖母,依我看这并不是坏事,小婉现在深得九王爷宠爱,而且又救了善贵妃,那善贵妃是谁啊!那可是皇上最喜爱的妃子,而且还是十三皇子的生母,十三皇子此次回京为了什么,皇上虽然不说,但是谁人心中都明了,往后若是十三皇子成了太子,救母之恩,岂会不报我们林家?”   “还是我的乖孙聪明。”老太太笑呵呵的拍了拍林筱的手,毫不吝啬的夸奖,“筱儿说的再理,那丫头此番,也算她还有点良心,没忘了她是从我们林家出去的。”   “我们林家那么多丫头,没想到最后得利的却是那老九,还真是想不到。”林川坐在一旁,面上有些得意,而得意中又有些不安。   多年来,他对林毓婉如何,他自己心里清楚,想必林毓婉心里也清楚,如此,她真的会一心为林家吗?   答案呼之欲出,而林川却偏偏想要心存侥幸,无奈,他一生都是如此,一味地去依靠旁人,如今活到这般年岁,他又岂能改变的了?   主院   林若文快步而来,身后跟着两个丫鬟紧跟其急切的脚步。   推门进屋,她便开口急道:“娘,不好了,爹和祖母全都被林毓婉那个小贱人收买了。”   这些日子,秦氏虽然逃离了鬼门关,但面色仍是不佳。林若珊缺了一条手臂,继而变的精神恍惚,时常有疯癫之状,林若洁又在嫁人的第一天出了那样的事,八个女儿一下子就失去两个,秦氏实在是觉得乏心。   她皱了皱眉,叹气道:“慌慌张张的,你在说些什么?你就不能稳当点?一天天的咋咋呼呼的。”   闻言,林若文不高兴的坐在了秦氏身旁,“娘就知道嫌我,当初三姐出事,本该是我嫁去容家的,您非要六妹替嫁,现在又出了事,您就天天那我撒气。”   林若文,秦氏的第四个女儿,性子最闹,一天天叽叽喳喳个不停,原本,的确是该让她替林若珊出嫁,可是秦氏怕她这性子会讨婆家嫌,于是便选了老五林若娇,可是老五性子又弱,而且她死活不嫁,这才选了老六林若洁,可谁想到,居然出了这样的事,现在林若洁生死未卜,秦氏一听到这事就烦。   肥硕的手掌在林若文的胳膊上狠抽了一下,气道:“死丫头,就你记挂着这事,现在老六是死是活都不知道,你还有心情计较这些?”   林若文捂着胳膊嗷嗷的叫了两声,而后撅着嘴,不乐意道:“娘,我到底是不是您生的,您怎么总是打我?我是来跟您说正事的,林毓婉那贱人又出幺蛾子了。”   秦氏横着眼瞪了她半天,见她那委屈的样,不由的叹了口气,扯过她的胳膊,给她揉了揉。   “说吧,又在哪听到什么了?”   “我刚刚去大屋找爹,刚好听到爹跟祖母在屋里说话……”   林若文将刚刚听到的所有,全都给秦氏重复了一遍,秦氏听过以后,愁眉不展,斥道:“林筱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,这个时候想到帮那小贱人说话了,不过那个贱人狼心狗肺,可未必会想认他这个哥哥。”   “娘,你说,林毓婉突然这么高调,有没有可能是故意的?”   秦氏疑惑的看向林若文,“故意?怎么说?”   “您想啊,那林毓婉何时学过什么医术,怎么就会平白救活善贵妃?依我看,说不定是她请九王爷帮她串的一场戏,为的就是想要得到爹和祖母的信任,继而取代娘在林家的地位。”   秦氏想了想,林若文的话不是全无道理,那林毓婉是怎么长这么大的,她心里清楚,这么多年,她连教书先生都没给她请过一个,她又怎会习的一手精湛的医术,这太不可能了!   “可是,她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呢,她已经离开林家,况且,林家的好处,还能多过九王府?”   “娘错了,她林毓婉何时离开林家了?您忘了,她在九王府可是没名没分的,她可是随时都会回来的。”   闻言,秦氏面色逐渐转阴,“回来?上次回来是九王爷允她回来,下次再回来,估计就是九王爷遣她回来了。”   ……   王府   夜静十分,房内时不时的传来一段小曲,明显的,那人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。   独占一张床的感觉就是好,林毓婉素袍未退,一个人在床上蹭来蹭去,嘴里不知在哼哼些什么,听似曲,但却没再调上。不时,困意袭来,床上的人便没了动静,随意朦胧,突然被人推了一下,林毓婉动了动身子,下意识的往里挪了挪。   又推了她一下,她闭着眼,不耐烦的嘟囔,“云臻,睡觉了,再弄我我就生气了。”   话落,那人果然没再动她,但是没过多久,林毓婉却自己睁开了眼睛,凝了凝神,忽的坐起身,抬头看着站在床边的人。   “你怎么在这?”她吞了吞口水,惊愕的问。   轮廓分明的俊颜,浮着浅淡的邪妄,银色的双眸更是魅惑众生,嘴角微漾,眉眼微垂,紧凝着床上那诧异的人。   半晌,林毓婉错愕不减,云臻笑意遂深,俯身,一点点的凑近……    ☆、070 第二次踹下床   看着眼前的热人,林毓婉瞳孔放大,满脑袋的问号。   这个时候,他不是应该被西院那些女人上了吗,怎么会在这?难道是药量不够?   没可能啊!那药量,都可以毒死一头大象了。   “怎么这副表情,难道是做了什么坏事?”看着她那诧异的脸,云臻故意的问道。   林毓婉一脸讨好的呲牙笑了笑,“怎么可能,我怎么可能做什么坏事。”   闻言,云臻浓眉一挑,“哦?不是坏事,难道是做了什么好事?”   林毓婉一噎,好事,呃,应该算好事吧!她可是在帮他尽应尽的义务。   “呵呵,这么晚,你是从哪来啊?”   云臻邪肆的挑着嘴角,低声道:“西院,而且本王还从西院的人那里得了一样好东西。”说着,便摊开了手,将那一小包药粉递到了林毓婉的眼前。   看着云臻手里的东西,林毓婉险些吓的眼珠的掉出来,倒吸一口凉气,眼角频频抽搐。   “九儿知道这是什么吗?”   “不,不知道。”   闻言,云臻佯装失望的撇了撇嘴,“本王也不知道,不过本王听说,这是个很厉害的东西,要不,咱们试试?”   林毓婉蓦地一怔,蹭着身子退去了床头,“我不。”   开什么玩笑,这东西可是她自己弄出来的,什么功效她当然清楚,跟她试,她怕自己没那个命!   见此,云臻稍稍扬眉,“为何不?要不,本王先尝尝?”   见他真的要拆,林毓婉突然起身,一把抓住那药粉,急道:“这不是吃的。”本想就此顺势抢走,可她一只手却抢不过他。   “不是吃的,九儿知道?难道,这是要洒在身上,给人闻的?”   闻言,林毓婉顿时抬眸,目眦尽裂的看着云臻,“你……”   突然,云臻抬起一条腿,跪在床上,伟岸的身躯直接将林毓婉遮挡的严严实实,大手提着她的下巴,低声魅惑道:“小东西,学人家下毒?怎么,难道是嫌本王平时不够卖力?你不满足?”   漆黑晶亮的眼,瞪的老大,不过半晌,那惊慌的神色便消失了,她头一扭,甩开他的手,“你都知道了,还在这装什么蒜?”   云臻嘴角一勾,转身坐于床边,“这里可是本王的府邸,四处都是本王的人,你做这些小动作,难道还想瞒过本王?”   被人抓现行,林毓婉反倒不慌了,她身子一瘫,不在乎的说:“不怕一万就怕万一,万一我得手了呢!反正又不亏。”   闻言,云臻哼笑一声,“是不亏,反正那药都是从卞大夫那得来的,拿着本王的药来害本王,你可真会算计。”   “诶,这话你就说的不对了。”林毓婉爬到云臻身边,仰头看着他,“我这可是为你好,未免你后院起火,我得帮你顾着不是?再说了,我这药也不全是你的呀,那里面那株曼陀罗,那可是我自己买的。”   云臻侧首凝着她,“你买的?那不是云隶给的银子吗?而且,为了那株曼陀罗,本王也花了一千两。”   “那是你自愿给的,又不是我求你的。”   “本王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无赖?拿了爷的钱,居然还敢大言不惭,你难道就不怕本王让你还钱?”   林毓婉白眼一翻,转身爬回床里,躺了下来,闭着眼,喃喃道:“送出去的钱,泼出去的水,我又不是问你借的,是你给的,凭什么要我还。我困了,要睡觉了,你要么走,要么闭嘴,再吵我睡觉,我下次就直接给你下毒药,毒死你。”   “你很会用毒?”云臻微微扬眉。   林毓婉回过头,眉眼一弯,谦虚道:“略懂。”   云臻一声哧笑,“你还真是谦虚。”   “谬赞!”   云臻褪去鞋子,侧身躺在林毓婉身旁,单手支头,看了她半晌,“什么时候把你的脸治好?”   如墨的眼底早已失去了睡意,她眨了眨眼,“为什么要治?我就是要让你天天看着,然后让你在心里默默的内疚。”   “你怎么就知道本王会内疚?你知不知道,本王从没对自己所做的任何后悔过,你觉得,你这样的惩罚,有用?”   墨眸轻阖,红唇微漾,两颗乖巧的虎牙甚是乖巧的袒露而出,“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,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,我就喜欢赌个万一,万一你内疚呢,那我岂不是赚了?”   许久,云臻都没有再开口,然而他的沉默,却让林毓婉无法真正的安心入睡,微微睁开眼,看了看他,就见他仍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看着自己。   “看什么呢?”林毓婉眉一皱,嫌弃道。   “把脸治好,即便你治好了,本王同样还是会内疚。”   闻言,林毓婉有些不敢相信,“你是说,你真的内疚?”   银眸轻眨,代表了云臻的回答,蓦地,林毓婉一窜而起,突然发笑,“哈哈,你居然会内疚?你?九王爷?居然真的会内疚?哈哈,简直太好笑了!”   看着她这无情的嘲笑,云臻银眸微眯,略显不悦。   “林毓婉。”   云臻一声低吼,笑声戛然而止,林毓婉撇了撇嘴,突然,眸光一闪,“反正你也不想睡,要不,我帮你把个脉吧!”   说着,伸手就去抓云臻的手,林毓婉只有一只手能活动,而云臻又不是特别配合,她扭弄了半天,却被云臻反手一扯,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。   “啊,你干嘛?”   “那你又在干嘛?勾引本王?”   林毓婉嘴角一抽,抬头,真想一巴掌打死他算了,“勾引你个头,我就是想探探你的脉。”   “探脉?为何?”   这臭丫头鬼把戏一套一套的,他能相信她真的只是想单纯的探个脉吗?   “探脉还能有什么原因啊,莫名其妙。”   云臻伸手在她下巴上一提,“本王好端端的,为何要让你探脉?”   “好?你体内有蛊毒,每个月还喝人血,这还叫好啊?”   云臻眉心一蹙,“你怎么知道本王体内的蛊毒?卞大夫不可能告诉你这个。”   “嗤,你以为本小姐会搞不清缘由就随便给人喝血啊?这事的确不是卞大夫说的,而是我自己探出来的,让本小姐亲自探脉,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,上赶着不是买卖,哼,我还不干了呢!”   林毓婉扑腾着转身,刚想躺下,就被云臻一把搂了回来,刀削般的下颚抵着她的脑顶蹭了蹭,“小东西,本王又没说不给你探,这么大脾气做什么?”   “谁稀罕,放开,你压到我的手了。”   云臻动了动搂着她的那只手,换了个位子。   “喂,你的手。”   云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,“又怎么了?”   林毓婉咬了咬牙,“你压到我......”   闻言,云臻愣了一下,顺着她那愤怒的视线向下看了看,“唔,好小。”   这话,差点让林毓婉一口气没提上来,她连踢带踹,扑腾而起,瞪着他吼道:“你还敢嫌小?”   云臻愣怔的看了看那发怒的小脸,银眸微转,目光下移,撇了撇嘴,再次道:“真的很小。”   “你……我……我这是还没长成,你懂个屁,嫌小?嫌小你不去找别人,姑奶奶不是都给你铺好路了吗?滚。”   林毓婉气恼当头,伸腿就是一脚,云臻正好笑的欣赏她发火,哪里会想到她居然这么大胆?那毫无防备的一脚,却是使足了力道,直接将躺在床边的云臻给踢了下去。   ‘扑通’一声,两人顿时回神,林毓婉吓了一跳,云臻更是蒙了一下。   他现在是又被这丫头踹下床了吗?  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!   云臻面色微恼,狠狠磨牙,“死丫头,你竟敢……”    ☆、071 治好你再杀了你   “噗嗤!”   林毓婉上一次将他踢下床时,她睡着了不知道,这次一看,呵呵,爽!   “你还敢笑?”云臻窜地而起,恼火的仿若下一秒就要把林毓婉吃了似的。   见此,林毓婉不仅不怕,反而憋着笑迎上那恼火的脸,“你是先笑我的,我这是礼尚往来。”   “礼尚往来你就要把本王踹下床?”   闻言,林毓婉扬了扬那断掉的胳膊,“呐,你也把我丢下床过,我还断了胳膊呢,我都没说什么,你一个大男人,叫唤什么呀?”   这话说的,道理全在她那边,还让他说什么?   咬了咬牙,无处可撒的火气便自个弱了下去,见此,林毓婉心中暗松了口气,要说她不怕,那是假的,这家伙的变态可不是说说的,能让他自己熄火最好,要是不行,她都已经准备好逃了。   “过来。”云臻转身冷喝。   “干嘛?”林毓婉向后缩了缩。   云臻回头瞪了她一眼,而后走到桌边,伸手往桌面上一放,“不是要给本王诊脉吗?”   林毓婉慢慢吞吞的蹭下床,取过一个脉枕,走到云臻身边坐了下来,“手,放上来。”   云臻将手递上,林毓婉探出两只,覆上他的脉搏。   那一刻,屋内一切静止,云臻静静的看着她那认真的脸,低垂的睫,感受着她那轻跳的手指温柔的放在自己的手腕之上。   许久,林毓婉微微蹙眉,抬眸似是为难的看了他一眼,收回手,“你等一下。”   说罢,起身走到书柜前,拿来了卞大夫的手札,翻了几页,而后再次探脉。   目光停留在手札之上,林毓婉淡淡的问道:“云臻,你有没有想过,如果有一天你死了怎么办?”   “难道有人会永远活着?”   林毓婉眼睫轻抬,淡然一笑,“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。”   云臻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,“你看出什么了?”   “看出你活不久了,应该用不着我亲自对付你了。”   “哦?十年前,所有太医都是跟本王这么说的,可本王还不是活到了现在?”   林毓婉秀眉轻扬,嘴角噙着一抹不掩饰的嘲笑,“太医?嗤,一群能把中毒的人当成死人的太医,在我看来,他们除了会治一些头疼脑热,也没什么用处。”   “难道你比他们有用?”   林毓婉耸了耸肩,高傲道:“很明显不是吗?”   她的能耐,云臻不否认,单从她救活善贵妃那件事,他就知道,她这丫头的傲气不是平白而来,她定是有那傲人的资本。   “既然你这般厉害,本王的毒你可能解?”云臻含笑而问,对此,他并没有抱任何希望,只不过是想挫挫她的锐气罢了!   闻言,林毓婉起身靠着桌沿,歪着头,神秘一笑,“不好说,也许能也说不定。”   这话,云臻不过是听听就算了,也没当真。   这毒,就连卞大夫这么多年都解不了,她一个小丫头,难道还比卞大夫能耐?   看着云臻那不以为然的表情,林毓婉笑意一敛,“你那是什么该死的表情?不相信我能解你体内的蛊毒?”   见她为了这个恼,云臻有些想笑,“好了,本王相信你还不成吗?”   “你这是敷衍,你根本就是不信。”否定她的医术,这是林毓婉最不能容忍的事。   见她这般不依不饶,云臻甚至有些苦笑不得,拉过她的手,将她拽到怀里,轻拥着,哄道:“那要本王如何才不算敷衍?”   一声恼怒的叹息,林毓婉再次起身,转头,瞪着他,“我会把你治好,让你知道我的话并不是说说,证明了我能治好你,然后我再杀了你。”   见她这般,云臻不由的失笑,“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很麻烦?”   嘴角生硬一扯,林毓婉笑中带恼,“不觉得,我会让你知道,我林毓婉就没有治不好的病,解不了的毒,你在这等着,我一会就回来。”   说罢,人已跑到门前,推门而去……   过了许久,就在云臻等不及要出去寻人时,林毓婉单手捧着个箱子迎面走进,“去哪?”   看了看她手里的东西,云臻不禁皱眉,“你这是……?”   “进来再说。”   两人走进屋内,林毓婉放下手中的箱子,打开后,云臻发现里面全都是卞大夫的工具。   “你不会是想现在替本王诊治吧?”   “是啊!”林毓婉一边说,一边往外拿东西。   闻言,云臻一把抓住她那唯一可以活动的一只手,“九儿难道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吗?有什么事明日再说,先去睡觉。”   “那怎么能行?我心里搁着事睡不着,而且我也不是要给你诊病,我只是想取一样东西。”   “什么东西?”云臻微微皱眉。   “一会你就知道了。”   林毓婉按着云臻坐下,想要挽起他的袖口,可她却只有一只手,根本就办不到。   云臻见此,出手帮忙,无奈道:“本王累了,要什么时候才能睡?”   “很快。”   林毓婉的保证,让云臻在几个时辰之后彻底的失去了信心,他相信,她两只手的时候,也许真的会很快,可是当她现在只有一只手的时候,就……   许久,云臻再度开口,“九儿,咱们能不能等你手好了以后在弄?这天都快亮了,你就不困吗?”   林毓婉一双眼睁的溜圆,怎么看都像不困,她没有回答云臻的话,而是拿过一把小刀,抬眸看了他一眼,“忍着点。”说完,便低头在那扎满银针的手臂上开了一道口子。   开了一道伤口,但却没有血流出,林毓婉抬头看向云臻,“帮我一下。”   “做什么?”   林毓婉将刚刚那把刀递给他,而后伸出手心,“这里。”   云臻闻言紧蹙眉心,“林毓婉,你够了,不要再弄了。”   微恼的神色不像是在开玩笑,林毓婉含了含唇,“帮我一下,我只是需要点血。”   云臻根本不去理会她的话,手中的刀往桌面上重重一放,面色为恼,撇过头,不再理她。   “喂,你不是欺负我残疾吧?”林毓婉不乐意的叫道。   见他还不理她,她便伸手去拿那把小刀,“我自己来。”   云臻一把将刀夺走,蹙眉瞪着她,“本王的话你听不懂吗?”   “喂,你怎么回事?我这可是为了你,你别不识好歹。”   她是要割自己,又不是要割他,他叽歪个什么?莫名其妙。   “本王用不着你这样,成日里吊着一只手,若是再伤了另一只,你要怎么办?”   闻言,林毓婉愣了一下,他现在是在关心她?   看着他那仍是紧绷的脸,林毓婉撇了撇嘴,“好啦,我只是想割个小口子,又不是要把手切下来,不碍事的,况且,我们折腾到这么晚,就差,啊!”   说话间,林毓婉不小心被桌边的木刺刮伤了手,抬手一看,‘噗嗤’一声笑出,“这下好了,不用你动手了。”   伤口很深,云臻隐隐皱眉,看着她将血滴到自己手臂的伤口上,他再次蹙紧眉心。   不过一会,林毓婉拿过一条帕子,胡乱的将手缠住,拿过夹子剥开云臻手臂上的伤口,就见一条血红的东西蠕了出来,林毓婉快速的将其揪出,扔到了一旁的罐子里。   “那是什么?”云臻看着被林毓婉丢进罐子的东西问道。   “蛊虫的幼虫,骗出来一只,我也好知道,它到底是什么鬼。”   取掉了云臻手臂上的银针,又帮这个洁癖男清理了一下沾有她的血的伤口,看了一眼见亮的天,林毓婉打了个哈欠,起身,也不去整理桌上的杂乱,走到床边便倒了下去。   “累死了。”   “你还知道累?”云臻走到床边,将她拽起,“衣服脱了,好好睡。”   林毓婉迷迷糊糊的坐在那,任由云臻帮她宽衣解带,见她这般顺受,云臻浅笑不禁,“九儿又欠了本王一次,你可要记得。”   林毓婉困乏的瞪了他一眼,没有与他争辩,转身,倒在了床上。   欠不欠的都是后话,即便她不欠他,他就能保证以后都没有那事?   哼哼,她才不信!   躺在床上,墨眸泛着困意一张一合,脑子里却想着刚刚那条虫,火彘,居然会是火彘,一个上辈子跟她打了很多年交道的东西,没想到在这居然也会遇上。   冰蟾克火彘,这两种东西她都再熟悉不过,还真是巧!   感觉到身后的人拥着自己,林毓婉困意当头,可懒得理会,闭上眼,慢慢的便睡了去。   ……    ☆、072 西辽狼皇子   “王爷,王爷。”   不知睡到了什么时辰,门外童文那不断的叫喊声,喊醒了云臻,微微睁开眼,看了看怀里那睡的正香的人,转过头,沉声道:“何事?”   “王爷,太子府来人,说想请林姑娘上门瞧病。”   “回了,不去。”云臻烦躁的一声,而后轻拥怀里的人,继续睡。   两人整整睡了一天,晚饭时,林毓婉仍是没醒,云臻本想叫她去吃饭,可是回想起自己两次被踹,他毅然决然的打消了这个念头。   “王爷,您遇刺的事,今天突然在宫里传开了,属下觉得这事有些蹊跷。”   银眸微冷低垂,闻言久而不语,半晌,他淡淡道:“今日太子的人来,说了什么吗?”   “没,就是说太子请林姑娘去太子府瞧病,其他什么都没说。”   “瞧病?”云臻兀自喃喃。   云齐居然来找这丫头给瞧病,那不是太奇怪了吗?这丫头当初可是在太子府出了事,所以才入狱的,以她的性格,居然还会去理云齐?除非……   “找人盯着太子府。”   “太子府?王爷,好端端的去盯着太子府做什么?”   云臻抬眸睨了一眼疑惑的童武,“宫门的守卫归谁管?”   “当然是内侍监。”童文懵懂的回答。   “那内侍监的统领是谁?”   “依穆海。”   “依穆海是谁的人?”   “依穆海是依家人,当然就是皇后和太后的人。”   闻言,云臻淡淡扯唇,摇了摇头,“不,依穆海是依家旁支过继,名义上是皇后的兄长,但实际上,他跟依家基本上没什么关系,而且,太后也没拿他当依家人,所以他并不是太后的人。”   “那王爷的意思就是,他是皇后的人,那日王爷出事,是皇后嘱咐他们不要出现?可是怎么会呢,她怎么就知道有人要对王爷不利,可以提前……”   见童文神色突变,话说半截,云臻眉梢一挑,“懂了?”   童文面色一凛,气道:“属下这就派人去太子府,那太子竟敢做这样的是,看来是活够了。”   ……。   两日后   “林姑娘,有您的一封信。”   “信?”林毓婉奇怪的接过下人递来的信,心下好奇会是谁给她写信。   打开一看,居然只有三个字,‘太子府’。   红唇冷勾,林毓婉抬眸看了一眼那个下人,“送信的人走了吗?”   “回姑娘走了。”   “王爷在府里吗?”   “不在。”   林毓婉点了点头,“知道了,下去吧!”……   酒楼   时隔已久,西辽的人一路寻找八皇子的下落,终是来到了帝都,云臻看着眼前那副狼皇子的画像,微冷的眸子泛着暗淡的银光。   他不懂,堂堂一个皇子,为何甘心情愿的给一个小丫头当护卫,却不愿承认自己的身份,狼皇子在西辽可谓声名远播,再不济,也定会好过一个侍卫。   童文童武站在云臻身后,看着他手中的画像,皆是不可思议的相互对看了一眼。   云臻放下手中的画像,看向无全,“这幅画像可否先借给本王?有了这画像,想必你们皇子就是想躲都躲不了。”   这话说的有些奇怪,好端端的,他们皇子为何要躲?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,无全立即点头,“当然可以,只要能尽快找到八皇子,一幅画像又算的了什么!”   这时,童易从楼下走了上来,走进云臻,附耳道:“王爷,林姑娘去太子府了。”   话落,起身却看到了桌上的画像,童易歪了歪头,奇怪道:“封?”   “你说什么?这位大人难道见过这画中之人?”无全急切道。   云臻神色微闪,淡淡笑了笑,“本王这个手下脑子不太好,无大人不要介意,本王还有些事要去处理,先告辞了。”   不等无全再次回应,云臻已起身离去,童文上前去拿那幅画像,经过童易时,狠狠的踩了他一脚。   童易有些莫名其妙,但看气氛不对,倒也没再多嘴,转身,跟着童文童武一块走了出去。   出了酒楼,童文回头埋怨,“就你嘴欠。”   童易仍是一脸的疑惑,伸手指了指自己,“我怎么了我?”   “还敢问怎么了?”   “我……”   “好了,别吵了。”云臻脚步一顿,回头瞥了两人一眼,“回府。”   太子府   纤盈的玉手托着茶盏,轻撩着上面的盖子,久久,抿上一口,叹道:“茶不错。”   “林毓婉,你该知道本太子不是专门请你来品茶的。”云齐神色严谨的坐在一旁,心下早已没了耐心。   她来了这么久,却一直不开口提给他诊治的事,云齐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。   林毓婉深眸一抬,看了云齐一眼,“不是叫我来品茶,难道太子还有别的事?”   砰的,云齐一拍桌案,“林毓婉,你别给我装傻,刺杀皇叔的事,我已经帮你做了,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?”   闻言,封愣了一下,刺杀云臻,难道是那天?是她做的?   难怪她那天那么冷静的坐在一旁,甚至还不让他参与。   “呵呵,太子殿下,我想你好像是弄错了吧!你刺杀谁,是你自己的事,怎么会说帮我做的呢?你是为了让我帮你诊治,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,说到底,你是为了你自己,而并非是我。再者说,我的确是让你杀他,可他现在不还活着吗?所以,我们之间的交易并没达成。”   这样的话云齐早就料到了,他冷笑一声,“达没达成可由不得你说了算,林毓婉,你觉得,本太子把我们之间交换条件这件事告诉太后,她老人家会如何?太后一向最疼皇叔,若是知道你一心想杀他,你以为太后还会让你活着?”   闻言,林毓婉无所谓的撇了撇嘴,“那你就去试试呗,反正这事传出去,你也逃不了干系,别忘了,那些杀手可都是你雇的。”   好一个云齐,居然打的是这个主意,不过,她怕吗?好笑。   突然,云齐仰天大笑,“哈哈哈,林毓婉,你还真是天真,你以为这样的事,本太子会把自己搭进去?”   跟着他的笑声,林毓婉也呲呲发笑,“太子当然不会把自己搭进去,可据我所知,那云臻也不是个傻子,我来这里可是一路都有人跟着,你觉得,我们的见面不会引起他的怀疑?”   “怀疑总归是怀疑,皇叔没有证据,又能把我怎么着?”   林毓婉红唇一扯,无奈摇头,“既然如此,那太子殿下就好自为之吧。”   起身,笑意倏敛,“最后告诉你,算计我是要付出代价的,而太子殿下要付出的代价,就是在死之前,都不会再长出你想要的东西。”   ……    ☆、073 太子妃死了   王府   “王爷,林姑娘回来了。”童文禀道。   “人呢?”   “已经回房了。”   云臻眼皮轻提,看了童文一眼,“我问的是另一个人。”   童文马上领悟,答道:“回南院了。”   闻言,云臻懒懒起身,“去南院。”   ……   封刚进门没多久,云臻就带着童文走了进来,看着那不请自来的两人,封浅浅皱眉。   云臻无视他那一脸的不悦,傲然走进,并且自喃般开口,“西辽皇子的兴趣还真是不一般,放着大好前程的皇子不当,偏偏跑来给一个小丫头当侍卫,不知八皇子可否告之本王,你到底是怎么想的?”   见封不语,云臻又道:“看来有人还是不想承认自己是西辽皇子这件事,不过……”   话说一半是最让人好奇的,封不由的回头,当他看到云臻手中的画像时,蓦地,面色一惊,上前欲夺,却被云臻一把打开了他伸来的手。   “怎么,还不想承认?难道你是想让本王将这画像贴满帝都,还是想让本王将那无全带进王府亲自认人?”   “九王爷何必这般咄咄逼人?本皇子如何,又与你何干?”   清冷如玉石般的声音溢出,顿时令童文大骇,“你,你居然会说话?”   云臻与封两人全都没有理会惊讶的童文,云臻冷冷勾唇,银眸直视,许久,他淡淡道:“你如何,本王不想管,但请你离本王的九儿远点,洛奇皇子。”   冷眸相视,一个是防,一个是敌,洛奇开口,亦是声冷如冰,“虽然不知九王爷是以何身份来提醒,但依我看来,一个毁了她容颜的人,不管是何身份,都不够资格来提醒本皇子是不是该留在她身边。”   “是吗?”云臻浅笑出声,“本王没资格,难道你有?八皇子会不会太看得起自己了?趁本王没把这画像贴满城的时候,八皇子还是自己找借口离开的好,否则,可是会让本王的九儿难做。”话落,云臻脸上那轻浮的笑意顿敛,而后,从洛奇身旁错身而去……   北院   “王爷,太子妃死了。”   闻言,云臻神色淡淡,“死了就死了,干本王什么事?”   童文嘴角一抽,又道:“王爷,这的确不干您的事,但却有关林姑娘,据说林姑娘前脚出了太子府,太子妃后脚就死了,您难道不觉得,这事太巧了点?”   “那丫头不是早就说过,太子妃被她所杀吗,如今,她居然才死?”这话倒让云臻倒有些奇怪,他一直以为依秀楚早就死了,没想到,那丫头竟让她活到现在。   “王爷不会是不知道吧,那依秀楚活着的时候和死了没两样,她的肚子被人刨开,内脏全都被拿了出来,其态惊人,据说连吃饭都能自己看着是怎么消化的,还有……”   “行了,你是成心想恶心本王是吗?”云臻眼一瞪,底喝。   这话听的他反胃,他居然还敢‘还有’,他要是再敢说,他就找针线把他的嘴缝上。   说到兴头上的童文撇了撇嘴,下面的话全都憋了回去。   依秀楚的事,云臻的确是不知道,不过提到这事,他倒是想起来,之前,林毓婉好像去过太子府,身上还是沾了血回来的,而且,她还说自己杀了依秀楚,如此一想,掏人内脏这么恶心的事,难道会是她做的?   死丫头,还真是不嫌脏。   ……   “是我做的,怎么了?”   房里,林毓婉坦然的回答的云臻的问题,那随意的神色,一点都没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。   “没什么,就是听说你今天离开太子府后,太子妃就死了,觉得巧了点。”云臻亦是口气淡淡,他轻轻阖眸,侧卧榻上。   闻言,林毓婉正在逗弄火彘的手一顿,扭头看着云臻,“你果然派人跟踪我。”   “本王并为派人跟着你,只是派人盯着那太子府而已,不过本王倒是想知道,这太子妃的死,是否跟你有关。”   “有关没关的,现在还重要吗?你不是说她已经死了吗?反正她变成那样都是我弄的,现在她死了,无论如何,也都会是我的事。”   银眸微张,看向那仍是冷静的人,许久,云臻微微皱眉,“那照你估计,她会这么早死吗?”   “我预计她还能活一个月。”   林毓婉将那装有火彘的罐子盖好,支着头,看着云臻,“你都知道了?”   “你指什么?”   林毓婉轻轻扬眉,“我指什么,难道你还不清楚?”   “没错,本王的确已经知道了,可如果本王没猜错,云齐今日不该让你这么轻易回来才是,而且,太子妃的事,应该也是他做的吧!告诉本王,今日都发生什么了?”   林毓婉淡淡一笑,道:“就算不用我说,我想你也会很快就会知道了,只不过,也许我们谁都猜不到结果。”   连她都猜不到结果,那就说明,这件事一定不简单了。如果她和云齐继续合作还好,但如若不是,他就要去猜想,云齐下一步会做什么了。   ……   隔天一早,林毓婉就听说云臻进宫了,不用想也知道,他是为了什么进宫,只怕他自己也猜到了吧!   来到南院,想找封说说话,可是这个家伙居然也不在,再去药园找卞大夫,嘿,这些个人,居然一个个的出门都不带她。   皇宫   太后蓦然大怒,为了太子妃的死因,更为云臻身边有个心如蛇蝎的毒妇,心怀不轨,一心想要害她儿子的性命,她又岂能容她?   “你说什么?难道你是疯了不成?你居然知道她想要杀你,还把她留在身边?云臻,你要怎么闹母后从来不拦着你,但你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,那个女人必须处死,没得商量。”   这般不留任何余地的话,令云臻心中不快,脸上浅浮的笑意早已不见,他隐隐皱眉,“母后这是要逼儿臣了?她林毓婉动什么心思,儿臣心中只有分寸,她日日睡在儿臣身侧,如若真的想要儿臣的命,我又岂会活到现在?母后若是真要杀她,那就请母后连带皇后和太子一同处死。”   闻言,太后一惊,“这,这干皇后和太子什么事?太子痛失太子妃,他也是受害者,为何要连他一同诛杀?”   “哼,受害者?”云臻冷冷的笑道,“母后似乎真的是年纪大了,难道母后没有想过,为何当日儿臣在宫门前遇刺,而您却后来才知道,宫门外的守卫呢?难道都死了不成?本王遇刺却没有一个侍卫出现,这说明什么,母后难道不懂?太子妃的确是林毓婉所伤,但这件事云齐早已知晓,为何偏偏现在才说?”   “哦对了,可能母后还不知道,昨日太子请林毓婉过府,商谈了什么,儿子不知,但之后这种种事件便传到了您的耳中,母后难道不想知道这是为什么?”   “这……可是不管怎样,她有杀你的心思,这就是她的不对,这样的人不能留,倘若你真要留她……。”太后话说一半,直直的看着云臻,云臻浓眉倏拧,已经料到了不会是什么好的条件。   “母后大可直言,儿臣愿闻其详。”……    ☆、074 封,西辽洛奇   “倘若你真要留她性命,也不是不可,寻个日子,把慕容正式娶为正妃,哀家就考虑饶她一命。”太后沉默良久,开口说道,话落,见云臻蹭的起身,太后微微皱眉,“怎么,你不答应?”   银眸之下暗藏着浓厚的恼怒之气,仿若随时都会爆发,“母后当真要这样逼我?”   “哀家不是逼你,而是给你自己选择,是选她死,还是活。”   太后神色坚定,完全不惧其厉色,她知道,他有了皇后和太子这步棋,无论如何,她都没有办法再要林毓婉的命,但是这样的机会又不会常有,如果她不就此交换一些条件,那依慕容这辈子都别想在九王府翻身了。   ‘砰’地一声,云臻袖袍一甩,恼道:“依慕容,本王娶了,不过母后最好不要后悔。”话落,紫袍一甩,绝尘而去。   太后看着碎了一地的茶盏,重重的叹了口气,管他生气,反正这事算是应下了,她只要求依家的人坐上正妃之位,之后是福是祸,就看她自己了。……   云臻一路气恼,童家三兄弟全都不敢言语,直到进了王府大门,他才停下脚步,冷声道:“把林毓婉送回林家。”   话落,没有多做停留,也没有任何解释,便朝着北院走了进去。   童文三人相互看了看,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但也只能按照吩咐去做。   北院   童文走进林毓婉的屋子,有些底气不足的说:“林姑娘,王爷让属下送您回林家。”   林毓婉抬眸看了他一眼,没有太多惊讶,更没有任何反应,回道:“好,我这就收拾东西,麻烦你去看看封回来了没有。”   闻言,童文不由的皱眉,王爷要送她走,难道她就不问问这是为什么?居然这么冷静的就接受了?   实际上,不用问林毓婉也能猜到这是怎么回事,既然他能做出这个决定,定是在宫里受到了什么压力,如此,她又何苦让他为难呢?   他连让她走这样的话都不亲自跟她说,那家伙该不会是一个人躲在一边难过吧!   不由的,她竟想去看看他,可是再想想,还是算了,她不太习惯分别的场面,若是在他面前失态,她可不想有这样的事发生。   ……   夜里,云臻再次走进林毓婉一直住的屋子,空荡荡的,仿若让他的心都跟着缺了一块,一直认为只要是他云臻认定的东西就不会有变数,可是现在他才知道,那不变之数并不是绝对。   他们居然敢算计到他头上,那么他就要让他们知道,他们的行为是有多么的愚蠢,让他们的后悔全都带到地狱去吧!   ……   林家   林毓婉的再次出现,让林家所有的人都提高了警觉,没人敢肆意招惹,更没人敢踏进她的院子。   封一直都没有出现,林毓婉不知道他去哪了,但是她知道,他会回来,她相信他会不告而别,即便是他真的要离开,应该也会先跟他说一声。   房里,林毓婉坐在镜子前,凝着那半张已毁的脸,许久,一声叹息,白皙的手指深入一个褐色的药罐,再次拿出,手指上沾满了奶白色的粘稠物。   手指抚上那半边的伤痕,细细揉抚,扯了扯嘴角,却发现有些笑不出来,涂好药,面上掩了一层轻纱,起身走了出去。   月色微残,那袭白衣却犹如月光盈亮,轻荡在秋千之上,忽的,一道身影飘过,林毓婉目光骤紧,逐渐看清了那走来的人。   “去哪了,怎么这么晚才回来?我还以为你走了呢!”   夜已深,封本是怕吵到她,想直接回房,可是却被那盈盈的白衣吸引住了脚步。走到秋千旁,站定半晌,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。   林毓婉皱了皱眉,“你在干嘛?”   封收回手,浅浅一笑。   林毓婉站起身,“很晚了,回去睡吧,下次再离开的时候,记得留句话,免得让我等你。”说着便转身回房。   “林。”   淡淡一声,林毓婉脚步顿伫,她确定自己不是幻听,而且这院子里也没有其他男人,这声音难道是……   林毓婉慢慢回头,看着站在原地的封,愣了愣,“你……你说话了?”   “嗯。”封轻轻点头,有些不好意思,毕竟这么久他都没有跟她说过话。   林毓婉突然回身跑到他面前,一拳扬到了他胸口上,“就知道你会说话,你这个家伙,居然骗了我这么久,害的我差点真的以为你不会说话呢!”   “对不起。”   轻纱上的眉眼弯了弯,“道什么歉?还指望我原谅你啊?”   封脸色微红,面色有些尴尬,动了动唇,却什么都没说出来,伸手,一把将人拽到了怀里,再道:“对不起,我不是有意瞒你。”   林毓婉有些怔忪,伸手将他推开,抬头,秀眉一紧,“出什么事了吗?”   银色的眼里似乎有着无尽的言语,但封却轻轻的摇了摇头,“没什么,很晚了,去睡吧。”   “封。”封转身欲走,林毓婉开口叫住了他。   封回头看着她,却没有说话。   “你的名字,真实的。”   “洛奇。”   林毓婉微微垂眸,点了点头,“回去休息吧,明天见。”   ……   翌日   洛奇带着林毓婉来到城内最有名的一家酒楼,进门前,林毓婉一把将其扯住,“你疯了?我可没钱。”   洛奇浅浅一笑,没说话,扯过她,便把她拽了进去……   知道她嘴叼,他早就想带她来,可是自从认识她开始,他就过着比她还穷的日子。   坐下后,洛奇按着她平时喜欢的口味,点了一桌子的菜,看着他那不看价钱的架势,林毓婉顿时觉得,一会自己可能要留下来洗碗了。   咂了咂嘴,算了,反正也跑不了了,何不吃饱再说?于是,想通了的林毓婉拿起筷子,便开始大快朵颐。   待吃饱喝足,林毓婉满足的摸了摸肚子,见此,洛奇微微勾了勾嘴角,“吃好了吗?”   林毓婉点了点头,“好了,现在你可以让我身后那些付钱的人出来了。”   一顿饭,洛奇吃的奇奇怪怪,虽然他已尽量掩饰,但却仍是没有逃出林毓婉的眼睛。   闻言,洛奇眉心一皱,不语。   林毓婉回头寻了一圈,很明显,那两个目不转睛,只盯着她这一桌的两个人,一定就是她要找的人。   收回视线,林毓婉再次看向洛奇,“洛,乃西辽皇家姓氏,虽然天下间普遍,但这却绝不会是巧合,对吗?”   这话是什么意思,洛奇心里明白,他不是想要继续骗她,只是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跟她说。   “你是我花钱买的,所以这辈子都是我的人,可若是你想离开,只要你说一声,我不会阻拦,但请你不要不告而别,更不要让我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,那样我会恨你的。”   洛奇垂头许久,终于开口,“林,我不是有意骗你,只是有些事,我自己也不想,这段日子在你身边,我过的是最开心的,我没想过不告而别,我只是……”   突然,楼下一阵热闹,吵吵嚷嚷的声音,打断了洛奇的话。   林毓婉探头看去,那十几箱的彩聘甚是阔气,不知道是哪家出手这么阔绰。   “喂,听说了没,九王爷要娶亲了,瞧瞧这聘礼,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。”   “听说了,依家小姐吗!那依家小姐可真是能耐,不过才去了王府不足一月,就让九王爷改变主意,正式迎娶了。”   “那可不,你要知道,那可是依家。”   “那你们说,那个林家小姐呢?九王爷对她不同,谁不知道?九王爷居然没娶她,这往后可是有的看了。”   “什么林家小姐,那就是个庶出,九王爷自然是玩玩就算了,怎么可能娶那样的人。”   听着身后那桌人的话,林毓婉神色淡淡,半晌,她悠然起身,走向了后桌。   洛奇见此,急切起身,却见林毓婉淡淡一笑,对着那些嚼舌根的人说:“林家小姐的确是个庶出,但是你们有一件事可能不知道,那就是得罪她的人,没有好下场,不信,你们就去下面等着她吧!”   说罢,袖袍一甩,只闻到一阵淡淡的清香,几个人有些莫名其妙,见林毓婉离开,又开始继续喝酒聊天。   林毓婉坐回自己的位子,洛奇也跟着坐下,“林,跟我走吧!”   林毓婉若有所思,抬眸,看了他一眼,“你要走了?”   闻言,洛奇狠蹙眉心,“林……”   “洛奇,我不会跟你走,一直以来你不想回去,这就说明你的西辽并不是一个让人心里舒爽之地,如此,你又怎么忍心将我带入那火坑之中?你有你的责任,你应该回去,但是同样的,这里也有我的责任,所以我要留下,也许有一日,当我在这里呆腻了,会去找你也说不定。”   银眸涟涟,望了她许久,最终,落得苦笑一声,“不会的,你永远都不会去找我,因为在你的心里,已经被一个人占据了很大的位子,你离不开他,也不想离开。”   林毓婉静静的看着洛奇,什么都不说,也没有打算回答,少顷,就见她红唇一勾,而后,身后那一桌人全部倒地而亡。   林毓婉缓缓起身,“走吧,趁乱,也许能吃封霸王餐也说不定。”   ……    ☆、075 你终于学会哭了   王府   “王爷,一切都安排好了。”   “好。”云臻嘴角一扯,银眸微垂,眼底竟是邪妄,“林家的人,可还老实?”   “回王爷,暂时还没什么动静,只是西辽皇子应该是快走了,近日林姑娘都在陪他。”   闻言,云臻叹了口气,“罢了,让她有点事做也好,否则,那些风言风语定是会让她心烦。”   ……   皇宫门前,一群杀手将刚出宫门的云齐拦截杀害,仅仅一瞬,甚至连宫门前的守卫都没来得及反应,云齐就已经倒在血泊之中。皇宫之内,皇后听闻此消息,当场昏厥,太后似乎想到这是云臻所为,但因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不露面,太后也不好直接传他质问,然而当夜,痛失太子的皇后被人毒害,以致身亡。   陵兰皇后和太子相继过薨,九王爷娶亲之日在即,并未更改,帝都之内,一片热议,然而,太后却略微有些恐慌,未免再出差错,她几番想传云臻进宫将婚期推迟,可云臻根本不予理会,甚至从始至终都没有露过面,太后心里清楚,这次他是真的恼了,此刻她只希望那婚事不会再出现什么意外。   数日后   城外,官道之上,洛奇一行人已离开,看着那渐行渐远的人,本还含笑的林毓婉面色微敛,心下的一股酸意顿时涌现。   过了这么久,她终于又变成一个人了,望着远处那消失的身影,林毓婉默默落泪,当初,如果她成功的出城,这几个月想必她会过的截然不同吧!更不会如此心烦意乱。   云臻娶亲,对她没有任何知会,这么久,他甚至连面都没露过,这一切,也许是她自作自受,也许是他根本无心。   皇后和太子的事,林毓婉心里清楚那定是云臻所为,但是那又能怎样,如今的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。   泪眼朦胧,再次望向那遥不可及的远方,一声叹息,林毓婉缓缓回身。   泪来不及敛,便撞上了一袭紫衣,林毓婉微怔,抬头那一瞬,心底似乎有些什么东西被释放,心头一梗,眼泪再次决堤。   见此,云臻心疼不已,拉过她,将她轻拥入怀,“你终于学会哭了。”   哭声逐渐变大,林毓婉将头抵在他的胸口,双手进环他的腰,紧紧的,似乎想把自己心里的疼全都发泄在他的身上。   半晌,云臻再次开口,“九儿,做本王的王妃吧!”   闻言,林毓婉身子一僵,失控的情绪终于得以缓和,泪水止,心已静,一切又恢复到了往常。   她推开身前拥着她的人,垂眸低笑,“忘了恭喜你,终于纳妃了,不过可惜,你要娶的人竟是依慕容。”   云臻双手扶住她的肩头,听着她的话微微蹙眉,“本王要娶的人是你林毓婉,不是什么依慕容,两日后,本王会把花轿直接抬到林府,你只要坐进来便可,其他的交给本王。”   林毓婉愕然抬眸,有些不敢相信,“你疯了?你要我替依慕容出嫁?”   “九儿不愿?”   凝着他的眼,林毓婉冷笑一声,“愿?您九王府的门槛太高,我林毓婉怕过门时摔死,要我林毓婉替人出嫁,云臻,你想都别想。”说罢,夺过童文手中的马,翻身而上,调转马头,朝着城门一奔而去……   林府   九王爷娶妃的事,林家人自然是早就知道了,他们虽然不敢直接去招惹林毓婉,但是却没间断过对她的冷嘲热讽,然而,此刻九王爷的大驾光临,让他们觉得,自己似乎再一次走回了刀尖之上。   “九王爷,您这是……”   看着那十来箱的宝聘,林川惊愕不已,更是不懂这是哪出。   “明日,本王的花轿会上门,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,林九必须出现在花轿之内,否则,你们林家上下有几颗脑袋,本王全要了。”   闻言,林川虽为惶恐,却仍是不明,“九王爷,明日?明日不是您娶妃之日,为何……?”   云臻银眸淡淡一瞥,“本王如何难道还要像林大人交代?”   “不不不,当然不用。”林川闻言,赶紧摆手。   “可是九王爷,这事您跟那丫头说了吗?”   听着他的口气,林川怎么感觉这事好像他们没商量好一样,什么叫做必须让她出现在花轿之内?   “说了,不过她没答应。”云臻口气淡淡。   闻此,林川嘴角一抽,“不,不答应?王爷,她不答应,下官也无能为力啊!”   “无能为力?”云臻嘴角邪恶一扯,银眸阴森的看着他,“林大人当初都可以将她送去太子府,怎么,到本王这就变成无能为力了?”   “王爷的意思是……”   “本王的意思,就是要在明日的花轿之内见到人,其他的本王不会计较,林大人,你可明白?”   其他的不做计较,那就是给他做任何事的权利了?   林川点了点头,保证道:“下官明白了,下官一定不会误了吉时,请王爷放心好了。”   ……   国公府   明日,依慕容就要嫁入九王府了,打从回到家的这些日子来,她每日都期盼着去看看林毓婉那懊悔的脸,九王妃的位子,最终还是她的,即便那林毓婉之前再嚣张,她还是没有能力夺去属于她的一切。   铜镜前,依慕容衣衫退去,轻理着那一头长发,透过镜子,她看了一眼身后的流月。   “你笑什么?”   流月美滋滋的一乐,讨巧道:“小姐要跟九王爷成亲了,难道还不许奴婢替小姐高兴高兴?”   依慕容眼眸一摆,娇羞的瞪了她一眼,“臭丫头,就你会说话。”   “小姐这是苦尽甘来,王爷慧眼识珠,终于发现小姐的好了。”   这话说的依慕容心里越发的舒坦,她含笑捋着发,“你说这个九王爷是怎么想通的呢?那几日我都在暗房,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”   “奴婢也不知,不过,管他为什么呢,王爷回心转意最重要,小姐不要想太多,就安安心心的做个待嫁娘就好了。”   没错,管他是什么原因呢,反正明日过后她就是名正言顺的九王妃了,再也没有人可以改变这个事实。   起身,正准备上床入睡,就闻门外突然吵闹了起来,依慕容上床的动作一顿,回头看向门外,“去看看怎么了。”   流月走到门前,开门,一道银光闪过,短刀直中心窝,而后便倒地而亡。   ……    ☆、076 我来找我爹   黑衣瑟瑟,长发飘扬,掩面的黑巾无疑说明了这个人是个杀手,见人走进,依慕容大骇,“你是谁?想要做什么?”   “我是你最想见的人,想要你的命,来完成我对你的承诺。”   这声音……   依慕容惊恐的看着那黑衣人,“你是……林毓婉?”   伸手将脸上的黑巾一扯,林毓婉红唇一勾,“没错,就是我。”   看着她那本是狰狞的半边脸,现在只剩下一点浅淡的印记,依慕容眼眸瞪大,不敢相信,“你的脸……”   林毓婉眼睫低了低,“我的脸让你很惊讶?你以为我一辈子都不会好了?”   依慕容错愕之时,无意间又瞟到她手中那把正在滴着血的短刀,一惊,想要后退,却被身后的床挡住了去路,脚下不稳,直接跌坐在了床上。   “你,你想做什么?”   林毓婉冷冷的笑了笑,走到她面前,用手里那把染着血的刀,轻挑起了她的下颚,“做什么,难道你不知道?”   依慕容心底发慌,不住的发抖,“林毓婉我警告你,我明日就嫁去九王府了,你要是敢乱来,九王爷是不会放过你的。”   “呵呵,”林毓婉轻声一笑,不屑道:“他会不会放过我,我不想知道,但我想让你知道的是,我林毓婉说过的话,就一定会实现,我说过你这辈子都不会当上九王妃,那么,你就一天都别想当。”   此刻,门外的吵闹声越来越大,那刀刃碰撞的声音异常的明显,依慕容微微皱眉,而后猛地看向林毓婉,急道:“林毓婉,你到底带人来做什么?”   林毓婉扬了扬眉,淡淡道:“外面那些不是我的人,也不是我带来的,但是看得出,他们是来屠杀你们依家的,哦对了,我刚刚看到国公大人和夫人都死了,那是你爹娘吧?啧啧,还真是可怜。”   闻言,依慕容猛地窜起,“你胡说,我爹娘不会死。”   林毓婉的手没动,手中的刀更没有因为她的起身而收回,依慕容低头看着刺在腹部上的刀,双唇微颤,惊恐不已。   林毓婉歪了歪头,无辜道:“这可不能怪我,是你自己站起来的。”   “你……”   林毓婉扯唇一笑,一把把刀拔了出来,随之又是一刀狠狠的刺入,“去吧,去找你的爹娘吧!下辈子记得,做人要懂得识时务。”   话落,猛地将刀拔出,喷溅出的血全部染进了黑衣之中,依慕容瞪大了眼,直直的倒在的床上……   林毓婉撇了撇嘴,重新掩上面巾,转身走了出去。   一路走来,遍地尸体,虽然不知道这是谁人所为,但是不难看出,这是来灭门的。没想到这依家居然这么招人恨,早知道今天依家会被屠门,她就不来费这个劲了。   “王爷,依慕容死了。”   “死了?”   本是匆匆离开的林毓婉,闻声脚步一顿。   怎么会是他?   愣怔之时,就见那双银眸凌厉的扫来,林毓婉一惊,飞快的跑了出去。   云臻微微皱眉,虽然他没有看清,但是他却认识那娇小的身影,没错,是她,是那丫头杀了依慕容,她最终还是没有相信他可以处理好那个女人。   大火焚了一夜,国公府仍是青烟寥寥,大喜的日子,国公府被灭门,然而另一头的九王府,却仍是喜气连连。   当云臻踢开轿门,看到里面的人是昏死的林川时,脸色徒的暗了下来,他片语未留,直奔林家,可是进门却发现,林家上下全都被迷药迷晕,然而,却唯独不见林毓婉的身影。   她走了,没留下只言片语,没带走任何东西,没人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,也没人知道她到底去哪了!   ……   五年后,盛夏   咚咚咚——   王府的守卫打开大门,却不见人影,以为是谁活的不耐烦了,咒骂了几句刚想关门,就见面前站了一个肉呼呼的小孩,一身紫袍,头顶扎了个小小的发髻,那晶亮的银眸,格外的清澈,他腰间挂着个木箱,仰着头,看着那侍卫。   银眸,守门的侍卫愣了一下。   “这里是九王府吗?”小孩问。   侍卫愣愣的点了点头。   “我要见云臻。”小孩又道。   侍卫一怔,这么点的小屁孩,居然敢直讳王爷大名?   “你是谁家的,懂不懂礼貌?居然敢直接叫王爷的名讳。”   小孩银眸一翻,傲气道:“我就是这家的,我来找我爹,你快点让开。”   “你爹?”   小孩说着就往里闯,侍卫赶紧跟上,将他擒住,不知何时,小孩手中突然捻出一根银针,直刺他手臂上的穴位,侍卫身子一瘫,顿时没了力气。   就闻那小小的人冷哼一声,转身朝里走,熟门熟路,只是嘴里好像叽叽咕咕的在念些什么。   “两百步,左转,三百步,右转,傻的是童文,呆的是童武,爱生气的是童易,长得好看的是爹爹。”   走着走着,一道高大的紫袍挡住了他的去路,云臻看着那一丁点大的人,眉心一皱,“你是谁?”   小孩仰着头,看了看他,又看了看他身后的童家兄弟,一个呆,一个傻,一个皱着眉。   小孩嘴角一扬,两颗虎牙展露,“爹爹,我是云玉。”   爹爹?   云臻嘴角一抽,身后的三人凑热闹似的,伸长了脖子,看着那开口喊爹的小人儿。   “小鬼,你认错人了,本王没有你这么大的儿子。”   云玉突然上前,一把扯住云臻的紫袍,咧着嘴,嫌弃的说:“爹爹是老了吗?玉儿是女孩。”   闻言,云臻再次抽了抽嘴角,女孩?那为何一身男孩装扮?   凑近了些,云臻突然发现了她那银色的眸子,眉心一紧,蹲下身,仔细的看了看她。   “你说你叫云玉,本王是你的爹爹,那你娘是谁?”   云玉小脑袋一歪,扯着嘴角笑了笑,“你猜。”   这孩子,居然让他猜?   但是,如果她不是骗子,真的是他的女儿的话,那么倒是不用猜他也能想到,只不过,会有这么巧的事吗?   “你要怎么证明你是我的孩子?”   云玉乖巧的眨了眨眼,“没看见你的眼睛和我是一样的颜色吗?我娘说了,银色眼睛的人不多,除了干爹以外,就只有爹爹了。”   “干爹?”云臻再次皱眉,难道她口中的干爹,是指西辽皇子?   她娘认识西辽皇子,难道……   “你娘在哪?”云臻抓着她问。   “我娘不会见你的,我这次来,也只呆几天。”   “为什么?你娘为什么不见我?还有,什么叫你只呆几天?”   “玉儿这次来,是帮爹爹解毒的,娘说了,等你好了她就会来杀你,到时候你就见到她了,现在她人还不在帝都,我是一个人回来的,所以要在这暂住几天。”   没错,这孩子口中的娘,的确是林毓婉,救了他再杀他,这样的事只有林毓婉能说得出来。   臭丫头,消失这么多年,居然瞒着他偷偷生下个女儿,这么小的孩子,她竟然让她自己来帝都,这些年,她是越来越大胆了。   “爹爹带我去找卞大夫吧,我有东西要交给他。”   云臻淡淡一声叹息,而后将那小人儿一抱而起,“从现在开始,你是本王的人质,你娘要是不来救你,你就一辈子呆在本王身边。”   闻言,云玉笑呵呵的搂着云臻的脖子,“好啊,不过玉儿以后可是要嫁人的,不能一辈子陪在爹身边。”   这话说的让云臻想笑,才这么大一丁点,居然就想着嫁人,她这心思,若是分给她娘一点,那该多好。   ……    ☆、077 重逢(大结局)   药园,卞大夫目不转睛的看着那银色眼睛的小鬼,云玉拿下腰间挂的木箱,本想放在桌上,但却够不着,所以只好放在了身前的凳子上。   “卞大夫,这里面是一只冰蟾,冰蟾的血可以克制爹爹体内的蛊虫,娘说卞大夫有本手札,里面记载了驱赶蛊虫的方法,只要爹爹喝了这冰蟾血,那些蛊虫的幼虫就会自己死掉,而那蛊虫也将变成一只失去巫蛊的虫子,到时候,卞大夫就可以将蛊虫取出了。”   卞大夫深陷疑惑无法自拔,他奇怪的看了看云臻,问:“这小子是你儿子?他娘,该不会是……”   云臻轻笑一声,伸手在云玉的小脑袋上摸了摸,“应该是,不过卞大夫,他不是本王的儿子,而是本王的女儿,她是女孩。”   卞大夫老眼惊愕的一瞪,再次看向云玉,“你是女孩?”   云玉呲牙笑了笑,“卞大夫老了,眼神不好,玉儿不怪你。”   这话说的,还真是大方,不过真口吻,倒真是像极了某人。   “卞大夫,今晚就是月圆夜,你还是快些准备吧,对了,今晚不需要血,所以那些女人今天就可以免了。”   从这么小个人的嘴里说出‘那些女人’,云臻真的很想知道,她那个好娘亲到底都跟她说了些什么。   ……   清月高悬,多年来,这是第一个没有女人的月圆夜,宫里派来的嬷嬷奇怪的看着那走进走出的小孩,这般不知忌讳,却没人拦她,简直是太嚣张了。   当云玉再次准备走进时,嬷嬷一把抓住了她那小小的胳膊,“你是哪来的?居然在王府里走来走去,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?”   云玉银眸一瞪,嬷嬷瑟缩了一下,他的眼睛居然是银色的,这怎么可能?   “老巫婆,你不是都说了这是王府吗,还问什么?你是宫里的人吧,我娘说了,她最讨厌宫里的人。”说罢,一根唾了毒的银针直接封喉,那嬷嬷顿时倒了下去。   童文出门,刚好看到这一幕,下了一跳,赶紧走过来将云玉拽到了一边,“你做了什么?”   云玉无辜的眨了眨眼,“没做什么。”   闻言,童文眉一皱,“你杀了她?”   云玉继续傲然,“看到了还问?”   童文一噎,顿时在心中肯定,这小孩绝对是九王爷的孩子,杀了人居然还能这么淡定,简直是比她爹还厉害。……   就在这进进出出之间,不知道什么时候,云玉不见了,童文童武派人找遍了整个王府,却都没有找到那小小的身影。   隔日,云臻醒来大怒,好不容易找到了林毓婉的踪迹,本想着靠着这孩子把她找出来,可是居然又被她跑了,这回还是两个人一起跑的,她们要走,他也没想过要阻拦,但好歹也带上他啊!   几日来,帝都之内天翻地覆,只为找那一大一小,云臻知道,是云玉骗了他,当时她绝对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,孩子还那么小,那丫头怎么可能舍得让她一个人来?   “王爷,有人看到小小姐了。”   闻言,云臻猛地起身,“在哪?”   童文为难了一下,“赌坊。”   “什么?”   ……   赌坊   小小的人站在凳子上,周围围了一群赌徒,因她每把都赢,所以那些赌徒便每把都跟,庄家输得凄惨,可这又是个小孩,这么多人,他们也总不好对一个小孩下手,终于,开庄的人不开了,旁边人的围闹他也不在乎,反正就是说什么都不开。   哄闹的人将云玉掩藏在人群之中,突然,那小小的身子一窜,直接蹦到了赌桌之上,小手薅着庄家的领子,一把短俏的匕首横在了那人的脖子上。   “给小爷开,快点,不然小爷切了你。”   云玉这一举动,顿时安静了整个赌坊,谁能想到,这一个奶娃娃,不仅会赌钱,还会拿刀!   但是,一个大人,又岂会怕一个拿刀的小孩?庄家正准备还手,咔吧一声,胳膊就被人卸了下来。   云玉看着那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童武,顿时觉得大事不妙,转身想跑,那一袭华贵的紫袍却已经站在了赌桌前。   云玉深知自己跑不掉了,眼珠一转,回手指着那庄家,告状道:“爹爹,他欺负玉儿。”   爹爹?   这小子是九王爷的儿子?九王爷居然有这么大的儿子?   赌坊之内,因这一声‘爹’再次混乱。   云臻淡淡的看了一眼童文,而后,单手将那桌上的小家伙抱起,一句话都没有,转身,便朝外走去。   云玉搂着云臻的脖子,回头看去,就见那庄家直接被童文捏死,粉嫩的唇轻轻一勾,似乎对这样的惩罚很满意,小嘴贴在云臻的耳边,低声道:“娘在林家。”   闻言,云臻脚步一顿,而后大步走出……   林家   当年林毓婉没有出现在花轿之内,云臻同样也没有食言,林家上下无一活口。   荒废了五年的宅子,看上去有些荒凉,云臻将怀里的云玉交给身后的童文,而后疾步走向当年林毓婉曾住的院子。   秋千上,一袭红纱随着那微荡的绳索而飘扬,那玉琢的面容了,精致的眉眼,轻抿的红唇,看上去仿若又回到了五年前他们最开始相识的时候。   眼前的景色仿若虚幻,甚至令他不忍开口打扰,脚步伫与院落外,静静的看着那悠闲自在的女人。   “怎么,不打算进来?”洛无双没有抬眼,但却知道他已在那站了许久。   闻言,云臻微微蹙眉,正准备提步走进,身后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窜了过去,张开手就扑到了林毓婉的身上。   “娘亲,玉儿做的怎么样?”   林毓婉撇了撇嘴,“比预计的晚了一盏茶的时间。”   闻言,云玉噘了噘嘴说:“那是因为爹爹走的慢,不能怪玉儿,总之,玉儿已经把爹爹带来了,所以你一定要给我留个活的。”   林毓婉扯唇轻笑,并未回答,推开那扑在身上的小人儿,起身朝着云臻走了几步,“想要活的爹,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命了。”   云玉闻言,咧嘴一笑,转身坐在了秋千上,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朝着云臻喊道:“爹爹加油。”   云臻一头雾水,拧了拧眉,加油?加什么油?   转眸看向林毓婉,那白皙的面庞令他眼眸一缩,她的脸真的好了。   正想上前,却又觉得哪里好像有些不对,她居然在笑,这个时候,她绝对不应该是笑。   林毓婉一步步走进,直到走到云臻面前,扬头看着他笑了笑,“我说过,我会解掉你身上的蛊毒,现在,你可信了?”   “嗯。”云臻紧凝着她的眼,微微点头。   “这么多年,你可娶妻生子?如果没有,我就送你个女儿,如果有了,那就算了。”   “没有,要送的话,就再多送一个吧。”   闻言,林毓婉呲呲发笑,“怎么,当年我杀了你没过门的王妃,你是含恨至今,想要我补偿吗?”   “的确是要补偿,不过不是因为你杀了谁,而是因为你让我的王妃离去了五年。”   脸上的笑意敛了敛,突然,红纱之下一道银光闪过,然而下一瞬,竟是匕首落地,红唇被封。   见此,云玉坐在秋千上撇了撇嘴,喃喃道:“原来娘亲也没有多厉害嘛,这么多年,真是被你吓坏了。”   听着这话,林毓婉面色发黑,云臻却是轻声哧笑。   林毓婉一把推开他,手背狠狠的抹了抹嘴,漆黑的眸子,怨恨的瞪着他,“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   云臻抬手轻轻拂过她那曾经伤过的半边脸,嘴角微微弯起,“九儿的脸终于好了。”   林毓婉一把拉下他的手,有些埋怨道:“问你话呢!”   云臻反手握住她的手,一扯,直接将人拽进怀中,紧紧的搂着,恨不得将她嵌入体内。   “我当然知道,因为我记得你当年说过的每一句话,比如,治好了我的蛊毒,然后亲手杀了我,比如,你怕杀我的时候弄脏了衣服,所以要穿红衣。”   蓦地,林毓婉鼻子一酸,却不由的失笑,两手轻轻攀向他的腰间,“为什么你不对我说‘本王’了?”   “因为你不喜欢当王妃,所以这个王,做不做也都无所谓。”   这一句一句,虽不是甜言蜜语,但是却再也止不住她的泪,晶莹的泪滴浸透云臻的紫袍,许久,林毓婉囔囔着鼻子说:“往后玉儿由你带,我再也不要管她了。”   这话,云臻听懂了,分别多年,他终于等到这一刻。   看了一眼那个坐在秋千上,刚刚跟他通风报信的小人儿,云臻不由轻笑,“好,九儿多年来辛苦了,往后我定不会再让她去赌坊。”   这话一出,林毓婉脸色顿变,倏地回头瞪向云玉,云玉一惊,脖子一缩,立马跳下秋千,哭嚷道:“爹爹太不讲义气了,居然出卖我。”说完,拔腿就跑。   义气?娘子还没哄回来,他哪有时间跟她讲义气?   反正她跑不了是他的女儿,但是怀里这个就不一样了。   还是等他先哄了这个当了王妃之后,再去跟他的女儿讲义气吧!   (大结局) ------题外话------   《庶女毒妃》完结了,谢谢各位亲爱长时间跟文,君心的新文预计在下月底上传,还望各位美妞们多多支持。   暂别一个月,人家会想你们的,你们也要想我哦!爱你们,么么哒!   ★━☆━★━☆━★━☆━★━☆━★━☆━★━☆━★━☆━★━☆━★━☆━★ 小说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--- 书本网【风之星影】整理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! ★━☆━★━☆━★━☆━★━☆━★━☆━★━☆━★━☆━★━☆━★━☆━★